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三丈遠,厲風體內真元瘋狂的運轉著,四周空間似乎都向他塌陷了進來,空著的左手一抓一仰,一股詭異的氣勁頓時朝著落在最後面的那個元蒙戰士探了過去。那戰士只覺身體四週一緊,彷彿被埋進了沙石之中一般,他只能發出一聲淒慘的嚎叫,頓時被厲風探空吸了過去。厲風抓在他的肩膀上,右手青冥劍隨意一揮,頓時劈下了他的頭顱。
五方煞神之一點頭稱讚:「『隔空探物』,妙極。」他的兩隻手掌也是一收一放,一陰一陽兩股詭異的氣流互相纏繞著射了出去,擊中了前方五丈遠處的一個元蒙騎兵,那戰士也是一聲淒慘的嚎叫,隨後就被這位煞神給吸了過來,在距離他還有一丈遠的時候,就被一掌劈中了身體,上半身彷彿被炸藥擊中一樣,散成了血糜飛濺了出去。
厲風大笑:「他們的馬兒不行了,看看我們誰殺得多罷……駕……」他兩條腿一夾,一股強大的內勁衝進了自己坐下馬匹的身體,那馬兒後腿一彈,頓時跳起來了足足有五丈多高,厲風一劍朝著最近的一個元蒙戰士劈了過去。就在厲風身邊,那手持三亭大刀的任天虎已經是脫手飛出了大刀,劈下了五個戰士的人頭。
緩緩的追了一天一夜,厲風他們驚喜的發現,似乎有一些元蒙戰士的馬力不濟了,慢慢的拉在了後面。這還有什麼客氣的?他們這群內力深厚的高手立刻就衝了上去,對著這些落在最後面的戰士大加砍殺,相互比拚殺人數目,好不豪氣干雲。尤其厲風一邊動手,一邊觀察著身邊沙山他們一批幽冥宮高手的運氣方式,倒是學了不少運氣傷人的法門,這可是在一元宗學不到的法訣。
那邊,默不作聲的慕容天揮手劈出了一拳,純白色的拳勁彷彿一根柱子一樣狠狠擊中了一個元蒙戰士赤裸的上身,結果狂暴的拳勁就直接打穿了他的身體,帶著一股血泉噴了出去。剩餘的那些元蒙騎兵嚇得亂叫,拚命的拍打著自己坐下的戰馬,頓時速度又漸漸的加快了起來,和厲風他們保持了一個不上不下的距離。
慕容天的眉頭皺了起來,在又追出了七八里地後,他突然的放聲大呼:「所有人停下,停下……這些傢伙在誘敵,全部停下來。」
厲風正殺得高興,那些元蒙戰士雖然加快了馬速,但是對於他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影響,在他內力的刺激下,他坐下的馬兒速度可是驚人的快,時不時就可以衝進那群騎兵的大隊之中,揮砍兩三個戰士後,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又笑嘻嘻的退了回來。他正是志得意滿之時,突然聽到了慕容天的叫喊聲,不由得一愣,喝道:「慕容,他們誘敵?可是我們後面的大隊人馬比他們多啊。何況,他們的大隊要是來了,豈不是正好合了我們的心意麼?」
慕容天來不及解釋,大聲喝道:「所有人集合,向後方大隊靠攏,快,快。」
他的話音剛落,前方那些正在逃竄的元蒙騎兵已經一臉殺氣的調轉了馬頭,冷冰冰的看向了這邊,一個帶頭的戰士揮手把一支響箭扔上了天空,發出了『滴溜溜』一陣的尖銳嘯聲。他們的身後,那兩千多逃竄的騎兵大隊也緩緩的退了回來,彷彿一群就要撲向小羊的狼一樣,緩緩的列成陣勢的逼了過來。同時四周馬蹄聲大作,可以隱隱約約的聽到無數元蒙戰士發出的狂呼聲。煙塵大起,厲風跳起半空朝著四週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遠遠的地方,密密麻麻騎士正在瘋狂的車馬奔跑了過來,最前方那一個體格極其雄壯的,不是赤蒙兒是誰?
