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世子抓著他就是一通亂攘,他們嚎叫著:「什麼?祖制?我們管你祖制……知道我們是什麼人麼?那管老百姓的規矩,不要用在我們頭上,否則的話,就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快快按照我們的食譜去準備飲食,否則我們饒不了你。」
安老太監一肚子的為難,他強笑到:「諸位世子,老奴實在是有心無力啊。就說那兩年三個月的金絲猴吧,實在是沒有地方去抓……況且大殯期間,御膳房也根本沒有準備任何的肉食,這可就……」
朱仁的臉色徹底的變了,他咬著牙齒盯著安老太監,獰聲說到:「老狗,你看著我,記住我,我是周王世子朱仁。你死定了,你知道麼?你死定了……我一定要殺了你的。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對我這麼說話。我要什麼東西拿不到?不就是一隻金絲猴?我王府裡面養了兩百多隻,你堂堂皇宮大內,居然找不出來?你死定了,我告訴你。」
那群世子也是個個面露殺氣,面目猙獰可怖的看向了安老太監,盤算著要如何分他的屍,扒他的皮。安老太監也不由得一陣心慌,左手輕輕的握起了拳頭。他的心裡膽氣突然一撞,不斷的告誡自己:「哪怕你們是朱家的子孫,是各位王爺的世子,但是這裡是京師,我是皇宮大內的總管。那朱允玟能夠在名義上成為皇位的繼承人,公公我還出了大力的……那黃子澄正在尋機會找你們這些藩王的茬子,你們如果要鬧事,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厲風呆呆的站在那裡看熱鬧,手緊緊的抓住了也要衝上去打人的小貓。開什麼玩笑,那些世子動手不過死幾個太監而已,這小貓要是動手了,如果再一發狂,那豈不是整個皇宮就平了麼?小貓倒也聽話,看得厲風不許自己出去,乾脆的就抱住了自己的鐵棍,盤膝坐在了地上,嘴裡嘀咕著:「肉,肉,肉……」摸著『咕隆』雷鳴一般的肚子發起呆來。
朱僖也喝止了對著那些小太監亂捅的朱任,自己笑瞇瞇的走上前去,看著那群聚集在一起的世子,輕聲說到:「諸位兄弟,我們不用這樣難為這位公公吧?」朱僖在白天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安老太監,知道他是皇宮的總管。尤其是那『詔書』也是他宣讀的,可以想像他在朱允玟身邊,應該是說得上話的人。如今那些世子讓老太監陷入了困境,正好是自己出面來賣個人情的時候。
那些世子的眼睛也毒,認出了朱僖是今天下午表現得最出眾的三人之一,他們也打聽清楚了,朱僖就是燕王府的世子。於是這些朱家的子孫立刻鬆開了抓著安老太監的手,和朱僖行禮不迭。
就算是自家人吧,說話還是要講實力的。燕王府的實力在所有的王爺之中最強,那朱僖自然就最得所有人的敬畏了。誰不知道朱棣最得朱元璋的寵愛,領無敵鐵甲雄師坐鎮東北啊?甚至朱棣還是皇位的有力繼承人之一,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莫名其妙的朱允玟就會上台了。但是即使這樣,朱僖在他們心目中的份量,也是不同的。
一群朱家的子孫互相見禮,紛紛報過了自己的名字。朱僖笑著說到:「這家中如果有老人過世,民間規矩那是要吃得簡樸一些,這也算是對老人家的哀悼之情吧。」朱僖一臉的從容,似乎方才自己根本沒有出聲喝罵那些小太監,叫人把他們往死裡打一樣。
看到那些世子都有不愉之情,朱僖立刻笑了起來:「不過,我們出生皇族,和那普通的黎民百姓自然又是不同了,諸位兄弟,意下如何?尤其今日下午,我們看得老天開眼,接皇爺英魂飛昇青天,這可是大喜事啊,我們又怎麼能按照普通百姓辦理喪事的規矩來做呢?」
朱僖咳嗽了一聲,轉向了安老太監,笑道:「這位公公,我想各位兄弟也是一時上火,所以才有了一些不智的舉動,倒是沒有其他的意思。不過說起來,畢竟都是天皇貴胄,如果我們也按照民間百姓的規矩辦事,一來是不符合我們皇族的身份,第二就是顯得沒有喜氣了。今天的那一天開眼,公公也是見過的吧?」
