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三個殺手見到寒天授斃命了,同時刀口朝下,向那個男人行禮。
首領揮了揮手,冷冰冰的說道:「寒天授是當今世上一流高手,你們一時拿他不下也是很正常的,就算是我和他真正一對一較量也不一定能贏他,不然我也不會親自來這裡了。」
「謝首領!」三個殺手同時叫道。
首領走進牢房裡,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三人,其中一個已經死了,還有兩個也差不多沒氣了,他搖了搖頭說道:「他們已經不行了,待會兒處理掉他們。」
聽他的口氣,這三個人好像根本就不是他的同伴一樣,巖和赤雲心裡都不禁感到有些發寒。
反正已經落入他們的手裡了,自己的性命也不由自己控制,想到這裡巖反而膽大了起來,想起那個叫寒天授的人每次總會給自己半個饅頭吃,見到他死的時候兩眼還睜著有些不忍心,於是走到了寒天授的身邊,伸手幫他把眼睛閉上,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見到寒天授的眼睛動了一下,一隻手伸進了自己的懷裡好像放了什麼東西進去,不過此刻巖也不敢去看看寒天授塞進自己懷裡的是什麼,而此刻寒天授也終於嚥下了最後的一口氣,而這一系列的動作也沒有被其他幾個殺手發現,他們此刻正在搬運自己死傷的同伴,而且巖正好是背對這他們的,不是特別注意根本不會發現,殺手首領對自己剛才射出的飛到很自信,自然也想不到寒天授還會有一口氣,如果不是寒天授的天罡真氣,或許早在殺手首領射出飛到的時候就立刻斃命了,也堅持不到把東西賽給巖。
三個殺手各自帶著一個死傷的同伴離開了,而巖和赤雲兩人被那個首領一手一個抓著離開了這個大牢。
出了牢房,首領輕輕一躍就跳出了牢房外的圍牆,接著便是在房頂上飛簷走壁巖,到了城牆邊更是一躍而過,雖然城牆很高,卻絲毫難不倒帶著兩個人的首領。
被首領提著的巖還是第一次這樣憑空飛了起來,看著自己身體在空中飛躍,不禁有一種衝動,如果自己有一天可以有這樣的本事就好了,而另一邊的赤雲卻似乎有些害怕,禁閉著雙眼,好像害怕自己摔下去。
出了西嶺城,首領繼續朝著南邊走,到了一片樹林裡然後停了下來,過了不久三個殺手也來會合了,接著由另外兩個殺手帶著巖和赤雲,一群人一路繼續朝南走去。
第二天上午巳時,幾人已經到了汾州,汾州在大康國算是一座大城,這裡距離夏國只有不到三百里的路程,邊關的物資兩國之間商客幾乎都會在這裡經過,不過巖和赤雲還是第一次到這座城裡,其實他們從懂事開始就沒有離開過西嶺,所以到了這裡後,許多東西都感到很好奇,不過首領並沒有給他們四處觀看的機會,汾州城主要街道兩邊此刻不少商販擺放起了來自夏國的物品,叫賣聲漸漸覆蓋了整條街道。
首領和其他三個殺手都已經除掉了身上的夜行衣,自然蒙面用的面巾也除掉了,此刻巖和赤雲看清了他們的面目,首領年紀大約四十左右,看上去很瘦,雙目炯炯有神,而外表並不給人冷酷的感覺,但是巖只要每次被他的眼神掃中就感到一陣寒意,其餘三人都是二十多歲,在首領面前都不太說話,或者他們本來就是很沉默。
幾人住進了汾州的雲來客棧,客棧的夥計一開始見到巖和赤雲兩個髒兮兮的乞丐不讓他們進來,但是首領在拋出一錠足有十兩的銀子後,夥計就像接待富家公子一樣把幾人請上了樓,而首領又拿出了一錠銀子,讓夥計接著去買幾件孩子穿的衣服,順便讓人給兩人準備洗澡水,雖然自己並不介意,但是總是帶著兩個身上一股臭味的孩子,自己也有些彆扭。
綢緞裝就在客棧的附近,所以當洗澡水放好後,夥計已經把衣服買來了,至於多下來的一點銀子,首領算是打賞給他,這樣夥計做起事來更加的慇勤。