厲風尖叫一聲:「快走,起碼有一萬人衝上來了……媽的,我們做魚餌,這下可好,這魚兒上鉤了,但是很可能一口就把我們給吃掉啊。」
慕容天他們面色嚴肅的也不多說,一個個調轉馬頭就瘋狂的朝著後方的本隊人馬狂奔。厲風低聲罵了一句:「媽的,沒義氣的傢伙,要跑也要等我先到了再跑啊。」他還在這裡抱怨,後面已經有十幾支強勁的箭矢射了過來,於是厲風也沒有時間多做逗留,狠狠的拍了馬屁股一掌,驅使著坐下馬兒落荒而逃。
跑出了一里多路,漸漸的大家都感覺到不對勁了,他們這次做誘餌,似乎釣上來的魚兒實在是太大了一些吧?四面八方都有如雷的馬蹄聲傳來,看這聲勢,用來包圍他們的人起碼超過了三萬人,的確是太看得起他們這五千人馬了。要說在草原上行軍打仗,遊牧民族的騎兵自然是比燕王府下屬的戰士強悍、熟練得多,對付五千人馬,只要一萬人就足足有餘,而如今卻是用了三倍以上的兵力,厲風他們還不逃跑,那就是白癡了。
馬和、僧道衍他們已經集中了大隊,看得厲風他們倉皇而來,也不多說,馬和手中長刀一揮,立刻命令所有人同時朝著東南方向退卻。馬和大呼:「一路衝殺,萬萬不可被他們包圍,東南方三百里,有二殿下率領的十萬大軍。帶領著敵人衝殺三百里,不,只要一百五十里,就是他們的死期到了。」馬和心裡暗自思忖:「自己派了十人傳令,二殿下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們追擊的方向。雖然我們此刻稍微的偏離了『伽藍河』,但是只要往東南方衝過去,無論怎樣都可以碰到殿下大軍的。」
朱登的大軍也在路上,他們正緩緩前行,派出了無數的斥候小隊清掃四周可能洩漏他們行蹤的牧民。不過厲風他們早就把這附近的遊牧營地全部給摧毀了,所以直到現在,朱登他們除了發現一群群被驅散的羊群外,倒是沒有發現一個活人。
朱登不滿的看了看天空,晃動了一下身體,低聲罵到:「慕容這傢伙,就不知道留下一點人讓我殺麼?真是無趣……來人啊,給我弄只老公羊上來。」一個貼身護衛立刻抓了一隻大公羊遞給了朱登,朱登直接用手撕開了那公羊的脖子,狂飲了一通鮮血。『噗』的一聲,那公羊還在抽搐的身體被朱登扔在了地上,他也不擦拭一下嘴角的鮮血,十分滿足的狂笑起來。
「那赤蒙兒,嘿嘿,上次敢劫我的大營?這次我抓住了他,非活活的吸了他的血不可。哼,吃了勇士的血,可以讓懦夫都變成戰士,哈哈哈哈,我這樣的勇士,就會更加的強悍,哈哈哈。」朱登狂笑著對四周的士兵大聲的吼叫著:「殺死你們的敵人,就品嚐一下你們敵人的鮮血吧,這是無比美妙的事情。」
朱登屬下的戰士早就習慣了他這樣的瘋狂舉動,聞言同時大呼:「喏。」
十幾騎元蒙的騎兵緩緩的出現在了前方的草丘頂上,他們中有人手持長槍,長槍上插著四五個頭顱,分明就是朱登一天前派出去送信的傳令兵的頭顱。那些騎兵一個個嘻嘻哈哈的指點著朱登不斷的說著什麼,其言語之中充滿了不屑之意。
朱登狂怒,不容屬下將領勸說,他單人獨馬的衝鋒了上去。他坐下烏錐馬,也是燕王府從那些波斯胡人手上搜刮而來的良駒,速度奇快。那些元蒙戰士還來不及反應,嘴裡發出如雷聲響的朱登已經到了面前。彷彿蒲扇一般的大手狠狠的抓住了一個元蒙戰士的腦袋,輕輕的一扭,頓時那個戰士的脖子硬是被朱登拉長了半尺,眼看得是不可能活了。
