見到封疏華回家封疏哲是喜怒參半。對這個弟弟,他也不知道是愧疚多一點還是怨恨多一些。
每天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回到富麗堂皇的家不再是冷冰冰的感覺。他不理會弟弟,但是弟弟還是傻傻的笑著跟在他身後。很多時候他都下意識的去尋找身後的身影。
直到弟弟回家的第三天,他半夜餓了起來煮東西吃。看到一個人坐在院子的涼椅上自語。不由自主地靠近,聽到了他口中的掛念。他知道,他還有個妹妹,也知道她在遙遠的英國。心中有股衝動,他想試試家裡再多一個人的感覺。當然不承認是關愛,他只是寂寞怕了。想找人賠賠,就像養只寵物。
一隻不講話的寵物也不錯,他想。至少比這個整天囉嗦的弟弟要好的多。
於是,他接回了她。讓他感到氣憤的是他竟然感到嫉妒,嫉妒那個被整天照顧的人。他翻開了母親的筆記,想回憶那段被遺忘的日子。
可是,他看到的卻是如同惡夢般的記載。上面用血書寫著一段秘密。讓他更加愧疚的秘密。那個妹妹,她竟是被母親使用的一種蠱術所傷。
他瘋狂了,想要做些什麼,卻不得其法。不能理解一個女人憤怒中的不理智,為什麼要去傷害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呢?
他去俱樂部喝酒,偶然聽到了一段對話。由於是常客,輕易的打聽到那個神秘的組織。據說可以讓死人復活的神秘力量,只要加入就可以得道。心動了,放下手中的酒杯轉身離去。
深夜荒蕪的郊外,人漸漸的聚集。封疏哲來的比較遲,他到達的時候篝火已經燃起,將車停在一排車隊中,他走入壯觀地人群。
好不容易才靠近篝火,他看見火堆旁有一個簡陋的木台,一個白衣黑髮的女人站在上面,臉色慘淡。她身邊的地上躺著一個死去的人。
封疏哲想走進些看清楚,人群此刻卻有序地盤膝坐下。他鶴立其中,眾多的指責目光送上,連忙也學樣坐了下來。心中後悔不該一時衝動冒然前來。
他抬頭望著女人,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只見台上的女人緩緩抬起雙臂,一股溫暖的風迎面吹來。
「今天,」女人緩緩的開口,聲音極低,卻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裡,「第八個死去的靈魂將要甦醒。」
封疏哲覺得那個女人的聲音極好聽,每一字每一句都似天籟。靜靜的凝望,看著那平凡的容顏,越看竟越覺得賞心悅目。
女人微微笑著,揮動雙手。那雙手溫潤如玉,散發著動人的光彩。封疏哲覺得此生沒有看到過比這更美的一雙手了,完美的黃金分割,纖細沒有瑕疵。一道光華閃過,地上的人慢慢地站了起來。
悅耳的聲音再次傳來,「鳳凰要慾火重生,人的靈魂也一樣,只有經歷了火的錘煉,才能洗去靈魂中的不潔。」
那道人影在她說話的同時,輕輕飄向火堆。他看的真切,是飄過去的,遇火則燃,人形卻還在。許久,那道影子走了出來,他深深記住了他臉上的疤痕。
眾人站起來歡呼,封疏哲趁此機會偷偷的靠近木台。越近,他越是覺得有些不安。他幾乎就走到人群的前端了,女人此時又舉起一隻手。還是溫暖的風扶過,所以人再次坐下。
封疏哲只好坐下了。台上走上了八個人,包括剛剛復活的那一個,將女人圍起來。女人開始念一段佛經,他弄不清到底是哪段,依稀記得小時候和母親去寺廟的時候和尚也是這麼念的。
他記起了小時候母親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愛,想到弟弟對他的關懷。人世間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然後,悲傷的往事一幕幕浮現,父親的背叛,獨自煎熬背負的怨恨。他覺得此生從未如此難過,生存的意義不過如此。
人生到世上只是為了受苦嗎?歡樂只是過眼雲煙,剩下的都是煎熬與痛苦。他幾乎就要忍不住哭出來了,四周都是一片哭泣聲,每一聲都撕心裂肺,彷彿是天地間的怨恨積聚於此。不如死了,不如煙消雲散。一了就能百了了吧?
淚,終於從眼角跌落。冰冷的水珠落在他的臉上,他身體猛的一震。
他在幹什麼?他怎麼可以懦弱?他是頂天立地的封疏哲,眾人仰望的封疏哲。即使是死,也要站著!
台上的女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台下,人群中還有一個人的眼神是清明的。她輕輕一笑,結束了吟唱。
向封疏哲招招手,「朋友,請你過來一下好嗎?」
眾人羨慕的眼神向他聚集,封疏哲騎虎難下,緊握拳頭向前走去。他不知道女人想要做什麼,卻有不好的預感。
走到台前,女人伸出光潔的手臂,在他額頭輕輕一點,「告訴我,你為什麼而來?朋友,我感覺到你有心事。告訴我好嗎?」
封疏華覺得自己的行動不由自己控制了,他不想說的,但是卻把自己心底最深處的話說了出來。連他也不知道的心事,「我有一個妹妹被噬魂所傷,我不要她就這麼一輩子。她該活的很快樂的,但是現在什麼也不能感覺,什麼以不會做。救救她好嗎?我願意付出一切。」
女人笑了,臉上光芒聖潔,「來這裡的每一個朋友都是充滿了希望,我答應你,不過你將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人群又開始歡呼,有讚歎,也有羨慕。封疏哲有苦自知,心理到也有幾分希望。聚會似乎到了盡頭,人漸漸的散去。封疏哲找回了控制身體的權利,回到車上。
回到家,沒睡上兩個小時,就匆匆去赴一個客戶的約。接下來是一連串的會晤,談判。直到接到弟弟要他回家吃飯的電話。
他看見了還是癡癡傻傻的妹妹,知道今天還有一個聚會,托詞送我們,又趕過去了。他想知道,諾言什麼時候會實現。沒想到根本沒有機會再接近女人,開車回家的時候被一股大力打暈,醒來就已經在醫院了。
車上,他記得沒有其他人的!
軒轅越聽完他的話,問道,「你沒有發現其他什麼奇怪的事嗎?」
封疏哲搖搖頭。
我把我們觀察的結果告訴他,「那個女的根本就不能救人,哼,她救活那位還在醫院躺著,身上脫了一層皮1又問道,「大熊,怎麼這個女的像個怨靈似的?就想叫人輕生。找替死鬼也不用找那麼多吧?」
軒轅越歎息道,「那傢伙不是怨靈。老子在他胸口看到一個結印做的標記,倒是像神界的土特產。」
我睜大雙眼,「不會吧?神界的家教這麼差?」
軒轅越白了我一眼,「沒看過《西遊記》啊?媽的,除了幾個沒什麼出息的妖怪,大半都是神仙家的畜生。」
封疏哲納悶的看我們,好在之前的經歷讓他接受了一些事實。此刻只是訝異而已。
我攤開雙手,問道,「怎麼辦?先不說我們有沒本事去神界搬救兵,現在神仙的樂子也不小,估計沒時間顧上我們了。」
軒轅越搔搔腦門,「打不贏就跑遠點得了。」
我鄙視的看他,「跑到哪裡?看來你是沒轍了,俺自己想辦法去。」
「你有辦法?」希冀的眼光。
我笑,「車到山前必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