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英宗,泰安二年;康高宗,豐德十七年,三月十三。
暖春溫暖柔和的陽光照耀著臨安城,在城外以趙巖為首,文武官員排開兩邊,在趙巖身後除了軍中將領外,還有不少官員,這些官員大多都是中間派,趙日倒了以後,趙巖沒有動他們,使得他們對趙巖另眼相看,其中一些老臣子見到趙巖與當年趙旬如此想像更是多了一分好感。
時近午時,遠處出現了滾滾煙塵,不久見到黑壓壓的人群朝著這裡開了過來,趙巖遠遠的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就是信王趙昱,等他到了近處,趙巖上前抱拳道:「父王,孩兒已經拿下臨安,趙日以被拿下,其黨羽蔡檜、嚴正祥等也被擒拿,等候父王發落。」
「嗯,巖兒這次立了大功,父王也不知道該如何賞賜你!」信王似乎很開心的問道。
不過趙巖自從從聽了順王的話後,總覺得信王說話給人感覺很假,但是卻又找不到絲毫的破綻,不過趙巖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有什麼異常反映,而且門面功夫總要做足裝出很慚愧的樣子道:「父王,孩兒哪裡有功,皇上在破城之前已經被趙日害死了,孩兒沒有能救的了皇上,有罪啊!」
信王下了馬拍了拍趙巖的肩膀道:「巖兒,你這是什麼話,這都是趙日那個逆賊犯下的罪行,不關你的事,你沒有讓趙日逃了已經立下了大功,來隨父王一起進城。」
「信王,你有這樣一個義子,太子有這樣一個後人也算欣慰了!」
趙巖此刻看了看發出聲音的人,打扮和信王有些相似,模樣也有幾分想像,想必一定是祥王。
「這位可是王叔?」趙巖問道。
「不錯,祥王與我一同勤王而來,我們一起入城吧!」
在趙巖佔領這裡的十幾日,趙巖治軍有方,城中百姓沒有受到絲毫的騷擾,甚至還有不少士兵幫著百姓修建打仗時破損的房屋,使得趙巖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上升了很多,不少人把他稱作了第二個趙旬,對他充滿了希望。
進城後,沿途不少百姓出來夾道歡迎,而且這些百姓都不是趙巖組織的,而是他們自發的,或者這些百姓在經歷了趙志剛幾十年腐敗統治之下,希望可以出現一個明君讓他們脫離現在苦不堪言的生活。
一路上只是說了一些東征時的過程,到了大殿之上滿朝文武按照上朝時的樣子站立兩邊,而趙巖則突然拉住了信王的手道:「父王,如今皇上駕崩,國不可一日無君,放眼天下,父王德才兼備,乃是新君的不二人選,孩兒躬請父王登上寶座!」
「巖兒,你這是幹嘛,如今父皇屍骨未寒,我又則能安心登位呢?」
「可是現在大局以定,而且雖然趙日被擒但局勢尚未穩定,父王登位可以名正言順的號令天下,這大榮的江山還要父王治理才能重振雄風!」
「信王殿下,趙元帥說得不錯,信王賢明實是不可多得的明君啊!」低下大臣見到信王成為新君以成定局,自然也開始獻媚,希望可以在新君手下得到重用,接著不少將臣都開始勸說起來,其中不少一邊勸說一邊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眼光長遠,沒有在趙日成為太子之時倒向他那邊,否則想在就和蔡檜、嚴正祥一樣成為階下囚了。
「各位聽我一言!」在大臣們的話聲中,信王高呼一聲,立刻所有的聲音都停下來了,信王看著龍椅道:「各位都是大榮的臣子,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個道理我也懂,但是父王駕崩,尚未出殯,身為做孩兒的實在不孝,而且就像各位說得,如今局勢未穩,東南一帶還有不少趙日的餘孽滋擾百姓,所以登基之事壓後再說,如不本王先作個監國,等父皇出殯之後再商議登基之事。」
「信王說得不錯,父皇尚未出殯,我等做兒子的又豈能安心,本王願領兵南下,收拾趙日餘孽!」祥王主動請纓道。
「唉!王兄,一路上征戰你過於操勞,不宜再東征西討,討伐餘孽的事還是交給別人吧,王兄不如就在這裡休息一下,樸俊傑!」
「末將在!」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武將站了出來道。
「你率領五萬大軍南下,收復東南路和南路各城!」