巖和赤雲走進客棧的廂房,他們活了十幾年,還是第一次住這麼好的地方,在客棧的夥計放水的時候,赤雲感到有些害怕,坐在一張椅子上,而巖卻到處亂轉,一會兒看看茶壺,一會兒擺弄一下花盆,甚至還拿他有些髒兮兮的手摸了摸床,床軟軟的,比起自己破廟裡的草堆可要舒服多了。
「巖,你說他們會把我們怎麼樣?」路上一直沒有辦法開口說話,此刻見到首領和其他三個殺手都住在了兩邊的房間裡,赤雲不禁有些擔心的問了起來。
巖思索了一下說道:「赤雲,我看他們多半是殺手之類的人物,應該是雇來殺那個寒天授的,可能覺得我們有做殺手的潛質,所以想把我們帶回去培養成殺手。」
「是這樣?」赤雲有些害怕的問道。
「應該是吧,不然也沒有其他解釋了,不然在牢裡他們為什麼不殺了我們!」巖仔細分析道。
其實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殺手在首領的房間裡對著首領問道:「首領為什麼要把兩個孩子千里迢迢的帶回去?」
首領回憶著巖躲開的那一刀,意味深長的說道:「他可以躲過我培養出來殺手的一刀,那種警覺性和機敏程度是難得一見的,而且年紀也還小,將來一定可以成為非常厲害的角色,不用三年或許就會比你們強了。」
「可是也不要把兩個都帶回去啊!」殺手還是有些不解。
而首領卻神秘的笑道:「我自有我的打算。」
說道這裡,殺手也不敢再問下去了。
在兩個孩子的房間裡,夥計放好了洗澡水,因為是在一個澡盆裡洗,而且澡盆用的木桶也不是很大,所以巖就讓赤雲先洗了,赤雲也沒有猶豫,幾天來的牢獄生活弄的他渾身臭烘烘的,雖然是個乞丐,但是巖和赤雲出了葬一點卻也不臭,此刻他早就想好好洗一洗了。
就在赤雲進入澡盆的時候,巖拿出了記得當時寒天授給他的東西,是一本小冊子,巖認不了幾個子,見到是這個東西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冊子,只見裡面儘是一些細小的文字,只能對著冊子大眼瞪小眼,隨手翻下去,到了最後出現了幾幅圖畫,每幅圖畫上都是一個赤裸著神身子的男人,男人做著古怪的動作,而在圖畫人物上有一些線條和紅點,不過就算是圖畫,巖也此刻看不懂,不過巖此時心想,寒天授臨死前也要把這個給自己,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所以還是很小心的放在了床底下,然後等著赤雲洗好澡自己洗。
兩人洗完後,換上了客棧夥計買的新衣服,雖然不是什麼綾羅綢緞,但是此刻的兩人已經完全變了樣,特別是巖,本來他相貌就不錯,此刻完全變成了一個眉清目秀惹人喜愛的少年郎,而赤雲此時也沒有了開始時候的害怕,反而有一種重新為人的感覺。
在汾州只住了一晚,而這天,巖見到首領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聊了幾句,陌生男人給了首領一包東西,看來首領住在這裡根本就是為了等這個人,否則也不會在這裡停留了。
巖的判斷也沒有錯,從離開汾州的時候開始,一行人就再也沒有停留過,一路上往南走,一開始是馬車,到後來換作乘船,路上首領基本沒有對他們說什麼話,只是保證他們的溫飽,巖和赤雲也沒有問什麼。
大概十幾天後,巖發現這裡雖然是冬天,但是卻一點也不寒冷了,巖聽說南方的榮國不少地方就算冬天也很暖和,甚至不下雪,看來這是真的,估計是到了榮國了,而在這個時候,首領又開始帶著人往西走了,兩天之後進入了山林之中。
在山林之中,巖根本分辨不了方向,只是跟著首領,終於在兩天後,他們到了一個山谷,山谷之中鳥語花香,這裡的樹木就算是冬季也照樣一片鬱鬱蔥蔥的景象,山谷裡有不少的房屋,從遠處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小村落,而首領回來了,不少人都出來迎接,對首領非常的恭敬,看來首領應該是這裡的統治者了。
巖在這裡見到的第一個和自己說話的人是一個看山去五六十歲的老頭,老人摸著他的腦袋問道:「首領,這兩個小傢伙是新來的嗎?」