安老太監緩緩點頭,只要是應天府的人,都可以看到天空中雲層裡面露出一個窟窿,一道燦爛陽光籠罩住靈堂大殿的景象。他安老太監還跪倒在地上很是心虛的祈禱了半天的,祈禱朱元璋不要怪罪自己和黃子澄他們勾結,假擬詔書的罪過呢。
朱僖滿意的笑起來:「這可不是,皇爺飛昇,這是喜事啊,我們要是辦得大家都一臉悲情的,豈不是顯得我們不為皇爺高興麼?所以這禮法上,實在是不能太簡單了……可是畢竟皇爺是離開了我們了,也不能辦的太奢侈了,所以,就按照普通的喜慶規格,給大家都上一份酒席,趕快吃完了,我們才有力氣去跪經、繞棺,給皇爺頌讀經文,祈禱上天讓皇爺在天上繼續永享無邊福樂啊。」
一番話說得絲絲入扣,給雙方都找了台階下了。安老太監楞了一陣,搖頭歎息了一聲,應聲到:「殿下說得有理,老奴這就重新安排去。來人啊,把那些不會辦事的小混蛋都給我拉出去,還沒有死的給他們塗上金瘡藥,等下讓他們好好的伺候著諸位世子。」說完,安老太監朝著朱僖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實在是懶得再這裡再逗留下去,轉身帶著大批的禁衛走了。
朱仁冷笑了一聲:「哼,還不走麼?小心世子我打死你。」一群世子也在身後低聲的詛咒著,不斷的朝著安老太監咒罵,說什麼:「這老狗總還算是醒事,要是他再囉哩囉嗦的,就當場砍死他。」只有朱僖很是禮節周到的朝著安老太監拱手,說到:「公公,還望晚飯快點上來,我們也飢餓得緊了。」
這些世子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是餓得肚子裡面清水直滾燙,不由得紛紛罵娘,然後一個個直朝朱僖行禮:「還是堂兄有本事,有辦法,這老狗還不是老老實實得去做好吃得了?」
朱僖溫和的笑道:「唉,說真的,那豆腐和老米飯,實在也是難得入喉,所以兄弟也只能想出這法子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相互關照一下也是無妨,那安公公倒是職責所在,所以有時候倒是分不清形勢了。其實麼,我們都是王府世子,也不用太守那些民間的規矩。只要我們有一顆孝心,皇爺自然會高興的。」
一番話拍得那些世子是舒舒服服的,這些大明朝的龍子龍孫立刻跟著朱僖進了他們休息的房間,儼然已經把朱僖當作他們之間的領袖了。本來也是,朱僖的年齡最大,尤其他雖然喜歡縱情詩詞、酒色,但是並不是那種亂來的人,比起這些胡作非為的世子大爺,朱僖還算有幾分頭腦,想要拉攏他們的人心,實在是太容易了。
朱登也上去和這些堂兄弟見過了禮。幾個有點功夫的王府世子立刻就纏上了朱登,口口聲聲對朱登是馬匹如潮,一直在問是否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武功速成的,最好能夠達到朱登這樣的水準。朱登也開竅了,半真半假的說了幾句運功的口訣,頓時就讓這些世子樂開了花。
朱任更是找到了一幫好朋友,那些喜歡欺男霸女、橫行霸道的世子和朱任是一見如故,立刻就興沖沖的自己找了個房間,開始交流種種技巧、技術了。其言語之荒謬,內容之無稽,實在可以讓朝廷裡面的那些道學先生直接暈死過去。就如那朱任正在吹噓的:「選取處子初潮落紅,加入淫羊霍、藏紅花等等上好藥材,找一個會煉丹的方士以真火鍛煉三天,就是最強力的『金剛丹』啊,一顆下肚,可以讓你持續一天一夜金剛不倒……」
『哇』的讚歎聲頓時響起。
而朱僖呢,身邊則是圍上了幾個王府的大世子,這些人是比較有心眼的,比起自己的兄弟還是成熟了些許,他們圍著朱僖,小心的詢問著朱僖關於當前朝廷動向的看法。朱僖更是小心翼翼的一一回答他們的問題,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很多時候,朱僖只要是能敷衍過去,那就敷衍一下算了事了。
厲風跟小李子站在了走廊上。小李子縮頭縮腦的從窗子縫隙裡面看了一下熱鬧的屋子,低聲說到:「啊呀,這可熱鬧了。主子他這次可是在他們兄弟之中出了風頭了,不過呢,就是不知道那位對我們主子是怎麼看的了。」說著說著,小李子那單薄的臉蛋上浮現出了一絲擔心的神色,手中的拂塵很是不耐煩的朝著左右揮動了一下,趕走了幾隻嗡嗡叫的蚊子。
