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珠海中的變化自出露水預料,出手之時,料到天玄無敵因她過去之故,體質化妖,故而已是催動全力,便要一擊而中,全無留手。
自沒想到他怨氣之重竟能暫時不死,更想不到距離不遠的深海中藏著個一直沉睡的上古妖魔意識,如何料到,因天玄無敵的怨氣,因他異化的體質意識近妖之故,竟吸引那妖魔注意?
看似沖天怨氣消散的時候,其實已全被那妖魔吸聚過去,得此怨力,便使那妖魔得以自沉重中甦醒過來。也是因此之故,天玄無敵那脆弱的些許意識得以不死存活下來。
只有怨恨的他,突然間被吸聚到妖魔體內,就只覺得身邊環境驟然一變,驚詫之餘,不禁又生出些許畏懼驚駭,在一片黑暗虛無的空間裡放聲喝喊。
半響,突見到黑暗的虛無中睜開一對眸子,絕非人類的巨大瞳孔,放射著青綠色凶光,緊緊打量他許久。
才有個聲音直接從他心裡響起,問他道「你身具妖族體質,莫非竟然人妖結合之後,我族豈會這等作為,竟與卑賤人類生下後代?快告知本王你一切身世。」
天玄無敵心驚之下,靈光一動,突然生出希望有了主意。
頓時編織套謊言道「我母親懵懂不知人間陷惡,修得化形本事後入人世間慘遭邪惡人類侮辱,故才有我。後來雖帶我回返山林,終究還是被人類禍害致死,而我因妖體之故。自幼受盡人類欺凌壓迫,恨不能滅絕人類,恨無強大力量!你可是本族前輩?若是,可能賜我強大力量,讓我報復世間無恥人族!」
這番話編織的在情在理。那上古妖魔雖曾經橫行天地,力量強大,但卻本缺乏心眼,一直沉睡至今才湊巧碰上天玄無敵這等合適的怨氣得意醒來。
記憶中地一切全是當初開天闢地時情形,本就憎恨人類無比,氣恨他們霸佔原本屬於眾妖的世界。恨他們殺伐同族無數。
如今聽他言語,頓時相信,又覺其以妖族自居。這等遭遇自與人類不共戴天,也就自認為明白他所以至死時生出這等怨氣的原由。
當即對天玄無敵所言一切沒有懷疑,反倒詢問起如今天地情況。天玄無敵呢,本就曉得些許過往事情。此刻一則求活。又渴望得到強大力量,二則滿腔怨恨。哪裡還在乎其它一切?
當即編織處諸多人類的不是,道出外頭形式。其中添油加醋的說著人類如何迫害地各族妖精如今幾乎滅絕,全沒有容身之地的事情。
只聽的那妖魔勃然大怒,滿腔怨恨,又氣苦自身喪失肉身,不能作為。
這番交談大半天功夫,才算大致說罷了。那妖魔早對天玄無敵沒有戒心,此刻聽說這一切外頭狀況,當下衝他道「好!本王賜你無上力量,助你重造妖體,再賜你一口魔刀,你且使之於時間盡量殺伐邪惡人類,使之吸收怨恨,一則強你自身,二則助本王復生。
待本王復活,定能助其它四妖王相繼復甦現世,那時候,就是我等妖族橫掃人間,重奪家園故土時候!」
天玄無敵頓時歡欣不已,不想這般容易就得償所願,當下立誓保證,又自說反慷慨激憤言語。末了,又想起假裝關心的問那妖魔何以能予他肉身自卻不能。
才知道能容納那妖魔的身體非同一般身體那般耗費不甚多能量便能造得,故非需他在人間盡量多積累那種強烈的仇怨氣息作為能量。
當下說道一番,到次日,那妖魔就已造好一具遠比天玄無敵本來那具強大,堅固,自愈能力迅速地身體來,又助他破散的意識重聚,引入身體中。
更自犧牲部分意識融入其中,教他聚集天地能量之法,使他得以迅速擁有強大的能量基礎了,最後分別時,才著他去一處深海隱秘之地尋一柄仇怨之氣煉化地魔刀。
天玄無敵心裡對著妖魔卻無絲毫感激,只覺得他愚蠢可笑,暗想日後足夠強大時,就先來將你殺個乾淨。面上卻感激忠誠模樣,臨走之際,還想起問它過去名號。
便知道這妖魔竟十分有名,是秘典中記載的天地初開時最強妖魔之一,海王。也就知道它被打敗封印的歷史,是敗在玄門五師祖聯手下,記載中稱已然死乾淨,不想竟非事實。
辭別之後,天玄無敵感受著體內流動的那過去不敢想像地強大能量,眺望著那坐風暴環繞守護地島嶼,就想這般衝進去,卻想起海王的叮囑,道他如今雖強大卻也有限,萬不可鋒芒太過,被人類看穿盯做目標,務必忍辱負重,小心積累能量,待得大成之後,就再不需要懼怕那些卑鄙地人類。
當下暗自忍了,施展開玄門飛行法術,投往遠空而去。
這些變故,島上的風後露水全然不知,她自來不講意識擴放至島外地方。但極遠之地地逍遙山上,反竟有人知曉了。
逍遙黑心執子注目棋盤,邊自凝神思索,邊自道「那海王已然甦醒,其它那些跳樑小丑,也當會跟隨既定契機相繼醒來。十年之期已過,你還不回去地魔宮回歸肉體為將來開始準備?」
與逍遙黑心比較而言,面前那紫衣的妖後,卻顯得好整以暇,眼睛沒有盯著棋盤,自顧端著茶水,小口小口的喝著,彷彿永遠不怕肚子會撐漲難受。
聽逍遙黑心說完,也不表示什麼,反倒迴避話語中的詢問,轉而言它道「再過兩日,我便要走了。」
逍遙黑心聞言微微一愣,拿眼望著她問道「何故?」
妖後輕描淡寫道「我自己的事情。」
逍遙黑心就恍然明白模樣。不再追問,反笑起來道「終是女人。既然如此,那中立真尊夫婦如何安排?是讓他們五年後死,或是十五年後?」
「隨緣吧。反正終究是要煙消雲散。」
便此時,閣樓門外突然有一人近來。在門外跪拜稟報道「希師姐已傳來信息,已然尋著劍帝。」
逍遙黑心臉上頓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來,帶著幾分故意般開口反問道「哦?他在哪裡?和誰在一起?」
就聽那弟子答道「北落極地,恰逢魔尊。師姐特請示師尊主意。」
逍遙黑心聽罷微笑道「著她自行做主即可,日後這類事情不必特意請示。」
門外那弟子便應著告退又離開。
屋裡,逍遙黑心也不再開口說話。沉默著凝神思索著棋局,妖後神情如故,端著茶水不斷小口喝著。彷彿永遠喝不夠,似乎永遠不怕撐著。
蘭帝此刻在極北雪地?又恰逢魔尊?
