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藥師 第十一卷 第二百九十五章 恐嚇
    當戴爾吉幽幽醒轉,下意識地往還在隱隱發痛的後腦勺摸去時,立刻便想起了遇刺經歷,一驚之下神智清醒。

    神風大陸上半夜的月亮酃恆初升,像一個圓盤掛在天邊,明確無誤地告訴戴爾吉當下的時間。現在已是入夜時分了,而出府赴會時剛日暮,算來大概有半神風時這樣。

    身下軟綿綿的,植物的味道撲鼻而入,通過觸感戴爾吉就能覺察自己躺在一片潮濕的草地上,禮服被水浸透,貼在肌膚上,難受的同時也證明那層束縛的石膚已被解除了,只是戴爾吉依然不能動彈。因為有把灰色的長劍緊緊架在他的脖子上,刃芒上傳來的冰冷感令人毛骨悚然,戴爾吉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心知只要稍微動一下,肯定就得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受制的魔法師,就與貓爪子下的老鼠無異,是任人擺佈,沒有反抗餘地的,戴爾吉不想因衝動而喪命,因此雖然魔力運轉自如,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甚至連脖子都無法扭動下,生怕一不小心會被那把鋒利的長劍割破了喉嚨。這樣他無法瞧見側面的挾制者,不過正面的三人是見到了,其中一位正是那位潛入獸車,將他劫持至此的刺客,看身材是位女子。她身旁還有另外兩位打扮幾乎完全相同的人,也是全身上下,由頭到腳全套黑衣,看不到真面目,一位虎背熊腰,一位正好相反,枯瘦矮小,第三位則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此三人身上都看不到女性的特徵,應該是男子。

    看情形是遭到綁架了,戴爾吉心中一凜,對方似乎並沒打算要殺掉自己。至少暫時是這樣。他不愧是有膽識的人才,處變不驚,而是當即心如電轉,分析逃走或求救之道。

    不過在這之前,確定身在何地是最重要的,作為城守,戴爾吉自然對魯瑟城地地形熟悉無比,這是逃跑的有利條件。

    耳邊傳來的隆隆水聲提示了戴爾吉,他當下便想到了郊區的三瀑三潭,城西地瑟約瀑毒龍潭。城東的傷情瀑夜泣潭,北部的巨人瀑大列多潭。其中巨人瀑大列多潭已缺水多日,前段時間戴爾吉外剛好去該地考察。現在水聲頗為響亮,可見非在該潭附近,而傷情瀑下的夜泣潭有個奇怪的特性,每逢入夜,便會發出像失戀少女似的隱隱悲泣。潭名由此而來。戴爾吉仔細聆聽,除了巨響外卻沒聽到有哭聲,也可以排除在外了。那麼剩下的就應該是毒龍潭。該潭水源充足,瀑布飛流直下,撞擊潭面所發聲音非常宏亮,與聽到的相符,戴爾吉更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毒龍潭距離魯瑟城中心足有近五十里,而且一路儘是山坡峻嶺,很不好走,那位刺客在帶著一人的情況,於短短小半神風時趕到此地。速度可謂驚人了,不愧是懂得「空間封鎖」地強者。

    儘管戴爾吉思維轉得飛快,但他已沒有時間多想了。

    面前那位最高大粗壯的黑衣大漢出聲道:「冬子,醒啦?」他的聲音與身材不符地沙啞,顯然是經過變聲道具或刻意為之。

    「你們想幹什麼?」戴爾吉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話雖然老套,當然不指望對方會說實話,不過這樣做可趁拖延時間之際考慮誰是此事的主腦。戴爾吉知道在城中得罪過不少人,不過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到那些人中有哪位是能施展「空間封鎖」的刺客或能動用如此厲害強者的大人物。

    大漢蹲下來,放肆地在戴爾吉臉上拍了兩下:「不想幹什麼,我喜歡?」

    只為了「喜歡」這個無聊透頂的理由,尊貴地魔法師竟受此侮辱,戴爾吉年少有為,又是公子爺,登時火火中燒,死死地盯著大漢。

    「媽的,看什麼看,不服氣是不是?」大漢很是不爽,粗俗地罵了句後,忽然間重重一拳落在戴爾吉的腹部。

    養尊處優地魔法師不像其他職業,身體是極其孱弱的,如果沒有施加魔法盾的情況下,自身防禦力可說是可憐。大漢雖沒用上靈力,不過碗大的拳頭已幾乎讓戴爾吉的苦水都吐出來了,然而頭頸部卻不敢隨意扭動。

