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不過我是古風城外圍的化外之民!」見他張小子叫著,韓政語氣也尊敬起來,謙虛地說道。
「什麼化不化外之民,古風人就是古風人!年輕人,別妄自菲薄,老朽別的可能還不行,但看人的眼光還是有一點。」說著,蘇老果然再次上下仔細打量了韓政一番。
「好,好啊,果然年少有為,觀像、感氣、查色,老朽就能斷定,金番市,又要出一位古風的少年英雄咯,唉,想當年,我們幾個兄弟從古風出來,一起闖蕩金番市,是何等的雄心壯志,又是何等的少年輕狂,可現在就剩老朽一人了,歲月蹉跎,人生聚散,想來,還彷彿是昨天的事一樣……」蘇老讚歎的同時,也勾起了往事回憶,一陣唏噓,不過還好,他很快就察覺自嘲地道:「呵呵,人老了,就愛回憶,不中用,不中用嘍,讓你們見笑了……」
韓政聞言訕訕一笑,真是無法說什麼。
「哦,對了,剛剛是哪位小哥認出的龍蘭香?」蘇老突然又想起了這茬。
「小哥?」韓政差點噴了,同時心中一陣苦笑,不知道這樣稱呼,估計有上千歲的蘭克「小哥」聽了,會是如何感想……
蘭克倒是不以為意,微微一笑,衝著這位倚老賣老,卻賣錯地方的蘇老點頭道:「龍蘭香,不僅有提神醒腦之功效。其實它地珍貴之處主要在於對普通練氣之人的幫助上,如果有特殊的密煉之法,製成藥丸的話,完全可以達到你們古風人常說的固本培源的功效。就是不用特別提煉,如果用於一個閉關修煉的密室內,則長期聞之,也能達到事半功倍的修煉效果。這些,想必蘇老一定很清楚。不過能像蘇老這樣,僅把它作為燃香來用,一般人還真是捨不得……」
蘇老聽得雙目放光,可能他也沒想到,在金番市居然還會有人認出龍蘭香,而且更難能可貴地是。居然連其的功效用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當蘭克說完之後,蘇老不禁一捋長髯,點頭道:「不錯,小哥說得半點不差,沒想到今天倒是讓老朽一下就碰上了兩位少年英才,一位氣宇軒昂,男兒本色,一位風度翩翩,博聞廣記。真是幸甚,幸甚啊!」
「那比得上蘇老灑脫。竟然以如此珍貴的龍蘭香作普通的燃香,這份淡怡的心情。用句你們古風話來形容,連我都佩服地是五體投地!」蘭克充滿磁性的聲音,就連蘇老聽在耳朵,都感覺是一種享受。更何況話的內容,聽得更讓人舒服。
「呵呵,這位小哥是高看老朽嘍,說句實話,把龍蘭香當普通燃香。老朽還沒有奢侈和灑脫到如此的程度,只是今天家裡來了親戚。那小丫頭,就喜歡這個味道,劫數,劫數啊,她一來,我渾身都得要輕上幾兩,別說是喜歡龍蘭香,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這個當長輩的,也得想辦法啊……」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韓政本來已經漸漸平復的心情再起波瀾,就連傻子估計現在也能猜出個七八來了。
姓蘇……
又是古風人……
來了親戚……
「眼前的蘇老竟然是她的親戚!」韓政心中一片震驚,答案已經呼之欲出。想到這裡,韓政的目光不由全部落在了蘇老地臉上,以期望從面相上,找出點那個少女的影子。
蘇老倒是沒有察覺到韓政地神色變化,對於他口中說到的那個小丫頭,雖然沒有詳細說,但語氣中卻是一片歡快,疼愛之情盡顯。而且嘮叨了好幾句,才將話題轉了回來,接著跟蘭克繼續滔滔不絕地講起有關龍蘭香地種種。
蘭克也像是遇到了知音般,饒有興趣的不時插上幾句,每每話中要害,更令蘇老是興奮不已,情緒高昂,瞧兩人的架勢,真是渾然忘我,相見恨晚啊!
如此情景,要是在剛剛,韓政肯定會在心中打趣幾句,什麼「老傢伙與老傢伙果然比較談得來……」、「沒有代溝真的容易溝通啊……」之類的。可現在,韓政早就顧不得,已經是神遊物外了,別說這兩個「老傢伙」談什麼,就是這次他來的重要目的都忘得是一乾二淨。
「她現在還恨我嗎?」
「廢話!」
「她這次真是來找我報仇的嗎?」
「你說呢?」
「她……」
「……」
在韓政地腦海中,兩個聲音一問一答,每個問題,每個回答,都像是毒蛇般,撕咬著韓政的心靈,不知道為什麼,在經歷了這麼多事件後,對此仍然不能釋懷。
儘管以前地韓大力早就「死」了,現在的韓政已經不是那個懵懵懂懂、力量弱小的傻小子了,而且從他接手秦風的那一刻起,韓政就一直用「始皇」的意識來行事,凡事只講求最佳效果,不計手段與過程……
可偏偏今天這一刻,再次面對她時,這種心態失守了,思緒也陷入紊亂,理智不再!
「也許自己永遠成不了什麼始皇,成不了什麼霸業,為了個女孩,為了一個無意中犯下的錯誤,心結竟然如此難解,更毋庸論及其他了!」韓政情緒低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羈絆橫在他的心中,很亂,很亂……
「不行,我要見見她!」韓政心煩意亂之下,竟然旁若無人猛地脫口而出,當即震驚四座。
被同時驚到、交談甚歡的兩個「老傢伙」,表情卻各不相同。
蘇老當然是一臉茫然,口中疑惑道:「你要見誰?」
而蘭克卻是一臉深意地看著韓政。顯然以他的智慧,早已隱約猜出了其中原因。
能享用龍蘭香的小丫頭,很可能就是剛剛在城門口,碰到的那輛木輪車的主人,也只有擁有那樣的氣派和陣仗,才配或者說有資格獲得蘇老的如此款待……
「哦,對了,對方是個丫頭,那就更對了,呵呵,以韓政的年齡,和她,發生一些男歡女愛,卿卿我我、糾糾葛葛之事,也就順理成章了。」想著,蘭克看向韓政懷有深意的目光已經變得極度曖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