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命名 第十二章 第六節 第二人
    不待蘭帝發問,徐離焰雨彷彿已看穿他心思,眼現狡黠之色道「師兄,日後師妹前來請教劍技可不要狠心拒絕推辭喔,今日就不再打擾師兄清淨了,就此別過。」

    說著,行了一禮,就那麼駕著仙雲急飛遠去。

    蘭帝思量半響,才突然想到一個嚴重問題,照此刻恐怕是不再身邊了的,他難道要跑步回去忘情山麼?

    「照,照……」嘗試著的連連呼喊聲,久久不見任何回應……

    當他一路疾奔回忘情山時,天色已黑,廣場上一眾人果然還在認真的練著劍姿,但聽動靜似乎少了幾個。走進時,花自在主動開口道「大師兄,有三人體力不支暈倒再地,是否送回住處?」

    蘭帝不假思索的道「若是已練滿了就遣人送回,否則便餵服些清水待他恢復意識後繼續練。」說罷見花自在也無表示異議便自顧會了房,全然忘卻關慰同樣置身場中的天玄韻隻言片語。

    居處內,雷竟然正和北冥仙子閒談著,見他回來,前者笑笑道「仙子來此等你四個多時辰了,你們聊,我先告辭了。」說罷抬手拍拍他肩頭,自顧關門離去。

    蘭帝心下不由暗自歎氣,這種日子再過上一陣,非煩死不可。面上卻依足禮節的行禮問好,待坐定,北冥仙子主動開口道「今天來找師弟是一是為了請罪,二是希望師兄幫忙。」

    原本該故作不知,蘭帝心下卻不願多餘繞來繞去了,當即直言道「師姐所說之事,師弟若能幫忙絕不推托,亦不介意。只是眼下恐怕已是晚了,不瞞師姐,徐離師妹今日前來見過我,已經知道真相。」

    北冥仙子並無多少驚訝道「果然還是來晚一步了。不過,她即便知道了,師弟若能相幫的話,她也再不能用這莫須有罪名尋我麻煩。無論如何她不能對其它師弟妹門這般說的,只是不知師弟是否願意幫我這忙。」

    蘭帝毫不猶豫著道「師姐托付,自不推托。反正我已聲名狼藉,再臭上些許也無所謂。」

    北冥仙子聞言面露尷尬之色道「還請師弟原諒,當時實在情急,無可奈何下拿了師弟做擋箭牌。實在沒想到她竟當真跑來直言詢問,日後怕難免傳入韻師妹耳中,若師弟心有顧忌不必勉強而為,此事本已是我不該。」

    他無心追究徐離焰雨口中的真實是否屬實,也沒有什麼好奇想要從北冥仙子身上求證,如同根本不曾聽過其中細節般道「師姐難處我能體諒,請勿為此介懷。」

    兩人又閒聊一陣後,北冥仙子起身告辭。送走了她後,蘭帝關上房門,盤膝凝神修煉起來。

    直至天色微亮時,房門才終於再次開啟,照架著奄奄一息狀的天玄韻入得房內,蘭帝見狀幫忙扶她在內間床榻躺下。

    照責備道「她是你妻子,你怎這般不懂愛惜?就算要整治花層樓他們,也該稍微顧惜她吧?總共百多完次劍姿,又有花自在督促,那等體力消耗你自己受得了麼?」

    蘭帝不以為然道「區區百餘萬次而已,又什麼相干,習慣了就好了。我八歲時就能作出三倍於此數,實在不明白你們何以大驚小怪。」

    照有些氣結道「哪能這樣算?你以自身標準去衡量旁人,倘若師尊現在以他的標準來要求你,可公平?」

    「有什麼不公平?若師尊真有此要求自是最好,迅速提升力量必然要付出非常代價,那等程度是個仙人都能做到的日十萬次劍姿想要將基礎練得穩固非常,豈非得練上百年?」

    照竟也犯起倔強,堅持爭辯道「那我問你,他們為什麼非要將自身基礎練的如你一般?」

    蘭帝為之沉默,細細想來確實有理,對於他們而言,這非是自發的希望,自己這般豈非如同是強行要求他們變得更加強大麼?

