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輪迴 正文 第十二章 緊張氣氛
    別人不知道高鶴的行蹤,但家長是一清二楚的。他帶過幾個軍械員,雖然開始的時候,個個都像高鶴這麼癡情於那些舊軍火,但是,沉溺這麼長時間的,高鶴還真的是第一個。或許高鶴在骨子裡,從他在虛無飄渺的空間當中不停的數數開始,就已經刻畫上執拗這兩個字了吧。

    武器太大太沉重,影響了許多靈活性。但高鶴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靈活的人。就算是在軍事訓練中沒有那些本能抗拒的想法,高鶴自認自己也不會做到優秀。所以,高鶴從來就沒有追求過自己成為一個身手高明的戰士。能成為一個神槍手,就已經不錯了,高鶴的要求並不高!

    家長在地下倉庫看到高鶴的時候,著實的被他嚇了一大跳。駱駝這個代號,真的是太貼切了。那個從研製出來,就沒有人能夠正常在戰場上全狀態使用的人形堡壘,高鶴居然一個人在沒有任何人幫忙的情況下,自己穿戴著玩的不亦樂乎。從誕生到現在,這件武器大部分時候是被人分拆運用的,從來沒有人把他全部的一起使用過。

    看似輕薄的單人護甲,足足可以抵擋那時候的那種最好的穿甲彈的攻擊,手上的武器如果配上特殊的子彈,在戰場上一個人不比一輛全副武裝的戰車火力差。但是,強大的防禦和火力,為此犧牲了輕便和靈活,戰鬥部分全重達到一百公斤,這還沒有算彈藥。高鶴這個傢伙,還是人嗎?就連外面第四小隊那個號稱碉堡的傢伙,看到高鶴現在的樣子,估計也得五體投地甘拜下風。

    本來家長覺得,高鶴從來沒有給家裡通過信,也從來沒有和新兵訓練營的那些戰友有過聯繫,每天話不多,擔心他得了憂鬱症,正想找機會好好和他談談。最近這段時間,因為高鶴的勤勞,家長的日子過的也異常的舒坦。家長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舒服了一陣子,也想到了高鶴的好處,發現了高鶴的不正常後,這才下來找高鶴。

    從管理和保密的角度出發,高鶴這種進來後從不對外聯繫,和外界除了交接裝備沒有任何接觸的人,是每個帶隊的長官最希望看到的。可是,總這樣下去,就會被人懷疑有問題了。

    家長正是基於這樣的考慮,才打算和高鶴交流一番。但是,高鶴現在旁若無人的連接著自動供彈機器嫻熟的射擊,讓家長取消了開始的打算,站在高鶴身後,目不轉睛的盯著高鶴看。

    玩了一個多月這種武器,高鶴已經初步掌握了它的特性,並能很好的控制。為此,付出的代價也十分驚人。最近每個月一次的裝備交接運輸戰艦上,總是能夠多出數百噸可以回收的金屬彈頭。換算下來,高鶴每天消耗的子彈都是個天文數字。

    高鶴這種執著和沉迷,讓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想法。他也從來不問,既然這裡是整個特種大隊的囤積庫房,為什麼只有他和家長知道。自己平時的玩耍,也一直是一個人,那些個個憋紅眼睛,想要進入特種部隊的候補人員,同樣是軍械員,難道不知道這裡可以進行這樣的練習嗎?

    等到高鶴事先填在供彈機器入口的子彈都已經消耗完,高鶴才跑到旁邊的輔助遙控起重機旁邊,小心的讓機器把這一身裝備吊起,自己從下面鑽出來,打算再添加些子彈繼續。出來就看到家長笑瞇瞇的看著自己,而且笑容裡有種說不出的味道。高鶴敢打賭自己從來沒有在家長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笑容,本能中覺得有危險,但還是硬著頭皮打招呼。

    家長很開心的隨口應付他一聲,然後就過來仔細的摸著他的肌肉,口中嘖嘖有聲。這讓高鶴更加緊張,微微一使勁掙脫了家長的手,喊了一句:「我去清理那些廢舊子彈頭。」趕忙向靶場的對面那些成噸的子彈頭跑去,頭也不敢回。

    看著高鶴一溜煙的跑開,家長也沒有不開心,仍然是笑瞇瞇的,慢慢的向著他那個方向踱步過去。高鶴剛剛撒開架勢,準備假裝收拾子彈頭躲避他不明白的危機,家長的一句話讓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那個T-46型人形堡壘使用起來是什麼感覺?」

    說到這個,高鶴立刻來了興趣。這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玩具的正式名稱,人形堡壘,果然貼切。「太舒服了,火力強大的不像話,比起那些普通的步槍機槍,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東西。」一時之間,高鶴還真找不出什麼特別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自己對這種武器的感覺,只能這麼回答。

