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停住身形,回轉頭來奇道:「辛迪婭小姐,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辛迪婭忍住羞澀之意大聲道:「史密斯先生,我們以後可否還能再次見面?」
辛迪婭其實是位內心極為空虛的女子,由於母親政治聯婚所留下的陰影,她整天都要小心李翼地保護著自己,希望通過冰山般的冷漠拒絕任何一個男人,並與家族做無聲的抗爭,只為可以避免步母親後塵。
不過她對慕容天的態度很顯然與其他人有些例外,首先他被聽啼哭聲所引,是心地善良最好的證明,其次他沒因救下自己而要求報答,甚至不多停留片刻便欲離去。這是很特別的行為,辛迪婭大為訝異,在她的印象當中,只記得無數男子都欲與自己多接觸,在一起的時間越久越好,甚至想方設法在所不惜只為見她一面,由此從另一方面證明了他並無不良企圖。但最致命的還是慕容天的那句剽竊名詩「心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簡直是直接刺中了辛迪婭的要害。目睹母親不幸愛情經歷的辛迪婭一方面在害怕婚煙的同時,另一方面也渴求一份如靈犀之戀般完美的愛情,這也是並不希罕珠寶的她在見到靈犀之珠時為何會那麼的渴望的原因了。在她看來,如果沒有足夠的體驗,是絕對做不出那麼刻骨銘心的動人詩句的。
於是辛迪婭給慕容天做出了評價:這是一位同樣渴望真摯愛情的男子。
好感大增地她頓時引慕容天為同道,甚至生出與其傾心交談的願望。於是不顧一切地進行挽留。只可惜她的猜猜測有些失誤,慕容天不算壞人確實沒錯,只不過也沒辛迪婭相像中的那麼高尚,他欲早些離去只是生怕身份暴露。還有那句詩。自然不是色狼地什麼深刻感悟了,純粹是無恥地盜用前人成果,要他這個粗俗之人風雅,簡直比趕豬上樹還難,如果要做兩首絕世淫詩,倒是絕對不成問題的。如果讓他知道歪打正著中也博得辛迪婭的好感,只怕會笑掉大牙。
辛迪婭的請求讓慕容天感覺有些為難,色狼的眉頭皺了起來,摸著下巴道:「這個,這個嘛。」說實在他還是很心動的。能與美女經常見面的話,說不定大家日久生情。能追到手的幾率自然大增。然而這個機會只是史密斯的機會,並非丹尼斯的,雖然是同一個人,但意義卻大有不同,他地史密斯馬甲只是迫不得已才暫時使用的,並且得在最快時間內將其徹底銷毀,不留任何痕跡。以絕後患。但是拒絕地話,就等於放棄了一個接近辛迪婭的大好良機,這樣的機會可不是時刻都會有的,慕容天又大不捨得。
正猶豫不決間,辛迪婭蔥花玉指一彈,一道藍光便朝著慕容天迎面飛了過來。
慕容天伸手接過,卻是那顆藍靈犀珠,不由疑道:「辛迪婭小姐,你這是?」
辛迪婭解釋道:「史密斯先生。我們可以通過這對靈犀之珠私下進行聯繫,絕不會讓他人知道的。」她芳心玲瓏透皙,輕而易舉地猜到了慕容天的為難之處。才設身處地地為他想出了合適的措施。然而說這話之後辛迪婭地俏臉又有些微微發燒,因為靈犀之珠是男女間夢寐以求的定情信物,攜同一對珠子的雙方,幾乎百分百是情侶關係。儘管是出於可秘密聯絡,確保慕容天身份保密而做的決定,並沒涉及那方面的意思,不過靈犀之珠所代表的意義實在太典型了,多少還是有點那個韻味,無法不留痕跡,辛迪婭怕他誤會,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慕容天斷然道:「為什麼還要聯繫呢,能給我一個理由嗎?如果只是為了救命之恩的話,那就不用了,辛迪婭小姐你能為我保守秘密,便是最好的報答,很抱歉。」
聽出他話中隱含的拒絕與即將離去之意,辛迪婭忙道:「丹尼斯先生,我很孤獨,真地,只是想與你偶爾聊下一些生活上的東西而已,沒有任何別的意圖!」冰山美女主動求一位男子陪自己,說出去只怕要讓人羨慕死,可惜地是由於種種原因,色狼無福消受。,
見慕容天還在躊躇,辛迪婭更覺得他是一位不為自己美色所迷的鮮見高人,堅定了與之探討愛情話題的念頭,補充道:「只要將鮮血滴在雄珠上,它會自動認主,以後我通過紅色的雌珠,便能在沒人發覺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邀請你了。史密斯先生,就這樣說定了哦,你是君子,應該不會拒絕小女子的請求吧著,言罷她不給慕容天思考的時間,提起剛剛恢復的靈力,往奧裡家族的營帳飛去,並且丟下一句:「史密斯先生,辛迪婭期盼著下一次的會面。」
