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華爾街日報》。」
「hi,諾曼?我是雲。」吳雲叫著對方的名字。
「吳雲?哦,天哪!你去了哪裡?」諾曼在繁忙的電話鈴聲中大吼著,他是吳雲的大學校友,算是他少有的幾個朋友,吳雲久不出現讓很多人疑惑,他也是其中之一。
「我有條大新聞想送給你,有沒有興趣?」吳雲在電話那頭笑著說道。
諾曼看了看周圍小聲說道:「大新聞?有多大?」
「原子彈爆炸一般。」吳雲對著對面的羅蘭眨了眨眼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幾個月前的吳雲還是炙手可熱的公眾人物,雖然消失的幾個月讓他人氣大降,可如果能透出他消失的原因,這也是頭版新聞了,諾曼捏著話筒說道:「我現在很忙,不過如果是你的邀請,我想一定能騰出時間,不過你知道,到中國的簽證很難辦。」
「當然,當然,只要你願意支付信息費,我就到美國找你。」吳雲開著玩笑說道,這表明他的心情還不錯。
「那可是太好了。」諾曼真心的說道:「我們在哪見面?什麼時候?」
「就在你們門前的咖啡館吧,我大約一小時就趕過去。」
諾曼看看自己台上放著的日程表道:「沒問題,一小時後見。」
掛上電話,羅蘭笑著問道:「辦妥了?」
「嘿嘿。」吳雲手拄著電話對著旁邊的安蓬說道:「又要麻煩你們了,這回遠點,要過海了。」
安蓬將身後的翅膀伸了出來道:「遠近沒有關係,現在就走嗎?」
「羅蘭一起去吧,以後媒體方面還要你操心呢。」吳雲拎起身後的一個小箱子說道。
帶著無奈的神情,羅蘭點頭答應了下來,他還是比較喜歡礦石,每天呆在加工廠不願意出來,自己也學了一兩手,可眼前諸多的事務的確需要他分擔,看在極北還是他建立的份上,羅蘭也就只能聽吳雲的了。
衝著安蓬點了點頭,兩位長老從窗外穿入,鼓起渾身的氣勁將吳雲和羅蘭包裹了進來,按照腰間智腦的定位向大洋彼岸飛去,瞬間突破了音障。
在大氣層內飛行,浩克族在不需要輔助器械的情況下就可以達到亞光速的狀態,且啟動速度驚人,在戰鬥中,因為星艦普遍較大,要達到這樣的速度需要耗費較多的時間和能量,轉向也沒有他們靈活,兩相遭遇幾乎是有敗無勝的局面,所幸普通的浩克族人無法突破光速,這才讓星艦有了與其戰鬥的餘地。
從泛著黃光的光圈內向外看,可以發現光圈在微微的顫動,顯示出強大的阻力,幾秒鐘以後,吳雲的視覺就受到了速度的影響,等到他恢復了正常的視力時,一行多人早已站在了美洲的土地上。
羅蘭的身體條件就要比吳雲好的多,雖然受到「領域」能力的加強,可是外星各種族的身體條件還是大多要比他強,雖然僅相差數級,可羅蘭的視力就不受到速度的影響,在宇宙飛行中,這是很重要的一點。
吳雲揉揉發脹的大腦,劇烈的變速讓他感覺昏昏沉沉,昨天和羅蘭商量了一整晚,平時沒有休息也就罷了,兩次接受這種折磨人的飛行方法卻讓他不由的難以承受,而且從一個星球到另一個星球,期間所不同的可不僅僅是時差,磁場、空氣成分都會成為敏感的誘因,多虧了星級技術已經發展了多年,否則吳雲一定不會考慮星級旅行。
「一定要買輛陸新三代。」吳雲哼唧著說道,他指的是一種大氣層內的快速飛行器,正是針對他這種敏感人群而設計的。
旁邊的蓋伊笑著答應了,雖然同是間族人,可他對於速度的適應比羅蘭還好,畢竟算是聯盟軍人,帶他的長老甚至只需要給他簡單的保護,受過訓練的蓋伊就能輕鬆的抵抗巨大的加速度。
拿起地圖對照著智腦,安蓬仔細的確定著目前的方位,高速運動最大的敵人一個是阻力,另一個就是方位,迷路在浩克族人的童年裡有很深的烙印,極度發達的身體與智力發展的不協調是浩克族人幼年的主要敵人,安蓬對世界的最先印象就是迷宮一般的道路,因為他十歲時就能達到每小時三百公里左右的速度,經常吃過午飯去玩,晚飯卻是在另一個部落吃。好在浩克族已經沒有了內鬥,而安蓬又接受了聯盟系統的訓練,這其中,認路就是最重要的一點。
