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官,我們怎麼辦?」譚佳佳低聲問了一句,不由為岳浩峰擔心起來,她現在並不清楚林逸飛的想法,心中卻以為這場殺戮本來的對象應該是林逸飛。
只不過不知道那個服部玉子為什麼主動請纓,更是為無辜捲入其中的岳浩峰擔心起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林逸飛喃喃自語,有些苦笑。
「林先生,你說什麼?」西澤明訓一時也有些茫然,不知道如何處理,他現在隸屬於服部玉子,一切聽從她的吩咐,這次突然失去了聯繫,倒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們和他們衝突想必也民很久。」林逸飛緩緩問道:「不然服部玉子也不會如此大張旗鼓的出動人馬。」
「不錯,自從宗主……」西澤明訓話到一半,突然楞在那裡,眼中竟然現出一種死灰之意。
那個吐的一塌糊塗的譚文炳,本來一直垂首,突然覺察出氣氛不對,抬起頭來的時候,突然吃驚的摀住了嘴,不發一言,只不過他的吃驚只是意外,而沒有西澤明訓的那種驚恐。
譚佳佳有些詫異,想回頭,林逸飛卻是握住了她的手,輕聲道:「這裡已經沒有我們的事了,我們也該回去,至於這位西澤先生,我只希望你下次撒謊,能撒的漂亮一些。」
譚佳佳極力的忍住想要回頭的願望,才要向前走去,就聽到身後一聲聲音傳了過來,很輕,很柔,卻是如同炸雷一樣。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多坐一會。」
譚佳佳停下了腳步,偷偷望了林逸飛一眼。卻見到他還是鎮靜自若,並沒有什麼如臨大敵的感覺,不由奇怪。
「這裡有地方坐?」林逸飛並沒有意外,卻終於扭過頭來淡淡的笑。
據他所知,目前能夠來到他身邊幾丈,才被他知道的,這個世上不會超過三個,身後的這個完顏飛花,無疑就是其中的一個。
每個人都有自身地氣質,一個乞丐,穿的再華麗,也不過是乞丐,而完顏飛花現在無論怎麼看,都是高貴的有如公主一樣。
她站在滿是血污的地上,鞋上竟是半點鮮血都無,她看似站在地上,卻讓人感覺飄渺異常。讓人琢磨不透,使人覺得她是高高在上的仙子降落了凡塵。
別人只是注意到了她的美貌高貴,氣質雍容,林逸飛卻是心中歎息一聲,完顏飛花這三年來,已經是百尺芋頭,更進一步,自己雖然武功恢復迅疾。卻已經沒有了當年必勝的把握,如果碰到完顏烈呢,可以說並沒有任何勝算。
林逸飛已經不是當年的蕭別離,可是顏飛花卻早已勝過了八百年前的完顏飛花!
計謀可以幫得了你分清形勢,可是真正決鬥的時候。需要倚仗地還是武功,這點林逸飛誰都清楚。
完顏烈有跡象來到了八百年後,完顏飛花呢,知不知道?
她有什麼理由不知道?自己來到這裡不過半年,就已經查到了眾多的蛛絲馬跡,她勢力龐大,消息當然靈通,她和大哥情同手足,沒有理由不去尋找!
可是她的表現,就像面對的一個競爭對手。這又是為了什麼?