左手握拳,輕輕的在兩個戰士的胸口擊打了一下,那兩個戰士頓時一口血連同胸腔裡面的內臟碎片狂噴了出來,身體一歪栽下了馬匹。朱登身體在馬鞍上轉了一圈,隨後重新坐定,他身側的那些元蒙戰士已經統統被他鐵拳打死,除了一個身材最粗壯的被他拎著兩條腿腳脖子提在了手上。朱登冷笑著說到:「你們敢殺我戰士,我就把你們當狗熊掐。」他雙手一扯,那戰士頓時一聲慘嚎,硬生生被朱登撕成了兩片,五臟六腑被拋灑出了十幾丈遠。
天地間一片血腥,就在草丘的下方,那坐在地上的一千多名元蒙戰士目瞪口呆的看著朱登殺豬屠狗一般的殺光了自己派出去示威的同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就看得天上的陽光灑落在朱登黑色的肌膚上,居然散發出了青銅一般的光澤,渾身批血的朱登坐在馬背上,雙手張狂的掄著兩片屍體,對著下面的千名戰士狂笑,彷彿魔神一般。
一個百人隊衝了上去,朱登丟下兩片屍體,拔出那五尺長劍,一人衝了下去。劍光閃動,風暴呼嘯,那百人隊連同戰馬一起,被朱登劈下了頭顱。朱登渾身上下已經塗滿了鮮血,連他坐下黑馬,都變成了血紅色。朱登狂笑,居然一個士兵都不帶,就這麼單人衝向了那一千多名元蒙的戰士。
那些戰士膽氣已經被朱登所攝,手忙腳亂的爬上了自己的戰馬,而朱登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長劍展開,加上朱登的手臂長度,殺傷範圍就在一丈左右,而朱登體內狂暴的內勁散發出來的劍氣,則是讓朱登身側三丈許都變成了死亡之地。那些元蒙戰士僅僅身穿皮夾,或者是光著上半身,又怎麼能夠抵擋朱登的神力以及那燕王府用了三年功夫,才特意給朱登打造的鋒利巨劍?
劍光閃動,每一道劍光劈下,都有三五頭顱飛出,一道道弧形的血泉在空氣中飛灑,在太陽的照射下,散發出神聖的生命的光彩。一蓬蓬血霧在空氣中輕輕的蕩漾,陽光透過了血霧,映照得天地都是如此的一片詭異血光。
剩餘的三百多元蒙戰士一聲嚎叫,嚇破膽的朝著西方狂奔。朱登哈哈狂笑,長劍一揮,早就在他屬下將領命令下佈置好了位置的五百鐵騎同時射出了手中的長箭,那三百多元蒙戰士頓時慘嚎連連,最遠的也不過跑出了二十幾丈,就倒在了一陣陣的箭雨之下。
朱登大笑,他舉著手中長劍喝道:「這些蠻子好沒有道理,就區區千人,不是本殿下一人之敵,居然也敢來我面前放肆?收拾地上箭矢,繼續前進。派出兩個千人隊和前方馬公公軍馬聯繫,看看他們現在身處何方。」朱登的笑聲突然停住了,他低聲的說到:「我派出的信使被殺,那馬公公他們派出來的人,豈不是也有可能在路上被劫殺麼?這些蠻子到底想幹什麼?」
他還在這裡犯思疑,那邊已經是馬蹄聲如雷響起,三萬輕騎策馬奔騰,從正西方殺了過來;正北方則是有超過兩萬名步卒呵呵有聲的,手持弓弩、砍斧,排列成稀疏的陣形殺了過來;正東方則是兩三千騎兵配合著超過五萬名步卒殺了過來。唯獨就是正東方的那些步卒,看起來全部都是老弱病殘,尤其那些老頭子一個個有氣無力的樣子,不用加以斧劐,也是沒有幾天活的了。