    「我看你一定覺得很冤枉是吧,那好,我就告訴你,小子,你很不幸地惹火了我們首領,他看你不順眼,因此他要我們給你一點教訓!」大漢此刻就像個流氓,凶相畢現。

    雖然想極力忍耐,不激怒對方,再伺機逃脫,但戴爾吉自小到大何嘗受過這樣的氣,何況現在教訓他這位尊貴魔法師的是位粗俗的肌肉棒子,這口氣實在難以嚥得下去,怒目圓睜。

    「好啊,我看你硬還是我的拳頭硬!」大漢說完,又是重重一拳落在戴爾吉身上。與方才單純地肌肉力量不同,這回他用上了一種叫「撕裂拳」的技能,當中雖沒加入多少靈力,不至於讓人斃命或受重傷,不過那些靈力像成千上萬根細針似的刺進受害者的神經細胞當中,中拳之處,猶如被撕裂似的痛苦,堪稱酷刑。

    戴爾吉忍不住呻吟出聲,大漢還沒放過他,拳頭如雨落下,眼中還滿是興奮之色,整一虐待狂人模樣。平日間高高在上,飛揚跋扈的城守,此刻成了個可憐蟲。而那位刺客與另外兩位黑衣男子,則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直擊了數十拳,大漢方才停下,高聲笑道:「我們的戴爾吉大人,滋味如何?」

    戴爾吉的整個身體已痛苦得像蝦子那樣蜷縮起來,不過他確實是條硬漢,強忍痛楚,眼中閃動著怨毒的光芒,大吼道:「夠膽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千百倍償還!」

    「好,真有種!」大漢豎起大拇指。然後他抽出一把側刃佈滿鋸齒,半月型的彎刀。手一甩,那把彎刀便在他掌心處高速狂轉起來,並發出尖銳的破空之聲。就像一個小小地電鋸。大漢從地上拔起一根草莖,從彎刀上方放下,一陣幾不可聞的切割聲過後,掉到地上的小草已成了數十截,可見刀子轉速之快。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不過聽說戴爾吉大人一向風流倜儻,因此我更想知道地是,如果風流的戴爾吉大人以後再也不能風流,會怎麼樣呢?嘿嘿……」大漢猙獰的笑容隔著黑巾依稀可見,戴爾吉心中發寒。升起不好的預感。

    預感下一刻就得到了現實,只見大漢手中的彎刀,在呼嘯聲中慢慢朝戴爾吉胯下伸去。

    「戴爾吉大人。一想起你以後面對後宮那幫嬌妻美妾時只能看不能動的情形,我就覺得分外的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哈哈……」

    這話正好戳到了戴爾吉的痛處,他不怕死,但若是成為一個不能人道的男人。那麼自命風流的他簡直是生不如死。彎刀地寒光映在臉上,戴爾吉臉色蒼白,冷汗滾滾直下。

    「嗤!」戴爾吉下體一涼。帶著超高速接近的彎刀,在未觸及目標之時就已將其外褲割出了數道裂痕。

    「停,停手!」戴爾吉終於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近乎哀求,再晚得那麼幾秒鐘,他那傢伙隨時可能和身體分家,到時就是哭也來不及了。面子雖然重要,但比起命根來,自然就遠遠不如了。

    大漢得意地狂笑聲中將手中的彎刀停下來。譏嘲地道:「戴爾吉大人,你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地呢?」

    戴爾吉這回沒敢再頂嘴,不敢作聲,生怕他火氣一上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女刺客有些不耐:「獵豹,玩夠了就辦正事吧!」

    叫獵豹的大漢笑道:「嘿嘿,不給點顏色看看,他又豈會乖乖聽話。」

    轉過頭,他惡狠狠的對戴爾吉道:「冬子,算你好運,我們首領說過,只要你答應兩件事,今晚就能離開!第一,以後收斂點,再敢在城內那麼拽隨時讓你好看;第二,城西美人魚小鎮羅福貢之事,回去後立刻給我建立議案,如果不能將防線擴張到白耳丘陵的話,哼哼。以上兩件事,全給我好好地記住了,否則老子下次就真的閹了你!」