「是!」
趙巖看著這個武將,從傳來的消息得知,這個樸俊傑相當了得,在徽州之戰,就是他統兵大敗了鄭明,讓二十五萬大軍全軍覆沒。
樸俊傑領命之後立即走了出去,趙巖看了一眼祥王,似乎臉色並不太好,顯然他也不甘心讓信王坐上皇帝的寶座,去東南路不過是想再累積一點資本,不過信王自然不會讓他如願。
「父王,趙日等人要不要帶上來?」
信王點了點頭道:「帶上來。」
不久再幾個士兵的押解下,趙日、蔡檜和嚴正祥三人被押到了大殿上,趙日看著信王面如死灰,蔡檜和嚴正祥二人臉也是刷白。
「逆賊趙日,可知自己犯下了多少罪行?」
趙日苦笑了一聲道:「趙昱,你不要多問了,要殺就殺吧,成王敗寇的道理我還是懂的,雖然你表面好像很講信義,其實比起我也好不了多少,否則父皇也不是傻瓜,早就立你做太子了。」
「混帳!你死到臨頭還敢詆毀王爺!」趙巖上去就是一腳,狠狠的把他踢倒在地上。
趙日從地上又做了起來,嘴裡吐出一口血痰道:「趙巖,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甘心做信王的走狗,難道你就不奢望皇帝的寶座。」
「趙日,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我一心效忠於信王,信王視我己出,不要用你的想法強加給別人!」
「趙日,你就閉嘴吧,難道你想被凌遲才高興!」一旁的嚴正祥罵了一聲,以前百官之首的他,如今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更加不如。
「嚴正祥,到了這個時候你也知道尋求最大的利益,果然像你的作風,就算死也希望可以死的舒服點,看在你這麼看的開的份上,我就賜你毒酒好了!」
「謝殿下,殿下,我嚴正祥為官多年,自知活不了,不過希望殿下可以放過我的家小,他們和本官無關。」
「嚴正祥,你所犯罪行不可饒恕,就算噬君一條就要誅九族了,不過本王不會那麼殘忍,就全家抄斬好了。」
聽到還是要滅們,嚴正祥軟倒在了地上。
「信王,你也要斬我全家嗎?」蔡檜雖然也到了末路,不過比起嚴正祥來強硬了很多。
「這個自然,特別你是康國的奸細,可悲我大榮太師居然會用你這樣一個奸細!」
「呵呵,自從我踏上這條路以來早就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不過之前的路太順利了,我自己都忘了自己是康國派來的!」
「蔡檜,你倒是不怕死,不過你的罪行比起嚴正祥更甚,斬你全家是必然的,至於你,給我吊在北門之上,日曬雨淋,讓所有人知道,康國奸細的下場!」
「哈哈……趙昱,你別得意的太早了,康國的大軍早晚會跨過長江,這天下早晚都是大康的!」蔡檜說道這裡突然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一股黑血來。
趙巖上去看了看,發現他居然服毒自盡了,想必毒藥早就藏在了自己的嘴裡,等到現在咬破之後毒發,心中自責為什麼當初沒有想到,搖了搖頭對信王道:「父王,他已經死了。」
「哼,不管他死活,給我掉到城牆之上,百日之後給拿去餵狗!」
兩個士兵立刻把蔡檜的屍首拖了下去,只留下了一灘血跡。
此刻一個太監跑了進來,有些膽怯的說道:「啟稟殿下,外面康國使節求見。」
「康國使節!」信王想了想道:「讓他上來!」
幾個太監立刻拿了布把地上的血跡擦乾淨,不久之後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了上來,見到這滿朝文武後他笑了一聲道:「現在榮帝駕崩,不知道這裡誰做主!」
眾人都往向了信王,趙巖開口道:「如今信王殿下暫任監國,大榮所有事宜都由他決定!」
「原來是信王殿下,好、好!」那個使臣連說了兩個好字。
「康帝派你而來有什麼事嗎,你是何人報上名來?」信王開口問道。
那個使臣微微躬身抱拳道:「在下是康國秘書監郭羽,此次受到皇上重托來容國見過新君,不過誰想容國如今國中無君!」
「混帳,你一個小小的秘書監,四品官,居然感對殿下出言不遜!」
「不錯,郭羽,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郭羽的話一出口,立刻遭到大臣呵斥!