朱登楞了一下,喝罵到:「這些傢伙,想幹什麼?來人啊,鐵騎突擊,給我破陣,幹掉西方的那些蠻子。去兩萬戰士,如果你們被北方的那些蠻子突破了,你們就自己抹了脖子罷……東方的那些……去一萬人,給我擊破他們。如果你們一萬精銳,破不了他們的數萬殘廢,就自己自盡罷。其他戰士,蓄力,從西南繞行,包圍對方精銳騎兵,不許一個跑掉。」
隨著朱登一聲瘋狂的吼叫:照他的命令,整個大軍頓時行動了起來。兩萬精銳甲士挺起自己兵器,排成了整齊的方形隊列,兩側派有游擊分隊前後策應,朝著正北方的那些牧民步卒緩步迎了上去。一萬甲士則是在統兵將領的呼喝聲中,成五個錐形陣勢,狂暴如烈火一樣,首尾呼應,直接突入了東方的五萬多步卒稀疏的陣形之中。
朱登滿意的看了看正北方和正東方自己大軍的動向,點頭說到:「妙,正北方對方也都是青壯年漢子,和他們糾纏住就可以。正東方他們是一群殘廢,那就迅速的擊破他們,然後去支援我,集中優勢兵力,殲滅這三萬餘敵騎,這一場仗,豈不是勝了?……虧我朱登精通兵馬,奈何父王總是喜歡老大?我呸……兄弟們,給我殺。」他把長劍歸鞘,自己從得勝勾上摘下了一柄沉重的方天畫戟,戟頭直衝前方元蒙大將,策動坐下戰馬,瘋狂的衝了出去。
烈馬如風,神力如海。首當其衝的兩名元蒙大將只來得及發出了一聲『哎呀』,就已經被朱登的方天畫戟捅了個對穿,兩個人的身體被穿在了沉重的鐵桿上,朱登右臂隨意一掄,兩具屍體頓時飛了十幾丈開外去。他的畫戟順勢一砸,三個元蒙騎兵頓時連人帶馬被他砸趴下,沒有穿鎧甲的他們,上半身骨頭都全部碎裂了。
『轟』的一聲,數萬鐵騎迎面對撞在了一起。空中箭雨紛飛,彷彿蝗蟲一般往來穿梭,一點點的鮮血頓時廉價的灑落在了這寬廣的草原之上。身穿精良鎧甲的大明騎兵和身上最多只穿著簡陋皮甲的元蒙戰士衝突在了一起,長槍對撞,馬刀對砍,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量,要把對方置於死地。但是很顯然的,鎧甲、兵器都比對方精良十倍的大明騎兵,雖然在數目上少了接近一萬人,但是戰鬥力卻高強了不止一籌,他們穩穩的跟隨在朱登的身後,用一種天火焚燒的氣勢,一層層的剝去了元蒙騎兵的生命。
一道閃電突然從天上擊打了下來,電光之中,朱登策馬挺戟,腦後長髮翻飛,渾身血跡斑斑,英挺的面容彷彿青銅鑄造一般,宛然戰神。他手中長戟翻飛,頓時血雨四濺,一塊塊血肉不斷的從他的戟上灑落,他身前五丈之內,沒有一個元蒙戰士能夠存活超過三次呼吸。三次呼吸的時間,朱登就能在亂軍之中,迎著對方無數的戰士,突進五丈的距離。
朱登狂呼應戰,他身上的肌肉一塊塊的膨脹了起來,天生的神力配合他後天苦修的強大內力,讓他身上的鎧甲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那些有幸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砍中了朱登一刀一槍的元蒙戰士,都驚恐發現,朱登彷彿是過境的波斯胡商嘴中傳說的龍一般,刀槍不入,他們拼盡了生命才能劈下的一刀,刺出的一槍,也許還沒有觸及朱登的身體,就已經被反彈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