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我才知道,其實錢不是問題也不是完全跟這件事沒關係,只不過他公開的生意就是經營拍賣行,而且絕大部分遊戲收入來源都算乾淨,雖說有參與到巨額黑錢案件,但是他那比狗還靈的鼻子一聞到風聲似乎有點不對勁時,就在第一時間弄了個小弟出來頂罪,自己是無事一身輕,雖然花了不少錢買通關節,但是對於錢不是問題這個大財東來說,那點小錢只是傷皮不傷骨,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有那些跟白道對著幹,不懂絲毫變通的頑固份子,這次才被往死裡整。
「霸槍與狂刀他們也被抓了。」血染疆土猛灌幾口烈酒,獨自一人坐在窗台上,出神地看著遠方,一臉蒼然的感歎道。自從進入惡魔之家後,他已經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借酒澆愁。不過這次不是他一個人,還有我跟夜色無邊還在陪著他。
「疆土,你也不用想太多了。」我上前拍了拍疆土的肩膀安慰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們不肯聽你的勸告,洗白做好人,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全是自作自受。」
「我當然知道。」疆土晃了晃喝空的酒瓶,甩手撲通一聲丟進湖裡,搖搖頭說道:「不過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曾經跟我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就算他們背叛我,但是看到他們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我還是有些……唉,世事難料。只可惜他們都當了雷豹的替死鬼。」
「的確,世事難料。」望著泛著粼粼波光的湖面,我也跟著歎道。
「隱哥,你該不會是在擔心天之傷?」夜色無邊目光掃了掃血染疆土,又看了看我,突然開口問道。
我目光落向天邊的一抹絳紫晚霞。心情也多了幾分凝重,點了點頭應道:「是啊,他當初與金帝走在一起,我要負主要責任,如今金帝出事,他要是受到連累的話。我實在有些……」
「呵呵,那你就放心好啦。」夜色無邊接口說道:「天之傷那小子沒事的。」
「哦,你怎麼知道的?」我回過頭望著夜色無邊,頗有幾分不解地問道,最近天之傷根本就沒有上過線。我還以為他也被抓起來呢。
夜色無邊看了看周圍,小聲地說道:「他昨天還給我打了電話,說他沒事。因為他在金帝地幫派裡一向都很神秘,所以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他也只是幫金帝打打擂台,或者做點任務,沒有參與洗黑錢的事情。這幾天沒有上線。是因為要接受調查。因為不管怎麼樣,他跟金帝仍然脫不了干係。他之所以沒有跟你聯繫,就是不想你也受到牽連。」
知道天之傷沒事,我心裡一塊大石頭也總算落下了。兄弟朋友們都還在,皆大歡喜。
水影終於約我見面,僅管我早就做好思想準備,但還是被她的突然邀請給嚇了一跳。而且赴約時,在她的身邊還有個人,那就是曾與我打了個不相上下的黑衣人。
「他是?」不是說黑幫份子都被抓了嗎,怎麼這裡還留了這麼大一隻,難道這傢伙就是傳說中地無間之神不成,我心裡暗暗嘀估著。
「他是我在警校時的學長,多年前就轉作臥底,連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水影回頭瞥了眼身旁的黑衣人,而後者給了我一個挑釁似的微笑。
媽地。拽什麼拽,警察了不起啊,不過看他二人現在的關係,應該是超出友誼以上吧,得。關我什麼事,反正我已有了芸芸,水清靈能有黑衣人這樣的高手照顧,我應該也能放心。
「這麼說起來,小舞也是警察拉。」看著水影現在可以無拘無束地露出笑容,好像又變回到以前我認識的那個水清靈,甚至比那個時候看起來還要清純,我心裡也在為她完成任務而高興。
「嗯,不僅小舞,你以前見我的我那些個好姐妹,還有銀色微笑他們都是商業罪案調查科的,這次幸好有師兄幫我,不然我也沒那麼容易混進去。而且就算我不混進去,剛子哥收集到地證據也差不多可以起訴他們。不過他現在把功勞全都讓給我,我實在是受之有愧呢。」水影沒有看出我們兩個男人之間的「眉來眼去」,仍然自顧自地說道。
「難怪你一直有事瞞著我,現在總算是真相大白了。苦了我一直還在為你擔心,一心想殺了黑衣人,救你出火坑呢。」既然已經放下,那就不妨做朋友,既然是做朋友,開個玩笑是必然的。聽到我這話,水影的臉立刻漲得通紅。看著黑衣人的臉色一變,我得意地還了個勝利眼神。