雖然很小心的控制速度,可智腦的反映也抵消不了如此高速的運動,粗略的一算,他們已經越過了紐約百多公里,安蓬搖了搖頭對吳雲說道:「我們速度提的太快了,減速時超過了預定位置,現在得向回走了。」
吳雲臉色蠟黃的瞅著他,安蓬沒來由的心虛道:「我們可以慢一點走。」
揉著太陽穴,吳雲認命的走到那位長老身前,上次找羅蘭路很近,他們可以邊聽智腦嚮導邊走,這次幾位浩克族人有些著急,吳雲的頭就痛了起來,那位長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起吳雲升上了天空,速度也慢了下來。
相處的久了,浩克族人都很好相與,用地球的話來說,就是些慢熱型的好人,他們的思維沒有間族人這樣複雜,偶爾出位天才統率也是直來直去的萬人敵,所以雖然他們與安多星人幾乎同時擁有文明,可直到今天,浩克族依然保持著早期簡單而純粹的群落,作為保護吳雲的貼身護衛,他們可以說是吳雲的親兵,吳雲也不擔心他們會為他人所用,因為直率的浩克族人是做不來特工的,當初為了搶到這隊人馬,吳雲是費了不少精神,因而他對這些浩克人也從不端架子,平直的交往讓雙方的關係很好。
就算是降低了速度,習慣了亞光速運動的長老們也是速度驚人,在智腦的指引下,吳雲很快落在了一處沒人的巷子裡,兩位浩克族戰士顯露出了身體,收起了翅膀的浩克族人與地球還是有較大的差別,不過出行前就有專業的設備修飾了這兩人的面部,一切收拾停當,吳雲和羅蘭帶著兩位保鏢模樣的浩克人大模大樣的走進了咖啡館。
諾曼早就等在了咖啡廳裡,作為資深的記者,他總是習慣比採訪人先到,有時這能帶來意料之外的收穫,不過這也不絕對,例如在巴西,他就曾經等對方五個小時。
兩位浩克族人高達兩米有餘的身材讓吳雲收穫了不少眼球,一直注意著大門的諾曼自在其中,他起身站在桌邊,等吳雲走過來給了他一個有力的熊抱笑道:「好久不見。」
「是啊。」吳雲努力掙脫著,先將兩隻手解放了出來,才喘著氣說道:「看來你在橄欖球隊沒有白練習,謀殺起舉報人來一點都不手軟。」
諾曼拍著吳雲的背道:「你就是大新聞了,這回給我帶來了些什麼禮物?」
「我以為你至少會在收到貨後才滅口的,」吳雲揉著肩指著羅蘭說道:「為你介紹一下,我的老闆,羅蘭。」說著轉過頭來對羅蘭說道:「這就是我們強壯的橄欖球後衛諾曼。」
羅蘭笑著伸出手道:「我是小股東,別聽他的,我們進裡屋談。」
「好的。」諾曼也很奇怪吳雲為什麼帶羅蘭來,不過他關心的是原子彈究竟爆炸在哪裡,羅蘭的出現讓他更期待吳雲的禮物。
兩位浩克族人像保鏢一樣守在了包廂外邊,這裡是咖啡館的二樓,專門提供給人們商談,吳雲提著小箱子走在最前面,待諾曼坐下之後,他一手按著箱子說道:「你必須保證不再接下來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
「沒問題。」諾曼拍著胸脯說道:「我的經歷和職業操守可以保證你的要求,按照我們以往的合作精神,我不會報道你不想我報道的,你瞧,我一直將這條放在心裡。」
吳雲翹起大拇指說道:「好的,這才是我找你的原因,現在你看到的將是原子彈的引信。」隨著吳雲的話語,箱子也慢慢的打開了。
「哦,天哪!」諾曼緊緊的摀住自己的嘴,讓它不會再不自覺的發出聲音,他不需要揉眼睛,那耀眼的光芒可以直接射在他的腦神經當中。
「這是,哦,天哪,這是鑽石?這些都是鑽石?哦,天哪!」諾曼在吳雲將箱子合上了之後才語無倫次的小聲喊著。這樣說是因為他聲音壓的很低,可說這些詞依然讓他聲嘶力竭。
吳雲得意的點了點頭道:「怎麼樣?」
「不不不,」諾曼抽筋似的擺著手道:「不是怎麼樣?是怎麼會這樣?你打劫了國家金庫還是發掘到了海外寶藏,這就是你半年來的成果?」
吳雲笑著壓住諾曼的肩,讓他坐了下來,然後遞給他一杯咖啡說道:「這些不是真正的鑽石。」
