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校園,直接打的去了安平醫院,一路都是沉默無語,肖月如想著心事,林逸飛卻是一種張望個不停,只希望能夠發現點蛛絲馬跡,才一下車到了醫院門口,肖月如突然大叫道:「王護士,你好。」
王護士也是才到醫院,還沒有上班,扭頭望見肖月如,有些詫異道:「月如,是你?怎麼一大早,就來看你姐姐,你姐姐還沒有上班呢。」
肖月如心中一沉,「王護士,我姐姐她,她昨天沒回家。」
顯然沒有明白肖月如的什麼意思,王護士問道:「她昨天六點和我一塊下的班,怎麼會沒有回家,那她?」突然有些吃驚,「那她會上哪裡?」
「月蓉和你分手後,她說過去哪裡沒有?」一旁的林逸飛問道。
「那倒沒有,她下班當然是回家。」王護士不解的望了林逸飛一眼,對他還算有個印象,「對了,她最近總是喜歡去書店看看。」
「什麼書店?」肖月如隨口問了一句,並不認為這是什麼線索,卻沒有發現林逸飛那一刻的臉色有些異樣。
「就是出醫院,向右拐,大約五百米的新華書店。」王姐向那個方向指指,「昨天她和我出了醫院,本來可以去車站,她卻向那個方向走了,對了,你說月蓉昨天沒有回家,難道月蓉出了事情?」
肖月如『吱唔』兩句,林逸飛深思片刻,看到也問不出什麼。已經向書店的方向走去,肖月如趕快跟了過去,剩下王護士一臉惘然的望著他們的背影。
「去書店能有什麼用。」肖月如跑的急了些,有些氣喘,「不如你還是好好想想,你到底有什麼仇家才好。」
林逸飛停了下來,冷冷的望著她,「如果你沒有好主意,最好閉嘴。我討厭一個蒼蠅在我耳邊飛來飛去。」
「你說我是蒼蠅?」肖月如瞬間臉漲了通紅。
林逸飛點點頭。「還有,你要記住一點,很多事情要經過大腦思考再說出來,不然浪費你我的時間!」他說過這一句後,大踏步的向前走去,肖月如這一刻差點氣的沸騰蒸發,本來想破口大罵,卻還是不敢,只好悻悻的跟在後面,二人到了書店,林逸飛明知服務台的不可能記住肖月蓉這個人。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問問,結果當然是沒有結果。
肖月如只是看著冷笑,心道你這和大海撈針沒有什麼區別,再說就算問出來又能怎樣,林逸飛只是略做思索,抬頭看了一眼圖書館電子牌上地各區分佈,直接奔二樓走去,肖月如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卻是打定主意。要一跟到底,反正綁匪肯定會和他聯繫,自己只要跟著林逸飛,應該就能知道姐姐地下落,至於如果知道姐姐的下落,怎麼解救姐姐,她卻是想都沒有想過。
二人到了二樓,肖月如看到這裡大部分是文史類地書籍,搞不明白林逸飛到底賣的什麼藥,林逸飛走到一個女服務員面前,描述了一下肖月蓉的外貌,女服務員只是搖頭!
「你有你姐姐的相處沒有?」林逸飛回頭問道,知道這個書店一天來人無數,讓一個賣書的記住顧客,實在有點勉為其難,他知道這個書店肖蓉肯定來過,只是因為當初少女給他買的那本《宋史》就是打著這個書店的印記。
肖月如怔了一下,只是搖頭。
林逸飛也不意外,知道指望她能成事想出主意,無疑是癡人說夢,四下望了一下,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畫像的地方,一個青年小正在支著畫夾,畫夾旁邊一個牌子,素描快畫,每副十元,手中拿著個鉛筆,正等著生意上門,快步走了過來,「勞駕。」
「先生要畫像?」小伙子有些驚喜,一看大早上就有人上門,實在是好兆頭,沒有想到林逸飛搖搖頭,「我只是想借你的紙筆用用,」看到小有些不悅,林逸飛懶得解釋,伸手掏出十塊錢,「謝謝。」
小伙子一看這買賣劃地來,已經笑著讓開了位置,「你快點,別耽誤我生意。」
林逸飛點點頭,接過鉛筆,閉目沉思片刻,已經在畫紙上勾勒起來,幾個顧客路過的時候,都忍不住看上一眼,一個老者更是停了下來,望著林逸飛不停的點頭,肖月如差點氣暈過去,心想都什麼時候,你還有這種閒情雅致,等到走進了一看,卻愣在了那裡!
雖然只是寥寥數筆,肖月如已經認出,林逸飛畫的正是姐姐的肖像,她從來不知道林逸飛還有畫像的天賦,也不知道竟然還有素描的畫像比照片還要傳神!
