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個純白的水晶球在空氣中化為粉碎,那些碎片居然繼續的解體,在微風中消散無形。那原本捧著水晶球的老者滿臉茫然的抬起頭來,很嚴肅的說到:「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和我們有關的,非常不好的事情。極大的威脅就要降臨,可是,我的魔力有限,卻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總之,是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情!我,有點擔心啊。」
老頭兒一臉深沉的憂鬱,而呂風則毫不猶豫的打破了這凝重的氣氛。「少和本官囉嗦,最近給你們提供了兩千具屍體,可是好不容易去草原上圍獵才殺死了這麼地人,你們要盡快的把他們煉製成你們所謂的死靈騎士。哼哼,給你們的茅山密術,你們可要好好的鑽研一番,說不定會給你們一點幫助!你們最強的死靈騎士,實力距離茅山的鐵屍還著一點,你們的功夫,還需要勤學苦練。」
羅蘭以及幾個老頭兒滿臉的狼狽,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們從來沒胡想到,死靈法師們認為是獨家之秘的煉製死靈戰士的手段,在遙遠的東方,居然有著更加歷害的法門。呂風交給他們的《茅山道訣總論》,雖然是最粗淺的一卷,可是也已經讓他們大為驚歎自愧不如了。這幾個黑衣老頭兒也正因為如此,對呂風憑空起了十二分的畏懼和尊敬的心理,再也不敢無禮呂風的任何話。隱隱然,呂風竟然有要從羅蘭手上,把這兩千多黑暗所屬的控制權奪走的趨勢了。
自然,交給這些老頭兒們地《茅山總論》。來路不是那麼清白的就是了,無非就是墳塋拐騙附帶偷雞摸狗的從茅山的低輩弟子身上弄來的。要去招惹茅山地幾大高手,從他們身上找到飛天夜叉的煉製方法,呂風也想,可是沒那個膽子去做。天曉得茅山有什麼難對付的密法,呂風可不想萬一洩漏了痕跡,讓茅山徹底的和遊仙觀翻臉的。
仔細的叮囑了羅蘭他們一干人等,要他們在香山深處的據點內千萬不要洩漏了風聲,仔細的研究茅山的道法,煉製殭屍,口風帶著幾個人重策馬離開了。一邊走,呂風一邊低聲暗笑:「這些老傢伙,看到引以為自豪的手段在本官面前狗屁都不是了,所以趕忙用所謂地預測之術來獻寶。哼哼。我中土地道法中。自然有這預測未來之術,哪能裡需要你們這些蠻夷來賣乖?」
隨行的徐青聽到了呂風的嘀咕聲,不由得輕笑到:「師尊此言差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雖然他們的法術還要借助道具水晶球來發動,並且看不出個詳細來,可是至少也讓我們明白了他們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師尊之意。是要徹底的控制他們,讓他們成為我們的附庸,日後替我們賣命送死,那自然是能瞭解他們多少,就瞭解他們多少地好。」
呂風微微點頭,朝著徐青笑了笑,讚許到:「你說得對。為師近年來一帆風順慣了,卻是忘記了哪怕是市井一持刀屠夫,也是不容小覷的道理了。日後這些事情,還要你們多加提醒才是。」仰天看了看那天空中的一輪青月,呂風歎息到:「為師的,打算就是要他們煉製數萬具乃至數十萬的殭屍,哪怕只要有一半擁有鐵屍的水準,就是一股赫人的實力了。」
搖搖頭,低聲歎息了一聲,呂風無奈地說到:「奈何,茅山的高明道術乃是口耳相傳的,除非我們綁架茅山地掌門和幾位長老,否則哪裡能弄到最高深的殭屍法訣?這西方的死靈之術也有其獨特之處,但是似乎精髓的地方已經全部散失了,否則威力當不止如此……不過,兩種法門結合起來,說不定卻能創造出一種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奇術出來。」
徐青等人默默點頭,沒錯,西方的死靈法術威力不及茅山的道術,可是速度卻又比道術要強大得多。西方煉製一個實力接近鐵屍水準的死靈騎士,只要耗費一點原材料,花費三五天的苦功而已。而茅山道術,想要煉製一具鐵屍,選材不說,還要讓鐵屍吸取日月精華,自身修練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出關,雖然威力強大還有無限提升的可能性,可是速度就太慢了,起碼也要十年光景。