林逸飛對於這點一直很奇怪,對於完顏飛花卻沒有什麼畏懼,只不過西澤明訓看到了顏飛花。都是哆嗦個不停,彷彿眼前的這個。就算是仙子,也是從地獄中冒出來的一樣。
「坐就是不坐,不坐就是坐。」完顏飛花笑了起來,「當年的你豪放不羈,不守禮法,殺人無數,怎麼到了現在,卻又有些拘泥,心慈手軟起來,這樣一個不成氣候的人物,你竟然也想保全?」
林逸飛望了她半響,「殺人並沒有什麼樂趣,如果有可能地話,我倒寧願救人。」
「救人?」完顏飛花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嬌脆的有如小姑娘一樣,「你難倒不知道,有的時候,殺人就是救人,而救人才是殺人?」
林逸飛笑笑,「你難倒知道?」
譚佳佳並不見過顏飛花,可是多少知道些顏飛花的資料,也知道伊賀流目前的宗主就是眼前這位看似秀秀氣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姑娘,不知道為什麼,顏飛花雖然在笑,可是譚佳佳總是感覺有些發冷,她多少有些明白剛才林逸飛說的什麼意思,他裝作是和西澤明訓對立,聲稱沒有從西澤明訓身上得到什麼消息,卻都只不過是在救人。
雖然他們地確沒有從西澤明訓身上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可是他們一起出現在這裡,西澤明訓就已經很難解釋清楚。
西澤明訓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一直都在埋怨京城的天氣太寒冷,可是他現在只覺得燥熱,細細密密的汗珠冒了出來,他身邊的那個譚文炳有些奇怪,卻遠沒有西澤明訓地那麼緊張,他甚至不明白,一向對自己頗為嚴厲,自己也有些崇拜的西澤明訓怕什麼。
原因很簡單,他不認識完顏飛花。
無知者無畏說的一點不錯,所以他竟然還問了一句,「你是誰?」
西澤明訓臉色一緊,想要阻止,卻又不敢。
完顏飛花奇怪的望了譚文炳一眼,「你不知道我是誰?」譚文炳充分的把無知的精神發揚光大,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哪個女人在他面前這麼囂張,就算是服部玉子,讓他做事,也是客客氣氣的,所以他一直都認為,女人,是上不得檯面的,「我為什麼要知道你是誰?」
「哦?」完顏飛花笑笑,怒意都沒有一絲,「那你過來,我告訴你。」
「我為什麼要過去?」譚文炳腰板一挺,更是有了男人的氣質,望了一眼身邊的西澤明訓,「無論你是誰,最好都對西澤先生客氣一些。」
林逸飛歎息一口氣,笑了笑,卻並沒有像剛才一樣,想要保全這個人,別人或許還不了角完顏飛花,他卻知道,完顏飛花笑瞇瞇地背後,通常都是出手的開始。
西澤明訓臉色一變,竟然還是不敢回話,實際上他就算聰明十分,在完顏飛花的面前,竟然也是念頭都不敢轉動一分。
「哦,是呢?」完顏飛花斜睥了西澤明訓一眼,「西澤明訓,看不出來,你還有對你如此忠心地朋友,不知道讓你把左手砍下來,你意下如何?」
她說的還是很淡,商量地口吻,就像在問你早上吃飯了沒有,要不要加一籠小籠包一樣。
西澤明訓反倒鎮靜了下來,伸手入懷,掏出一把彈簧刀,手指一按,『崩』的一聲,彈出了寒光閃閃的鋒刃,一刀插了下去,竟然洞穿了手腕,再是一劃,刀鋒碰撞骨頭的聲響讓人牙齒做酸。
別人看了只想作嘔,本澤明訓疼的滿頭大汗,卻還是做的一絲不苟,直到他把手腕割下來,鮮血汩汩,他竟然還沒暈過去。
只是一旁的譚文炳卻已經快要暈了過去,他雖然還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可是他眼中終於流露出了驚怖,他也終於明白,這個女人真的不好惹。
「哦?我現在對他客客氣氣的,」完顏飛花望也不望西澤明訓一眼,卻只望著林逸飛,看似和譚文炳說話,又像把他當作了空氣,「現在你該滿意了吧?」
譚文炳牙關不知是冷是怕,咯咯的錯動,「我,我,滿意,滿意,了」
完顏飛花還是一如既往的笑容,「那你滿意了,就可以去死了吧?」
「啊?」譚文炳一怔,反倒忘記了恐懼,「為什麼?」
「為什麼?」完顏飛花歎息了一聲,「因為我喜歡。」
譚文炳怒吼一聲,突然退後一步,拔出槍來,指著完顏飛花,大聲叫道:「完顏飛花,你真的以為你是神,無所不能?」
西澤明訓一凜,回頭望了譚文炳一眼,竟然有著說不出的陌生,譚文炳只不過是個小人物,他也一直當作一條狗來看待,卻沒有想到譚文炳竟然認識宗主,那麼說剛才他說的一切都是假裝的?
神也是人,完顏飛花又是咯咯笑了起來,竟然漫步向譚文炳走了過去,「一個人無所不能,他就是神,所以你說的沒錯,我就是神」
「去你媽的神」譚文炳怒罵一聲,連扣板機,「砰,砰幾聲槍響過後,譚文炳手臂已經僵硬的無法放下,沒有人點住他的穴道,可是他已經覺得,從頭到腳都是被驚懼麻痺了神經,再也動彈不得,他的槍裡已經沒了子彈。
完顏飛花說了這幾句的時候,已經走近了幾步,只是身影搖擺,讓人琢磨不透方向,譚文炳子彈打光,面對面的距離,他竟然一槍都沒有打中!
完顏飛花歎息一聲,一個耳光扇了出去,還有空說上一句,「為什麼,總有人,這麼的蠢。」
譚文炳鳴咽聲都沒有發出,腦袋已經飛了出去身子卻是僵硬在地上,晃了幾晃,轟然倒地!
一蓬血泉湧一般,卻也不過給地上,已經紫紅的顏色,添上鮮紅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