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鶴發現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也不知道是自己在生命主宰的牢籠中,還是在押送重犯的戰艦上,一切都發生的很模糊。身體內十分的舒坦,舒坦到自己恨不能一直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一睡到死。可是,腦子裡的直覺又覺得不對,總想著有些事情沒有辦完,就這樣睡死過去還有些心有不甘。
全身進入一個玄妙的狀態中,感覺裡高鶴一直是浮在空中,一點不受重力的影響,甚至整個腦海也空空蕩蕩。而高鶴自己的意識也宛如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沉浸在這種古井不波的狀態當中,另一個部分卻十分清醒的在不遠處看著前面的那個高鶴,很是怪異的感覺。
這種情況下高鶴是沒有任何時間感覺的,身體上傳來的除了舒服就是舒服,心境也越來越放松,腦子也越來越空靈。沒有任何的想法,腦子仿佛也退化,不再動一絲念頭。眼睛雖然是閉著,但視野內卻並不是一片漆黑,只有一種柔和的白色,沒有盡頭,也沒有方向。
什麼陰謀,什麼任務,什麼修行,什麼責任,統統靠邊,甚至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直接把這些都屏蔽在高鶴的腦海意識之外。除了知道自己是清醒的之外,沒有任何的念頭。
心底有一股隱約的聲音,聽不清楚是什麼內容,斷斷續續,或者說模模糊糊,總是有那麼一點。有時候整個視野會上下顛簸,不知道什麼情況,高鶴也不想知道。
混混沌沌的狀態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突地眼前好像出現一只十分微小的生物,看起來像是細菌,但眼熟。高鶴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看著眼熟。不久,微生物消失,換成了另外的一種,持續的時間都不長,仿佛走馬燈一樣的輪換。
眼前的東西越來越大。高鶴心中也有了一絲明悟。從出現那顆熟悉的大樹開始,高鶴就明白了眼前出現的這些好像很眼熟的東西是什麼。無數次輪回中每一次轉生地動物也好植物也好都在自己的眼前重新活了一遍,只是沒有周圍的環境而已。
當生為人的高鶴的一生開始展現時,高鶴靈魂中那些未蘇醒前的記憶才開始真正地一點一滴的進入靈魂的記憶中。很快,就到了高鶴入伍,訓練。第四小隊值勤,能源戰爭,別墅事件。事情如同在發生在眼前一般,直到最後高鶴和冰煞聊天,聽到了混沌真元,隨後高鶴開始思考。試圖發掘自己身上地獨特功法。
自己不是正在思考嗎,怎麼會開始做夢?腦子裡剛剛閃現這個念頭,頭腦立刻一個激靈。整個人好像靈魂附體一般突然進入一具身體,然後周身的酸麻感覺迅速的蔓延到全身。
“啊!”,沒有料到這樣的痛楚,高鶴輕輕地呻吟了一聲,馬上緊接著就聽到了旁邊的冰煞的聲音:“你醒了?”
暫時還沒辦法回答,全身沒有一個地方不時酸麻無法動彈。只是想稍稍地挪動一下指尖,立時就是一股針刺般的痛苦蔓延全身,十分的難受。眼皮都是因為這樣而無法睜開。
手臂一輕。好像被人抬了起來,這個輕微的動作引起高鶴一陣的難受。不過意識還比較清楚,沒有叫出聲來,只是這一下,著實的讓高鶴吃了些苦頭。
一股冰涼清新地氣息從胳膊上的某處進入身體,隨後一陣溫柔的按壓,隨著冰煞慢慢地揉捏,那股冰涼的氣息好像也開始從那點滲透,緩緩地侵蝕周邊的麻木刺痛,漸漸的舒服起來。
冰煞在給自己按摩?高鶴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好運,也有這樣的一天?好像上次自己因為吸收黑色晶石的真元而臥床不起,冰煞治療的方法可是不分青紅皂白拎到操場暴揍一頓的。這會居然是給自己輕柔的按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是因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眼皮的麻木去的比任何地方都快,但是,突然睜開眼睛看到劇烈刺目的光線,馬上被刺激的湧出了眼淚,一陣苦澀的刺痛,高鶴暫時也不敢睜開眼,只能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享受著冰煞剎那的溫柔。連高鶴也不知道這頓溫柔之後是什麼後果,被暴打一頓或者是其他的厄運,現在也都顧不得了,先享受完眼前再說。
“入定的感覺怎麼樣?”一邊按摩,冰煞一邊輕聲的問高鶴,不過馬上發現高鶴現在根本就無法說話:“對不起,忘記你不能說話了。”
高鶴心中叫苦,冰煞居然道歉,這可是開天辟地以來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冰煞做出這一系列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難道是任務有變?不可能,這麼點小任務不會讓冰煞如此的失態。軍方發生了什麼大事,戰爭嗎?入定?入定是什麼?氣功嗎?
