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眼掃過,抬眼向天,不答戰天風的話,卻哼了一聲道:「你雖有隱身之法,但照理瑤兒還是可以感應到你,但為什麼窮搜天下,就是抓不到你小子呢,真是奇怪?」
「瑤兒?鬼瑤兒?」戰天風心中怦的一跳,腦中閃電般想到一個人,衝口而出:「你是九鬼門主鬼狂?」
「你是怎麼逃過瑤兒追捕的到戰天風叫出名字,鬼狂復轉眼看過來。
「打了小的老的上,本大追風捅動一窩蜂了。」戰天風心中狂跳,腦中滴溜溜亂轉,但一時間卻是半條脫身之計也想不出來,要知道他面對的是鬼名攝天下的九鬼門主,當世有數的幾個頂尖高手之一,想在他手中逃走,豈是容易的事。
鬼狂冷冷的看著戰天風,面上古井無波,其實卻是在細察戰天風的動靜,哼了一聲道:「眼珠子亂轉,說明你心中雖驚不懼,明知是老夫仍有此膽色,小子不錯,能逃過瑤兒追捕,看來是有點真本錢,說吧,瑤兒追到過你幾次,每次都是怎麼逃掉的,一字不漏,全說出來。」
「這老鬼不問鬼牙石,卻對本大追風逃出他女兒手掌心的本事感興趣,搞什麼鬼。」戰天風心下嘀咕,弄不清鬼狂心中的想法,但卻在絕望中看到了一點希望,心下轉念:「看來老鬼心中有疑問,本大追風且騙騙他看,騙到就賺了,騙不到也不虧。」
換一副笑臉道:「門主錯了,瑤兒小姐冰雪聰明,精明無比,真要殺我捉我,我有十條命也早完了。」
鬼狂大感興趣的看著他:「哦,你的意思,是瑤兒故意放過你?」
天風點頭,回看著鬼狂,道:「每次都是一樣,明明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可是在最後關頭,瑤兒小姐卻突然就放手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是瑤兒小姐想貓戲老鼠逗我玩兒呢,還是——還是。」說到這裡,他故意裝出一副難為情的樣子,老天,他一生皮厚,裝別的容易,要裝作難為情,還真費了一身老力呢,道:「還是瑤兒小姐真個看上了我,所以總在最後關頭手底留情。」
「我就說呢,你怎麼可能逃得脫瑤兒之手。」鬼狂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她故意放過你的,古話說女生外向,還真是一點都沒錯呢,但瑤兒是怎麼放水的,你倒是細說來聽聽。」
「老鬼是真的信我還是假的信我?」戰天風偷看著鬼狂表情:「若是真的相信是鬼丫頭喜歡我而故意放水,那他可能就不會對本大追風痛下殺手,但是真的嗎?怎麼想個法兒試他一試。」戰天風心下轉著念頭,猛地想到一計,道:「這個嘛,說出來怪難為情的,不過門主即然見問,自然是有問必答,但我心中有一個疑問,我已經隱了形,又沒用靈力,門主是怎麼感應到我的呢?」
「這算是交換條件了?」鬼狂哈哈一笑:「行啊,告訴你吧,說來也是巧,老夫剛好有點子事從這裡經過,感應到了你身上的鬼牙,所以找上了你。」
「原來他能感應到我雙臂上的鬼牙。」戰天風明白了,心中同時冷汗直冒:「他為什麼毫無顧忌的把這個秘密告訴我?只有一個原因,我在他眼裡已經是個死人,而死人是不會洩秘的,老狐狸,還裝作信了我呢。」心下驚罵,臉上卻不露聲色,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原來如此,門主果然了得,瑤兒小姐就還要差著些兒,她可感應不到我身上的鬼牙。」說到這裡,卻又做出疑惑的樣子道:「不對啊,門主即能感應到我身上的鬼牙,為什麼先前不告訴瑤兒小姐呢?」
「你當老夫我是神仙啊,什麼地方都能感應到你。」鬼狂又是哈哈一笑:「方纔不是說了嗎,老夫恰巧有事經過,而五十里之內,鬼牙哪怕是藏身地下,也瞞不過老夫。」
「五十里。」戰天風暗暗點頭:「老鬼當本大追風是死人,不會騙我,但怎麼才能逃出五十里呢。」心下凝思,忽地想到一計,道:「對了門主,聽說鬼牙威力無窮,尤其若是九枚鬼牙一齊射出,更是不得了,所以才有九鬼齊出毀天誅神的話,是也不是。」
「是的。」鬼狂點頭,卻一臉緊張的道:「難道你不但毀了鬼牙石,還控制了鬼牙嗎?」
「原來老鬼也怕,這法子看來行得通。」戰天風大喜,點頭道:「是啊,我之所以毀了鬼牙石取出鬼牙,就是為了控制它們為我所用啊,不過也沒試過,也不知靈不靈,恰好門主也在,那就試一試好了,有不對的地方,正可請門主指點。」說著話,卻把先前準備用來換氣的蘆葦折下四五節,偷偷藏在兩手中。
「千萬不要試。」鬼狂一臉緊張,急忙搖手,戰天風看他緊張,心中越喜,嘻嘻一笑道:「為什麼不要試,門主不要小氣,就指點一下我嘛。」說著雙手捏訣作勢,同時指向鬼狂,暗運玄功,口中大喝一聲:手十指齊彈,將暗藏著的蘆葦彈將出去,他這一彈,用上了全身功力,雖是蘆葦,去勢卻也是凌厲之極,若是先入為主,還真有點鬼牙激射的味道,且又是在暗夜中,光線弱,戰天風相信至少可以騙鬼狂退一下,那他就有逃跑的機會了。
鬼狂果然上當,但最讓戰天風喜出意外的是,鬼狂不是閃,而是轉身往後飛掠,只一下便飛了個無影無蹤,戰天風狂喜,卻是不敢遲疑,也轉身瘋掠,直到掠出了一兩百里,這才敢停下來扭頭後看,一扭頭,剎時間頭皮一炸,因為他一眼就看到了鬼狂,就在他身上七八丈處,笑瞇瞇的看著他。
這怎麼可能呢,就算鬼狂身法遠快過戰天風,但靈力的波動及身子掠風的聲音,都是絕瞞不過戰天風的,鬼狂怎麼可能這麼悄無聲息的跟在戰天風身後呢?
戰天風只以為自己眼花了,索性轉過身來,眨眨眼睛再看,沒錯,確實是鬼狂,不過眼睛瞪大了還是有好處,戰天風看到了一絲極微弱的暗影,若非他功力也到了一定境界再加上距離近,還真難以發覺。
那閃動的暗影是一根絲線,隨著鬼狂手指的輕動,從戰天風身上縮了回去。
原來鬼狂根本沒用遁術,而是以這根絲線搭在戰天風身上,任由戰天風帶著他飛,就像那次鬼瑤兒用索魂帶把戰天風帶出蘇府喜堂一樣,只不過這次是倒過來了。
明白了鬼狂能無聲無息跟著自己的原因,戰天風便也同時明白了一件事,他根本沒有騙過鬼狂,而是鬼狂騙了他,只是他不明白鬼狂以堂堂門主之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心情來跟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不過這個疑問馬上就給鬼狂自己揭開了。
「小子果然是詭計多端,但老夫親身一試,卻也不過爾爾,照理說,就你這點子花樣,瞞不過瑤兒啊?」鬼狂看著戰天風,連連搖頭。
他和戰天風玩,只是要親身體驗,以揭開鬼瑤兒捉不到戰天風的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