    「我錯了?」

    「是,你錯了。他們若跑上門來請求你指導,那是應該。你若是純為整治他們,也沒什麼,但你把自己標準定到天玄韻身上,那就大錯特錯。」

    「好吧,待她醒來我會道歉,日後不再如此就是了。」

    照聞言怒氣全消,失笑道「還有日後?你看明天開始還有誰再敢來上晨課,就是花層樓也在不敢就此較勁倔強了,今天她也練暈過去四趟。」

    見蘭帝沒有追問興趣,又轉了話題道「是了,你身為大師兄,在遊歷前必須選擇在玄門內挑個事務現做,旁人一般都選擇巡查之職,你這麼喜歡駕雲亂逛倒也適合?」

    他搖頭道「閒逛什麼時候不可以,那本無來去目的,若變成巡查那就得時刻提高警惕,完全失了樂趣。日後天旋大殿來人問的話,你就替我申請去看守悔過宮吧,最是清淨。」

    照啞然失笑道「那不是可能了,你最多能去守望宮負責看守上層妖魔,大師兄哪裡能鑽進去幾年半步不出?」

    「也好,每日總有些清淨時候。」

    照聞言也不再多嘴建議,點頭道「那我現在就去趟吧,今日天玄殿的人就問起,旁人一繼任就先去報道了的,獨你拖了這般久。」

    蘭帝不置可否,眼看著她說罷離去,才起身行入內房,床榻上的天玄韻一副虛弱無力的病容,渾然沒了平日的仙氣,半截手臂無力的垂放在床榻邊緣。

    將之擺放好後,蘭帝輕身在床沿坐下,思緒翻騰。逐漸意識到對待這個妻子,似乎是門學問,不能簡單的如同對待同伴般那麼隨意率性,又不能如對待師尊般嚴肅尊重,更不能如同其它相識之人般委以虛實。

    最苦惱的是,她不是自己,跟自己非常不同,如照所說那般,絕對不能以自己的衡量準則強行套落她身上。念及這些,他不由有些苦惱的抓頭,到底改怎麼做呢?

    再說,也不能太不設防,她很可能是天玄大帝對自己而下的一枚決定結果的棋子。

    將近晨課開始時分,花自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稟大師兄,諸位師弟妹今日盡皆不能參與。」

    「那麼沒事了。」

    花自在也不再多言,告退一聲後就那麼走了。身旁躺著的天玄韻略有動靜,蘭帝側目望去,見她醒來,輕聲問道「可是被吵醒了?」

    她搖搖頭,細聲道「一直就沒睡過去,只是太累太倦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

    也就是說,跟照說的話她也全都聽見了。那也不必再多餘重複,「昨日我過分了,沒想到那標準對你們而言會是這般消耗體力至無法為繼的事。」

    「你自幼就進行這般殘酷修煉?」

    「嗯,算不得殘酷。」

    天玄韻目光變得複雜,讓人無從猜測她此刻心思,這般沉默了片刻,又問道「那這樣的修煉,你一日能做多少?」

    蘭帝認真答道「自十歲開始就不再練劍姿了,當時是日揮千一百萬次,護體真氣不足,若是再快於空氣的摩擦就會導致肌體高溫受重創。只能通過環境借力再不傷及自身情況下提高速度。」

    她一副難以想像的模樣,一個人出手快到護體真氣都不能保護肌體的地步,那到底有多快?可能如此快麼?但卻很難懷疑,忍不住又問道「那你還做過些其它什麼修煉?」

    「其它都是些每日重複之事了,不動真氣每日三碗毒藥,火山熔炎中赤裸浸泡,與海外冰雪之地赤裸踱步慢行,與暴風雷雨空域以劍引雷電轟擊,於龍捲風席捲之地盤膝打坐,於瘴氣瀰漫島嶼林地練習呼吸吐納。」

    天玄韻驚訝的口齒不清的道「夫君,你,你……是在開玩笑嗎?」

    「這有什麼好拿來說笑的?師傅說過,成非常之能則必須持非常修煉。」

    「可,可是,那些事情怎麼可能!」天玄韻實在沒有辦法相信,若是憑借強大真氣保護,修為足夠高的話倒有可能。

    蘭帝耐心十足的道「並沒有多難,比如熱能,本質也是種自然能量,明白其生成原理和過程,就能人為去調控其對肌體的影響,但限於本身體質就存在一定程度的極限,在這個極限範圍內,它絲毫不可怕……」

    天玄韻聽著情緒逐漸平復,想到了什麼又開口細細追問,兩人就這般平靜而和睦的閒談起來。

    午時,原本有事尋來的軒轅見狀卻又告辭離開。

    如今玄門不比過去,各派大弟子都難以清閒下來。地魔門內劍帝復生一事接連埋藏了玄門兩批精銳,眼見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魔頭將會變的更難對付,九仙門也好世俗中的各派也好,都不能置之不理。

    玄門雖因此折損數位真尊及修為出眾的弟子,但地魔門卻也沒有討得太多便宜,是故,刺殺劍帝的聲音至今未絕。以守望宮兩位真尊為首,以及各仙門激進弟子組成的戰派發出的聲音促使下,玄門正開始籌備新一輪的刺殺劍帝計劃。

    而這一次,忘情門怕是再難獨善其身,在各仙門直言請求下,天玄大帝正式發話,希望忘情門弟子能參與此次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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