滿腦子擔心的胡思亂想並不能阻止高鶴的身體慢慢的恢復正常,能正常睜眼看到景物的第一眼,高鶴就打量四周的環境。很眼熟,就是剛剛乘坐的那艘勘探戰艦啊!冰煞全身上下也都很正常,沒有看見交火或者其他的傷痕,而且從駕駛艙的窗口看出去,正常的飛行,也沒有什麼戰爭的跡象,一切的一切都很正常啊!
只是,自己的身體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像受了重傷一樣無法動彈。但又和那種傷痛不一樣,冰煞按摩過恢復的地方,比起之前任何一段事件都舒爽,只覺的全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
夢中的內容突然之間在高鶴的腦海閃現,立刻高鶴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明白。不過,不管怎麼說,沒出事就好,自己的問題,有的是事件解決。
“發生了什麼事情?”高鶴還是不敢肯定冰煞給自己按摩這個事實,直覺的以為後面肯定有什麼大事發生。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聽起來冰煞的疑問比自己還要大:“你知道不知道你這麼一坐已經過了多久?”
高鶴當然不明白,什麼一坐?不是自己打了個盹,然後醒來發現全身疼痛,冰煞給自己按摩並一反常態的又是道歉又是溫柔的,怎麼還問自己坐了多久?
“我坐了很久?”高鶴有點不敢肯定的看著高鶴,冰煞正在為高鶴剩下的那支手努力,很快高鶴的身體就恢復了正常。
“你自己看吧!”冰煞一屁股坐到旁邊的駕駛座椅上,指著戰艦上的那個計時器。
“八月二十四日!”高鶴看著那個計時器如同見了鬼一般,他可是清楚的記得,自己被判決押送的時候,可是六月初,就算解決那些暴徒用了一兩天時間,在那座庭院中用了幾天時間,也不可能突然之間就跳到了八月四十四日吧!中間那段時間哪裡去了?
“你確實這是我們乘坐的那艘勘探戰艦?”現在高鶴一點都不敢肯定自己還是仍然坐在那艘戰艦上,不過看冰煞都不屑回答的模樣,顯然這個問題很多余。
“到底是怎麼回事?”高鶴十分虛心的擺出姿態向冰煞請教。
“修行者在遇到修行瓶頸的時候,大部分會采用閉關的方式。”冰煞介紹的這點高鶴知道,但是閉關的時候做什麼,高鶴不是很清楚。
“閉關主要就是想方設法絞盡腦汁的進入你不久前的那種狀態中。”一句話的解釋讓高鶴明白很多:“閉關的條件很差,很多人都需要不受外界干擾,並把自己的各種需求降到最低,心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才可以做到,像你這樣坐在顛簸的戰艦上幾個月時間不動的怪胎實在是很少見。”
冰煞她自己還不是動不動就在沙漠裡或者庭院的搖椅上入定,高鶴心中這麼想,但嘴上不可不敢這麼說。不過臉上的神情卻掩飾不住,被冰煞一眼就看了出來:“奪你呢,別不識好歹,有什麼收獲?”
聽到冰煞問自己的收獲,高額才想起來,自己入定之前好像體內的真元有些變化,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真元風暴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經脈內的真元也沒有了蹤影,高鶴的身體好像又恢復了沒有經脈之前的那種狀態,所有的真元都預售在一起,雜亂無章在體內槿沖直撞。
這是高鶴最熟悉的一種狀態,也是高鶴操作真元最隨意的狀態,經過長時間的鍛煉,真元在體內真的可以說是隨心所欲,如指臂使。不受經脈的羈絆,不受穴位的束縛,想怎麼游蕩就怎麼游蕩,想怎麼攻擊就怎麼攻擊。難道自己入定閉關的結果就是這樣?