從眼神中就看得出來,黑衣人對水清靈的情深意重。而水影雖然暫時沒能領悟到這份情宜,但是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應該會成為讓人羨慕的一對。
「放心,我會照顧好她地。」黑衣人用只有男人才能明白的眼神對我無比堅定地說道。我點了點頭,繼續與水影閒聊一些關於她完成任務的細節,也算是滿足一下好奇心,瞭解瞭解內幕情況。
「你還在喜歡他?」山頂上,一個男人一字一句地問著他面前那個清純可人的女孩。
女孩愣了愣神,微微點了點頭,跟著又用力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現在跟以前不同了。雖然像他那樣的男人的確很讓人著迷,但是他現在身旁已經有了個紅顏知已,我可不想當什麼第三者插足,拿感情當遊戲。嘗試三角關係,倒不如做回好朋友,這樣對大家都好。」
「你並不會演戲。」男人搖著頭說:「雖然剛才你故意表現得好像已經忘記過去對他的那份感情,但是我看得出來,你根本就沒有一天忘記他。」
「不錯,我是沒忘記他。但那又怎麼樣呢?」女孩回過頭,目光凝望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帶著釋然的笑說道:「就算我地感情如火般炙熱也沒關係啊,不是還有你這個大冰塊替我降溫嗎?」「呵呵,我倒是希望你這團火可以把我這塊冰融化掉。」男人看著自己深愛地女孩。冷酷的聲音裡也帶著幾絲柔情說道,但是她的眼裡卻有著別人的影子。
「那怎麼行。」女孩嬌嗔道:「冰要是化了,火不就滅了?你忘了,小時候我把冰激淋烤化了,可是哭了好半天呢。」
「呵呵,那都是你三歲地時候的事了。你居然還記得這麼清楚。」
「你居然記得那時候我才三歲,那你不是記得比我還要清楚?」
「你地事我每件都記得很清楚。」
「剛子哥……一我……」
「小穎,放開你的心鎖,忘記過去,給自己一個未來的空間吧。」
山頂上,兩個人突然緊緊地相擁到一起。
我站起身,轉身朝山下走去。雖然他們看不到我。但是我卻不應該再待在這裡,掃去心中那份淡淡若有所失的過去情感,剩下的路,咱還要繼續走下去。
灰褐色地皮甲上繪滿閃爍紫色光芒的符文,精細的金邊勾勒出六角形花紋,袖口、衣領、帽沿,連靴子邊上都有一圈厚厚雪白皮毛,煞是厚實保暖。不錯,這一套魔紋霜甲套裝是我與臭皮匠足足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完工的。看看自己身上,我實在是有點像那去極地考察的探險隊員,不過裝備雖然有型有樣,但如果把它拿到商店裡去買地話,只怕放到發霉也無人問津。因為除了高達百分之六十的冰霜抗性以外,這套套裝實在是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出彩。可是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為了追求最高的冰防,我與臭皮匠不得不捨棄套裝的其它屬性,僅管如此,我依舊對這套魔紋霜甲套裝不是非常滿意,因為我想像中的它應該擁有更高地冰防才對。
嘿嘿,大家猜得不錯,這兩個月來我一直收集冰防裝備,就是為了分解其中的附魔材料,來打造這套冰防套裝,準備去探一探極地冰洋的那個寒冰洞穴。按照我幾次試驗來看,冰防應該要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才能安全通過,但是現在試了這麼久,仍然只能達到百分之六十而已,這已經是我與臭皮匠兩人的製造極限。就算再加上那條安特拉火焰新星的屬性,一共也才百分之七十的冰防而已,還是不夠(單體裝備提升防禦百分比和整體套裝提升的概念是不同的,所以單一項鏈的80%換到套裝上,只能算是10%)。
「老大,以我們地水平已經沒有辦法再提高冰防屬性了。」臭皮匠拿著手裡的另一套魔紋冰甲套裝搖頭歎了口氣,那是紡織娘先前的試臉品,冰防也達到了百分之五十五,但是我到極地冰洋去試過,只能比以前多走段路而已,太深入的話照樣會因為絕對零度寒冰的不斷侵蝕失血,最後被凍成冰塊。
「不要洩氣嘛。」我安慰著臭皮匠,把他手裡那件冰甲套裝接過來說道:「其實咱們也有進步,起碼又提高一定屬性,要是能夠將這兩套套裝穿在一起就好了,可惜遊戲不像現實,可以把同屬性衣服重疊裝著,不然地話……咱哥們就是典型的熊人一簇了(又白又厚,當然像熊了)。」
臭皮匠扯動嘴角,努力拉出個笑容說道:「咳咳,也只有老大你這個時候還能開得出玩笑,要是換成我以前幫派裡的人……唉。不提了。」
