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巖幾乎沒睡,看著欣夢如香甜的睡在自己的懷裡,腦子裡回想起從有記憶開始到現在的經歷,在西嶺做乞丐,被帶到刺血,親手殺了最好的兄弟赤雲成為冷血的殺手,然後看著諸葛無涯死在自己的面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帶著他的弟子和欣夢迴來,殺了傅東韻成為刺血的首領,漸漸培養自己的勢力,最後一直想到昨天消魂的一刻,而十幾天後或許又要有一場生死相博,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又會有何種轉折。
忽然懷裡的欣夢發出了一聲底吟,接著眼皮微微跳動,漸漸的睜開了美目,見到巖正望著自己,俏臉一紅,嬌聲問道:「巖大哥,你早就醒了?」
巖望了一眼窗外,天還沒有全亮,在欣夢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柔聲說道:「欣夢,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
欣夢把頭往巖的胸口靠了靠說道:「不知怎麼人家睡不著。」
巖底下頭含情脈脈的望著欣夢,她此時明眸之中含帶著春意,雪白的手臂勾在巖的背上,胸口壓著巖的胸口,不知不覺巖感到全身血脈又開始沸騰了。
欣夢很快發現巖的變化,還有些害羞的問答:「巖大哥你不會還想那個吧?」
巖摟住欣夢道:「欣夢,你不喜歡嗎?」
欣夢紅著臉答道:「不,不是!只是人家那裡昨天被你弄的好痛。」
「對不起欣夢,是我不好,昨天一定很粗魯。」巖不禁自責起來,他哪裡知道女孩子第一次後那裡的確會痛,嚴重的甚至還影響到走路,強忍住自己的慾火道:「欣夢,等你好了再說吧。」
欣夢生怕巖不高興,低聲道:「巖大哥,如果你真的想要,欣夢可以忍得住。」
巖搖了搖頭,在欣夢的臉頰上吻了一下道:「欣夢,我怎麼可以看著你痛苦呢,昨天我已經很開心了。」
巖沒有再說什麼,欣夢也沒有再出聲,互相依偎著,享受這溫存的時刻,雖然懷裡的欣夢仍然赤裸著身子,但是巖剛才的慾火卻漸漸的消失了,有的只是一種從內心深處升起的愛憐。
兩人就就著樣依偎著,直到聽到彭信義的敲門聲,巖才匆匆起身,而欣夢也羞澀的穿上自己的衣裙。
打開門,彭信義見到屋子裡的欣夢,笑道:「公子昨夜好不溫柔啊。」
巖為了掩蓋自己害羞,故意大聲道:「信義,你這麼早找我有什麼事?」
彭信義臉色變得有些凝重道:「有人來了,不過不是大首領。」
「是誰?」巖隨即問道。
「天機閣閣主袁天,就他一個人!」
巖不知道為什麼袁天會突然來到這裡,但是他明白,事情開始變得有趣了。「雲海有沒有準備什麼?」
彭信義說道:「楊先生已經讓袁天到特別用來待客的屋子裡去了。」
當他見到袁天的時候,袁天仍然是一身白衣儒士打扮,沒有任何過多的修飾,也沒有戴面具,見到巖後微微一笑道:「老四,兩年不見,你又成長許多。」
「哦!是嘛,袁閣主你風采依舊。」
袁天搖著手道:「老四,這種場面上的話你就不要說了,我們還是說些正事吧。」
巖點了點頭,於袁天各自坐下後說道:「袁閣主,為什麼你不與大首領一起來而是一個人先到了?」
袁天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道:「老四,你的毒還有十多天就要發作了,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巖笑了笑說道:「袁閣主,我對大首領忠心耿耿,解藥到時候自然不成問題。」
袁天冷哼了一聲道:「老四,還是讓我把話挑明了吧,你手上應該有孟天定的解毒藥,所以就算沒有大首領的解藥,你一樣不會有事,而且這兩年你為了擺脫大首領的控制拚命培養自己的勢力,現在已經不容小視了。」