厲風輕輕的揉動著手指關節,腳尖踩著坐在地上的小貓衣襟,省得他突然的又招惹出什麼麻煩來。厲風歎息到:「我可是不懂了,要說殺人放火,打劫搶劫,那我是行家老手,可是這官面上的事情,可就要問陰公公他們了……小李子,你說,那皇太孫到底是怎麼被認定成皇位繼承人的?那一封詔書,就真的有這麼大的作用麼?」
小李子歎息了一聲,靠在牆壁上嘀咕著說到:「你是不懂了,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皇帝說的話,哪個大臣敢違背?所以先皇一封詔書,那皇太孫可就是坐穩了這皇位了……小李子我就是不明白,就在幾個月前,騰龍密諜還給我們說,說雙方大臣在先皇面前還是很有一點爭執的,推舉我們王爺的大臣,勢力也不弱啊。尤其那方家老頭子死了,黃子澄他們的實力可就是大大的被削弱了,怎麼到了最後,又有這麼一封詔書出來呢?」
小李子眼裡閃動著機敏的光芒,他豎起手指滿滿的盤算著:「先皇在那些大臣互相爭執的時候,是不會寫下詔書的。如果他老人家那時候就寫下了詔書,那就沒有必要還讓那些大臣在自己耳朵邊煩了,他老人家的身體也不好啊……等到三月份四月份的時候,他老人家就根本不可能還有力氣寫詔書了啊。」
「那天在場的人給我們的密報就是,先皇不過是指著皇太孫說他可以,但是究竟可以作甚麼,這就狠值得玩味了。也許說,他可以封王?而不是可以繼承皇位呢?……如果沒有那封詔書的話,也許皇太孫還不能確立自己的位置。畢竟六部尚書,有四部是向著我們王爺的哪。」
厲風咬著牙齒,輕輕的摩擦了一下,低聲在小李子耳朵邊說到:「小李子,你說,這詔書,是否可能是假的啊?」
小李子嚇了一大跳,飛快的摀住了厲風的嘴,低聲喝罵到:「禁聲,我也這麼懷疑,但是,不要說出來啊。現在大局已定,塵埃落定了,還能幹什麼?滿朝文武,還有誰敢提這個問題?就算不是真的,我們能怎麼樣?方孝孺他們掌管上書房,先皇起草文書,也是和他們交好的那些大學士做的,什麼印鑒、玉璽的,都被他們保管著。尤其那安公公……」
小李子仔細的看了看左右,發現最近的人都在三丈開外,這才小心的說到:「如果我小李子是安公公的話,我也會選皇太孫啊。要是王爺坐了那個位置,他安公公可就一錢不值了,這大內總管、錦衣衛總管的位置,可就歸我們呂公公了……誒,是不是這個道理?」
厲風盤算了半天,歎息起來:「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呢?小李子,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可就是要把三位殿下好好的帶回燕京,其他的,自然有王爺他們處理,我們就算懷疑了什麼,我們也找不出證據來啊……我說,你這幾天可就緊緊的跟著殿下,哪怕他入廁更衣,你也得跟著進去。茶杯裡面、飯食裡面,你都先用銀針給探一下,可不要讓其他人把殿下給……」
小李子滿頭的冷汗,低聲詛咒到:「這些混蛋,不會下手這麼狠罷?他們不怕王爺麼?」
厲風冷笑:「皇太孫自然不會直接下手毒殺殿下,但是如果其他有王爺想要渾水摸魚,如果殿下在京城中毒死了,那王爺會怎麼想?」
小李子輕輕的比劃了一個刀劈的動作:「那自然就是招兵買馬,大軍南下咯?」
厲風陰笑:「等得王爺和皇太孫打了個死活之後,那下毒的王爺突然起兵,你說這後果是什麼?」
小李子心服口服的對著厲風比劃了一個大拇指,低聲說道:「厲主管,還是你厲害。怎麼說呢?我小李子算是服了你了。放心吧,只要我跟著殿下,保證殿下沒錯……誒,這事情,要不要和其他兩位殿下身邊的人說說?」
厲風搖頭:「慕容天是個厲害的人物,二殿下自己的內功也高深得狠,中毒了也不怕。萬一他真的中毒了,我們還可以用這個做借口,脫離京城呢。」厲風眼睛裡面,一道古怪的光芒閃動了一下,他心裡尋思著:「這麼說來,倒是很可行的,是不是要我給二殿下下一份毒藥?」他口裡繼續說到:「至於三殿下麼,毒殺他,你認為有什麼用麼?毒殺三殿下,根本無損我們燕王府絲毫,下毒的人,會有這麼傻麼?」
小李子咳嗽了一聲:「這倒也是,三殿下就是玩女人厲害,其他倒也沒有什麼本事,是我也不會選他做目標的,那我可就只要盯好主子就是了?」小李子的拂塵氣惱的狠狠的抽了一下,把兩隻蚊子在空中抽成了粉碎,他得意的笑了笑,似乎自己的內勁又有長進了。
