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 第二部 第二章 越陷越深
    蕭宇和傻豹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的一周中,鳳仙街主動上繳的保護費總額居然達到一百五十多萬台幣,看來血濺夜巴黎真的起到了殺雞給猴看的效果。傻豹也因此而得到了幫會的獎勵,從保護費中抽取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潤。

    「阿宇,這次全……虧了你!」傻豹數著眼前的七十八萬,樂得心裡開了花。蕭宇淡淡笑了笑:「行了,還是你豹哥夠威風,不然我哪有這麼大能力!」

    傻豹查好錢將其中的一沓推到蕭宇的面前:「咱們兄弟兩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裡是三十九萬!」

    蕭宇心中多少有些感動,傻豹對自己的確沒有任何私心。蕭宇也不跟他客氣,把錢收了:「謝謝豹哥,今晚兄弟請你吃飯,地方你選!」

    傻豹笑了起來:「說起來,我……是地主,應該我請!」蕭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得!看不起我是不是?你都連請了我半個月了,今晚說什麼都是我的!」傻豹只好點頭。

    兩人開車去了台南東城區的風味小吃城,蕭宇趁著路上車稀人少,趁機練練駕駛。誰曾想半路上,這老爺車又拋錨了,氣得兩人直罵娘。

    蕭宇趁著傻豹修車的功夫,點燃了一根長壽煙:「豹哥……跟你商量個事兒!」

    傻豹一邊檢查著線路一邊說:「說……」

    「咱倆是不是也該換輛新車了?好歹我們也是混社會的,開著這輛破車出去,人家背後肯定笑話咱!」

    傻豹停下來,抬起頭滿臉的笑:「對……啊,哥兒們,是該換輛車了!」他把蕭宇的這句哥兒們已經學了個八成。

    「行啊,你京片兒凹的可以啊!」蕭宇笑著說。

    「那是……」

    「明天我們各出三十萬,要買就買輛拉風的車!」蕭宇把煙頭彈了出去。

    「好!就這麼定了!」傻豹一百個願意。

    兩人到達風味小吃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蕭宇權且過過大款的癮,奢侈的點了十二道菜,好在這裡價錢便宜,加上酒水總共算起來也不到一千台幣。

    啤酒才剛剛喝了三瓶,傻豹的手機響了,他接通了電話:「喂!哪位?」蕭宇愜意的喝著啤酒,他忽然看到傻豹的臉色變了。

    「怎麼回事?」

    「小翠……死了……」傻豹的臉色很難看。

    蕭宇有些奇怪的看著傻豹,他好不容易才想起小翠就是那個大胸脯的妓女,照理說死了個妓女應該是很平常的事情,他也不至於難過成這個樣子。

    「她是吸毒過量……」傻豹怕蕭宇不明白,又補充了一句:「有人在我們的地盤賣白粉!」

    蕭宇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死人並不重要,可是別的幫派插入自己的地盤賣白粉,上頭一定會讓他們給個交待。

    兩人顧不上吃完,連忙開車返回了鳳仙街。等他們來到的時候小翠的屍體已經被人運走,她的同胞姐姐小紅正在診所的門口哭,看到傻豹,她就衝了上去抓住傻豹的衣襟:「傻豹……我們交了保護費了……你說過要保護我們的……為什麼讓小翠死……為什麼……」她的情緒十分激動,傻豹傻愣愣的站在那裡任憑她推搡。

    蕭宇衝了過去拉開了她:「你妹妹死跟豹哥有什麼關係?別在這裡發瘋了好不好?」小紅大哭著罵了起來:「混蛋,你們都是一夥的,你們逼我妹妹吸毒,是你們逼死她的……」蕭宇見她實在是不可理喻,把她推到一旁,不曾想小紅沒有站穩,向後面倒去。

    幸虧站在身後的一個女孩及時扶住了她,蕭宇這才看清那女孩是秀雯,她一雙眼睛盯住蕭宇充滿了憤怒:「你還有沒有人性,除了打女人,你們還會幹些什麼,有本事,你去把害死小翠的人找出來!」

