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獨孤照語帶譏諷道「軒轅小帝做為既與你有干係,不是為你所指使,便是所為有求於你。你們之間關係豈同尋常?玄門仙境之內人盡皆知你們關係自入門起便一直來往密切。此事竟說不知,豈非可笑?」
蘭帝心道這話才真是可笑,與我脫不得干係便一定知曉其去向麼?
當年我尚且不知他背後有這等些事情和身份使命。
當即便要說話。突然,天地驟變。
原本白晝晴空突然放暗,天色迅速不如黃昏,就見高空的炙陽迅速西下沉落,繼而變做黑夜,滿天繁星布空,閃爍不定,黨中升起一輪銀月,其光異常炙亮。
驟然之間天色環境從白晝變成黑夜,眾人無不訝然,再看天空繁星密佈,那銀月尤其詭異,不約而同都感到似是什麼厲害法術造成天地旋轉加快,而後定格,早就白晝黑夜剎那轉換。
緊隨著,漫天繁星光華劇盛,無數能量線芒彼此連接交錯,讓天空生出副奇景。
蘭帝雖不知具體所以,然其對能量感應何其敏銳,剎時心有所悟,領會到這法術原理,竟是以神之意識操縱引導天際之外繁星力量,通過特定陣法格局軌跡引向銀月,以特定傳輸凝聚法術,使之聚集,繼而引往自身,以這些力量創造這天地間其它諸般法術無可匹敵的殺傷力。
果不其然,又過片刻,數顆主星匯聚起的能量盡湧往當中銀月,而後匯聚成一束,從天朝北急速降落。
大地和天空,頓時承受消化不得如此強大能量波動影響,開始顫動。
蘭帝心下一陣惱怒。哪裡來的愚昧無知之人?突獲真神意識卻無神之心,做下這等可笑滑稽事。如此借用天際外力。豈非引火燒身,稍有差池必然導致這天地不能承載步入大毀滅麼?
他雖無庇護天地之心,卻也不能忍受存在這等不知所謂人。
心下哪裡還有空理會陳留和妖魔獨孤照,起身便要飛趕過去。
突的,週遭景像一邊,生出個幻境力場,再看不到原本的星空,全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就聽陳留喝道「哪裡逃!」
蘭帝心下吃驚,陳留絕沒有這等修為能製造出如此力場虛空。一時不知環境如何,便停下飛沖之勢,放開意識搜索起黨中變化。
最後,目光和意識同時落在陳留手手腕上戴著的那串黑色珠子上。
陳留強自冷沉著臉道「師尊,倘若當真與你無關。請道出軒轅小帝如今所在,弟子自會接觸死冥力場,否則,弟子難以相信師尊清白。埋藏於心地多年仇恨,不得不朝師尊宣洩了!」
蘭帝看著那串珠子,一頭驚歎這法寶的厲害,一頭拿兩人不知如何處置。若要擊殺兩人,自是容易,這等法寶製造地力場絕奈何不得他。
但想到此事當真有些誤會,這陳留又是唯一點名承認的徒弟。這般殺死,他自想著就感好笑。至於那妖魔獨孤照。雖助陳留來為難。心裡卻對她生不出厭惡之意,一則本對此人生平過去頗有好感。二則她那名字,以及追求總覺得有獨孤照相似。
但此時想起外頭變故,不敢有絲毫耽擱,當即沉下臉道「陳留,速速解除立場。此法寶當真天地罕見,若就此被毀去實在可惜。外間變故非同小可,此刻無暇與你等糾纏囉嗦,軒轅小帝所為雖與我有干係,卻非我手下更非我親友,如何知曉他如今所在?勿要被仇恨沖昏頭腦。」
陳留臉色有些動搖,念及家仇,卻又一狠心道「師尊執意不說,休怪弟子無情!這死冥力場創自昔年冥帝,便是師尊怕也不能小看。」
說著,雙手一揚,那先前兩具能量強大的活死人便首先超蘭帝衝上,緊隨著,力場中突然多出數以千萬計的同等強大能量氣息,蝗蟲般蜂擁聚攏過來。
蘭帝頓時獻身包圍,勉強可見的視野中全是重重人影,層層疊疊,再看不到陳留和獨孤照所處方位。
數不清的壓力四面八方壓擠過來,蘭帝當即運轉起劍氣應付。卻不下殺手,心知這等力場之中,這些人數量根本就沒有盡頭,知道法寶繼續能量耗盡才能結束,那不知需殺上多久。
唯一辦法便是直接毀滅力場,粉碎源頭。
念及外頭變故,心下不耐,便做出最後勸告道「陳留,為師最後一趟勸你立即收手,你有此法寶將來遇到軒轅小帝時也可謂有得勝算,倘若今日法寶毀去,憑你本事七十年內休想殺他!」
便聽那頭陳留語氣堅決著道「弟子便是要尋他報仇,今日才非需師尊告知他所在不可!」
