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帝就朝照望過去,見她不像有插話打算的樣子,才轉而朝風露水表態:
「這事目前我是決定不管,隨你們自己折騰。但如果有一天,你連自己的自由都握不穩時,我會幫小吃。」
露水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起來,下唇咬的發白,一對眸子聚精會神的緊盯著桌上茶杯,忍了幾忍,還是說話道「你不幫我,就已經是在幫它了。依雲一定向著它的,我如今這樣,如何是她對手?」
蘭帝一臉的不以為然。
「那你讓他自己小心些吧。他娶得非常妻,就得有心理準備遭遇非常事,你們自個的生活總不能全指望旁人成全。」
末了,見露水還是那副模樣,知道她心裡很不高興,就補充道「我不幫小吃,已算夠了。否則現在就去殺了天玄無敵,你連個念頭都沒有。」
說罷轉而望向照,轉開話題道「這事就這麼跟你說了,你心理不高興我也不管你。」
露水聽著,心理逐漸就難受起來。想著才這麼點平靜日子,才起個頭,竟就飛來橫禍。更著意的是那具風仙身體,眼淚就撲簌撲簌的掉下來,照就不忍心,安慰半響,她情緒才逐漸好些。
便又忙追問道「我的身體,真的……?」
蘭帝便望她一眼,不無遺憾的道「就依雲當初的說法,我想是這樣。」
露水聽罷就又要哭出來的模樣。
「我要殺了它!」咬牙切齒的,但這張臉,卻擺不出應有的殺氣,就只讓人覺得好看而已。
蘭帝也懶得安慰她,再說自有比他合適擔任這角色的照在做著,就樂得一旁清淨。便聽得露水恨的理由了,妖最著意自個的本體,無論是獸妖還是她這類能量妖精,至於入住的,卻多多少少抱有幾分無所謂的心態。
天玄無敵自已知道她是妖精的來歷,早說著想要見見她本來面目的,她也答應了。如今這樣,就覺得本體沒法子面對他,連現在的她自己,都跟隨著難以坦然起來。
照勸露水一陣,見她還難受著,就送她進了裡間休息了。出來後才說起回殿的事情。
原來天玄大帝聽她說後,就勸兩人還是消停些,這種狀況絕怎能放上檯面呢?豈非明擺著自找麻煩,自討苦吃麼?後來說一陣,話不投機,照便要走,丟出句話道「我是你女兒,你又能不能少些顧慮的做一件事為我的?就只一件也夠了。」
天玄大帝當即臉色就暗淡下去,留著不肯讓她離開。後來就建議到,自然能通過別的方式,又不落人話柄,又能讓兩人朝暮相對。
照聽後心裡雖然不甚喜歡天玄大帝的手段,但聽那主意後就又覺得雖嫌荒唐,卻當真能讓人說得過去。不由有些心動,考慮著若能避免給蘭帝帶來麻煩,自也最好不過。
就急急忙忙的趕回來說是要跟他商量,走時碰上專門等著她的露水,知道她已跟殿裡招呼過要來住些日子,就一併回來了。
蘭帝心裡壓根就沒打算採納所謂的辦法,但也有些好奇起來,實在想不通,天玄大帝有什麼辦法能左右兼顧的,就追問起照。
照就咬著牙,又自笑一陣。
「真虧他想的出來。」
這才說起那主意道「父親說,自古都有一種罕見事情的記載,有許多人自出生起,體內就存在著兩種意念,從修煉角度而言,明明就是兩個人共同寄存著一具肉體。
這種事情非常棘手,硬以分離引導之法,極難同時保住兩個意念的完整不說,也尋不著另一個一般無二的肉身使之依附,也是無用。」
蘭帝聽到這裡,就明白七八分,不由覺得這法子當真荒唐的很,但細細向來,確實也倒說的過去。也如照一般,感歎著真虧他想的出來。
照聽著就又自笑起來,接著便繼續道「他的意思,妹子本來就自幼修煉之故閉關在殿裡頭。這事本就讓許多人心裡奇怪著,不如乾脆就說是我們姐妹屬於這種狀況,那些年就是為解決此事。如今則終於歷經艱辛的完成分離法術,並得秘法相助,造出一般無二的身體,那便是我了。
他只需交待了天玄殿裡頭人的說辭,那到時候就有千百個我會留你身邊的理由了,而且他說,這樣一來,這意外只能怪天,責任也在天,怪不得人,旁人也就只有覺得離奇的份了,誰還會道你的不是,還會道我的不是?」
末了就又補充道「不過,他說,婚禮還是免了吧。這麼來雖然不落人話柄,但若你非要大肆舉行儀式,那旁人仍舊有話柄有理由摸黑你的。若不舉行儀式,就算人人都知道我便是你妻子般,也說不出什麼。」