    戴爾吉沒有回答,只是臉上陰晴不定,不知心裡在轉在什麼念頭。

    獵豹似乎看穿了他心裡地想法,冷哼一聲道:「你在想,回去後立刻加強保護力量,我們就拿你無可奈何了是嗎?飛鷹,讓他起來!」

    戴爾吉脖子上的長劍移開,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一震,好不容易積聚起來地魔力頓時紊亂,地面湧來的暗勁將他身體震的飄起來,待再次落地,魔力重聚之後已是站著了,那把長劍依然架在脖子上。

    這一系列動作乾脆利落,大家之氣盡顯,卻又不失謹慎,戴爾吉根本無可乘之機,可見身後那叫飛鷹之人也是位經驗豐富且自信的高手。

    「給我好好看著!」獵豹冷冷道,他手中的鋸齒彎刀再度高速轉動起來。這回是高舉頭頂,表層的鬥氣芒不斷擴大,直像個直升機螺旋漿,只是還要巨大得多,力量不用說與先前的戲耍有著天壤之別。狂風肆虐,方圓數百米的草都被吹得伏下了腰,戴爾吉只能勉強睜開眼睛,心中震驚不已。這位叫獵豹的大漢,其風系鬥氣驚人地強,使用技巧更是爐火純青。

    「喝!」在獵豹的狂呼聲中,彎刀帶著尖嘯從他掌心脫手而出,飛行過程中其旋轉面積還在不斷擴大,所經之處,柔軟的泥地頓時被風力壓得微陷下去。

    戴爾吉知道大漢在示威,但他赫然發現其目標非別的,竟是上百米外的瑟約瀑,攻擊瀑布有什麼值得震懾人的?

    戴爾吉很快就明白了,巨型彎刀猖獗地從中橫貫直入,寬二十米,奔騰直下的瀑布頓時像布緞似的被截成兩半,下半段落入毒龍潭。而上半段則被高速旋轉的彎刀阻隔,無法流瀉下去,而造成了下方一大截地無水空間,實在是難得的奇觀。

    戴爾吉倒吸了口冷氣。失聲吐出兩個名詞:「斬瀑!狂風獵人!」

    與修「木」的人佔據了絕大多數的刺客職業一樣,獵人修「風」地成員百分比高得驚人,因此另行增添了一種判別等級的方法。以風為名,如微風獵人,輕風獵人,疾風獵人,勁風獵人,烈風獵人,狂風獵人,暴風獵人。其中暴風獵人相當於聖級水平。神級已脫離了風的限制,統稱毀滅獵手。

    狂風獵人的等級與影級刺客差不多,二者間也同樣有著顯著進階標誌技能。影級刺客是閃靈殘影,狂風獵人的標誌則為獵豹如今施展的斬瀑,因此戴爾吉吃驚得幾乎合不攏嘴,被這個「肌肉棒子」侮辱的憤恨之心也淡了不少,他這個魔法師再尊貴。也比不上狂風獵人,至少在職銜上是如此。

    獵豹手一招,彎刀又從空中急折而回。失去了阻擋,累積重壓的瀑布頓時得到釋放。但事情還沒結束,一直默不作聲的那位枯瘦黑衣人右手掌攤開,朝著瀑布凌空一抬,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那段瀑布竟然沒有落下,反是倒捲回去。

    戴爾吉地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回連話都說不出來,不過五個字卻清晰無比地在腦海裡浮現:水系支配者!

    那精妙的控制手法。除了支配者外不做別想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支配者,能在上百米外輕描淡寫間強迫積勢巨瀑倒流,這種實力,實在是深不可測。

    一位懂得「空間封鎖」地刺客,一位狂風獵人,一位強橫的水系支配者,還有身後剛才露過一手,應該也是高手的傢伙,四位黑山老妖似的變態人物竟然同聚一起,而且他們上頭還有一位「首領」,那位能控制如此多強者的首領,究竟是多麼了不得地神聖?以前父親范林常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來勸說,戴爾吉總是不聽,現在終於切身明白那句老話的意思了。