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這裡不是你以前的幫派,而是我的惡魔之家。你現在已經做得很好,不要氣餒嘛,我準備再到寒冰洞穴去一趟,說不定這樣的防禦就足夠呢,就差那麼一點點。繼續努力,堅持到底就是勝利。」常言道,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說實話,臭皮匠地縫紉技能在天地裡只怕沒多少該職業玩家能趕得上。我要是不懂得珍惜,那不是便宜了別人?更何況裝備沒有達到我的要求,他的心裡比我還要難受,我又何需再去拿話責怪他呢。相反,適當的安慰只會讓他對我更加死心踏地,專心地為我做事。知人善用。懂得收買人心,是一個成功的領導者必備的條件。
說到底,臭皮匠已經盡力了,只可惜收集到地冰防裝備已經用光了,再要做只怕還要等上一段時間,而且這次耗費那麼多的財力與精力,如果再不行的話。我想我也只好暫時把這個計劃擱淺。
看著臭皮匠與紡織娘他們露出感動的淚光,我笑了笑,把魔紋冰甲與霜甲兩套套裝收進背包裡,轉身出了作坊大門。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吧,希望這百分之七十的冰防套裝真地能讓我通過那個寒冰洞穴,僅管我知道希望有些渺茫。
新刷出來的冰霜巨龍拉奴斯德爾在前幾天已經被我帶領的逆天軍團給收拾掉,現在進入洞穴到省下許多麻煩,只是不知道裡面到底還會有什麼樣的怪物等著我,雖然只是我一個人。但好歹我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要我給逆天軍團每人弄套這樣的冰防套裝,那還不得虧死我。
走進寒氣逼人,四面冰霜地洞穴,入眼全是白茫茫一片。洞外陽光被晶瑩剔透的冰塊反射進來,使得整個山洞如同座粉雕玉砌的水晶世界。呵氣成冰,在這裡絕對不是句空話,每次走進這裡,我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凝固一般,僅管知道沒有用,我還是緊了緊身上的皮甲,把脖子朝毛領裡縮了又縮,但是那寒冷似乎已侵入到我骨子裡,讓我沒有辦法再往前走,唉,百分之七十的冰防果然還是不行,才走了約二三十米,血量就已因為受到額外環境冰系傷害而大量減少,而且連血量最大值也在跟著不斷下降,不往後退不行了。
正準備往回走,突然有塊奇怪的冰雕吸引了我地注意力,走了這麼久,我還沒有發現這個山洞裡居然有冰雕,但這座冰雕的樣子太過奇怪,彷彿是個凍僵的人,而且從動作上來看,似乎正朝嘴裡塞著什麼東西。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雕塑。奇怪之餘,我用真實之眼看了一下,不由得嚇我一跳——這哪裡是什麼冰雕,根本就是個人,而且還是我的老相識,他不是別人,正是典型魚癡無名天下。
眼下可顧不得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看他現在的血量,只要再過幾十秒鐘就該掛了,我疾衝上前,想要把他拖出洞外,哪知他的腳已經被冰凍住,根本就拖不動,看他血量越來越少,根本不可能再去想什麼別的辦法,我抬腿朝著他胸前就是一下。
這腳踢得可不輕,只聽得轟地一聲,無名天下就像塊大石頭被我踢倒在地,血量也到了臨界點。暈,這小子可別沒凍死卻被我給踢死。好在他這一倒,臉上掉下幾塊碎冰,剛好把他的嘴露了出來。我趕緊把他地嘴用力掰開,塞了瓶還血丹進去,這才拖著他硬梆梆的身體朝洞外跑。
拖著塊大冰棒在這冰面上走,那個叫費勁啊,等到把無名天下拖出寒冰洞穴,我身上的汗水也結成了厚厚一層冰甲。如果不是我跑得快,估計我也會被凍死在那裡面。
我趕緊升起堆篝火,把身上寒冰都給拍掉。又灌了兩口燒酒,這才覺得好些。再看無名,身上冰塊在火堆的烘烤之下也開始慢慢融化,原本已經凍成紫青的臉也漸漸開始紅潤起來。
「你想把我拾踹死啊。」剛剛能動地無名吃力地坐起身,揉著自己胸口,乾咳幾聲說道。
「不踹?不踹難道要我拿鐵鍬挖啊,你以為你是金礦。」我甩了甩自己幾乎麻木的雙腿,血脈突然順暢之後有種熱熱的漲痛感,***,這遊戲沒事做得這麼真實幹嘛。
「你不謝謝我救你一命,居然醒過來就怪我,看我不把你重新丟回那洞子裡去。」
「別,別,兄弟,我謝你還不成嗎?」無名天下嘿嘿一笑,拍了拍手裡拿著的東西,一下丟進嘴裡,臉上登時紅光一片,好像喝醉酒一樣。
「你吃的是什麼?」我立即問道,無名不僅釣魚有一套,廚藝也是一流的,以前吃過他做的那些美食,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而且直覺告訴我,他連在洞裡都不忘朝嘴裡塞的東西,就絕對不只是食物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