「不是?」諾曼鬆弛了一下,然後馬上又繃緊了肌肉,他激動的拿出紙筆說道「那我們就開始吧,就從這些不是鑽石的鑽石開始。」
吳雲也坐了下來,對著羅蘭一笑道:「很好的比喻,不是鑽石的鑽石,好的,那麼就是從名字開始了?」
「是的」諾曼已經開始記錄了。
「首先,它們叫做金剛石。」吳雲揮手止住了諾曼的疑問道:「雖然在本質上,它們和鑽石相同,可是它們並沒有鑽石那麼有價值,它們是人工製造的鑽石,你看。」說著,吳雲又在諾曼瞪大的眼神中拿出了一顆金剛石說道:「它並沒有天然鑽石那樣五顏六色,也沒有它們的光澤,這是因為它們更純的元素。」
說著他拿出另一塊有色澤的金剛石說道:「這是摻雜了雜質的金剛石,是將一些我們需要的物質添加在其晶格內產生的。」
將兩塊金剛石放進箱子,吳雲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它們的造價極其便宜。」
「極其便宜?有多便宜?」諾曼立即抓住重點問道。
「呵呵,」吳雲笑著說道:「每克不超過5美金。」
「5美金?」諾曼又有些呆,他那位令人艷慕的妻子可是鑽石消費大戶,雖然他相信這些人造鑽石一定不會像鑽戒那樣讓人難以承受,可是五美金實在是超乎想像。
羅蘭在一邊說道:「我們已經可以大批量的製造這些金剛石,所以如今比較的對像將不再是珠寶。」
「那是什麼?」諾曼在本子上拚命的記著,他終於相信這將是一顆原子彈。
吳雲和羅蘭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硅。」
「硅?」
「是的。」吳雲向前坐了坐,選擇哪種產業作為突破口是他決定的,他興趣盎然的說道:「你知道金剛石除了作為鑽戒還有什麼用?」
「項鏈。」
「嗯,然後呢?」
「刀具。」
「嗯。」
「嗯?」
「半導體。」吳雲直起身子興奮的說道:「硅的大面積普及造成了半導體行業的空前繁榮,可是作為半導體材料,硅還是有很多的不足,例如在高溫條件下的應用。」
帶著些指點江山的味道,吳雲高抬著頭說道:「金剛石自身擁有非常出色的表面性能,同時它還有高溫、高頻、大功率、光電子及抗輻射方面巨大的應用潛力,如今我們突破了了金剛石方面的最大阻隔——價格,而其他各方面的應用也在積極的研究中。」
「打個比方?」雖然諾曼本人聽懂了,但他還是努力將內容簡單化,畢竟他的讀者並不總是理解這些東西。
喝了口咖啡,吳雲拍著箱子說道:「如果我的設想可以實現的化,勿庸置疑,這將在工業上掀起一場革命,比如說在計算機的應用中,雖然它的價格依然昂貴,但在同樣昂貴的超級計算機中,正是它的用武之地。」
吳雲等諾曼記錄結束才說道:「眾所周知,如今的計算機頻率提升已經陷入了一個瓶頸,英特爾在衝擊更高頻失敗以後,CPU主頻就再沒有提高過,事實上,英特爾CPU中的超長流水線本身就是說明了芯片高集成度的無奈,而在超級計算機中,頻率的提升雖然沒有這麼困難,但也開始無法實踐摩爾定律了,而這些都將因為金剛石的加入而改觀。」
吳雲揮舞起手臂說道:「計算機及其它半導體設備的製造中,發熱量和高頻狀態下的問題一直是其中的難題,而金剛石正好可以滿足這些要求,知道嗎?在衛星、航天飛機等組建中均需要金剛石,而且是高價格的II型金剛石,而如今的我們,可以自由的按照需要定制金剛石,這將比自然鑽石更有用。」
站起身來,吳雲的視線已經穿越了狹小的包廂,帶著些空洞的語音,他提高聲音說道:「諾曼,知道我叫你來幹什麼了嗎?」
「見證一顆原子彈的高溫。」
「是的,」吳雲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要你告訴世界,硅谷的存在將成為歷史,而中國,將出現一個新的聖地,中國的鑽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