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走後,弩洛維爾一行人依然呆在會議室當中。
培丁低著頭,不知在思索什麼,此時的他雙眼明亮而清澈,與方纔的那個老實人有著天壤之別。
因為這裡的人全都是熟知他真正面孔的老師,因此無需再戴著那微山的面具。
「拜謁羅老師,丹尼斯的力量,真的失去了麼?」
培丁心中充滿了迷惑,從進門看到慕容天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感覺不到半點強者的氣息,平凡得甚至比起他這個「老實人」更不起眼,以致在雙方進行擁抱時,培丁忍不住試探了一下,只可惜沒有任何發現。
要知道一個達到像慕容天這種級別的強者,無論如何是難以完全掩飾自己的氣勢的,尤其是在那麼近距離的接觸時,很容易被靈覺靈敏的高手覺察出來,因此這令培丁倍感迷惑:「難道他真的喪失了力量?」
「不!」拜謁羅搖了搖頭,然後又補充道:「確切點說,我也不是太清楚。」
因為他想起了那天力量被慕容天吸收之事,但除此意外的話,慕容天的身上確實沒有半點的侵略性。
「嗯,這樣嗎?」培丁大感訝異,從三歲幼齡開始便接受拜謁羅培養的他當然非常清楚老師的個性。拜謁羅是個深具自信的人,對於問題,他的答案通常為「是」或「否」,鮮少有模稜兩可的時候。連他都不敢肯定地東西。那麼就很值得揣摩了。
弩洛維爾此刻也不是那個和善的精靈胖子了,綠豆似的小眼珠中精光閃爍:「培丁,這個人是你絕對的勁敵,受寵不驕,臨危不亂,遇急不躁。被辱不怒。所以。與他交往時千萬要小心,否則的話,最後被吃到連骨頭都不剩下的人很可能是你自己!」
「是。弩洛維爾老師!」培丁宓凜然道,慕容天地可怕是身在薩羅地他所深知的。戰場上自然不用說,對方是無敵的天才統帥,聲望如日中天,直逼海國之神麥克.賽爾。
當然如果不是作為西北埋伏在薩羅地棋子需要韜光養晦的話。培丁宓相信自己此刻也是薩羅的名將之一了,不過成就應該難以企及,這點他不得不承認。
在擅長的商業領域也輸給慕容天,這令培丁有點不服,如果他不是憑藉著「金槍不倒」的優勢,並幸運地發現哥瓦列夫諾這個大器晚成地商業奇才的話,那麼情況可能就不一樣了。
弩洛維爾似乎看出了培丁心中所想,語重心長的道:「培丁,輸就是輸,贏就是贏。無論商場還是戰場均是如此。運氣。也是一個人實力的一部分。你必須把它計算進去。而且,你要清楚一點。羅迪走到今天,靠的絕不僅僅是運氣!」
「是!」培丁習慣性地點頭,心中卻不大以為然。在商場上敗給慕容天,是他平生以來最大的失敗,自然很難接受。從五歲開始,他就在老師的授權下開始暗中操作麥加帝國乃至其他國家的重量商業了,並取得驕人的成績,在三位苛刻的老師眼中,也是百年難遇地神童。
「培丁,在治理下屬與領兵作戰方面,你最好向羅迪學習一下。」法蘭西也出聲了,他是個直接地人,不懂得像拜謁羅或弩洛維爾那樣善善誘導,比如加上句「敵人,有時候也是自己地老師」之類的安慰語。
法蘭西這樣一說,無疑說明了慕容天地統帥才能比他高很多,雖然這是事實,畢竟還是會傷了心高氣傲的培丁自尊。
「是的,法蘭西老師。」表面上培丁還是恭敬地回答,但已開始有點妒忌了。拜謁罹難下定論,弩洛維爾的警告,法蘭西的教導,無一或直接或間接地表示了對慕容天的高度讚譽,令他這個寵兒很是感到失落。
雖然培丁的掩飾工作做得很號,但拜謁羅還是看在眼裡,暗歎一口氣。
培丁確實是個天才,集各家之長,在幼年期便得到幾乎全西北最好的三位老師共同精心栽培使他早有了任何同輩無法企及的卓越的成就,沒經過任何挫折,只可惜同時也助長了其驕傲之心,使得這個孩子自視過高。所以,一旦成長路上出現更優秀的人作為障礙之時,他的妒忌心便會暴漲。如果不能克服心魔的話,那麼他將永遠無法跨越羅迪,達到更高的頂峰上。
深諳如何培育人才的拜謁羅很清楚這次他這個老師也不能給予什麼幫忙了,這樣的情況是每位年輕人都會遇上的,必須自己親自去克服,否則將止步不前。
此刻拜謁羅只能希望培丁能將好勝心轉化為動力,若是他能過得這一關,那麼將會更成熟,進入一個新的層次。
看著培丁骨碌碌轉動的眼珠,拜謁羅咳嗽兩下然後道:「培丁宓,無論如何,羅迪現在是我們的重要合作夥伴,別惹出什麼風波來。」
培丁點頭道:「是!」
話雖如此,他的嘴角卻露出了微不可察的陰笑。
如果只是小打小鬧的話,那應該沒關係吧?