郭羽卻露出一臉無奈道:「各位大人說得是啊,小人就是沒有人望,官職也卑微所以才派到這裡來。」
「你放肆,居然感侮辱我大榮!」此刻幾個武將甚至想上去給他兩下。
趙巖看著這個郭羽,樣貌普通,初見之下沒有過人之處,但是孤身一人面對大榮滿朝文武卻毫無懼色,膽識過人,應該不是普通人物,李延壽派他而來的確有他的用意,雖說李延壽算不上明君,但是至少才能並不差。
「唉,你們讓郭大人說下去!」信王這個時候也開口了,比起其他人,他畢竟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郭羽拱手道:「殿下,明人不說暗話,那些已經成為過去的事也不必要遮遮掩掩的,你打敗趙日,現在成為容國真正的主人,容國經此一變許多地方都會有改變,可是當初康榮之戰之後簽定的條約總要繼續下去,不知道信王意下如何呢?」
「哈哈……郭大人,你不會弄錯了吧,那些條約可是趙日和你簽定的,你要商討這個,和他說好了!」信王指著半死不活坐在地上的趙日道。
郭羽瞟了一眼趙日道:「殿下,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在臨走之時皇上可是對我都交代了的,殿下就這麼把我趕回去,小人的腦袋可危險了。」
「你想怎麼樣呢?」信王問道。
郭羽笑了笑道:「殿下,其實小人也只想回去之後可以保住腦袋,楚州,揚州,瀘州等地已經是我大康國土,殿下你想要回來也難,如果真的要兵戎相見大家都吃虧,當然殿下你容國尚未平定虧更大一些,至於向我皇稱臣,殿下一個稱戶而已,不痛不癢,又有什麼關係呢,最後那每年百萬兩的白銀,不如就出一半,只要我回去可以覆命就可以了,皇上覺得臉上有光我這顆腦袋也可以保住。」
信王,趙巖等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一個使臣,不但不為康國著想,根本就是處處想著自己的腦袋,比起剛進來的時候那種膽色截然相反,可是趙巖知道這個郭羽厲害的地方,他說得真好是目前信王能忍受的最大限度讓步。
而此刻信王也在沉思,突然祥王開口道:「信王,我看這事不如我們還是派遣一個使臣去康國,和高宗好好商談,如今容國戰亂尚未平息,能多為容國爭取一點就一點,而且目前容國需要安定,所以希望可以與康帝簽定長期和平的條約。」
信王看著祥王一眼突然說道:「不錯,我也有此意,可是出使康國派誰去好呢?」
祥王立刻說道:「王侄此次東征曾經和康後借康境直接殺入南京,他與康國打過交到,而且忠心方面自然不用我說了,所以本王認為他是最適合的人選。」
「不錯,王兒,你可有心去一趟康國?」信王接著問趙巖。
「父王,可是如今容國未定,還有許多事情孩兒沒有做!」趙巖立刻拒絕道。
「唉,這些事就讓別人做,父王想過了,這裡的確沒有人比起你更適合去康國,就這樣決定了,兩日後你就與郭大人一起去康國!」信王的話讓趙巖一點反駁的餘地也沒有,趙巖只能無奈的看著自己被信王在這個時候送去康國躬身道:「孩兒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