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千騎聞聲急回頭,身子一閃,正攔在壺七公前面,雙掌一揚,兩股掌力當胸猛劈,壺七公哈哈一笑,對戰天風喝道:「小叫雞,快跑。」身子忽地一折,便在單千騎掌力及體之前,斜刺裡射了出去,身法之滑溜,直似水裡的游魚。
但戰天風不聽他的,沒抓到單家駒,但手裡還有個李知府,飛步過去,一腳踏住李知府腦袋,瞪著單千騎喝道:「單老狐狸,乖乖的不要動,否則我殺了這狗官。」
單千騎雙掌無功,本來在猶豫,是跟著靈心道人兩個追壺七公呢還是殺向戰天風,戰天風這一手卻提醒了他,陰笑一聲,身子一掠,到了陀光明面前,左掌虛懸陀光明頭頂,看著戰天風道:「小子,你才要乖乖的,動一動,我殺了這廢物。」
如露驚叫,來抓單千騎的手,單千騎卻猛地一反掌打了她一個耳光,罵道:「賤人,閉嘴。」
戰天風沒想到單千騎不但不住手,反用陀光明來反制,心中驚怒,腦子急轉,猛一把將李知府揪了起來,喝道:「叫你的人動手,殺了單家父子。」
李知府命懸他手,自然他說什麼是什麼,急叫道:「快動手,殺了單家父子。」
單千騎嘿嘿一笑,轉頭看向官兵隊中一個將官模樣的人道:「王參將,你看見了,李知府是被逼的,他說什麼沒關係,但如果你們聽他的真動了手,以後上頭追究起來,你們是擔罪不起的。」
那王參將本來準備動手了,但單千騎這麼一說,頓時又猶豫了,看向李知府道:「李大人,你身在敵手,說的話算不得數的,而且大人也不要怕,他不敢殺你的,他殺了你,我抄了陀家滿門。」
戰天風驚怒交集,再無辦法,單千騎哈哈大笑,道:「小子,老夫算到三,再不乖乖的束手自縛,我就一掌打死這廢物。」
「數到三太麻煩了,我只數到二,你不把人放開,我就一刀斬了他。」一個戰天風熟悉之極的聲音突地響起,戰天風一扭頭,驚喜狂叫:「馬大哥?」
正是馬橫刀,而單家駒不知什麼時候已躺倒在馬橫刀腳下,名動天下的魔心刃仍在馬橫刀背上,並沒有撥出來,在馬橫刀手裡的,是他那個巨大的酒葫蘆,聽得戰天風叫聲,馬橫刀微微一笑,將酒葫蘆向戰天風舉了一舉,道:「小兄弟,你好,要不要再來搶我的酒喝?」
天風急步過去,他手中充滿了驚喜,走路似乎都有些輕飄飄的了,但伸出手,卻又有些遲疑,道:「但我今天可沒狗肉給你搶。」
他這一說,馬橫刀可就苦起了臉,道:「啊呀,那我可虧了,不過沒關係,下次你燉了狗肉,我加倍搶回來就是。」
「一言為定。」戰天風狂喜,接過酒葫蘆,猛灌一口,卻一下嗆著了,連聲大咳,馬橫刀哈哈大笑。
而在戰天風的咳聲中,單千騎也認出了馬橫刀,驚呼:「橫刀立馬,馬橫刀?」
這時壺七公又遠遠兜了一圈回來,沒等到面前,卻低呼一聲:「馬王爺。」身子一折,激射出去,再不回頭,他叫出馬王爺三個字的時候,身法略略一滯,戰天風這才終於看清他身子,卻沒看見人,原來壺七公整個人包在一件大白披風裡,腦袋上也套了個大白帽子,頭臉手足遮得嚴嚴實實,不露半點肌膚,如果不是聽聲音,戰天風還真認他不出。
壺七公逸走,靈心道人兩個眼見單家駒受制,卻停了下來,靈心道人宣一聲道號,道:「原來是馬橫刀馬大俠。」
馬橫刀掃他一眼,道:「我說是誰跑得這麼快呢,原來是古劍門的靈心道人。」
靈心道人竭盡全力也追不上壺七公,馬橫刀卻偏說他跑得快,旁邊的戰天風心情正好,可就哈哈一笑,靈心道人老臉一紅,眼中閃過一掠寒光,看著馬橫刀道:「馬大俠,我古劍門和你並無過節,你無緣無故把我師侄踩在腳下做什麼?請你放開他。」
「原來是你師侄啊。」馬橫刀叫:「師叔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卻躺在這裡睡懶覺,該打,靈心道長,要不要我替你教訓教訓他啊。」說著抬了抬腳,做勢要踩,一邊的單千騎魂飛魄散,急叫道:「馬大俠,不要。」
馬橫刀臉一沉:「不想要他死,那你就先滾一邊去。」
單千騎臉一僵,但隨即就綻開了一張笑臉,那情形,就好像三冬的冰,突然一夜之間就解了凍。身子移開,抱拳道:「馬大俠,你誤會了,這人其實是我的女婿,我怎麼可能殺他呢,只是因為被這妖人戰天風脅迫,我才不得以為之。」
「妖人脅迫你,你就以打死你女婿來脅迫妖人,哈哈哈,你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啊?」馬橫刀哈哈大笑,一邊的戰天風也大笑,暗暗欽佩的看著馬橫刀,心中暗叫:「馬大哥果然好殺氣,他一來,單老狐就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單千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病,老臉一紅,乾咳咳兩聲,道:「馬大俠,你不知道,這中間有原因,你身邊這人叫戰天風,是邪道上的一個妖人,他膽大包天,借一個機會混進陀家,在我女兒女婿的洞房花燭之夜,突然施展邪術,殺了我親家陀安,制住我女婿陀光明,然後強佔了我女兒,這樣還不算,還想要強佔陀家家產,幸虧給我發覺了,所以在這裡截殺他。」
「你顛倒黑白,血口噴人。」戰天風怒叫,看著馬橫刀道:「馬大哥,不是這樣子的。」
「小賊,罪證確鑿,你還想要狡辯。」單千騎大叫,打斷戰天風的話,一臉委屈的看著馬橫刀道:「馬大俠,你俠名響徹江湖,這件事上,還望你能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馬橫刀嘿嘿一聲冷笑:「公道是聽你一個人說嗎?」看向戰天風,道:「小兄弟,你說,這黑和白,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