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巖刺殺了左光明離開衡州幾天後,身為刺血首領的傅東韻到了這裡,傅東韻從小就被一個殺手培養,然後那個殺手成立了刺血,不過那個時候傅東韻就知道其實還有一個人在背後控制著這個組織,直到自己殺了那個人成為刺血的首領後,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師傅這麼強還要受到那個人的控制,十多年來,刺血這個組織越來越強盛,而傅東韻這個名字除了自己外,也只有很少人知道了,當然包括刺血真正的主人,大首領。
因為衡州通判左光明的死,衡州城裡現在弄得雞飛狗跳,衡州知州下令到處拿人,可惜他們連刺客的樣子都沒有看清出,連一張畫像都沒有怎麼可能抓的住人呢?
衡水客棧是衡州最大的客棧,傅東韻數天前接到飛鴿傳書,知道大首領在這裡約見他,以前自己每次見大首領,都是大首領直接去刺血的,如今約在這裡見面一定有什麼重大的事發生,傅東韻隱隱感到今天的事不簡單。
走進衡水客棧,一個店小二就跑了過來,堆起了滿臉的笑容問道:「這位客官,您是吃飯還是住店?」
「找人!」傅東韻冷冰冰的話語,讓滿臉笑容的店小二感到涼颼颼的,再一看他冷酷的眼神,整個笑容都僵住了。說起話來也有些結結巴巴:「客官,你……你找誰?」
「有位康國來的木先生住在這裡嗎?」傅東韻詢問道。
「你等一下我問問掌櫃!」店小二立刻跑開了,不過當他走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和那個客官說了幾句話,竟然額頭上冒出汗來,現在可是初春,不少人還裹著棉襖御寒呢!
掌櫃見到店小二臉色鐵青一開始說了他幾句,但是在告訴傅東韻的時候,也感到渾身發抖,等傅東韻走了後,掌櫃看著店小二自言自語道:「好嚇人的眼神!」
傅東韻此刻也察覺到自己無意間散發出的殺氣太惹人注目,看來自己要注意一點才行,大首領可不喜歡自己這樣。
天字一號房在客棧二樓的最左側,一上二樓傅東韻就見到在房門口站著一個大漢,大漢身高馬大,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不過傅東韻知道,這個人只不過是大首領拿出來裝樣子,嚇唬嚇唬一些普通人,雖然大漢身手不弱,一身外家功夫也足夠對付一般的武師,不過在傅東韻眼裡他只不過是一身蠻力,如果自己刺殺他,一擊必殺,就算直接和他對打,也不會超過十招便能取他性命。
傅東韻走到門前,大漢見過傅東韻兩次,之前也受到自己主人的吩咐,所以見到傅東韻來了立刻讓出了門口,傅東韻沒有停留就走了進去。
進了房間,只見一個好似富商打扮的中年人和一個一身儒衫的中年儒士坐在一起聊天。
傅東韻走過去對富商彎下腰抱拳行禮道:「大首領。」傅東韻從來沒有見過大首領的真面目,大首領每次單獨見他,就算不戴面具也會易容,不過他憑感覺知道這個富商打扮的人就是他,而坐在他身邊的儒士是他的保鏢兼軍師,也是一個傅東韻自己不可小視的人物,傅東韻雖然見過他幾次,但卻連名字也不知道,而且傅東韻心裡明白,雖然刺殺外面的大漢一招就足夠了,但是要刺殺此人,就算是他也沒有多少把握,當然如果真的對打起來,自己根本就沒有勝的可能,這是一個比之前寒天授還要厲害上三分的人物。
傅東韻一直想擺脫大首領的控制,為此他需要找一個可以能夠和自己殺得了這個儒士的人,否則他也不會這麼全心全意的培養巖,但是看著巖一步步的強大起來,傅東韻也感到有些害怕,害怕有一天巖威脅到他自己現在的地位,所以在最後關頭,本來的斬風七式他只交給了巖五式,此刻再次見到他,心裡的矛盾不言而喻,不過表面上還是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大首領做了個免禮的手勢,然後讓他在自己的旁邊坐下。大首領撥弄著手上碧綠的翡翠戒指笑著說道:「東韻,你又培養了一個不錯的幫手,左光明曾經在榮國軍中也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人物,居然就這麼被幹掉了,而且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做的乾淨、漂亮,看來刺血後繼有人了。」