    「嗯!」家長點頭表示明白:「他的火力系統是在古老的加特林機槍的原理上,經過更加精密的計算和設計生產出來的。作為單人使用的自動武器的顛峰,它的理論射速可以達到每分鐘七千五百發特種子彈,實際射速在控制瞄準的情況下,可以達到一千到一千五百發。所以,除非使用自動供彈機器,單人背負的彈藥根本不夠他消耗幾分鐘的。這也是這件武器的設計者唯一沒有考慮到的問題。」

    高鶴對這種武器十分感興趣,愛屋及烏,連帶的,對它的歷史也十分好奇。「事實上,這件人形堡壘是唯一的一件,從實驗室當中生產的。作為試驗品,送到了這個基地當中做試驗。可是,經過測試,它更加合適作為一個固定碉堡的防守武器。雖然火力驚人,防禦出色,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已經沒有人能夠獨自使用它。」

    「這樣的武器怎麼會被設計出來的?」既然家長這麼說,高鶴肯定它是真的。可是真的照家長的話,那麼這種毫無實戰意義的武器,根本沒有必要設計生產,軍方怎麼可能還會投資實驗室並生產一個樣品出來呢?

    家長笑了笑,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到了高鶴身邊:「T-46不是為人類設計的。」他的話一出口,高鶴嚇了一大跳。不是為人類設計?這話是什麼意思?下意識的,高鶴稍稍的遠離了家長一些。

    見高鶴這麼害怕,家長有些失笑:「放心,這事情已經過去好久了。」雖然家長臉上仍舊是笑瞇瞇的,但高鶴還是覺得有些害怕。

    「地球統一之前的戰爭中,有不少傷殘的士兵。雖然統一後不久就有了克隆器官的誕生,給這些傷殘士兵帶來了希望。但是之前,還是有一部分人選擇了用機械代替傷殘的四肢和其他部分,如眼睛,骨骼等。那會,這些人被稱為改造人,你學習過歷史,應該知道這一段。」家長解釋說。

    聽到是這個,高鶴心裡放下了擔子。近代的歷史課本當中,確實有一段這樣的歷史,當時的醫療條件已經十分成熟,這樣的假肢根本不是問題。問題只是那些士兵們有意的加大了假肢的輸出功率,個個都變成了超人一般。

    看來,這個武器根本就是為了那些半機械半人類的士兵們設計的。他們恐怖的負重能力,完全可以使用這件武器。只是,就算他們再怎麼強悍,彈藥的限制也讓他們無法盡興的使用這種武器。從這點上來說,這件武器的設計根本就算是失敗。

    把這些話和家長一說,家長十分同意:「所以才只有一件樣品擺在這裡當作要銷毀的廢舊武器存在啊。自從能量武器出現後,火藥武器完全的退出了戰爭,這些你都知道了。」

    原來如此,真是被嚇了一條。不過,在高鶴看來,就算是失敗的設計,至少在現在這種彈藥不缺的環境中,還是十分優秀的一件玩具。既然是失敗的作品,稱之為武器不太合適,還是叫玩具顯得親切。

    但家長這次的話題顯然不在這個上:「能量武器和火藥武器你都使用過,你覺得能量武器有什麼優點?火藥武器有什麼優點?」

    這點作為從唸書的時候開始就是業餘武器愛好者的高鶴來說,根本不是問題:「能量武器不是使用傳統的火藥武器利用子彈的動能傷害敵人,而是通過能量灼燒的方式進行。優點是武器重量輕,使用能量匣標準統一,而且傷害輸出可以由各種槍支不同的輸出功率決定,比起火藥武器的各種口徑不同來說,不但後勤上,成本上都有大幅度的下降。」

    家長聽著點頭,這些好像都是常識,高鶴繼續介紹:「能量武器也沒有火藥武器受重力和風向風速的影響,直線輸出,瞄準簡單,使用方便,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優點。火藥武器的唯一優點,可能就是動能輸出傷害會大一些吧,其他的我想像不出來。」

    「嗯,看來你真是對武器很著迷啊!」家長微微的稱讚了高鶴一句,讓高鶴覺得很臉紅。這種淺顯易懂的道理,在家長這種專業人士面前說出來,還能被稱讚,顯然是家長給面子。好在只有兩個人,否則高鶴只能找條地縫往進鑽了。

    「那你覺得能量槍的火力和射速怎麼樣?」家長繼續問,好像要在這個問題上和高鶴探討一番。當然這樣的探討,高鶴是決不會拒絕的,尤其對方還是個專業高手,多好的機會啊,擺明了提攜,高鶴鑰匙再不明白,就真的是笨蛋了。

    「沒有剛剛這個T-46這麼恐怖,最好的能量突擊機槍也不過是每秒二十槍的理論射速,和這個七千五百根本沒有辦法相提並論。」興趣讓平日裡不愛說話的高鶴變得有些滔滔不絕。

    家長也不在意,反問他:「那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當然!」既然是武器愛好者,不管是業餘稱號還是職業稱號,都應該有這樣的知識:「和火藥武器遇到的問題相同,輸出大量的能量,會導致槍管發熱,容易傷害使用武器的人。所以控制射速,控制輸出功率,並在槍支上加上循環冷卻系統,用高效的方式散發熱量。」