    蕭宇的臉一陣發熱,他匆匆拉起傻豹離開了這裡。兩人的心情變得都很差,悶了很久傻豹才說:「一定是金毛幹得,媽的……他一直……在我們這裡……偷偷賣白粉!」

    蕭宇皺了皺眉頭:「他是混哪裡的,怎麼敢跟青龍幫作對?」傻豹歎了口氣:「譚爺……從不讓弟兄們……沾毒品,台南和高雄一帶,除了譚爺的勢力以外……還有一個人物就是……章肅風,他是譚爺的同門師兄弟,原來在青龍……幫的地位和譚爺平級……後來,譚爺當了青龍幫的老大,章肅風一向自認為……比譚爺更有能力。他表面上對譚爺恭恭敬敬,背地裡卻偷偷發展……自己的勢力……」

    蕭宇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段江湖往事。

    傻豹說:「譚爺對他的所……做所為,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十五年前,章肅風的手下販賣毒品事發……譚爺讓人截了他的毒品,全部丟到海裡。章肅風跟譚爺……反目成仇,他設計刺殺譚爺不成……被譚爺抓住,譚爺……沒……沒有殺他……」傻豹的目光中忽然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蕭宇忽然想起傻豹的父親就是為了救譚爺而送了命,難道就是章肅風殺了他?

    傻豹接下來的話果然證實了蕭宇的猜測。

    「我……我爸爸……就是死在他……他的手上……」

    蕭宇拍了拍傻豹的肩膀表示安慰。

    「譚爺沒有殺他……只是斬去了他的右手……後來他成立了一個滅龍社的組織,經營毒品。因為利潤豐厚,這幾年他的……生意越做越火……勢力也越來越大……」蕭宇點了點頭,他可以想像的到。

    傻豹揉了揉眼睛:「金毛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可是他做事向來不擇手段……鳳仙街的妓女很多都是他派手下強行給她們……打針……才染上毒癮的。」「雜碎!」蕭宇恨恨的罵了一句。

    傻豹的電話忽然響了,他連忙按下接聽鍵,接電話的手忽然顫抖了起來。

    放下電話好半天才對蕭宇說:「龍三爺……讓……讓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傻豹顯得憂心忡忡。

    蕭宇比傻豹想得更多,現在必須有所行動,說起來容易,可是真要是把他做了,勢必引起兩幫之間的衝突,事情鬧大了,到最後該如何收場?青龍幫會不會讓他們出來扛這件事情?

    傻豹開口說:「不瞞你說,我……我還從來沒有砍過人呢……」

    「這次我們不但要去,而且必須要成功!」蕭宇毅然做出了決斷。

    傻豹不解的望向他,蕭宇在內心中已經剖析了整件事情的利害,如果這次他們不去,剛剛在幫會中做出的一點成績就會被全部抹煞,今後想要再獲得幫會的信任恐怕會難上加難。也許從此會永遠沉淪在黑社會的底層,他沒有時間等待下去,他必須要把握住這次機會:「帶我去找金毛!」蕭宇用力握住傻豹的臂膀,傻豹咬了咬嘴唇:「刀在汽車後備箱裡……」

    「那個黃頭髮……的大個就是金毛!」傻豹從車窗內指著東面的方向,蕭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個身穿藍色休閒裝的長髮太保,正摟著兩個女郎從酒吧裡出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四個十八九歲的青年,從他們走路的姿勢和手臂擺放的位置,可以看出他們的上衣中都揣著刀具。

    蕭宇點燃了一根香煙,手指輕輕敲打著車窗,看來金毛已經有了警惕。

    傻豹歎了口氣:「媽的……這小子人多……」

    蕭宇不屑的笑了笑:「豹哥,你看到那倆妞沒?」傻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蕭宇。

    「這金毛看來性功能不錯,有玩3P的愛好。」蕭宇咧著嘴:「我就不信那四個小子能始終跟著他!」

    傻豹和蕭宇悄悄尾隨在金毛的後面,一直跟著他們進了一間KTV,蕭宇和傻豹看準了金毛進的包間,然後到服務台包下他們對面的房間。傻豹不明白蕭宇腦子裡究竟是打的什麼算盤。

