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士並不正面回答,而是轉而問道:「天域,霏霏,你們注意到我們一路行來有什麼變化嗎?」
「除了地勢越來越陡峭,我感覺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只是這裡的岩石顏色有點怪,都偏黑……」雪霏霏想了一會後,首先回答道。
「而且空氣中好像還有股焦糊之味,而且越來越明顯了!」楚天域補充道。
「對哦,天域這麼一說,我也聞出來了,一路走過來還不覺得,這氣味還真沒注意。」雪霏霏嗅著小鼻子,皺著眉頭說道。
「嗯,你們也注意到了,其實不是我故意神秘兮兮,而是因為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次我們要對付的具體是個什麼東西!因為我也沒見過它長什麼樣!」柳相士語出驚人地道。
聽了他的話,雪霏霏倒是沒有什麼想法,而楚天域則真想掐死這個老忽悠,居然連什麼東西,什麼狀況都沒搞清楚,就把他們這麼給冒冒然帶來,不是說怕有什麼危險,現在就以他們三人的組合,他自己可以媲美暴龍的強悍實力,雪霏霏傷人於無形的天地玄音以及師兄的經驗與博文廣見,當然還有他那層出不窮的秘寶和鬼點子,整體算下來,他們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個力量、智慧與狡猾兼備的超級組合。
主要讓楚天域惱火的是這樣毫無目的的行動耽誤了他和歐陽紫依、白雷他們相逢的日期,簡直不可饒恕!
還沒等楚天域發難,柳相士就好像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一般,不慌不忙地說道:「不過捏,你們也不用著急,聽我把話說完。雖然我不知道這裡到底有什麼東西,但是經過上次來的情況,我敢肯定,這裡孕育的寶物,絕對非同小可。不說是像你們身上的什麼龍氣、蛟氣之類的天地生靈,至少也是個千百年的靈物!」
「師兄你不是說不知道什麼東西嗎?怎麼有那麼肯定是個千百年的靈物?就憑這裡的黑色岩石,焦糊的空氣?」雪霏霏不解的問道。
柳相士微微一笑,道:「雖然具體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但大概意思也差不多。上次跟師父來這裡的時候,好像我也就像楚天域這麼大吧……」
「什麼!?師父也來過這裡?」楚天域沒等師兄說完。立刻就是一聲驚呼道。而且神色關注的姿態,早就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怨念」表情。
「嗯∼∼」柳相士手撫著細須,微微一笑,繼續道:「不錯,當時我跟師父歷練之時,無意中雲遊到這裡。起先我們也沒多在意這裡與別處的不同之處,但後來,隨著不斷深入,在前面會出現一個非常大的硫磺水潭,以水潭為中心的地方更是一片焦土。哦,錯了。應該說是焦巖才對,周圍的岩石都彷彿被放在火中燒過一般,而且最上一層幾乎就像是焦炭一樣,當時我和師父走過時。地面脆弱的瞬間就揚起了一層黑灰……」
「到底是怎麼回事?」楚天域和雪霏霏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看來柳相士拋磚引玉的效果終於達到了,於是見好就收,也不再賣關子了,直接道:「當時師父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造成這裡的地貌和奇特的岩石,只是一臉地深思。直到我們走進那個硫磺水潭邊,當師父看見水潭邊緣有幾道明顯焚燒過的拖痕劃過,就像是什麼東西從那裡蠕動過一般,當即就是臉色大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也不多言,拉著我就迅速退了出去,並且沒有任何停留地就按著原路返回。」
聽到這裡,楚天域嘴角微翹,平靜地說道:「看來這個水潭是有什麼奇異的東西,才讓師父如此忌憚!」
不過在這平靜的神色下,其內心的戰意卻無限增加,連柳相士和雪霏霏兩人都能感覺到從楚天域身上傳來地陣陣鬥志與殺意。
不知道為什麼,就算雪霏霏的天地玄音能夠很好地化解楚天域身上月能的負面因素,達到煉化提精去其糟粕的程度,但對於現在楚天域的性格,卻沒有再變回從前低調隨和,謙虛內斂地狀態,讓雪霏霏也是不明白所以,不過對現在的性格,雪霏霏倒是更喜歡一點,畢竟在她的心目中,男人就應該是這樣,直點,傲點,狂點,霸氣點,沒關係,這叫性格!