    說完這些,高鶴才意識到,如果不算循環冷卻系統的話,現在的能量突擊步槍至少能再減重一半。本來普通的能量突擊槍不過是每秒三到五發的射速,根本不會帶來這樣的問題,但設計者為了純粹的安全考慮,還特意加了一層冷卻系統作為保險。能量突擊機槍也是按照這個進行設計的,當然,對於單兵武器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你覺得,這樣的射速,用於火力支援武器真的足夠了嗎?」不知道家長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但高鶴的興趣被撩撥起來,早已不計較其他:「以前沒有接觸過這個的時候,看到能量武器的展示,覺得已經差不多了。可是,見識過這個傢伙,真的是感覺太差了。」已經走回了人形堡壘旁邊,拍著那個變態的火藥武器,高鶴有些開心的回答家長。

    「給我表演一下,你用這個人形堡壘的攻擊力。」家長剛剛沒有看過癮,要高鶴再來一遍。高鶴也不推辭,跑回彈藥庫,結結實實的扛了幾十箱子彈過來,一股腦的塞進供彈機器,然後重新裝備上T-46,開始為家長展示。

    高鶴單手控制T-46已經有一段時日,最近也感覺到,好像因為每天玩這個傢伙的原因,自己的臂力好像更大了許多。剛開始嘗試單臂控制的時候,堅持不了一分鐘,現在卻可以很輕鬆的控制直到沒有彈藥,而且手上還能把握方向。雖然比不上普通的自動步槍那麼白髮百中,指哪打哪,但如此恐怖的射速,已經完全可以用一條彈鏈掃過指定的目標了。

    這次家長看的更加仔細,連高鶴的腳下和另外一隻手的動作也看的非常清楚,不停的在高鶴背後點頭。高鶴看不到,他已經又沉浸到這種超級武器的恐怖設計效果當中,看著對面的靶子和自己預想的目標被金屬彈頭撕的粉碎,心中充滿一種莫名其妙的快感。

    等到這次子彈打完,也不過才二十多分鐘,整個靶場已經充滿了那種刺鼻的火藥硝煙味道。家長隨手把通風系統打開,叫高鶴放下手中的武器,一起向外走去。

    路上,家長漫不經心的問高鶴,為什麼從來沒有和家裡通過信息?結果得到的回答卻是,高鶴和他的家庭都一直以為,在新兵訓練期間,包括專業訓練的這段時間內,軍隊是禁止和家人通信的。因為自己家庭附近的幾個作為軍人的大哥大姐們都是這樣的情況,所以一直沒有通信,等著家長通知自己專業訓練已經完成。

    又是一個被軍方誤導的普通民眾家庭,家長心裡狠狠的鄙視了一下軍方的做法,然後大方又不負責任的宣佈,高鶴的專業訓練已經完成,可以自由通信了。不過,基地的規定,通信內容也必須經過檢查。但高鶴目前除了和父母之間的視頻,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接下來,第四小隊好像針對什麼場景,專門在虛擬的靶場上調配了一個新的地形,靶子也換成了更加結實的需要多次設計才能夠擊毀的裝置,開始進行針對性訓練。訓練強度很大,需要的後勤補給也非常頻繁,高鶴和家長一直在忙著提供。當然,大部分時候,是高鶴在忙活,家長總是一個人拿著一個電子筆記本在記錄什麼。

    最近在食堂,總能夠看到其他小隊的軍械員疲憊的臉孔,看來他們的小隊也都在進行類似的訓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因為疲憊,大家匆匆吃過飯抓緊時間休息,也沒有對高鶴表現出什麼臉色。像高鶴這麼輕鬆的很少見。不過高鶴也很奇怪,最近他們的武器,就算是在訓練中,使用的也太過,每次保養,都要耗費不少時間,反倒沒有時間到地下倉庫去完成「銷毀」工作了。

    當然,這些不該自己過問的事情,高鶴從來不過問,只是盡職的做好自己的本分。眾人的武器保養,高鶴全數包了下來。第四小隊的隊員們經過最近這段瘋狂的針對性訓練,比起其他小隊,臉色上都好看許多,沒有什麼特別疲憊的神色。

    不過,高鶴不是傻子,整個基地的氣氛從上次第四小隊執行任務回來就有些緊張。雖然不知道其他的小隊是不是也出了任務,但現在明顯的是針對什麼了。

    家長最近神神秘秘,除了和高鶴一起輔助第四小隊訓練,大部分時間都不知道在幹什麼。高鶴也從來沒有監視家長行蹤的習慣,除了表示有點關心外,倒是沒有其他想法。

    這天,家長突然出現,拉著高鶴開上運送車向補給機場開去,沒等高鶴問什麼,家長就一句話堵住了他的嘴巴:「什麼話也不要說,和我去接收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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