    如果那位首領真的欲不管一切地對付自己,那麼就是加強保護力量也沒大用,現在地排場就已很壯觀了,總不能隨時讓上千位精兵緊跟著的。一念到此戴爾吉難得地生出妥協之念,對方要他做的兩件事非嚴重到叛國或對家族不利,並不為難,雖然這樣示弱未免有些丟臉,但不管怎麼說還是自己的小命或小JJ安全要重要些。

    「我們這樣的力量還動不了你這個小爬蟲?」獵豹的語氣中滿是嘲諷,接著道:「不過世上總有些不識飾物的人,為了慎重起見,避免麻煩,還是再幹點別的吧。」

    他話音剛落,那位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的黑衣人動了,緩慢地步子虛浮,朝戴爾吉走過來。刺客方五人中的四位都已或多或少地露上了一手,以示警告。只有這位黑衣人方才一直都保持著沉默,靜靜地站於原地,甚至眼睛都沒睜開一下。

    平平無奇的身材,毫無特點的氣質,讓他從外表看去完全是位最為青凡不過,身邊在大街上丟塊磚頭都有可能砸死幾個相似人類。然而每當戴爾吉看到他時,心底沒來由地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但極為難受的感覺。此刻見他朝自己走來,心臟竟然不能控制地激烈跳動起來,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發自內心,不可言傳的莫名恐懼迅速蔓延至全身,就是方才受狂風獵人獵豹以閹割恐嚇時,他都沒有現在這般失態。雙腳潛意識地往後退去,卻被緊緊鉗制住,無法動彈。

    黑衣人一直走到戴爾吉前方兩米之處,然後他的眼睛倏地睜了開來。戴爾吉見狀雙腳都發軟了,太可怕的眼睛的,沒有眼珠,全是眼白,就像地獄中的惡鬼一樣!

    「卡格,洛斯雷拉,羅邁達,瑞亞,格達,費赫……」隨著黑衣人的嘴微啟,一段咒語從他唇下迅速流瀉而出。

    不同於普通咒語的順暢,這段咒語的音節連貫性極差,斷斷續續。黑衣人的聲音平淡得好像死水,然而將咒語聽在耳中的戴爾吉渾身大震,他的五官六識在瞬間失去。整個人彷彿置身混沌,看不見,聞不到,摸不著任何東西。時間彷彿靜止了下來,周圍地一切似乎全都成為了虛無。那種怪異絕倫的感受是超乎人類想像的,寂寞,無助,驚慌,恐懼,煩躁,苦悶,悲傷,難過……數不清的負面情緒同時湧上心頭。戴爾吉快要瘋了。張口大聲叫喊,卻聽不到自己地一絲聲音。

    這簡直就是精神上的凌遲酷刑,就在戴爾吉幾乎崩潰之時。眼前一亮,混沌虛空不見,身處的還是先前的場景,毒龍潭不遠的草地上。如夢初醒的戴爾吉忽然間覺得月亮是那麼漂亮,空氣是那麼清新。就連弄髒了魔法袍,使他極為難受的爛泥都是如此的可愛,只要是看得見。聞得到,摸得著的東西,全都是美的,讓人喜悅而愉快,這是戴爾吉經歷方才地可怕一瞬後發自內心的強烈感悟。只是他不明白,剛才黑衣人究竟幹了些什麼,難道是精神攻擊技能。

    獵豹哈哈笑道:「好,有了魔魘的詛咒,就不怕這小子不從了。」

    詛咒?

    聽到這二字地戴爾吉眼前一黑。差點沒暈倒,比精神攻擊技能還要可怕上百倍的東西。詛咒師是種與巫女一樣神秘,但要邪異得多的職業。就連聖級強者都對該職的人大為忌憚,因為他們掌握著的詛咒技能是用任何武學理論都無法解釋地力量。招惹詛咒師的人,很可能會非常倒霉,厄運不斷,甚至不明不白地死去。而最惡毒,以詛咒師的死亡為代價地詛咒術,除了中術者本人之外,還有可能對其子孫後代產生影響,效力甚至能延續至上百年。藍月瑞曼家族日益沒落,到此代更無新男丁,只剩潔西卡一女的詭秘事件,很多見識廣博的人就曾推斷是受詛咒所致。