首領還是冷冰冰的樣子答道:「老鐵錘,這小子是我看中的,幾年之後他就是這裡除了我最厲害的殺手了。」
老鐵錘盯著巖說道:「是嘛,可是你讓我們到處找一些新人回來,我們可是找了不少!」
首領冷笑了一聲說道:「這次我只要最好的,當然他也要試試才知道,不過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在這番談話後,巖和赤雲被帶到了一間屋子裡,進入到屋子裡後,屋子的門就被鎖上了,巖有些奇怪為什麼要鎖住屋子,不過既然進來了,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只是赤雲緊緊拽著自己的手臂,看來他有些害怕。
環顧了一眼屋子裡,這裡除了地上一堆雜草和角落裡的糞桶,以及一個大水桶外什麼都沒有,還有十多個孩子各自待在一邊,年紀最小的可能比赤雲還小一兩歲,最大的和自己差不多,見到兩人進來後,其他孩子基本上沒有什麼反應,自顧自的坐著,看來似乎是已經有些習慣了,不過每個人眼睛裡都露出警惕的神色,而且多數是對巖的,巖沒有和他們打招呼,他們也沒有過來詢問什麼。
到了晚上,突然有人打開了門上的一個小窗口,一塊肉從外面仍了進來,巖見到一個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孩子一個人上去把肉撿了起來,放進嘴裡咀嚼起來,看的一些人直流口水,不過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問他要一點,而很快所有的人又把目光放到了那個小窗口,不久一包饅頭又被仍了進來,這時幾乎所有的孩子都一擁而上,開始掙搶起饅頭來,只有巖和赤雲沒有動。
巖看著那些人,搶到了就往自己嘴裡塞,接著又去搶另一個,有兩個沒有搶到,直接從看上去比較弱小的孩子手裡把咬了兩口的饅頭搶了過來放進自己的嘴裡。
看到了這一幕,加上剛才老鐵錘和首領的對話,巖已經明白了,把自己這些孩子關在一起,就是為了讓這些人互相殘殺,強者生存弱者淘汰,那些沒有搶到食物的只有忍受飢餓,一次,兩次,直到最後餓死,或許這裡應該餓死過人,不過就算是現在,巖也發現,那個看上去比赤雲還小一點的孩子已經不行了,看來這裡比西嶺的大牢還要黑暗,他也早就知道,那些殺手把自己和赤雲帶來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的。
「巖!」見到這一幕的赤雲也多少明白一些,他抓著巖的手臂,好像整個人都在顫抖。
巖拍了拍赤雲的肩膀,如今落到這個地步完全是自己造成的,他心裡決定,一定要讓赤雲活下去。
餓著肚子,兩人只要到水桶裡喝了些水,抱著睡了一晚,好在一路上首領沒有虧待過他們,所以就算餓上一頓也不是很嚴重,而且睡著後就基本上感覺不到飢餓了。
第二天,同樣還是門上的小窗口被打開了,一塊肉先被丟了進來,那個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孩自顧自的去撿了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巖也站了起來,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對準了巖,就算是那個男孩也是。
巖盯著那個男孩,盯著他手裡的肉,此刻他心裡已經有了打算,回想起牢房裡的那個大漢,還有眼前的這個男孩,不管在什麼地方,只有強者才有說話的權利,也只有強者才有保護自己和朋友的能力,現在為了自己和赤雲能夠活下去,巖握緊了他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