蘭帝便皺起眉頭,一口拒絕了道「那不可能。已經定下的事情,都已經著花自在準備著了。讓你回去,也僅僅看在他畢竟是你父親,事先該知道。
他同意不同意,都改變不了。婚禮是絕不可能免的,不過他那法子,真讓我想不到個推辭理由來,省得多少麻煩由不致日後讓人背後指點著說你。確實用得。」
照就又勸,蘭帝卻已拍了板,她知道勸也沒用,心裡頭本來也還是歡喜的,計較著反正有這法子,影響也大不到哪去,就不再多勸了。
又說起其它道「我還順道把依雲的事情和你的打算也說了。」
蘭帝便連連點頭道「不錯,他也該知道。」
「他生了通氣,發了好大一陣脾氣。後來消停下來後,就說要尋日見見你。但好似也沒有多少絕不同意的模樣,我就替你答應下來了。你看行嗎?」
蘭帝想也不想便道「早該見他了。明日我就過去趟。」
照就笑著應了,一臉歡喜的模樣。才沉默下來,外頭遠遠的就傳來一陣陣沉重清晰的鐘聲,兩人雙雙變了顏色,都知道,那是鎖妖塔出大事才發出來的。
露水就也從裡頭衝了出來,一臉凝重模樣,施展開一股疾風,將三人一併吹捲過去。
煙霧迷幻的守望宮附近,散落著諸多顧魔氣,接連不斷的真氣碰撞聲音,不禁讓三人詫異其變故之大。不片刻,路路續續的各門各派都趕來支援的人,花自在也來了,尋上蘭帝便簡單將方曉得的情報稟上。
說是鎖妖塔看守的弟子其中一人今日提前離開出來了,就發現外頭的同伴全都遭到毒手,開始還不知具體,報上守望宮後,一批人過來察看究竟,又懷疑塔裡出事,進去搜查一番時,就發現不知如何潛入的一群蒙面邪魔。塔裡頭也已經有許多兇猛妖魔被解去禁制,裡頭巡守的人,十之八九也已經遭了毒手。
那群人見暴露行蹤,就領領著群妖怪衝出塔來,那群妖怪一離開了塔,修為均都得以如意使用,個個厲害的驚人,最後就引得如今狀況。
說話間,就聽得遠處有守望宮的尊長怒氣沖沖的呵責著,出這等可恥事情,也難免他如此動氣。一大群人竟這麼不可思議的進來仙境裡頭,潛進到鎖妖塔?
蘭帝著花自在負責領忘情門弟子加入戰團後,卻自招呼著照和露水一併避過激戰處處,逕直穿入到塔裡搜查起來。一路上到七層,都不見敵蹤。
照便道「這些人中許多都顯是懲處之地的人,卻也有部分雖體質異常,但卻中黑水毒不深,使的更是仙境法術。顯是蘭傲指使的,但這塔裡真正最厲害的妖怪全都沒被救走,以他心思,我便覺得這裡騷亂只是故意。」
三人有自搜索一陣,仍舊不見異常。蘭帝便不解道「仙境理有什麼值得大哥如此費周章的東西?竟捨得犧牲這麼多人。」
照便只是搖頭。
露水卻神色凝重起來,開口道「不知猜是不是。但聽無敵說過,仙境裡頭那些黑色光幕的封印都是禁忌,他也不知裡頭藏著什麼,只知道招惹不得。」
說著,也不太肯定。照就想起那失魂咒來,卻見蘭帝聽後就不言語的走著,就問是否要過去看看。
卻聽他道「別的就不管了。這鎖妖塔干係太大,要出了大亂子影響過甚,我才這般積極。這裡既沒事,便也沒必要去插手大哥的打算。」
照和露水聽罷就沒言語。見蘭帝自行到一間封閉的牢屋前,輕手敲打著門,問起裡頭人狀況。就聽裡面傳出個好聽的女人聲音回應了。
蘭帝就道「我只是看看你是否無恙,這便走了。如今早不出這裡事務,日後也難陪你說話。」
裡頭的人就回話道「我知道,早從旁人嘴裡問到了呢。待哪天我自由時,再出來尋你說話。」
蘭帝就也不多說了,告辭聲就領了兩人離開。就見照咬牙切齒的恨恨模樣,心知她過去一直跟他身邊,自然不會喜歡見到這個變相害了她母親的妖精,就也由得她擺著臉了。
三人離開不多遠,就又聽見那狐妖的呼喊聲道「也不知下回什麼時候能再說話,等你心全了,記得回來找我趟。那時候我告訴你件特重要的事兒。」
蘭帝便停下步子遠遠應了聲,才又離開。
路上,照便咬牙切齒的道「她若哪天出來了,就是她的死期!」
三人出了塔門,就見外頭一陣騷亂非常,迷霧不知被什麼光亮映的紫紅紫紅的。渾然不知片刻功夫發生什麼事的三人,就只聽見混亂人群中有人喊叫著道:
「西南黑十三禁制被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