慕容天忙道:「喂,喂,你別走啊,我還沒答……」但辛迪婭仿若沒聽見,不多會就已遠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慕容天也不知是憂是喜,將靈犀之珠塞到懷中,觀望下四處無人,用「千變萬化」轉為丹尼斯的模樣,然後也飛快地離去。
換過濕衣,躺於柔軟的鵝絨床上,辛迪婭的心中還在卜卜跳著,自己居然約會了一位男子,甚至連靈犀之珠都給他了,這真是荒天下之大謬,然而給她機會重新選擇的話,辛迪婭覺得自己還是會毫不猶豫地約他,知己難覓,尤其相對於辛迪婭這種孤獨的美女來說。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她忍不住又再度重複地吟念這兩句詩,越念便越有感覺,百讀不厭。辛迪婭驚歎不已,世間竟有如許佳句,多麼妙到巔峰的表達方式,多麼美麗動人的意境,短短兩句話十多字,就淋漓盡致地將自己心目中一直嚮往的百分百愛情詮釋得完美無缺,實在是太奇妙了。
辛迪婭竟隱隱渴求著二人的再會,而且希望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這種想法令她自己都覺得吃驚,然而又難以遏制得住。
慕容天此時也已回到了營帳之中,幾女都還在海棠春睡,絲毫沒有覺察他的外出。幫露茜蓋好被她蹭開的被子,換掉衣服,慕容天鑽進被窩。忽然間想起那顆雄靈犀珠,該不該與辛迪婭再次相會呢?這是個存在極大危險性的決定,就是已成為自己未婚妻的龍女繆姬,都還不知道羅迪那個身份。雖然很想追辛迪婭,但要冒這個大險的話,未免有些不值得。孰輕孰重,慕容天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然而當慕容天想辛迪婭所說「我很孤獨。」那句話時,臉上所流露出來的發自內心的空虛與渴望,慕容天便歎了口氣,咬破食指,將一滴鮮血塗在珠子之上。藍光驀然大盛中,鮮血被慢慢地吸收,然後光華消失,珠子完全黯淡無光,就與普通石塊差不多,這是認主儀式完成的跡象。如若主人控制,便不會再度發光了,避免受人所覷。
「丹尼斯哥哥,怎麼了,你還沒睡嗎?」
慕容天轉過頭去,露茜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半支起身來,大概是被剛才任主時的藍光驚醒了,見他坐著發呆,便忍不住出聲詢問。
將靈犀珠放好,慕容天轉過頭去擁著她道:「沒什麼,剛剛去方便了一下,露茜,我們繼續睡吧。」
露茜迷迷糊糊的,也不疑有它,「哦」了一聲,像只波斯貓般鑽進他的懷抱裡,蜷縮著身子又再度進入了夢鄉。
但願自己的這次決定不是在懸崖的鋼絲繩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會摔得粉身碎骨,這是慕容天睡前的最後願望。
一夜無語,第二天早上,原本看著會持續至少好幾天的狂風暴雨奇跡般地停止了,濃黑得彷彿將永遠不見天日的世界,忽然雲消雨散,驚濤駭浪的海面,也恢復了平靜,湛藍的海水,就好像一面鏡子。雨後的朝陽格外的鮮紅,充滿朝氣,冉冉從東邊升起。海鷗在天上翱翔,還有許多小動物,也在暴風雨過後跑出水面來透氣了。原本狂躁暴戾,似會摧毀一切生命的大海,竟然又生機勃勃起來,展現出它溫柔的另一面。
這裡的天氣之古怪多變,是一個人永遠都說不准的,或許就只有老天爺知道而已。
當慕容天打著呵欠從帳篷出來之後,一個黑影遠遠地出現在地平線遠方,好像就在太陽升起之地那樣,在晨曦下鋪上了一層美麗的光環,漂亮得就與藝術品那樣,寧和安詳,如果有攝影家在的話,肯定會成為其最好的捕捉對象。然而人們都知道,這只是其外表展現出來的假象而已,有亡魂島之稱的亞特蘭蒂斯,可不是度假旅遊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