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過去了,「神魂」的事連一些消息靈通的普通百姓都知道了,而且越傳越玄乎,說什麼的都有,網上討論的就更不用說了。
基本上歸納有如下幾種情況:
代表官方的就是此人物純屬虛構,只是別有用心之人將幾件『普通』的案件聯繫起來,以訛化訛,譁眾取寵罷了。
代表修行界的是正派人士大展歡顏,特別是某某跟他們有仇的魔頭被其斬殺,又怎是高呼幾聲痛快能過癮的;而對於邪門歪道,則是約束門人,人人自衛,惶惶不可終日;不過不管是正派還是邪士,一個共同的推斷就是,「神魂」絕對是個接近天道的高手。
代表普通人的就是一致的大快人心,對於那些升斗小民,弱勢群體,很需要這樣代表他們利益的無名英雄,罪惡剋星的出現,就連國外也是如此,否則那些虛構的超人、蝙蝠俠、蜘蛛俠之類的人類救星,城市英雄也不會那麼廣受歡迎,大行其道。
而代表著一切心中有鬼,見不得陽光之人,除了不停的詛咒與喝罵,就是內心之處深深的恐懼和噩夢……
……
歷經六年,天域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鄉南京,但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璇璣宗的一處產業,不禪和閒雲兩人在此早已等候多時。
密室之中,當不禪和閒雲見到天域,幾乎不敢相認,這哪是他們心目中那個質樸純真的『小傻瓜』,十八歲的天域,已經一米八六的身高,週身墳起的肌肉充滿了力量之感,古銅色的肌膚泛著層煙蘊華光,稜角分明的臉龐,面似沉水,有若寒芒般的眼神,微鎖的眉頭,整體觀之,像是隱隱透著暴戾之色,更有冷冷有若實質的陣陣殺氣透出,讓人不寒而慄,不敢側目。
不禪和閒雲心裡已經早有準備,但真正看到天域現在的樣子卻怎麼也接受不了,就算再有多好的修養,這可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寶貝徒弟,傾注了多少心血和寄托,沒想到被狂儒給帶成了這個樣子,和他們所追求的佛境道意簡直是背道而馳,不禁拿眼怒視向狂儒,狂儒可能也是心虛,連一貫高傲的他也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轉頭避開。
「大師父、二師父,你們還好嗎?天域好想你們啊?」還是天域的請安聲解了狂儒的不安和尷尬,也讓兩道可以殺人的目光變為溫柔,轉而看向了天域。
「大師父,二師父……」迎著二人的目光,天域再次哽咽地喊道。
不禪對天域感情最深,分別的也最久,就連他這麼有定力之人,看著天域在問候他們時才流露出的眷眷赤子之情,不禁感觸深懷,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閒雲也是同樣的感受,密室裡剎時陷入寂靜……
還是狂儒最先老臉皮厚地說道:「哦,這個,這個大家不用這麼傷感,天域也只是殺氣重了點……」
剛說到這,就又被不禪和閒雲狠瞪了一眼,看的狂儒話到一半就差點被噎回去,頓了好一會,想起先叫天域迴避,隨後才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其實天域在兩位師父的調教下,所修禪佛之理,所奠心性之基礎,其實並沒有轉入魔道,真正說起來應該是用始入殺道來形容更確切點。回來的路上,我也已經用我們璇璣宗入魔轉道中所記載的方法幫他條理思路,開解心魔了,這次請兩位除了為天域修練入魔轉道護法外,更主要的是在這之前,希望兩位能夠跟天域待段時間,平復他的心境,浸潤他的心扉,為這入魔轉道的修行做個最後的準備!」