不過師兄柳相士倒是不管楚天域有沒有什麼性格,直接說道:「不錯,回來後,師父師父才給我講了其中的緣由,說是那片山崖是一種乾天地勢,有此地勢將會逐漸孕育出一條炎脈,並在脈眼之處形成一個泉眼,泉中會叢生硫磺石,而且一旦泉眼形成,那條炎脈將有機會幻化成形,成為如蛟似蛇的形狀,學名曰「幻炎」!雖然這種成形幻化的機會渺茫,一萬個如此的地形才可能出現一個這樣的機會,但那天我們看到的,卻正是那萬中之一!」
「這個幻炎很厲害嗎?居然連師父都這麼忌憚?」雪霏霏不由疑惑地問道。現在她的語氣已經完全跟著楚天域,很自然地將閒雲也喊成了師父。
柳相士點了點頭,道:「嗯,幾乎無敵!後來我們回去後,在師門一本古書《靈普紀要》中也找到了相關記載,師父以前看過,知道厲害,所以在看出其已經孕育生成幻炎後,就急忙退了出來,如果不巧正好遇到幻炎出水之際,那麼可以幻化無形,卻又極度高溫的幻炎,在受到生靈之氣的感應下,將可以瞬間放出一種無形的炎焰,燃燒周圍一切,而所有生靈,只要被其發現,則血液將會沸騰而燃,慘死於瞬間,所以到那時,要想再走,可就是癡心妄想嘍!」
「這個幻炎是守寶之靈嗎?還是它本身就懷有什麼奇珍異寶,如果沒什麼特別之處,平白無故地找這種麻煩就沒有多少意義了吧?」楚天域問道。
「說實話,這個典籍裡還真沒有記載,因為從來就沒有人力能夠對付的了這種虛幻的『奇獸』,能有什麼寶物,收穫之類的,那可就不得而知了。所以當時師父沒有貿然行事,也就是出於這個考慮。」柳相士老實地回答道。
「既然人力對付不了,那麼來到這裡,我們又能如何?」楚天域不禁追問了一句道。
「是啊,連閒雲師父都對付不了這個所謂的幻炎,我們能行嗎?」雪霏霏聽完之後也是擔心地說道。
「我從來就沒把你們當成『人』!楚天域這個恐怖的傢伙自然就不必說了。就連雪霏霏,也是號稱擁有天地之體,能夠運用天地之音,而且還有寶物玉凝,怎麼說也要超過所謂人力的範疇吧!不把你們拉過來對付幻炎,我都對不起我自己了!唉,誰叫你們有我這麼個喜歡天材地寶的師兄呢?」柳相士面對他倆的疑問,心中不以為然地暗地齷齪地想著。如果這番話能夠讓楚天域聽到的話,別的就不多說了,至少有一點能夠肯定,那就是天材地寶倆兄弟名字的由來是因何而起……
想歸想,不過他的口中卻還要解釋一番,道:「行,當然能行,否則我怎麼會把你們帶過來!其實師父對於幻炎的情況也多時推斷,這裡還有沒有幻炎,它還會不會出水潭等等。都是個未知數,只不過當時師父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法器或是秘寶來對付它,而且當時我們也是無意中闖入,什麼準備都沒有,如果真如典籍裡記載的那樣厲害,可就不是人力所能敵地了!」
「哦,師兄是說我的玉凝吧?還有看中了天地玄音的迷惑功效,以及可以遠距離不接觸式的攻擊,是嗎?」柳相士這麼一說,雪霏霏就反應非常快地說道。
「呵呵,霏霏真是冰雪聰明啊!一點就透,不錯,就是指望你發揮玉凝的冰魄之氣,而且還不需要*近,只要將其給冰凍住,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了!其實師父也在一直尋找可以克制這個所謂幻炎的方法,按照記載,它應該屬於天地幻生之物,之所以名字叫炎,就因為它全身都由三味真火構成,如虛如幻,就算有再高的修為,你跟一團『火』又如何打鬥?而且這團『火』還是借水而生,整個山脈岩石就是它的母體,並且任何的真氣都對它沒有任何的作用,如果凌空運用真氣攻擊,除了給它補充點營養外,對它是沒有半點傷害!呵呵,所以書上描繪的情況來看,這裡還真是它的地盤它說了算!」柳相士終於道出了其中的凶險。
「這麼說師兄也並沒有把握,也只是憑借典籍上記載的一些情況,就想當然地把我們給拉到這裡嘍?」楚天域看著遠處,插嘴說道。
柳相士聞言,訕訕一笑,道:「雖然沒有白分之一百的把握,但還是滿大的,嘿嘿,一點小險還是要冒地……」
「到底具體有多少把握?」不易不饒地追問道。
「嗯……這個嘛……百,百分之五十一還是有地……」柳相士支吾道。
「……」楚天域,包括旁邊的雪霏霏都無語了。
「嘿嘿,其實就憑這個百分之五十一的『一』我們就已經是勝券在握了,你們想想我們多了這個『一』,它就比我們少了『二』,看看,你們看看,差距來了吧,這一下就出來了一倍的優勢,你們說說……」柳相士正說著起勁呢,轉頭一看,兩人早就不在身邊,而是手拉著手,走在了前面,邊走還邊指指點點,像是在欣賞風景般,顯然人家根本就不想再聽他這個老忽悠的什麼說辭了。
柳相士無奈地搖了搖頭,暗自嘀咕了聲:「唉,現在的年輕人,沒一點耐心,世道,世道啊!」
說著就準備緊趕幾步追上前去,但卻見楚天域和雪霏霏兩人已經停下了腳步,好像有了什麼發現一樣,正低頭商量討論著。
柳相士連忙上前,只見楚天域神色嚴肅,也沒了剛才開玩笑的心情,道:「師兄,你快過來看看,這個是不是你說的什麼幻炎的痕跡?不過這裡根本連你說的那個什麼水潭的邊還都看不到,不會它現在已經能夠跑這麼遠來了吧?」
說著,手一指地下一道長長寬寬半圓弧形狀的焦黑隱跡。楚天域他們之所以能夠發現,就因為這道痕跡比之周圍的暗灰色,簡直不知道深上了多少倍,而且痕跡內的岩石表面,呈現出片片鱗狀,乍看之下,就像是某種警告標誌一般,極其刺眼!