「天機閣主果然厲害,在你們面前看來我真的什麼秘密都沒有了。」巖表面上雖然表現的很冷靜,但是心裡卻掀起了不小的波瀾,這種思緒不斷的從腦子裡閃過。
袁天臉上又露出了笑意:「老四,天機閣雖然能知道很多事,但是也不是所有事都能知道,就像大首領的身份,我身為天機閣的閣主,也只是知道大首領應該是康國皇宮裡的人,至於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至於你手上有孟天定的解藥,也是因為譚鋒跟隨在你身邊我推算出來的。」
巖分析袁天的話,似乎覺得他和大首領之間有一種很微妙的關係,試探道:「原來袁閣主也不知道大首領的身份,似乎閣主非常想知道,難道閣主對大首領不是一樣忠心?」
袁天很沉著的說道:「巖首領,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受人控制,就算我有無上權力也沒有用,每年擔心著明年能不能像現在這樣活著,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不好過了。」袁天此時已經不再叫巖老四了。
巖似乎有些明白了:「袁閣主你來找我有什麼打算呢,難道是想和我一起對付大首領?」
袁天站起身來歎道:「巖首領,我們這樣下去說話太累了,說句實話,我可以算是大首領的耳目,所以這兩年你暗中發展,我蓋住了很多消息沒有透露給他,不然你絕對不會發展的這麼輕鬆。」
既然說到了正題,巖也不再有所保留,直接問道:「袁閣主,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好,我的條件很簡單,我知道譚鋒手裡孟天定的解藥還有兩顆,所以我想要一顆解藥。」
巖知道,譚鋒的解藥其實只剩下一顆了,還有一顆已經用作救治欣夢,看來天機閣雖然消息靈通,但的確不是什麼都知道,不過巖卻仍面不改色的問道:「我有什麼好處?」
袁天從懷裡拿出了一塊古玉,準確一些說應該是拿出了半塊古玉,巖仔細看了一眼,上面寫著一個天字。「這是天機閣的信物,但是我雖然身為閣主,卻只有半塊,還有半塊上有機字的古玉在大首領身上,所以我雖然是閣主,但是卻沒有閣主的所有權力,對於大首領來說,我只不過是他手下的一個工具,一顆棋子。如果巖首領能幫我除去大首領,袁天願意交出一半天機閣供巖首領你使用。」
「袁閣主,你怎麼知道我有能力除去大首領,你怎麼知道就算我除了大首領後,就不會遇到什麼麻煩?」
「巖首領,自從你兩年前殺死刺血其他殺手開始,擺脫大首領的心所有人都知道了,大首領不立刻殺了你只不過是想讓你把他的刺血重新建立起來,到時候等你毒發後再派人來接手,只是他不知道你手上有孟天定的解藥,當然這件事也是我瞞著大首領的,還有你身邊的那個女子,她應該不是諸葛無涯的弟子冷月,因為有人在康國發現過她的蹤跡,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應該是諸葛無涯唯一的孫女,諸葛欣夢,這件事我也替你隱瞞了。」
「那,我可真要謝謝袁閣主了,如果沒有你,說不定我自己的勢力還沒有發展起來,就被大首領派人給滅了,不過,你確實有殺死大首領的方法嗎?大首領雖然看上去好像不會武功,但是誰又知道他是不是深藏不露呢?」
袁天點點頭說道:「巖首領說的不錯,所以我已經計劃好了一切,我已經接到大首領的通知,半個月後將和大首領一起到刺血來,按照時間上算,那時你應該已經毒發了,所以,我想讓你假扮死屍,在大首領查看你的時候,突然襲擊,殺他一個措手不及,而我也會在身旁協助,如果一擊不成,我們合力殺了他。」
「袁閣主果然好計策,不過這毒藥我連名字都不知道,怎麼知道毒發時候是個什麼樣子,如果死狀讓大首領起疑怎麼辦?」巖考慮很周到的問道。
袁天臉色沉重的說道:「我知道毒發後是什麼樣子。」
「哦!你見過有人毒發?」巖隨即問道。
袁天沉默的點了點頭說道:「我並不是天機閣的開創人,因為天機閣的開創人已經死了,死在了我的面前,全身抽搐,疼痛,內臟破裂而死,死後樣子很恐怖,七孔流血,甚至連眼珠子都爆出來了。」
