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巨頭」重新聚頭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於是號稱不惑的男人吳雲抱著成熟的風範邀請亞克多拚酒抽煙,試圖讓他染上「一切成熟男人的因子」——被亞克多拒絕了。
更多的時候,三個沒有酒品的傢伙會以各種手段漏酒,然後在合縱連橫中攻向某一位倒霉鬼,其中一人被放翻意味著酒席的結束。
反正現在也沒有多少要他們操心的事情:貨太多就賣,錢太多就花,花不玩就散,散完了再送。經過了幾場惡戰,地球已經不再是強勢者的洞天福地,而公平交易以後,收益亦足以君子們藏起那顆貪婪之心。
黛絲和曾可安沒有打擾三個醉鬼的聚會,張師傅每日裡過來兩趟,為他們做上幾道下酒菜,蓋伊負責端茶倒酒,還有羅蘭新找的小媳婦每日裡過來看看,除此以外就是互相吹噓。
所謂無能者干吹,越大越好;有能者神侃,越神越像,羅蘭把極北的發家史和地球的發展史全攬到自己身上,致吳雲和亞克多於不顧,無奈之下,吳雲只好強說自己在盟約人見人愛,被無數英雄豪傑引以為宗師,教授了無數大師級的弟子,雖然只是短短兩年,卻因為密碼系統的研究奠定了聯盟密碼學第一人的地位。
有了這兩份底子,亞克多也只能「被迫」將自己的不平等交易形容為一個天才商人的第一桶金,將自己與一位穿袍貴族的交往形容為與卡羅上層人物的會晤。
總得說來,將那些容易上火的榮耀拋去,倒也是八九不離十。正因為如此,偶爾會來這個房間的先生女士們才能繼續前來。
「三個男人勾肩搭背的玩著噁心人的把戲」——此語系出黛絲,於是軍火買賣的重擔押在了兩女身上,向葉家乃至更多的軍火商定購武器彈藥並沒有多大問題,他們巴不得你今天就上戰場,可即便是葉家,也只能將這樣大宗的買賣隱瞞一陣子,更別提更昂貴的星艦購買了,那是需要批文方能建造配發的。
如果是地球衛戍部隊要配發裝備,後勤部和裝備部倒是不會阻撓,但如果是販賣,不僅尖端裝備絕對不能出口,普通武器也是管制極嚴,軍火商人並不是那般好當的。
其實,卡羅星域與聯盟星域之間以往雖無通道,可他們畢竟經歷了多年的探索,偶爾也能碰運氣通過幾艘星艦並帶回了不少關於聯盟的信息,這也是巴貝夫願意相信亞克多的一大原因之一。競爭的力量是強大的,如果卡羅也是如聯盟一般統合,巴貝夫何必尋找亞克多幫助,那許多的貴族何必投入大筆的資金冒險在物質稀疏區探索,所以雖然卡羅星域科技落後,可就算沒有亞克多的到訪,至多千年,卡羅也能打通一條通道出來。
而現在,獲得了亞克多船上航路的巴貝夫已能建立一條崎嶇的「小路」與聯盟聯繫,其屬星與地球地理位置相近,坐在如此一個交通要道上,膽子自然也是越練越大,更相信巨額的利益可以帶來巨大的吸引力,亞克多臨走前巴貝夫就說了:「送來什麼要什麼。」為了拉住這位豪客,地球不得不準備的充分一些。
對於吳雲來說,他也沒有想要培養一位強大的遠鄰的打算,就像亞克多所說的那樣,在卡羅仍然處在戰機作戰,星艦決勝的時代,哪怕是火炮也能賣出不抵的價格,要在這些普通產品上做些手腳就容易的多了。
甚至不需要吳雲招呼,曾可安就選址建立了一個彈藥工廠,專門生產能量與物質彈,這些東西的消耗量驚人,報酬也同樣驚人,最重要的是,這些都是勞動密集型產業——當然,是相對聯盟來講。
巴貝夫最渴望的戰機和星艦生產並非一朝一夕之功,葉氏家族的新家主葉輝很願意向吳雲提供足量的此類武器,難為的如何躲開聯盟的檢查,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投資在洛星系建廠,有吳雲這地頭蛇在,要想隱瞞一點物資也是輕而易舉——只是如此一來,要解決的問題沒有變少,反而增多了。
三具頭顱商量了幾天,決定先由亞克多帶隊弄上些普通物資送給巴貝夫,一來以安其心,二來也是穩住當地岌岌可危的局勢,若是巴貝夫被滅,再要取得信任就困難了。
這倒是費不了幾天,亞克多說走就走,打點行裝就準備出發,考慮到拜倫是太米斯的人,吳雲也未瞞他,還是借他的船和人走,收入五五分帳,太米斯自無不可。
這一去的速度比之當日何止百倍,只用了一個月不到就趕到了巴貝夫的屬星伊夫星,當地的平靜卻是嚇了亞克多一跳。
「難道巴貝夫已經完了?」不需亞克多提出,拜倫已是下達了緊急作戰命令,一切準備停當,卻突然收到巴貝夫的消息。
虛驚一場。