柳相士臉色也是一整,極其凝重地蹲下來仔細察看了起來,並不時用手觸摸著那道痕跡的表面,而楚天域和雪霏霏則是一臉關切地注視著師兄地一舉一動。
良久,柳相士才慢慢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黑色碎屑和灰塵,同時轉頭看向楚天域和雪霏霏,道:「看來這只幻炎不僅還存在,而且實力更加的強大,按照典籍裡記載的情況,它應該達到了幻虛化實,凝氣成形的境界。達到這種境界的幻炎,已經有自主的意識,能夠逐漸脫離山脈之眼的限制,在更大範圍內活動。並且它開始有了很強的領域觀點,這個記號明顯就是它劃出的警戒線……」
「這麼說,我們已經踏進了它的『領土』了?」楚天域平靜的問道。
「不錯!」
「那麼師兄,下面我們該如何做,還要有什麼準備,就全聽你的了!」楚天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不再跟師兄玩笑,而是正色說道。
「嗯,既然來了,不管有多少凶險,也不管能夠收穫多少,我們就會會這個什麼幻炎,不過師兄還是把你的計劃說說,我們也好有個準備。」雪霏霏也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計劃,我想來這裡,也是看到了你和楚天域配合吸收月能的情景,知道玉凝的威力,所以才臨時起意,到這裡來碰碰運氣。也沒成想這個傢伙經過這麼幾十年,就成長得如此之快!不如我看,這次要不還是放棄算了!」柳相士現在實一臉苦笑地坦白說道。
「師兄,先別說什麼放棄,按你原來的設想,是該如何對付那幻炎?」楚天域並沒有多說其他的直接問道。
「原來我的設想是我們在水潭附近埋伏好,等幻炎出水的那一刻,霏霏先用天地玄音將之鎮住,最好能夠將它身上的真火之炎冰凍凝結,到時我就會用天蠶寒絲將其網住,嘿嘿,那時它可就別想再跑了,下面就可以任由我們搜刮寶物了!而天域的無上戰氣,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因為你的戰氣可不同於一般的真氣,那可是至純的天地之氣,嘿嘿,我想『應該』能夠對那幻炎形成一定的威懾力,則在萬一有什麼意外之時,也能夠形成巨大的勁氣屏障,保我們平安脫險。」柳相士把他的打算全盤托出。
「應該?」楚天域眉頭一跳,不禁重複了一遍質問道,簡直被他這個師兄給打敗了,都到了如此關頭,居然還用出猜測的語氣,真服了他了!
就連師兄柳相士也感覺這次的事魯莽了一點,有點想當然的感覺,於是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擠了半天才道:「這,這個,嘿嘿,我剛剛說了,有些事情還是要冒那個一點點小危險的,不過我想,我們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打住,打住,趕緊打住,師兄,什麼天時地利,你剛剛不是還說,這裡的地盤整個都是那個什麼幻炎的本體,人家的地盤人家說了算嘛!你又何來的天時地利?至於說到人和嗎?我和霏霏絕對算是被你忽悠而來,滿腹怨念就不提了,這又哪來的人和?」
面對楚天域的咄咄之詞,柳相士倒是沒有一點覺悟地說道:「嘿嘿,我說的是你們兩人『和』不就成了,想想你倆組合起來的恐怖實力,跟誰賭,我都賭你們贏啊!呵呵,再說了,不就是一隻小小的幻炎嘛,對你倆來說,又何足掛齒……」
柳相士「齒」字的音還沒有發完,就感覺一陣熱浪襲來,並從遠處隱隱傳來一陣破空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