傅東韻聽了心裡一驚,不過長期的殺手生涯所培養出來的冷靜,讓他並沒有表現在臉上,立刻又站了起來,拱手道:「這都是靠大首領的福氣!」
如果現在刺血的殺手們聽到這句話一定會驚訝的合不上嘴,身為一向冷酷無情的首領,現在居然說出一聽就是逢迎拍馬的話,不過這也是傅東韻不會拍馬屁,所以才覺得這麼露骨。
大首領倒是沒什麼,可能他已經習慣了傅東韻在自己面前這樣,繼續摸著自己手上的戒指說道:「東韻這次我讓你來是有一個重要的行動告訴你。」
「不知是什麼任務!」傅東韻小聲的問道,他知道只要大首領吩咐下來的,從來沒有一件是很簡單能辦到的,而這此這麼特別,看來應該更加困難。
大首領看了一眼旁邊的儒士,儒士心領神會的說道:「這次有人出兩萬兩黃金的價格,要刺血了當今天下赫赫有名的大儒,有四海博學士之稱的諸葛無涯。」
「什麼!」傅東韻驚叫了起來,雖然傅東韻天不怕地不怕,而且刺血自認為天底下沒有那個人可以逃脫他的刺殺,但是要刺殺諸葛無涯這個人還是讓他吃驚不小,並不是因為諸葛無涯武功十分了不起,因為沒有人見過諸葛無涯用過武功,說不定他根本就不會武功,也不是他身邊有什麼非常厲害的高手,所以要殺他並不是很難,難的就是就算刺血殺了他,那麼之後刺血是否還能倖存下去就是一個問題了。
諸葛無涯以博學仁義而聞名,但是讓他有超然地位的卻還是因為他曾經做過榮康兩國的太傅,諸葛無涯四十三歲的時候在榮國給太子趙旬當老師,教他治理天下之道,四十六歲的時候,榮太子趙旬暴毖,諸葛無涯突然失蹤,等他重現於世的時候,已經成為了大康國的太傅,而當年的大康太子李延壽就是如今的康高宗,大康在他的治理之下如今儼然蓋過了榮國,看來天下兵禍再起已經不遠了,而諸葛無涯在高宗登位不久便辭去太傅之職,不過他雖然沒有了官職,但是高宗皇帝還是對他禮敬有佳,康國不少重臣當年也是他推舉給高宗的,所以如果刺血殺了諸葛無涯,那麼就等於得罪了康高宗,諸葛無涯雖然仁德,但身為帝王的高宗卻不會對殺手手軟的,刺血就算再厲害,也無法和整個康國為敵。
大首領見傅東韻驚叫,卻遲遲沒有答應,知道他心裡再想什麼,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東韻,不要怕,這次我們已經有了非常詳細的計劃,諸葛無涯將會在一個月後離開幽京去泰山定居,此時正是你動手的好時機,而且高宗皇帝已經答應諸葛無涯不會拍軍隊沿路保護,只要不露出蛛絲馬跡,不會有人要除掉刺血的,你以為那些吃康國朝廷俸祿的人都是傻子,沒事去惹刺血這樣可怕的殺手組織。」
傅東韻聽大首領說得這番話似乎也不無道理,連忙道:「是,大首領心思細密,已經想到一切了,不過今年的解藥。」
大首領看著傅東韻笑了笑說道:「這個我明白,給!」大首領伸進衣袖裡,好像變魔術一樣,一顆蠟封的藥丸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傅東韻立刻伸出雙手接住,看著這顆小小的藥丸,今年的命看來是保住了,不過不知道明年又會怎麼樣,讓傅東韻變得如此低賤就是因為這顆小小的藥丸。
在商議了一些細節之後,傅東韻走出了這間客棧,而他也又變回了自己冷冰冰的那副模樣。
而在傅東韻走後,儒士起身問道:「王爺,雖然這個傅東韻有異心,但是畢竟他性命在我們手上,這次葬送整個刺血,不覺的有些可惜嗎?」