「這種殘樣很難化妝出來的。」
「這也不一定,我早就聽說,諸葛無涯弟子中有一個叫於陽的,精通易容之術,想必這化妝也難不倒他。」
這袁天知道的果然很多,巖覺得有些事情看來不能瞞他,免得他對自己起疑心,於是笑道:「既然這樣,我就裝一回。」
「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我也不會現在就向你要解藥,到時事成之後,希望巖首領不要吝嗇。」
「這個當然,我不會讓袁閣主為解毒而擔心。」巖這樣說表面上好像聽上去要把解藥給他,但卻又不明說。
「如此,袁某也告辭了,這次我出來完全是秘密行事,我要趕回去,與大首領回合,中間還不能有任何差錯,今天來見你也是冒了很大風險。」
「這個我明白,等大首領死後,袁閣主就不必再擔心這個了。」巖一臉笑意的把袁天送了出去,望著袁天離開村子。
「公子,你說天機閣主來這裡真是想殺大首領?」等袁天離開後,宋鳴宏等人到了巖的身邊,剛才的屋子裡被老鐵錘和於陽裝上了銅管,兩人的對話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巖搖了搖頭說道:「我感到一切似乎來得太突然了,袁天開出了很好的條件,甚至願意給我半個天機閣,讓我覺得好像是個圈套一樣,而且我算來也是第二次見到他,這次談話也只有半柱香的時間,的確讓人有些不解。」
「那麼公子還願意照袁天的話去做嗎?」楊雲海問道。
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還希望雲海能幫我解答一二。」
楊雲海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兒後才開口道:「如果公子決心冒險,不妨就照著他的話去做。」
「哦!為什麼?」
楊雲海詳細說道:「這袁天能成為天機閣的閣主,必定有他過人之處,否則大首領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機構交給他,如果袁天有心要騙公子,應該不會像今天來去匆匆,而是細細的和公子談論每一個細節,讓公子覺得他似乎已經策劃了很久,而且開出的條件不會像現在這麼誘人,總而言之讓公子覺得他真心要和你合作除了大首領。」
巖似乎明白了,拍著大腿說道:「雲海的意思就是,越是真的,其實越危險,現在看上去好像是假的,所以才更像是真的。」
楊雲海點點頭說道:「公子說得不錯,只是這次凶吉難料。」
「預測福禍的事當然還是找元道了,元道,你覺得我這次會怎麼樣呢?」巖笑著問道,其實他這樣做也是為了讓大家都放輕鬆些,自從昨晚和欣夢那一夜後,他覺得有時候也應該適當的關心一下別人,這樣會讓他們對自己更加忠心。
陳元道笑著說道:「不如就讓我在幫公子再測兩個字吧。」
「又是測字,有意思!」巖腦子裡想了想說道:「這次對付大首領凶險異常,而且困難重重,不如就測凶難二字,看看這兩個字會有什麼結果。」巖故意挑了兩個不算吉利的字給陳元道測算。
陳元道想了想後又說了四句詩:「樂事從來出苦辛,化險為夷賴齊心,佛門未有靈妙藥,一諾須當值千金。」說完後陳元道皺了皺眉頭暗自嘀咕道:「怎麼會這樣?」
「元道,這四句話何解?」巖聽到他的嘀咕問道。
陳元道猶豫了一下說道:「公子,這前兩句的意思是此事雖然凶險,但是只要大家齊心合力便能化險為夷,但是那句佛門未有靈妙藥死後指的是公子那顆解藥未必管用,可是如果這樣又怎麼會化險為夷呢?」
譚鋒聽到解藥不管用,立刻辯駁道:「元道,是不是你想歪了,或許那句話的意思不是說解藥不管用呢,孟天定的解藥,怎麼會不管用呢。」
「譚大哥說得也是,或許是我多慮了!」陳元道也附和著說道,不過心裡總是有些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