真元的洪流倒是讓高鶴十分的驚喜,和以前的涓涓細流不同,此刻的真元簡直就是一條奔騰洶湧的江河,所過之處,直接可以影響到手臂粗細的范圍,想暖就暖,想涼就涼,十分的舒服。
光點形成的經脈也有了變化,陣眼中光點凝結直接變成了一副經脈,但現在整個經脈也全部消失。高鶴閉上眼睛仔細體味的話,很快發現那些光點居然也混跡在真元之中,而且是若隱若現的包裹在真元之外,把原本很發散的真元直徑約束在一個小范圍之內,使得真元更加的集中。
這是怎麼回事?高鶴百思不得其解,隨手試了試,在駕駛艙之內沒敢怎麼使用真元。輕松如意,圓轉自如。冰煞可看的有了興趣。直接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把戰艦降落,強拉著高鶴到了外面,讓高鶴沖著自己比劃比劃。
高鶴也很想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而且很多疑點也需要和冰煞進行討論,加上冰煞的強悍,至少自己已經親眼看到她兩次閉關,正好是自己最理想的靶子。
擺了個自己最舒服的姿勢,高鶴面對面前一動不動的冰煞,十分舒爽的一拳擊出,體內的真元也十分嫻熟的配合著,一如當時暴徒揍囂張杜時候的酣暢淋漓。
拳頭和冰煞的接觸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著力點也軟綿綿的毫不受力,不過體內的真元卻一點都沒有障礙,轟然擊了上去。
冰煞猛的臉色一變,身體不自然的抖了一下,隨即飛速的後退了幾步。臉上的顏色迅速的變成了紅色,緊接著又變成了白色,如是幾次,才恢復了正常的臉色。
“這拳不錯,再來一次!”藥鋪冰煞把玄冰罩也亮了出來,擺在高鶴的面前。
剛剛那拳,也好像把高鶴體內幾十天積累的郁結都發洩了出來,四肢伸開,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全身上下骨骼關節也發出了輕微的辟裡啪啦的聲音。長長的吐了口氣,誇張的扭動了幾下肩膀,擺好姿勢,重重的擊了上去。
“轟”,這次的聲音驚天動地,高鶴的拳頭和玄冰罩親密的接觸在一起。拳頭一震,好像打在一塊堅硬的鐵板上,拳面都有些隱隱作痛。不過,玄冰罩上高鶴拳頭打中的地方,卻出現一塊蜘蛛網一般的裂痕,裂痕雖然輕微,但是十分的明顯。
冰煞不知道做了什麼,玄冰罩瞬間恢復如常,一點都沒有剛剛被攻擊毀壞的模樣。不用說冰煞,就連高鶴都明白,自己剛剛的那一拳到底有了多大的進步。
“很不錯!能把我的不用真元的玄冰罩打成這樣,看來你這次入定效果很不錯啊!”雖然從冰煞口中僅僅得到一個很不錯的評語,但估計絕大多數的修行者,連這個不錯都算不上。
輪回的全力進攻,可以在幾分鍾內達到同樣的效果,但那還是在脈沖效應的加成之下,現在高鶴只要拳頭就可以達到這樣的破壞力,高鶴也足以擔的起這個很不錯的評語了。
“想明白什麼東西了嗎?”冰煞是個修煉狂,高鶴這次肯定有什麼心得,她對這些也是最感興趣的。高鶴能從那樣的半吊子突然變成至少在實力上能讓冰煞看在中眼,顯然是有了重大的突破。
高鶴好像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夠把玄冰罩打碎,一時看著自己的手有些出神,冰煞的問題了也提醒了他,回過神來開始總結這次入定的收獲。
“我想我知道怎麼回事了!”高鶴想明白了自己的變化,和冰煞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也許,我的身體根本就不像你說的那樣,沒有經脈,先天不足。”高鶴盡量用比較柔和的語氣說出來:“我的體質本來就特殊,五行齊全,混沌屬性,也許,沒有經脈本來就是這種混沌屬性的身體必然的現象。強加上了經脈,反倒是有些畫蛇添足了。”
現在高鶴已經全部想通了:“陣眼中的光點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在當時擔憂沒有經脈的時候,它們就進入我的身體幫我形成了經脈。但是當我在入飛定庫中網完手全打不在乎的時候,創立反而和我的真元結合在一起,我也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東西。”
好像完全沒有在意高鶴說話時小心的語調,冰煞沉思了一陣,開始點頭:“是我的錯,我把普通人的標准放在你身上了。”經脈的正中下懷,如果不是冰煞誤導,高鶴也不會一直以為自己先天不足,也許不會出現後面的事情。繞了這麼大的彎子,又回到了原來,雖然不是很長時間,但是也差點讓高鶴的修煉方向南轅北轍。
“最大的收藏還不是這個。”高鶴也同樣沒有在意冰煞的自責:“也許,對我來說,有沒有所謂的功法根本就不重要。”
高鶴的話還是讓冰煞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高鶴完全不在意:“我雖然是全屬性的人,但也可以說是沒有屬性的人。我的記憶中有那麼一段口訣,你曾經講過那個禪宗的故事,心中心中專注,即便是錯誤的口訣,也能夠產生正確的力量。而我,恰恰是忽略了這一點。”當我迫切的希望變強押時候,我忘記了帶給我變強根本的口訣,也只有在口訣的作用下,我才可以最大限度的集中注意力在我的真元中,既然在開始的時候能錘煉真元,那麼現在同樣可以,以前的缺點是真元無法有效的集中,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問題。“高鶴想通了這些,口氣也自信起來:”謝謝你,寶藏一直就在我身上,但我還很可笑的四處尋找。“
冰煞看著一臉平靜但是又充滿自信的高鶴,心中也不由得暗暗點頭。也許,高鶴本來就不是普通人,卻偏偏要用普通人的方式去套用,當然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現在高鶴擺脫了這種世俗思想的羈絆,前面的道路估計就是一馬平川。
高鶴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但是,自己呢?難道還是不停的參與別人的道路,試圖重視別人的輝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