此刻的慕容天已回到卡利斯特學院的貴賓房中,而非蘭迪斯的聯職公會會所。
學院是個不引人注目且安全的地方,這裡高手如雲,不用擔心外面的人會來鬧事,也很少人會到學院興風作浪,否則的話將會成為公敵,被帝國與輿論唾罵。
敲了幾下旁邊的房間門無人應答,想是凌蒂思不在,這些天忙於談判沒有時間陪她,想來獨自在異國的凌蒂思悶得慌。好在烈火傭兵團的團長妲菲是個不錯的女伴,這幾天都是她陪同凌蒂思閒逛蘭迪斯城。
回到房間,慕容天徑直走向後院的浴池,三兩下將自己脫得精光然後縱身跳了下去。
溫熱的泉水浸到身上,慕容天打了個顫,是舒服到了極致的那種,全身的毛孔彷彿都綻了開來,迎接著水元素溫柔的撫摸。
「好舒服,嗯嗯……」慕容天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
經過幾天艱苦的談判之後,美美地泡上個澡是多麼愜意的事情噢!
美中不足的是沒有陪浴的侍女,倒不是蘭迪斯城吝嗇到連個侍女都不給貴賓享用,而是他現在的身份實在見不得光。
因此諾大的一套房間裡就只有慕容天一人,以致他只能無聊得哼著那首十八摸解悶:「摸啊摸,伸手摸姐胸上旁,我胸合了你身中;伸手摸姐掌巴中,掌巴彎彎在兩旁;伸手摸姐乳頭上,出籠包子無只樣……」
唱了幾句,歌聲就嘎然而止。
以前這首歌是他沐浴時的必修課,但現在已經好久沒唱過了,自從在審判廣場被卡熙,不,潔西卡刺上一刀之後。
那一刀並沒要了他的命,卻令慕容天痛徹心扉,培丁的出賣他並不在意,但潔西卡……
兩人在安格羅希學院同處一個屋弦之下建立起的友情,絕不會是假的,慕容天真心將舍友當成了最信任的人之一。因此明知潔西卡是出於家族與凌蒂思的角度考慮,還是不由得感到刺痛。
怪不得她的動作總是那麼的扭捏陰柔,怪不得那次週末突然闖進浴室時她會那麼的驚慌失措,怪不得她每個月總會有幾天性情暴躁的日子,怪不得她的垃圾婁裡會有沾血的棉布,怪不得她與自己約法三章,不得亂闖浴室亂摸,怪不得……
因為她本來就是女兒身,想到此以前她的古怪行為全部都是可以理解的了。
還有,每次嘲笑有福不享,偏偏要離家出走的潔西卡時她會那麼抓狂,咬牙切齒想要拚命的樣子,當時還以為她暗戀的是潔西卡,現在想想真好笑,她就是本人嘛。
想起以前在一起的歡樂日子,慕容天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絲微笑來,然後當他回到現實時更覺憋悶,因為那樣的日子不再了。
越是真摯的感情,破裂時就越傷人啊!
慕容天完全失去了哼十八摸的心情,意興索然,甚至泡溫泉也不覺得是那麼的享受了,胡亂衝洗了幾下,便欲爬起身來。
「撲騰騰!」
聽到響聲的慕容天意外地發現澡堂中多了五隻蝙蝠,半透明的鮮紅蝙蝠。
驚愕過後,慕容天心中升起警惕。
貴賓房的安全性能是十分高的,這個浴池雖是露天,但事實上已不知佈置了幾層的結界,連只蒼蠅都難非得進來,更別說體積遠比蒼蠅大得多的蝙蝠了。
慕容天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眼前一花,那五隻蝙蝠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五位美女。
妖異的美女,半透明的鮮紅雙瞳,深深的眼影,黑色的櫻唇,雪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的肌膚。
吸血鬼!
那位酥胸上印著骷髏胎記,戴著死神鐮刀形狀耳環的吸血鬼女皇茱莉亞笑盈盈地對著浴池中的慕容天道:「我說過,會很快見面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