是地。
卻說那日,蘭帝思量著無處可去,最後便想起幻境場景。不禁想要去極北之地觀非法術製造的自然風雪之景。就一路朝北出發。
蘭帝飛行不多久,就離開玄門繁華地帶。遇一片靈秀之地,心裡思量著又無什麼需著急的事辦。乾脆就改為步行,想著一路獨自穿林越水,似在懲處之地日日外出捕獵一般,又能靜心修煉,豈不自在?
就是急急趕到北地,無別處想去也不過是修煉而已。
改做步行北行後,就在靈秀之地架設簡單聚集天地真氣能量的陣法,將週遭靈氣吸納絕大部分收起,留待之後吸收煉化體內之用。
所以不吸盡,皆因這等靈秀之地,天生就擁有比之其它地方更容易和迅速吸收天地能量聚集特性。倘若一次吸盡,就算是將這裡靈氣之根徹底毀去,長遠計較而言,就太過急功近利。
況且,吸納起來的真氣能量也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煉化質性融入體內的過程,如此作為全無必要,倘若尋得記下多幾處類似靈秀之地,那日後就足能夠來往循環著吸納取做修煉用。
此刻蘭帝,自從獲得逆天陣法聚集起來的完整天地能量,真氣修為早勝過當初懲處之地時,之後又潛修那些時日,早漸漸明白體會到,過去那許多對劍法修行的領悟苦惱全是多餘。
當出手已能達到絕對速度,便是零耗時或接近這程度後,同時又擁有一定程度的強大真氣修為,所有的招式速度都幾乎變成枉然。
那些玄魔兩門的主辦咒法,出手即破,只要力量足夠強大,剎那間沒有不可殺傷毀滅地敵人,一切變化都已沒有了存在價值,算計也都成為多餘。只因已不可能有人能斷己出手,更不需要惑敵這一過程理論。
決定一切的,倒成能量質性的功效,一擊出手絕對地殺傷作用,連續毀滅性攻擊的持久力量,自身抗打擊的能力。也就是,一切回歸至簡單的根本和基礎。
倘若出手不存在時間地情況下,彈指間即可回天滅地,旁人也要與其對戰,也就成為不可能戰勝地必敗局勢。當然,這等理論的目前可知極限,未必就真能實現。
但如那日對中立真尊妻子般,他出手一劍,她不可躲避,所有變化成為空談多餘,一劍結實打中,她就重傷地喪失戰鬥力。就足以說明至簡道理,這種絕對速度,已可說不存在閃避餘地。
如今蘭帝所需要修行的方向,那就是讓自身一擊威力更具威力,如那一劍般神都不可承受地劍氣能更持續連綿不斷的發出。
這些的根本,就在於真氣強弱和精純。
當然,這些並非修行道路唯一至理。也有將繁使到極致一道,剎那間無數變化同生,自然也能製造出無窮殺傷,無窮質性能量,效果同樣無邊。但蘭帝卻自知不適合他才智了,恐怕太尊或是逍遙黑心那等能機關算盡的人才走的下去。
蘭帝這般一路於日曬雨淋中徒步前進數日後,雖然勤奮不怠,早先所積存天地真氣能量也不過才煉化十之不足一。
這日,行過一片起伏山林地帶後,遠遠於山腳不遠平原之地見著一規模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村鎮。心下不禁奇怪,這種荒僻之地,怎還有這等規模的人煙聚集之地?
但讓他更奇怪的是,這村莊外頭的大道上,不片刻功夫已有七八個穿玄門世俗弟子服飾的人來往過去,離開的神色沮喪失望,來的一臉滿滿自信。
這狀況,未免就太過奇怪。這等地方,有這等規模村鎮已屬罕見,還能有這些多玄門世俗弟子來來往往,看他們神色,顯然是此地發生什麼吸引他們趕來的事情。
蘭帝便決定,進去看看熱鬧,順道找個茶館喝幾日茶水舒坦舒坦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