    蕭宇揚了揚自己的手機:「我去外面等他,你留在這裡盯著他,只要他一出包間的門,你就給我打電話!」傻豹點點頭。蕭宇又囑咐他說:「你的任務就是從門縫裡盯緊這小子!」傻豹神情鄭重的點了點頭。

    蕭宇離開包間逕自去了洗手間,他看到服務小姐送了十幾瓶啤酒進了金毛的包房,這小子只要是腎功能正常,待會肯定要到這裡來放鬆。

    蕭宇把手機打成震動,躲在洗手間中。二十分鐘以後他收到了傻豹的電話,也就是說金毛不出兩分鐘就會到達這裡。

    洗手間的門打開了,好像有人伸頭進來看了看,然後聽到一個女人的嬌笑聲,緊接著乒地一聲被人從裡面反鎖住了,蕭宇心中一怔,透過門縫望去,卻見金毛和一個女人在門口激勵的吻了起來,媽的!這頭禽獸發情也不事先清清場。

    金毛拉開了那女人的裙子,露出她兩條修長的大腿。那女人嚶地一聲盤到了金毛的身上,蕭宇趁著那女人背對自己的時候,推門衝了出去,左掌重重切在那女人的後頸上,金毛根本沒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蕭宇手中的砍刀已經從肋下斜行穿入了他的胸膛。金毛的身子不住的抽動,他到死都沒有看清究竟是誰幹掉了自己。因為有那女人的阻隔,金毛的血並沒有沾到蕭宇的身上。他擦淨了刀上的血跡。

    蕭宇整了整衣服,對著鏡子觀察了一下自己的確沒有異樣,才走出了洗手間的大門,他關上房門從外面用力拗斷了門鎖。然後撥打傻豹的電話:「我在外面等你!」他感到自己的聲音微微的有些顫抖。

    傻豹遛進汽車內的時候,整個臉都變白了,蕭宇心中的緊張並不在他之下,雖然金毛的確該死,可是這卻是他第一次用刀刺入別人的胸膛,奪去他人的生命。

    兩人將汽車一直開到居住的樓下,蕭宇終於打破了沉默:「豹哥!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即便是譚爺也不例外!」傻豹點了點頭,他明白蕭宇此時內心的感受。蕭宇的手用力砸了砸座椅:「我忽然很想喝酒……」

    譚自在聽完龍三的敘述,眉頭緊鎖:「這麼說是傻豹他們幹掉了金毛?」龍三說:「具體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而且現場的情況根本沒人看到,那個女人當時是背對兇手,她甚至連到底是幾個人下的手都不清楚!」

    譚自在忽然笑了起來:「不管是誰下得手,我都不得不承認,這次幹得實在是很漂亮!」龍三不解的看了看譚自在:「譚爺的意思是……」

    「這事情我們咬住不認,老章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畢竟是他們先踩過界來,錯的本來就是他們。」龍三連連點頭。譚自在輕輕敲了敲桌子:「不過老章肯定不會就此罷休,以後我們的麻煩一定會不少!」

    夜深人靜,蕭宇在床上輾轉難眠,他的內心忽然想起了尚小悅,那個自從抵達台灣後再也沒有聯繫過的女孩。

    蕭宇拿起手機撥通了尚小悅的電話,當她熟悉的聲音在那端響起時,蕭宇的眼睛忽然濕潤了。

    「喂!誰啊?」

    蕭宇沒有說話……

    尚小悅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也沉默了下去,許久才試探著喊出他的名字:「蕭宇!」