特意穿著紫色長袍的巴貝夫迎了上來,一切禮節依足了聯盟的來,讓亞克多頗有些受寵若驚的味道,不過他腦子尚還清醒,知道人家關心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身後那滿船的貨。
「怎麼樣,其他貴族退兵了。」一邊陪著巴貝夫走,亞克多一邊問著。
巴貝夫有一個圓圓的臉盤,五官分佈均勻,也就是說,它們是以對稱的形態均勻分佈在一個圓臉上,這讓它們之間的間距比正常人大了一些,也讓他笑起來的樣子更真誠。巴貝夫就是帶著這樣真誠的笑容對亞克多表示感謝道:「多虧了你們留下來的一些武器,與王城的精銳裝備簡直不相上下,如果他們再不退兵,我一定讓他們哭都來不及。」
「那就好。」亞克多嘴上說著,心裡卻不以為然,他留給巴貝夫的雖然算不上聯盟頂級裝備,卻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太米斯親自配置的裝備還能差得了,而巴貝夫是否見過王城的精銳裝備還是兩可呢。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伊夫別看是個小星球,官員卻是不少,林林總總跟在巴貝夫身後的就有幾十個,外頭還等著上百人準備檢驗之類的,拜倫站在一邊心想:「你倒是不客氣。」
「這一次時間太緊了,本來一位你這裡挺忙,就先送些能用的裝備給你,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贏了。」
巴貝夫哈哈的笑了起來,道:「手下用心,這是集體的功勞,集體的功勞。」
「嗯,這一船彈藥應該夠你們一段時間用的了,先驗驗吧。」走到貨艙,亞克多一把抽出張單子遞給巴貝夫。
一陣吸溜吸溜的聲音想起,在還處於混亂狀態的卡羅星域,軍火就是一切,看到能堆滿一個城市的彈藥,巴貝夫的眼睛都快笑到耳朵上了,一個勁的說「好天才道:「您開個價吧,物資還是按原價賣。」
這些彈藥本來是準備送給巴貝夫的,因為這邊局勢緊張,想來他也沒有辦法運來足量的物資,卻不想短短幾周就結束了戰事,亞克多也乾脆開價賣掉他們,免得開個無事打折的先例。
既如此,亞克多也沒必要狠宰他一刀,隨口報了個50萬,這是按照卡羅幣來計算的金額,上次200萬購買的貨物還沒賣完,連送帶賣已經弄到了300多萬星際盾,如果把後面值錢的東西都賣掉,整個500來萬沒有任何問題,這可是標準的偷稅產品。
巴貝夫想都沒想就同意了,50萬在卡羅能買到三分之一船彈藥就不錯了,若算上品質,更是相差巨大,而對於亞克多來說,區區幾萬星際盾的軍火能買到100多萬,簡直是暴利,想到自己能拿到其中的0.5%,拜倫把眼都笑瞇了。
亞克多也滿意的直點頭,腳步輕快的帶著巴貝夫向其他船走去,和上次一樣,他們還是四艘高級星艦外加兩艘探路用的小型飛船,沒有攜帶運輸船。路上很不好走,只有高級星艦能靠著皮厚硬闖,雖然如此,四船的軍火也是好大一批。
卡羅幣的購買力並不強,像是巴貝夫這樣的小貴族也能有個幾百萬的身家,可是這裡的某些原料在聯盟價值不斐,巴貝夫也有心將交易延續,總共報出了880萬的高價,亞克多心裡都是樂開了花。
就算要分給太米斯一半,這也是440萬,亞克多現在擔心的是沒法將這些東西運回聯盟,他這次全要了昂貴的小體積商品,路況不好,想要施行連船賣的計劃還要等上一段日子,卡羅地造船技術很難通過這條通道,若非如此,巴貝夫一定會自各跑去聯盟。
來往不過月餘時間,竟然弄到了價值近2000萬星際盾的物資,想想菲洛當時肉痛的樣子,吳雲這時才明白,聯盟與地球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了,真正有錢的是民眾,而不是政府,看看那些昂貴的工業原料就知道了,僅是製造高擋房屋的幾種變性材料就弄到了100多萬星際盾,購買上兩艘三級星艦,而聯盟一百年統共也不過換裝了百來艘高級星艦。
2000萬星際盾的物資根本是九牛一毛,在聯盟的購買力面前沒有起一絲波瀾,若不是曾可安一向的小心,照羅蘭的意思,一股腦的拋出去來下一批才是正經。
事實其實也想去不遠。這些稀缺物資賣的太快了。
亞克多還想再去一趟,被吳雲阻止了,巴貝夫的消費能力畢竟有限,當然,他可能也會想到做中介將物資賣給一些交好的勢力,這就要求吳雲留給他們一些反應的時間,而吳雲也覺得趁此機會好好整頓一下地球防務,不給巴貝夫留一點走私的餘地,一切聯盟物資都要從我這裡過,吳雲暗自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