如果能夠把東西所長結合起來,發明一種速度又快,威力又大,還能自我進化的新的煉製殭屍的法門,那……一想到日後可能有數十萬鐵屍甚至是鐵屍以上實力的殭屍滿天下橫行的模樣,徐青他們不由得滿腦袋冷汗。周處惡狠狠的說到:「師尊,那,我們可要控制好這批人。用得好,他們會是我們手中最鋒利的一柄刀,用得不好,怕是他們反咬一口,誰都受不了。」
呂風冷笑起來,冷冷的說到:「沒錯,所以……魔龍?」路邊密林中,兩點綠光閃動了一下。呂風冷漠的說到:「從今天開始,冥龍會全力監視他們,把他們研究出來的所有心得,都交給我……在他們的日常飲食裡放入『蕩瑰散』,日後若是他們敢有民心,立刻引發劇毒,讓他們全部喪命。哼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還是盯緊點好。」
密林中傳來了低沉沙啞的應命聲,隨後就聽得幾隻宿鳥輕聲的鳴叫了幾聲,四周原本瀰漫的,那股陰沉、晦暗的殺氣,也就消失無蹤了。呂風默默的點頭,對冥龍會的幾大首腦越來越精深的看法感到極其滿意,然後隨手也掐動手指,暗自盤算起來。「哼哼,最近幾年,倒也向水老怪學了一些推算卜卦的手段,就不信本官還不如那些西方的法師,算不出個結果來。」
把神念融入了那渺渺茫茫的虛空之中,呂風閉上了眼睛,開始由若有若無之間。抽絲剝繭,抓住每一絲可能的心動,仔細的推算起來。過了很久,馬兒都快到他們錦衣衛地大門口了,呂風才無奈的張開了眼睛:「去,去,去,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是再也不做了,難怪水老怪這麼強的法力,都從來懶得推算一次……唔,花費了這般大的心力,才模糊地得了一點結果,真不知道那些演義小說上說的,神仙掐指一算,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是如何胡謅出來的。」
周處拍他馬屁到:「師尊說得可不是麼?昨兒個才在那茶館裡裡聽書,就聽得那些說書的人在胡謅呢。師尊你如今和神仙中人也差不多了,就算天上的大羅金仙,也不過就是師尊這樣的水準,師尊都推算不出來的事情,何況是那些世俗人口的神仙所能為的呢?他們所謂的神仙,最多不過是元嬰期地修道士罷了。」
頓了頓。周處陰狠地說到:「就是這群說書人胡說八道,明天就把他們全部給抓起來打板子!」
狠狠的瞪了周處一眼,呂風低聲罵道:「胡說八道,人家說書不過是混口飯吃,你砸人家飯碗作甚?要說起來,水老怪也說了,上古的煉氣士。對天地至理的領悟卻比我們強得多,也許法力還沒我們強大,可是和冥冥的契合卻比我們好。巫族的幾大長老,推算事情那是萬無一失的,這些說書人,卻也沒說錯。只能怪我們自己不爭氣,沒達到那水準,卻怪人家怎地?」
周處凜然受教,卻聽得口風悠悠地長歎了一聲,淡然說到:「不過,卻也看到了一些事情。陛下估計耐不住寂寂寞,又要出兵北伐了,這可是第五次……北伐之時,會有大事發生,可是具體是什麼事情,卻是不能明瞭的了。」呂風低下頭沉默不語,方才推算的時候,並不是沒有推算出詳細的情況,而是在那詳細的經過出現前,一道強光打斷了他的推算。那一道輝煌的,乳白色的光芒,具有很強大的力量,居然就這麼生生的讓呂風驚醒了過來。
「哼,不管何方神聖,總之不要落在我呂風手中,否則一定會讓你們比死還難受!」呂風磨著牙齒,暗自地發狠。隱約之中,雖然沒有刻意的推算,但是他覺得,那一道白光所代表的力量,會和自己產生某些瓜葛。但是他又很清楚的意識到一件事情,還輪不到自己和這股力量正面對抗,那股力量正式的出現,應該在數百年之後了!到時候力量,誰知道他呂風在哪?天界?神界?或者是,十八層地獄!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按捺不下心頭的火氣,朱棣終於再次發兵了。這一次,他抽調的兵馬,比以往四次北伐要多得多,並且立下了不破元蒙不回應天的誓言。為了表示他的決心,他命令朱僖在北平城主持日常政務,同時連朝廷大部分官員,都趁機搬去了北平,等於已經是變相的遷都了。滿朝文武中,雖然還有人心中不滿,可是在大軍調集出發之際,誰敢招惹朱棣?