    蕭宇咬了咬嘴唇,竭力作出了一個笑容:「是我……」

    尚小悅忽然又沉默了下去,蕭宇猜測她也許在無聲的哭泣。

    「怎麼著?哭了?」

    「對不起,我困了,明天還要上課,再見!」尚小悅冷淡的反應多少出乎蕭宇的意料。

    蕭宇正想說些什麼,又聽到尚小悅說:「還有!你以後最好不要打電話過來!」說完就掛上了電話,蕭宇傻了似的坐在黑暗中,好半天才從床頭摸索出香煙點燃。他忽然發現自從他走入台灣的那一刻,他已經注定無法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了,他可能再也無法成為那個毫無牽掛,意氣風發的蕭宇,而他的改變已經讓他和過去的一切在不覺間產生了隔閡……這一夜蕭宇無法入睡,往事在他的腦海中一幕幕的浮現,他這才發現尚小悅在他的內心中竟然有著如此重要的地位。正因為如此他更應該遠離尚小悅,讓自己沒落的命運永遠不要傷害到那個善良的女孩……

    想要更好的生活下去,就必須學會忘記過去。蕭宇比任何人都能夠明白這個道理,他要想在這裡立足就必須要適應這裡的一切。

    龍三一早就給傻豹打了個電話,讓蕭宇和傻豹一起到茶樓來見譚爺,傻豹樂得有些合不攏嘴,要知道譚爺還很少在喝早茶的時候見幫裡的弟兄。蕭宇卻明白,譚自在之所以見他們肯定是想問昨晚金毛被殺的事情。

    傻豹特地穿上了他唯一的一套黑色西裝,在鏡子前面反反覆覆檢查了五六遍,這才放心的跟蕭宇出門。

    「你……你……怎麼不換……西服?」傻豹看到蕭宇仍舊是一身運動裝打扮,忍不住發問。

    「我穿這身怎麼了?」

    「可……可……這是去見譚爺……」

    蕭宇笑了起來:「得!你別逼我,我這人就這毛病,穿上西裝是滿身不自在,再說了,咱倆你是大哥,今兒我是陪你去的,待會我在門口坐著喝茶就成,譚爺那裡哪有我說話的份兒?」

    傻豹一聽就急了:「不……行……你……你要一起進去……」蕭宇摟住他肩膀:「去就去,只要你別逼我換衣服就成!」

    兩人來到茶樓,龍三早就在那裡等著,兩人連忙過去打了個招呼。龍三始終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譚爺在裡面等了很久了!」

    「路……路上……塞車……」傻豹結結巴巴的解釋,其實這會的交通流暢的很,只不過是他們的座駕太差,短短的五公里連續拋了兩次錨。

    「好了,你們進去跟譚爺解釋吧!」龍三顯得有些不耐煩,他向譚自在所在的包廂指了指。蕭宇拉了拉傻豹,兩人向包廂走去。

    譚自在一邊抽著雪茄,一邊擺著棋譜,四周的窗戶全部大開著,儘管如此房間裡仍舊是煙霧繚繞,蕭宇偷偷向他身前的煙灰缸看了看,裡面已經有五個煙蒂。

    「譚爺!」兩人齊聲喊。

    譚自在似乎沒有聽到,仍舊擺弄著眼前的圍棋。

    傻豹心虛的看了看蕭宇,蕭宇輕輕咳嗽了一聲:「吸煙有害健康!」

    譚自在饒有興趣的轉過臉來:「據我所知,你好像也是抽煙的?」蕭宇笑了笑:「您老人家是龍體,俺是草民一個,不能比,不能比啊!」

    譚自在哈哈笑了起來:「小子,你好厲害的一張嘴!」

    「全靠譚爺指點有方!」蕭宇深諳欠穿萬穿,馬屁不穿的道理。譚自在果然高興了起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傻豹雖然不明白兩人到底說得什麼,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

    譚自在指了指對面的座椅示意兩人坐下,親自拿起茶壺為兩人添上了兩杯烏龍茶,蕭宇和傻豹慌忙又站了起來。

    「不必這麼拘束,這裡是茶館又不是在幫會,你們把我當成自己的伯伯看就行。」譚自在永遠顯得那麼平易近人。

    蕭宇喝不慣這種茶,微微皺了皺眉頭,譚自在觀察入微,笑著說:「你不習慣?」蕭宇點了點頭:「我還是喜歡龍井!」譚自在搖了搖頭:「阿宇,茶如人生,有些時候是不能憑著自己的喜好來的,很多東西你可以不喜歡,可是你必須學會接受它,當你真正能接受它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你已經喜歡上它了,所以說一個人的直覺往往都是錯的。」