厲風讚許的點頭:「可不就是麼?只要我們殿下安全,那基本上就算是平安無事。其他的麻煩事情麼,總要一件件解決的。嗯,小李子,你在我們隨行人等之中,找三個體形和三位殿下相近的兄弟,以後說不得有用。」
小李子古怪的看了一眼厲風臉上的人皮面具,低聲問到:「李代桃僵?」
厲風微笑:「只有這樣了。幽冥宮可以用人皮三個時辰製造出一張面具來,那麼,用整個祭奠的幾十天時間,製造三張和三個殿下相同的臉蛋,不難吧?」
小李子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他連連點頭:「不難,自然不難,要是難得話,我就扣他們明年的餉銀錢。」
皇宮大內的一角,一座戒備森嚴的殿堂內,朱允玟已經換上了皇帝的袍色,他轉動了一下身體,擺出了一副雍容的模樣坐在了座位上,低聲問到:「位老師,你們看,允玟的這個打扮,還像一個皇帝麼?」
方孝孺、黃子澄早就跪倒在了地上,低聲歡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們身後的兵部尚書齊泰也是恭敬的跪倒在了地上,隨同他們一起歡呼起來。然後跪下的,就是那一批方孝孺的知心腹的大學士了,這些手握重權的大學士個個面帶笑容,跪倒在了地上。
朱允玟滿足的笑了起來,他仰面看著天花板,在心裡尋思著:「我,就要成為大明的天子了……這個天下,億萬百姓,都是我的子民。哈哈哈哈哈……」十分享受的想了一陣,朱允玟緩緩起身,問到:「我的那些堂兄弟,他們如今在做什麼?」
安老太監站了起來,恭敬的回答道:「陛下,那些世子,方才因為伙食不好而大打出手,很是殺了幾個小太監。不過老奴已經答應他們了,額外的破例,讓他們吃好、喝好,否則的話,這亂子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讓天下百姓笑話麼?」
朱允玟皺了下眉頭,低聲喝道:「他們好沒有道理,當這裡是他們的王府麼?」不過,他心裡還是很甜蜜的,因為方才安老太監叫了他一聲:「陛下。」這讓他很是享用。
頓了頓,朱允玟有點遲疑的問到:「那朱僖、朱登等人,又是什麼表現?下午的時候,他們可是表現得很出色啊,哼,居然有幾個大臣都在那裡議論了,說了些不君不臣的廢話。」他滿臉的不愉。
安老太監遲疑了一陣,這才咬了咬牙,恭敬的回答到:「回稟陛下,這朱僖、朱登、朱任三位世子麼,打得更加厲害。那朱任殺了三名小太監,叫嚷著要吃一些非常奇怪的奢侈之物,老奴一時找不到,只能敷衍過去了。至於那朱登麼,簡直就是一粗魯匹夫,用拳頭都可以打死人。而朱僖,就是朱僖叫的聲音最大,所以他的兩位兄弟下手也最狠。」
朱允玟的整個臉部肌肉都輕鬆了下來,他呵呵直樂:「這樣麼?那就太好了,安公公,不管那朱任他們要吃什麼,喝什麼,你盡量的滿足他們就是,不要讓我的那些堂兄弟在背後罵我小氣。反正這朝廷的禮法,說真的,難道還真的能夠管轄住他們麼?……嘿,哪怕他們要找女人,你都下令秦淮河照常做生意是了,就是不許讓百姓知曉,明白麼?」
安老太監滿臉笑容的跪拜了下去:「這是陛下的恩典,想來只要陛下懷柔,他們定當感恩戴德的。」安老太監在心裡說到:「朱僖啊朱僖,我可是還了你個人情了。」
方孝孺則是滿臉的不屑,他冷聲說到:「這些世子,哪裡還有皇家的風範?就知道吃喝玩樂,不過這樣也好,燕王府的幾位,看起來也並不如我們想像之中的那麼難以對付……淫奢之徒,不足為慮。」
幾個大學士紛紛附和方孝孺的意見,引經據典,旁徵博引的對朱僖他們的殘暴、奢侈、浮華的行為大為批判。一時間滿殿堂的聖人教訓,聽得朱允玟也是暗暗皺眉不已。
而在一間供給朝廷大臣們休息的房間內,一個紫袍大臣冷漠的看著面前的親信下屬,低聲說到:「不管怎麼樣,安排一個機會,讓我和燕王府三位世子見面。去罷!」那親信滿臉為難的點點頭,轉身風一樣的掠了出去。
那紫袍大員緩緩的站起來,走到門口看著漆黑的天空,低聲說到:「方孝孺啊,你們莫非就以為,你們贏定了麼?這個天下,到底是誰人掌握,還不一定呢。」
他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死死的咬住了牙關,從鼻子裡面哼出了一聲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