小伙子怔在那裡,呆呆的望著林逸飛,心下關實汗顏,人家這速度,就算光憑畫像賺錢,也絕對能夠發家致富!
林逸飛卸下畫紙,向小伙子道了聲謝,再次來到書店的服務員地面前,「請問,你見過這個姑娘嗎?」
「原來是她呀,」女服務員看和畫像,突然叫了起來「之前一段時間買過一本《宋史》,我認識她。」
「送死?」肖月如聽了直皺眉頭,這不是個好兆頭,望了一眼書架,才知道是宋史,而不是送死,只是心中有點迷惑,一方面不知道姐姐為什麼不看醫學方面的書籍,也不買金融方面的參考書,而來買什麼宋史,另一方面卻不相信現在的服務員有這麼敬業,能記得只買一本書的顧客。
「她最近天天來的,」女服務員指著畫像道:「可是有一點很奇怪,她明明買了一本宋史,不知道為什麼,天天過來翻看的還是那本宋史,這就讓我很納悶,也就記住屯她,偶爾看到她翻翻別的書,也是關於宋朝地書居多,我一直以為她是大學生,學歷史的,她怎麼了?」
林逸飛握著畫像的手有些僵硬,不答反問。「那她,好昨天來了沒有?」
肖月如見到女服務員說的肯定,心中更是奇怪。不明白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聽到林逸飛的聲音有些暗啞,大為詫異,在印象中,很少看到他這麼激動的時候,想到他可能也是關心姐姐的安危,心中一直的厭惡竟然少了許多。
「昨天,對了,也來了。」女服務員肯定的說道。「不過她最近一段時間,好像很不開心,翻著翻著,不知道怎麼,總是無聲哭了起來,偷偷地落淚,看三國掉眼淚我倒見過,看宋史掉眼淚地,她好像是第一個。」女服務員突然抽出一本宋史,「你們看,這本書讓她搞成這樣,很難再賣出去的。」
女服務員口氣中有些埋怨,翻開了幾頁,裡面有過水浸褶地痕跡,如果不說出來,誰能知道。那會是思念淚水!
「你胡說什麼,我姐姐向來剛強,怎麼會哭!」肖月如有些不滿說道。
女服務員看了她一眼,「原來是你姐姐,怪不得有點像,不過我可沒有胡說,再說不是這小伙子問,我說這個幹什麼!」
林逸飛冷冷的望了肖月如一眼,她見到馬上乖乖的閉嘴,林逸飛目光移到本宋史上面,木然站立,終於伸手接過那本宋史,「我就買這本。」肖月如看他臉色惘然蒼白,實在搞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女服務員這才有些高興,「付款請上那面。」
林逸飛轉身正待離去,突然停下,「那你記得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大約將近六點四十樣子。」女服務員回憶了一下,不大肯定的補充一句,「以前基本都是那個時候。」
林逸飛點點頭,只覺得手中的書沉重異常,心裡更是不知道什麼,只不過有一個老人站在他的面前,捋著鬍子望著他手中的畫像,「年輕人,畫的不錯。」
雖然心中煩躁,林逸飛還沒有亂發脾氣的地步,只好苦笑一下,「情急之下,信手塗鴉,見笑了。」
老人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林逸飛,「我叫吳夫子,年輕人如果有興趣在這方面發展的話,可以聯繫我,我能幫你推薦一下。」
那個賣畫的年輕人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老者,吳夫子?那可是國內著名的國畫大師,一畫千金難求,經過他的舉薦,就算是新人也能飛速的竄紅,只是他怎麼會跑到這個不起眼的書店來?
林逸飛雖然接過了名片,卻只是搖搖頭,「對不起,好意心領,我沒有興趣,」又道了聲歉,已經向門外走去,老人歎口氣,搖了下頭,好像有些惋惜的樣子,那個賣畫的小伙子慌忙走上近前,「你老真的是呈夫子?」
老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什麼事?」
「那麻煩你老看看我畫的,還請批評指正。」小伙子口氣謙遜,卻搬過一堆自己的得意之作,洋洋自得的擺在老人地面前,老人看了半晌,突然歎口氣,「你畫畫要多長時間一幅?」
「半個小時!」小伙子慌忙答道,暗想雖然不比林逸飛快,可是也不算慢。
「那你多長時間能賣出去一幅?」老人淡淡問道。
小伙子有點臉紅,「兩三天吧。」
老人點點頭,又搖搖頭,「那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聽不聽?」
「聽,當然聽。」小伙子連連點頭,就差拿個筆準備記錄。
「你把畫畫和賣畫的時間顛倒一下,再過個幾年,我想或可有些進展。」老者說完,搖搖頭,已經走出了書店,只是那個小伙子愣在原地,茫然不解,半晌過後才罵了一句,「老不死的,吊什麼吊,老子總有一天會讓你看看,我畫的一點都不比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