被叫做王爺的大首領笑著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打開窗看著外面的天空問道:「天本來應該是藍的,雲應該是白的,但是突然出現了一片烏雲怎麼辦,雖然現在烏雲還沒有下雨,但是誰又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下雨,傅東韻這個人很危險,而且做事很小心,所以我更要除掉他,更何況諸葛無涯的死對李延壽的打擊一定很大,我們已經被壓制了太久,應該有所動作了,這樣一石二鳥的計劃有什麼不好。」
「王爺英明!」儒士笑著恭維道。
大首領也跟著笑道:「其實在培養一個殺手組織也不是很難,那個叫巖的年輕人就不錯……」
巖在等了三天以後終於得到了老鐵錘答應他的飛刀,此時在他腰間一條用金蠶絲織成的腰帶上掛滿了一枚枚小巧的飛刀,雖然有一百零八枚至多,但是卻一點也不影響他的行動,真不知道老鐵錘是怎麼做到的,而且穿上衣服後還可以完全蓋住,簡直就是殺手的最佳利器,巖笑瞇瞇的摸著老鐵錘打造的這套東西道:「老鐵錘,這件可算是殺手的無上至寶了。」
老鐵錘對自己完成了的作品笑道:「這也是我最得意的一件武器了,殺人於無形,這才是刺客的最高境界,有了這些飛刀,巖,你只要盡量學會隱藏殺氣,那麼,你將來就是天下最強的殺手。」
「老鐵錘,為什麼要把這件東西給我?」雖然對老鐵錘很感謝,不過巖還是問了一句。
老鐵錘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複雜,淡淡的說道:「沒有為什麼,或許我覺得你應該活下去,而且要活的更加有價值。」
巖覺得老鐵錘這番話有些奇怪,不過卻也不知道奇怪在什麼地方所以也沒有問下去,這時一個人跑了進來叫道:「老鐵錘首領回來了,而且讓大家都到他屋前集合。」
讓所有人集合,這在刺血這個組織裡只出現兩次,而這兩次都是大首領到來,不過當巖見到傅東韻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大首領。
身為刺血的人,只要命令一下,那麼執行的速度不言而喻,當巖和老鐵錘到的時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到了,傅東韻看人差不多到齊後說道:「這次我們刺血將會寫下歷史上最重要的一筆,這次有人出二萬兩黃金取一個人的人頭。」
二萬兩黃金!就算是這些冷血殺手聽到這個數字也不禁要吸一口冷氣,二萬兩黃金就是四十萬兩白銀,榮國一座二三十萬人的城池,一年的稅收也不過七八萬兩銀子,如今居然有人拿出一座城池五年稅收的銀子換一個人的項上人頭,怪不得今天與往日有所不同。
雖然每個殺手或多或少的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不過並沒有人開口打斷傅東韻的話,傅東韻繼續說道:「當今天下能值這個數的人頭不多,而這次的人就是四海博學士諸葛無涯。」
「啊!」當傅東韻說出諸葛無涯的名字後,這次終於有人發出了驚歎聲,他們之所以有這樣因為的反應,是因為他們想的和當初的傅東韻一樣,而在這些人當中,只有巖總是無動於衷。
「在什麼地方動手?」巖還是無所謂的問道。
傅東韻看了一眼巖,心裡一跳,雖然巖年紀還很輕,不過這兩年也在完面到處跑,應該知道諸葛無涯的名號,此時居然能露出嗜血殺氣,心裡不禁對他更加多了一分顧忌,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自己本來想培養一個可以幫助自己的人,但是誰知道這個人自己恐怕快要控制不了他了。雖然傅東韻此刻心裡在反覆思量,但是表面上還是冷冷的說道:「泰山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