「狂儒,你現在能不能透露點,你們璇璣宗的那個入魔轉道到底具體是怎麼個心法,修練後到底能達到個什麼境界?」閒雲有點不滿地問道。
狂儒聞言,嚅嚅說道:「這個,這個乃是我們璇璣宗的不傳之秘,劍鋒實在不好透露,還望二位見諒。」
「那後果呢?修練的後果和達到的境界總能說了吧?」不禪也急了,不顧身份的搶道。
「這,這,劍鋒實在,實在是也不是很瞭解,畢竟是千古絕學,很少人能夠練成,不過劍鋒可以保證,如果練成,絕對,嗯,應該,嗯,可能達到得窺天道的境界……」
不禪和閒雲對視一眼,同樣憤怒的眼神相互交流了下,就聽閒雲緩緩說道:「大師,這裡是密室?」
不禪點頭道:「不錯,是密室!」
「是密室,那麼我們是否該幹點啥了?」
「嗯,同意,阿彌陀佛,不過佛曰:『不可說』……」
狂儒可不是傻子,相反還精的很,一見兩人打著誑語和掃向他的不良眼神,立感全身發涼,剛要使出璇璣步奪門而出,不禪、閒雲的身形早已幻出,搶在了門口之前……
第二天,狂儒神情憔悴,居然還破天荒的帶了副墨鏡來到了天域的房中,告知了天域他的安排,在修練前,先跟大師父、二師父一起住段時間。
天域當然沒意見,只是看到狂儒怪怪的樣子,不忍問道:「三師父,你是怎麼了?精神這麼不好,怎麼臉上還有青淤之色,發生什麼事了?」
狂儒見天域哪壺不開提哪壺,心中大恨,心想還不是為了你?於是隨便敷衍道:「哦,沒什麼,為師一時情急,不小心撞了下……」
天域一臉疑惑,以師父的修為,就算撞到鋼板也應該沒事的啊?不過出於關心,還是連忙說道:「那師父怎麼不及時運功化去,淤血在皮膚裡待久了可不好!」
狂儒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扯下去,道:「哦,這個師父知道,沒什麼事師父先走了,等會你大師父他們就來了……」
說完沒等天域回話就急匆匆的出門而去,此時的狂儒心裡別提的多窩囊,心想:「運功化淤,我還不知道啊?關鍵你大師父、二師父聯手在我身上又是羅漢拳、金剛指,又是什麼清風掌,截脈手的,最可氣就是閒雲,趁此機會居然用加持著獨門勁氣的絕學狠狠地在他面目上『摸』了幾把,搞的臉上是青淤片片,消除不得,更有背後不禪少林龍爪手抓出的道道痕跡,生疼入骨,想想就氣的咬根癢癢……」
十日之後,密室之內,天域盤坐在中央,不禪、閒雲,還有狂儒分別成三角之勢圍坐在他身邊,狂儒身前還擺著個樣式古樸,無縫無口,紫檀做的木匣,只見狂儒鄭重其事的將木匣推到了天域跟前,說道:「天域,其實本宗入魔轉道心法,分為兩個部分,其一就是為師上次開導你所用的小冊子,歷經幾代,早已經不是真本,不過上面所記載確實一字不差,冊子裡上篇就是此心法的說明和介紹,下篇就是修練的前提要求、條件和方法;其二就是我們眼前的這個木匣,木匣有祖訓,非本宗修練之人不得打開,所以為師也沒打開過,裡面是什麼為師也不知道,這點那本小冊子上也沒提過,只是說開啟之法由宗主之戒可以完成。」
說著狂儒脫下了手中無名指所帶的一枚寶氳流轉的翠玉戒指遞給了天域,然後才又繼續說道:「這枚掌門之戒今天就正式傳授於你,望你今後發揚光大我璇璣宗……」
「行了,行了,還是讓天域趕快開啟匣子修練,這些廢話以後你們關起門來慢慢去說!」閒雲趕緊打斷了狂儒正準備滔滔不絕,述說什麼三綱五常之類的門規之言。
狂儒心有不甘地邊遞戒指邊咕嚕道:「當年我師父傳戒指之時,我可是足足聽了三個小時……」
天域接過戒指,將其形狀角度對齊匣上的凹口,一放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