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晝門相約談判的地點在輝煌城原八大賭場之一的金玉,據邪雨所說,金玉原本傾向與她的陣營,後來卻變成了中立,是故相較別處而言安全放心許多.
「他們勢力如何?」
邪雨聽得蘭帝這麼提問,笑道「自然不弱,但比之本門和白晝門卻尚有些距離。」
蘭帝當下明白了,也就是說,在他們的地頭,雖然金玉別後的門派勢力最不可能幫助任何一方,但卻絕不會也沒有能力去阻止任何一方的埋伏設計。
但他也心生不解,邪雨何以如此大膽?以她的修為而言,恐怕還沒到傲視群雄的程度,明明人力方面處於弱勢,卻偏敢如此冒險。
總不可能是對他充滿信心吧?
目的地很快到達了,金玉城下數層乃酒樓,六層以上才是賭場。邪雨門一行人隨著前來迎接領路的人一直上到最高的九層,進入了一間金壁輝煌的圓廳,裡頭早已坐著二十餘人了。
蘭帝的目光當即被左側居首坐著的那女子吸引主了目光,不是因為她的美麗外貌,相較與邪雨而言那要遜色些許,而是那對罕見凶悍的眼神,倘若放在男人身上,倒不算太過奇怪,但一個女人有著如此激烈凶狠目光神態的卻十分罕見。
她本在修著指甲,邪雨門的人陸續進入後,她仍舊在修著指甲,指甲的形狀如劍,並不好看。如同她一身戰鬥勁裝一般,和她白皙素雅的面龐不能般配。
廳門關閉的同時,她首先開口說話,讓本想說些場面話的金玉城方面的負責人不得不閉上了嘴。
「小雨,滾出輝煌城,今天就不為難你。」
邪雨冷笑著坐下,語帶諷刺著道「我不怪你的失禮,誰讓你是私生女,自幼跟人幹著打家劫舍的買賣,不曾在白晝門學習過怎生說話。」
白晝竟不是暴躁易怒的人,全然沒有生氣,反倒大笑道「總不必學你著賤婊子般勾引男人替你賣命,今趟鬼邪副主那軟骨頭不來幫你壓陣了?竟找了這麼個淫賊,你越來越不值錢了。」
「我們是來鬥嘴的?」
白晝細眉一挑,嘴角楊起抹嘲弄笑容道「方纔不是已經說過了,或者你躺在這裡,或者領著你賭場的人滾出輝煌。」
邪雨緩緩起身,整了整衣裳做告辭姿態,譏諷道「我真懷疑你是否原白晝門主的親生女,你還是適合當強盜多些,類似的話十年來你說過多少趟了?難得你每次都還能說得如此自信滿滿。本尊可沒功夫陪你浪費時間,既然你無心和平解決,便各憑手段吧。」
她說罷,領著人朝門口行去,白晝沒有出言阻止,仍舊修建著指甲。當廳門打開的時候,邪雨卻停下了腳步,原本留在門外的通道的四個人,不見了。
卻多出了一群肩佩黑刃標記的人,將門外通道完全塞滿了。
邪雨只好回頭,朝神色有些尷尬的金玉城負責人望去,輕描淡寫的問道「這便是天破的立場麼?」
那人慌忙否認道「邪雨門主切勿誤會,此時本門實在不知,白晝門主只道前來談判,本門絕無參與!」
兩名邪雨門高手搶前擋在邪雨身前,將大門賭上,神色戒備的把上腰間武器。
「好大的面子,黑劍不是從不參與門派之事的麼?」
門外的人沒有答話,白晝終於修剪罷了指甲,站起身道「小雨,給你半刻鐘考慮,到底要否活著離開。」
邪雨突然笑了,十分鎮定的開口道「本尊很想看看,十年來都不曾贏過的你,今天能否讓本尊死的成。」
「那你去死吧!」白晝恨恨著道,原本拿著的小刀,驟然變大,成一柄厚背大砍倒,在其一馬當先的飛沖揮動下,形成如席捲天的暴風般強大能量,粉碎了廳內諸般傢俱擺設,將邪雨等一行人盡數籠罩在內。
廳門外地魔門最強傭兵團之一的黑劍,亦同時出手,圓廳兩頭壁面在強大真氣衝擊下支離破碎,兩群肩配黑刃徽紋的人蜂擁攻入,讓環繞邪雨身旁的人不得不將戰圈縮攏,被動防守。
面對白晝強勢的攻擊,邪雨並沒有選擇龜縮於己方人的保護中,反倒飛身搶出,硬生接下這凌厲攻勢的同時,十分愚蠢的與白晝交擊數招後,與之錯身而過的陷入白晝門的重圍之中。
這變化,讓所有人錯愕,錯愕之後,邪雨門高手是急切的擔憂,試圖前往支援,白晝門高手卻是狂喜,一骨腦兒的朝她攻上。連那白晝,都已隨手甩出一股刀氣阻擾邪雨門救援的時機後,轉身欲朝邪雨迫去。
她心知,邪雨修為和她不過在伯仲之間,這等形勢下不需數合,必能將她重傷生擒,哪裡還肯放過這等大好機會?