    蕭宇又輕輕抿了一口烏龍茶,慢慢回味著譚自在的話。

    譚自在的目光轉向了傻豹:「阿豹,你的進步很快啊,聽說金毛也被你做掉了?」傻豹吃了一驚,嚇得連茶杯都掉到了桌子上。

    「譚爺……金……金毛……不是……我做的……」他的眼睛卻望向了蕭宇。

    譚自在大聲笑了起來:「阿豹,我只是聽說,又沒說一定是你幹得!」

    「是我幹得!」一旁的蕭宇忽然打破了沉默,譚自在顯然已經瞭解了整件事情,現在繼續隱瞞沒有任何的必要。

    譚自在和傻豹同時望向了他,傻豹嚇得臉都白了。

    「為什麼?」譚自在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蕭宇把面前的那杯茶一飲而盡:「譚爺既然把鳳仙街交給了豹哥和我,我們就有責任維護這條街道上所有人的利益,維護他們的利益就是維護譚爺的利益。」蕭宇說話的時候目光始終注視著譚自在的眼睛,譚自在的雙目深邃的看不到底。

    「金毛他們今天能踩過來偷賣白粉,明天他們就可能明目張膽的滿街叫賣,如果我們不聞不問,那麼後天就會有更多的人走入鳳仙街,試問這樣下去我們青龍幫的利益如何能夠得到保障?昨天鳳仙街的一個妓女死了,她的死因是吸毒過量,如果她在別的地方買來白粉,我和傻豹大可以袖手旁觀,可是白粉是金毛送到鳳仙街的,這並不是他的第一次!」蕭宇說得慷慨激昂。

    傻豹也鼓足了勇氣:「不單是小翠,鳳仙街最少有十幾個女人都在用金毛的貨,而且她們之所以吸毒都是金毛帶人逼她們打針!」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居然沒有結巴。

    蕭宇站起身來:「鳳仙街的妓女吸毒我們可以不管,可是只要有人到鳳仙街來逼迫她們吸毒,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他!」

    譚自在的表情冷的嚇人,傻豹忽然跪了下去:「譚爺,這件事是我帶頭幹得,你要罰就……罰……我吧……要是非要有人來頂……我去!」蕭宇的心中一陣激動,他也跪倒在傻豹的旁邊:「譚爺,這事兒跟豹哥沒有關係,人是我殺的!」

    譚自在猛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好!痛快!對待這幫混蛋本來就該這樣。」兩人聽清譚自在的話都驚喜的抬起頭來。

    譚自在抽了一大口雪茄,吐出一團濃濃的煙霧:「起來吧,這件事我會讓龍三處理,你們大可放心!」兩人連忙站起來,蕭宇慇勤的為譚自在續上了熱茶。

    「我在光復路剛剛接下了一間夜總會,現在還缺一個經理,你們兩個如果有興趣就去做吧!」譚自在漫不經心的說。

    傻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蕭宇連忙感謝說:「謝謝譚爺給我們機會!」傻豹還沒轉過彎來:「可是……鳳仙街……那邊怎麼辦?」

    蕭宇忍不住想揍他一頓,譚自在笑了起來:「你要是覺著兩邊照顧不過來,那就交一個上來……」

    「為了譚爺再累我也心甘情願!」蕭宇連忙接過話來,傻豹總算反應過來了,傻笑著說:「謝謝譚爺……謝謝譚爺……」

    兩人出門的時候,譚自在又喊住蕭宇:「對了,下次你換身體面點兒的衣服……」傻豹一聽就樂了,蕭宇偷偷扮了個鬼臉跑了出去。

    離開茶樓兩人興奮的互相打了對方一拳,傻豹結結巴巴的說:「哥兒們……咱們……發……發達了……」蕭宇樂呵呵的說:「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麼?」傻豹呆呆的看著蕭宇,蕭宇指了指停靠在門前的破車:「我最想的就是把這輛破車推到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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