    翻開瑞曼歷代的恩怨史,其中有這樣一單,三百年前瑞曼盛極一時,天資堪比麥克我賽爾的當代家主埃爾維斯亦是意氣風發,但他最不該做的事就是得罪了某位接近聖級,也是史上唯一一位接近聖級的詛咒師。當時該詛咒師只說了一句話:「你會後悔的!」

    正處於權勢力量巔峰的埃爾維斯自是不以為然,只道是虛言恐嚇,還極為惡毒地嘲笑了該詛咒師一番,並斬斷其一臂作為挑戰自己威嚴地懲罰。

    不久之後傳來詛咒師死亡的消息,對此埃爾維斯只是一笑置之。然而沒過幾天,厄運就不期而至,埃爾維斯的八兒子在學院實習任務中誤闖火系SS級魔獸焚海蛟巢穴,SE級魔獸一向有殺掉外來者以保靜修地不會洩露出去的習慣,達德蘭沒有首位獲得妖靈丹的聖級魔法師愛林卡羅那麼幸運,自然難以倖免。事情還沒因此結束,達德蘭的葬禮舉行還沒多久,埃爾維斯的兄弟就因修煉某種威力強大的技能出岔,靈力全毀,成為了一個廢人。這兩件首當其衝的慘劇只是開頭,此後瑞曼家族的倒霉事就總是發生,埃爾維斯經受不住源源不斷的打擊,原本前途無量的他最後鬱鬱而終,瑞曼家族也一天天走向沒落。

    當時詛咒師還不算太出名,埃爾維斯與詛咒師間的過節並不算什麼大事。隨著時間的流逝,幾位出色的詛咒師幹出些驚人之事,名聲大躁之後,人們漸漸意識到其可怕之處,瑞曼家族塵封已久的恩怨才重新被挖出來。不少人堅信,瑞曼家族的無端沒落,與當時那位接近聖級的詛咒師有著直接的關係,最毒的詛咒能影響子孫後代的傳言也開始普遍流傳於大陸之上。儘管後來的詛咒師中沒人能達到他們那位前輩的境界,但已足夠震懾的了。

    不過詛咒師輕易不施詛咒,因為它是一種極為邪惡的力量,損人不利己,每詛咒一次,詛咒師的壽命都得減少,減少多少視詛咒的厲害程度而定。其邪惡程度甚至招致神火,帶來天懲。第一次施詛咒的詛咒師,都會附帶嚴重的副作用,手廢,腳殘,失聰,失明等。

    說起這個「邪異」的代名詞,並且聽說還中了詛咒,戴爾吉直如驚弓之鳥,聲音都顫抖了:「你,你說什麼?」看著黑衣人魔魘那對只剩眼白的眼睛,戴爾吉的希望立刻破滅不少,哪有人天生會這樣的?很可能就是傳言中詛咒師得必經的「神罰」所致。

    獵豹重複了一遍:「我在說,小子你中了詛咒!」

    看到戴爾吉有可能暈倒當場的傾向,獵豹又笑道:「放心,只是輕度的詛咒,魔魘還沒必要為你這樣的角色犧牲太多。這個小詛咒只會影響你的男人能力而已,嘿嘿。我事先提醒一下,今天午夜過後,你將會在短時間內喪失那方面的能力,至於以後嘛,得看表現而定了。如果先前我告訴你的那兩件事無法做到的話,有什麼後果可別怪我!」想起了什麼,獵豹又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差點忘了。」

    在戴爾吉詢問的目光中,他突然起腳,重重一腳踢到魔法師的檔部:「這第三件事就是,給老子死遠點,別靠近辛迪婭,敢和我們首領爭女人,真他媽活得不耐煩了!」

    戴爾吉輕盈的身體立刻飛到了空中,痛苦呻吟著掉往毒龍潭。

    強忍著下體撕心裂肺的劇痛,戴爾吉提聚魔力,在跌到水裡之前以御風術重飛上岸。因為毒龍潭中有無數條巨大的水蟒,一旦被它們強壯有力,可將野蠻人的身體都從中勒成兩截的蛇軀纏上,他這位魔法師必死無疑。

    「嘎,嘎!」當受盡驚嚇的戴爾吉落到岸上,驚魂稍定後,他發現原先草地上的五人都已消失不見了,只剩風中傳來的警告:「冬子,記得了,當然你也可以試著不相信我說過的話,不過得有賭注,那就是你的『性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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