在朱棣的要求下,數十萬大軍兵分五路,絡繹出關,在大草原上擺成了一張大漁網,開始掃蕩整個草原。呂風此番受朱棣執意命令,要他也率領五萬精銳上陣,理由是錦衣衛對嚴刑拷打極其有經驗,也許可以從那些元蒙人口中挖出一點什麼東西來。朱棣終於明白情況才是戰場最重要的東西,可是呂風則是大情願的被調了出來。
更讓呂風感到不滿的就是,在誓師出發前,朱棣對於呂風遲遲不能破獲僧道衍被刺殺一案感到很不滿意,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了,為什麼還不能抓獲兇手?看看好一個英明睿智的僧道衍大量,居然被弄成了,呆瓜一般,只能把他送回廟裡修養了,這對於大明朝是多大的損失?朱棣勒令呂風,不管怎麼樣,一定要盡快的把襲擊僧道衍的逆黨抓獲。
騎在馬上,看著草場裡草長鷹飛,呂風不滿的嘀咕起來:「事情既然都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那就不用再提了罷?再說了,僧道衍受襲的時候,本官可是在北平府督造北平城,那僧道衍卻是在應天府受襲的。按照情理來說,和本官又能有什麼關係呢?……唔為了督造北平,錦衣衛的主力可是全部放在了北平城地。雖然留下了幾千人在應天府附近。可是,也不該本官負責啊。」
呂風很是有點不滿朱棣的意見,歎息到:「算了,雖然話是這樣說,可是畢竟是自己親自下手把僧道衍打成了傻子的,皇帝著落在我的頭要我去辦案,也算是報應……嗯,怎麼才能把這好差使落在小李子的頭上呢?他地東廠,最近似乎也是動靜不小啊。嗯怎麼著才能讓他去代替我查這個案子。讓他給我樹頂缸呢?可得好好的謀劃一下!」
狠狠的抽了座下馬兒一鞭子。呂風回頭大聲喝道:「周處,隨我過來!」馬兒狂奔,呂風帶著周處頃刻間就跑出了大隊,低聲的囑咐到:「你趕快回去北平,就給東廠的李公公說,說咱們錦衣衛如今人手不夠,沒辦法查僧道衍受襲的那案子。你問他有沒有興趣幫忙。就說如果查清了案子,功勞全部是他的,本官一點好處都不佔。」
冷笑了幾聲,呂風陰狠的說到:「只要東廠一接手,你就由得他們去折騰,我們錦衣衛的人馬,就在這件事情上。只能是協助,輔助明白麼?不管東廠動用什麼手段去查案。你反正盡全力協助他們就是了,協助,不是自己去辦案,去罷!」呂風揮揮手,周處會意的獰笑了幾聲,轉過馬頭,大聲吃喝著去了。一支千人隊立刻跟在了周處地身後,護送著他往著居庸關地方向了。
得意洋洋的看了看青天,呂風低聲嘀咕到:「哼,僧道衍那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三魂六魄都不齊全了,他還能怎麼樣?如今他手中的權力和那些依附他的官員,都已經落入了本官之手,元聖在朝廷中的勢力,卻是被我一網打盡了。倒是左聖和右聖更加聰明一點,他們直接對那兩位殿下下手,卻不在朝廷裡廝混,哼哼。」
仰天長嘯了一聲,呂風回頭大聲喝令到:「來人啊,傳令下去,就在此處紮營!派出雙倍的斥候,給本將軍四處搜尋,發現元蒙部落地營地了,即刻回報!此番奉陛下之命,見一個元蒙的營地,平一個所有的牲畜人口,統統殺死,不得留下一個活口!這一次陛下可是和他們不死不休的。」呂風的命令立刻得到了執行,雖然天空還是艷陽高照,查五萬大軍還是嘻嘻哈哈的就地紮營了。
幾乎是口風就地紮營的同時,數百里外小貓地大營地也開始就地駐紮了。把四十九條莽漢全部帶在了身邊的小貓,很是不滿的擦拭了一下額頭上地汗水,含糊的說到:「娘的,幸好如今身上的毛少了許多,否則這春日照在頭上,還真是夠受……該死的太陽,可惡的太陽,要不是怕驚動了人,早就扯一片雲彩把你給遮住了……兄弟們,紮營了!」
小貓朝著幾個滿臉茫然的將領吼叫到:「大白天的行軍,被元蒙韃子們發現了怎麼辦?從今天起,白天睡覺,晚上趕路,看到一個營地,就給虎爺我滅了一個!」那幾個將領恍然大悟般的笑了出來,開始四處傳達小貓的命令,小貓不滿的嘀咕到:「一群白癡,這麼大的草原,你大白天的到處晃悠,能找到元蒙的大軍在那裡麼?還不如虎爺我自己勞累點,帶幾個兄弟先去摸清楚了他們的營地方向,半夜過去砍人的方便。」
『砰』的一聲巨響,嚇了小貓一跳,卻是那邊呂二十二等人幫士兵們砸木樁固定賬篷,一掌把整個木樁震成了粉碎!小貓氣得胡亂吼叫起來:「你們這群白癡,誰要你們動那些東西的!萬事不足,你們敗事有餘啊!」小貓搖搖頭,很是憤懣的看了看天,低聲罵咧到:「狡猾的風子,知道他們在軍營中只會壞事,結果全塞給我了……」
話音未落,那邊已經傳來了呂發興奮的叫嚷聲:「哈哈哈,是不是讓我們去揍人?」他邁開了大步朝著小貓衝了過來,沿途撞飛了七匹戰馬,撞碎了兩道柵欄,撕碎了三張賬篷。小貓終於明白,這些所謂的神獸,除了少數幾個,其他人不比華山的熊瞎子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