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文向作者致敬,也算是在lifebird的所有地盤印下痕跡。
大概是在五年前,我開始在網上看書。當時只是為了追看黃易的《大唐雙龍傳》。在雙龍傳出書的間隔中間,以及曲終人散之後,我很順理成章的開始在網上接觸其他的小說。那個時候學習任務不重,看書的時候相當瘋狂,尤其是到了週末,基本上是看通宵的。——因為平時宿舍要熄燈。
五年來,零零碎碎書也看了不少了。雖然不像一些推薦書目的文章那樣,動不動就是五百本一千本,不過也應該接近三位數了。因為當最初的飢不擇食過去後,我看書的胃口就開始挑剔起來:在任何一個站上,——比如說幻劍,——選擇最近比較紅的書目列表,一本一本的點開,三分鐘之內不能引起我的興趣,立刻關掉,從此不看。也因此,我看的書相對比較單一,不像那些大牛,武俠玄幻言情修真……來者不拒。
第一次看《仙路煙塵》是寒假的事。起初並不是因為網站的推薦,而是因為我那一天實在是無聊了,所以隨手點開了一本書,然後看下去。開始看的時候就在想,三分鐘吧!結果三分鐘之後,我關掉了網頁。因為《仙路煙塵》實在是太平淡了。雖然我自認為讀書的速度比較快,可是在我三分鐘的快速「掃瞄」的文字中,《仙路》自得其樂的慢慢悠悠,似乎完全引不起我任何的感覺。於是我退了,然後和兩年來一樣,苦苦等待著《英雄志》和《風姿物語》,對其他書不聞不問。
等到終於看完了苦盼許久更新的內容,心裡似乎很空,像是沒有了目標的空虛寂寥。這個時候,一幫新老朋友聚會,有人對我提起了兩全其美。於是我上來,看艾米的成長,看丁原的不羈,看羅格的邪惡,看小凡的淒苦。在這種種的喜怒哀樂之間,這些優秀的作者,把他們筆下強烈的愛恨情仇灌進我的腦子裡,甚至令我有時做夢都會夢見,夢見青雲,夢見翠霞,夢見冰封大陸,夢見仙冥鬼界,夢見五味寺,夢見金鰲島,還有天地間的聖光……心裡波折的同時,也有一點苦澀:好累啊……怎能不累呢?全身心地投入去看一部小說,體會作者和人物帶給讀者的種種,讓自己心潮澎湃,為之悲喜落淚。當自己的感情被調動到一定地步的時候,書卻沒有了——作者只寫到了這裡。於是如鯁在喉,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去看另一本。然後再一次陷入……這種情況,尤其是在我看《英雄志》、《誅仙》、《風姿物語》、《仙劍神曲》的時候為最。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無意中又一次打開了《仙路煙塵》,而且不知不覺中看完了第一卷,跟著是第二卷。看書的時候我始終固執的以為,張醒言一定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奇遇,——這幾乎已經成了慣例,——可是……沒有。奇遇是有的,可是卻顯得如此平淡如水,就像是生活中經常發生的事情一樣。語言是那種淡淡的半文半白,只是在老秀才出場的時候會說幾句「寧知小兒奄有斷袖之癖乎」之類的文言,卻不會動不動就出現現代口語,或是西方奇幻小說類語言。
整體上,讓人感覺這是一部很乾淨,很古典的小說,簡直不像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寫出來的。修仙類小說似乎很熱衷於各種仙器、法術的大比拚,還有所謂正邪、人心之爭,如《仙劍神曲》和《誅仙》。不是說這不好,而是說,《仙路煙塵》至少在目前為止,並不追求使用大動作大場面,這反而使它在市面上顯得頗為獨特。
作者也有所思考。張醒言同樣嚮往著得道成仙,同樣在思索著所謂的終極真理。但只到目前為止,主人公並沒有遇到大的衝突。他的日常生活遠比張小凡或是丁原來得平淡,也來得恬靜。這種淡然的風格,讓每一個讀者感到的是少有的安寧。當大多數人活在一個快節奏的社會,當大多數小說在緊張的情節發展中激化矛盾,推動故事展現人物的時候,當讀者如我輩被作者們的妙筆生花「折磨」得此起彼伏不能自已雖九死而不悔的時候,《仙路煙塵》變得如此奇妙。他讓你在雲淡風輕中看一個無須記掛得失的故事,讓你去安詳地品味另一個人生。
必須說明一點,《仙路煙塵》到現在才出了五卷。如果全書一直保持目前的風格,那麼,緩慢的節奏和平淡的劇情將成為最主要的特色。——所謂特色,就是優缺點。這會讓《仙路煙塵》在很多時候顯得雋永悠長,也會在某些時候顯得無足輕重,難以在一瞬間抓住讀者。當然,這些都是作者考慮的問題,我們這些看白書的,無非也就是閒暇時說上兩句,過個嘴癮罷了——
大雪漫邊城,獨歎梅酒香。
閒尋舊蹤不見,弄杯亦無妨。
誰理會流雲城下幾多離人?煙花寂寥白蘋洲上。
白霜之下,秋草滿園;枯桑衰柳,稍掩斷牆。
青梅一爐火,麼事徒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