「白癡……」白晝忍不住開口罵道,但話音尚未完全落罷,便被意外打斷了。
初時一直做著與旁人一般反應的蘭帝,在白晝刀氣釋放後被邪雨門高手拚力抵擋住的瞬間,身形驟然加速,拔劍出手,那一刻,白晝真掉轉身形朝邪雨迫近,全沒想到有人身法竟能快的在這瞬間追上她,並在她不及反應之時發出凌厲攻擊。
劍光如華,直取她背心要害,後知後覺的白晝加速前進的同時急速扭轉身體,絲毫不敢猶豫的朝後揮出手中大刀,試圖擋下這一劍,至少也要免去被刺中要害的敗亡之局。
她手中的刀並非尋常法寶,蘭帝在瞬間評估出結果,在兩人自身修為高低的差距下,將是劍不及致命時便被她手中大刀斷去的結果,當下手中長劍一偏,劃斷她主動揮至的手腕經脈,同時以劍氣斷去了她與法寶的能量連接。
大刀脫手墜落。
白晝心下一喜,得此瞬息延緩,未必沒有機會逃過這一劍去。
劍身略抖,就勢劃過道弧線,刺向白晝下腹。她的身法不及蘭帝快,身形動勢已成,再難隨意改變,這一劍本該必重的,卻被她以左手肉掌硬抓劍身免去危難。
劍光綻放暴射下,白晝那只美麗的左手瞬間被絞成粉碎,她本想借力飛退的打算卻沒能如意,蘭帝劍上使的並非衝力,反而是吸力。她的身形頓時一緩,有那麼瞬間功夫反倒是朝他撞了過去。
兩人有白晝門高手搶近救援,出手極快。倘若蘭帝力盡的劍勢試圖重整,必被救援的兩人擋下。但他沒有,根本不需要,儘管不用生死輪迴,然而對能量和力道運作的無比熟悉,仍舊讓他在實戰中具備旁人所不及的優勢。
只見他原本伸直的手腕略微一轉,手中劍柄當即脫手,旋轉著調了個頭,劍柄讓白晝避之不及的狠狠集中小腿,夾雜著破天飛劍強勁衝力的能量,頓時讓她失卻平衡,下身被勁道帶的朝後高拋,上半身卻朝下傾倒,倒進了蘭帝懷中。
局勢已定。
至此,白晝門高手尚來不及朝邪雨發起第二輪圍攻,但他們仍舊沒有放棄,更加緊了攻勢,試圖能瞬間將邪雨拿下,避免不如徹底的失敗。
園廳壁面再度被能量轟擊的支離破碎,位置靠近白晝門一眾高手,為首突擊衝入的竟是與那鬼邪副主,勢如猛虎般,硬生將包圍切除一道缺口,其帶領的一行高手,隨之陸續殺入,眨眼功夫便已面卻邪雨必敗無疑的劣勢,讓白晝門高手再沒有了任何希望。
蘭帝終於明白邪雨何以如此自信了,原來她與鬼邪關係非同一般,無怪知曉鬼邪曾被他生擒的事情,無怪如此自信的讓她自己陷入危險境地,肯定他能配合著瞬間將白晝制主。
即使他半不到,有鬼邪門這行人的突擊幫助,她也能免去必然被重傷生擒的局面。
喪失行動能力,被蘭帝『抱』在懷裡的白晝無法置信的看著鬼邪副主道「不可能,今日此刻你忙於應付仇恨門餘黨,絕沒有理由可趕來這裡!」
鬼邪副主一臉嘲弄的擁著邪雨在身旁高手法術製造的凳子上坐下道「想必你不知道一件本該知道的事情,半月前,本副主已與邪雨門主決定結為夫妻。其它瑣碎之事比起本副主結髮妻子的為難而言,還算得什麼抽不開身的事情麼?」
白晝更難以置信的道「不可能!堂堂三門之一的邪雨尊怎會捨棄門主之尊嫁去鬼邪門?你被這婊子利用了!」
鬼邪副主好笑道「哼!倘若你還能活下去,不需多久後自會知道鬼邪門到底是否不如白晝門。」
蘭帝聽著覺得有些詫異,邪雨當真會嫁了給他?如此一來恐怕想不放棄門主尊位也難了,鬼邪心高氣傲更甚邪雨,誰都不會相信他可能捨棄鬼邪門,歸入到邪雨門下,比之邪雨門而言,鬼邪門在地魔門確實屬於遜色一籌的一方名門而已。
哪裡及得上邪雨門的威震天下。
他正這般想著,猛然察覺懷裡的白晝有著異動,體內的真氣試圖強行催動,渾然不顧他的克制,這等行徑,無疑於自殺,即便他不動手,狂暴的真氣也會將她自己轟成粉碎,必死無疑。
難道她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