蘭帝心下暗覺如今此時的她實在不可理喻,他何需騙她說不知?既道不知自就是不知,被仇恨沖昏頭腦的人當真說也多餘,當即下了狠心,暗道你既然如此不智,失卻這法寶也是你命數。
當下再不留手,全力催動真氣,自體內迸發出朝四面八方蔓延擴散的黑色能量,直將重重疊疊地死冥戰士全震拋飛開,同時單手捏做堅決,朝陳留所在方位出手便是一劍。
粗大的圓柱形黑色劍氣,橫空飛射而出,剎那間將所過之處擋路的死冥戰士紛紛摧毀。陳留察覺到攻擊,想要躲避,身子才剛要移動,就已感到一股強橫能量擦過手腕肌膚,疾飛而過。
整個人頓時一愣,心裡禁不住生出一股莫名恐懼,同時聽到一陣破碎聲響。手腕上那串黑色珠子已被劍氣轟碎,綻放著黑白光亮,化作碎片,自中湧出的能量四面八方的散溢開去。
死冥力場跟隨消失,三人又再身處繁星密佈的夜空下。
蘭帝頗有些遺憾的朝陳留手腕望去一眼,雖不知這法寶她如何獲得,但就此毀了,實在讓人惋惜。這般想,卻不停留,展開御空術法便朝不久前所見繁星能量匯聚之地飛趕過去。
那妖魔獨孤照此刻卻施展起虛空飛劍追趕上來,催動仙劍便要攻擊,蘭帝身形一閃回退,一把將她手腕抓個正著,注視著她一字字道「你們勝不了我的,在我面前使劍更如自殺,回去吧……」
說著,手腕一抖,將妖魔獨孤朝橫空拋飛出老遠,便又自轉身疾飛離去。
陳留好不容易得來賴以復仇地法寶被毀,方才又受驚蘭帝一劍,此刻仍舊愣在半空,腦海中一片空白,連他離開都不曾反應過來,自然沒有追趕。
蘭帝擺脫兩人,怕來不及趕到,當即不惜耗損真氣施展起萬里傳送之法,一閃一沒,便已到達五指峰上高空。
才一到達,當即把握到全場形勢。感應到似是太上真尊又頗有區別的意識波動於遙遙萬里之外操控著此地能量變化,同時把握到所在尚有蘭傲,中立真尊夫婦以及那早前曾見過的神秘女人。
他才到達,便察覺到的似是太上真尊的意識突然消逝,竟似在迴避他,避免被他追蹤到準確所在而就此離開。不由讓他一陣迷惑不解,卻被眼前天玄月聚集起來正要釋放出手的繁星之力激怒。
這時刻,天玄月那聚集引導繁星力量的雙手,已然朝魔尊推出一半。突覺面前影像一陣晃動,露出蘭帝的身影來,吃驚之下更是極力完成進行一半的攻擊。
卻覺雙手手腕一麻,痛楚鑽心,已被蘭帝緊緊握住,眼見出手地攻擊被他硬生中斷,陷入進退不得局面。
心下怕極那聚集地強大能量驟然失控,全副精神集中雙手,維持著能量的穩定。又覺蘭帝雙手發力一揚,整個身軀被股巨大衝力帶地後拋老遠,才自止住。
一穩住心神,便慶幸所控能量仍舊沒有失控。又情緒見到蘭帝那對充滿憤怒的眸子,狠狠盯視著她。
心下一陣錯愕,就聽他喝道「你這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女人當真不知所謂之極,自己本事修為有限,竟為勝敵枉借天外之力,可知稍有不甚將引發何等後果麼?」
天玄月聽著他的話,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半響,才突然意識到一個不能相信的問題,面前的蘭帝竟然到此刻都不知道她是誰,方才言語之中更充滿對自己的輕視和鄙夷。
這會明白過來,天玄月竟仍不知道當否發怒發作,心下不知道該好笑還是好氣。
怎有這等遲鈍之人?怎說當初幾十年夫妻相處,怎能竟認不出自己的?連名字都告訴他明白清楚,天玄月,便是個傻瓜,都會馬上想到兩者聯繫才是啊。
天玄韻剛消失,天玄月就出現了。這是何等明白之事……
當下愣愣道「你……」
蘭帝卻已打斷道「我什麼我?你這女人,還不引導繁星之力重歸天際之外,發什麼呆?戰不過別人就自回去勤加修煉去,如此心性意識,簡直空得真神之靈!」
一番話說的天玄月突然做惱,便覺得他看輕自己,又覺得他言語中顯然已肯定自己不如那魔尊,一時又氣又惱的說不出話來,又怪他遲鈍,又怪他如此橫蠻無禮。
好半響才回過氣,冷冷道「魔尊既然這般厲害,接本仙一擊又何妨。所謂魔尊之威,原來不過是依仗旁人說道理麼!」
說著,目光中滿是鄙夷的朝魔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