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分鐘之前,他們已經脅持了兩名人質突圍出來,搶了一輛汽車跑了。」王釗平等人剛呼啦一聲從黑色警用車裡衝出來,就看見市刑警大隊長錢文面色蒼白的斜靠在一輛殘破的警車上,想用打火機點跟煙抽。
但是錢文的手卻抖的太過厲害,連點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在聽到錢文這麼說的時候,王釗平很是擔心自己身後的六個小伙子會不會發出什麼不合時宜的嘲笑的聲音。
但是王釗平卻一回頭,卻只看見自己身後的六個小伙子的全部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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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不是來到了伊拉克?」李耀生看著地上的四個大坑眼睛裡全不不可置信的目光。
空氣裡瀰漫著高爆炸藥的硝煙味和幾輛幾乎已經成了一堆碎片的警車,顯示出在這裡爆炸的,絕不可能是自製手榴彈。
「沙漠之鷹、AK47、改裝微狙。」傅順一邊四處查看著彈孔,一邊報出對方使用的槍械的名字。
每報一個名字,黑鷹的其餘幾個人,就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這些人是來搶劫的還是來打仗的。」李耀生聽到傅順報出這麼多槍支的名字,終於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了。
「我不是讓你拖住他們的嗎?」王釗平半晌之後,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問錢文。
「拖,你讓我怎麼拖。」錢文突然就激動了起來,衝著王釗平吼道。「他們幾個連跟我們談判的意思都沒有,我們才喊了第二句話,四顆高爆手雷就丟了出來,而我們剛覺得不對,想和他們談一下條件,他們四個人就帶著兩個人質端著槍衝了出來。」
「冷靜,冷靜一點。」王釗平還是第一次看到錢文這麼激動。
「去TMD冷靜。」錢文突然之間淚流滿面的說。「我們一個照面就損失了八個人,八個人啊。」
「一大堆人堵住了門口,被人衝出來,還損失了八個人?」所有黑鷹的成員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了。
「你是說和他們在一起的有兩個人質?」王釗平深吸了一口氣,問痛哭失聲的錢文。「還有其餘的人質怎麼樣?」
在這個時候,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警車到達現場,而每個黑鷹的成員,也看到不時的有血肉模糊的傷員被抬上擔架撤離現場。
「他們手裡有一男一女兩個人質。」錢文一拳狠狠的砸在破爛的警車上,一下就把自己的拳頭砸得血肉模糊,但是錢文卻好像一點都沒感覺到拳頭上的痛苦。「其餘的人質都在裡面,你們自己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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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釗平和所有黑鷹的成員立即從被手榴彈的氣浪沖的彎曲的鐵門裡衝進了七里巷。
但是一衝進七里巷,這些人就全部呆住了。沒有人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從七里巷的門口,到七里巷子的商舖之前的路上,染滿了黑紅色的血塊,就像被鋪了一條黑紅色的地毯一樣,而這條黑紅色的地毯的盡頭,四個女人的屍體就像破麻袋一樣,被隨意的堆在了一起。
但更讓這些黑鷹的成員感到由心而起的戰慄的,並不是這幾具屍體。而是那些目光呆滯,在一片嘔吐物和排泄物中哭叫著的人。
十幾個雙腳捆著皮帶,渾身污垢,光著屁股,外褲都掉落到膝蓋上的男人,嘴裡都塞著內褲,翹著屁股趴在十幾個四腳朝天的女人的身上。而更多的雙腳捆著皮帶,嘴裡塞著內褲的男人則在這些人身邊的污垢裡打滾,似乎要試圖把那些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拉下來,然後自己趴上去。
而不管是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還是在這些污垢裡打滾的男人,或是四腳朝天,一動都不敢動的女人,都似乎已經嚇傻了一樣,目光呆滯,只知道在那裡不停的哭喊。
即便已經有警員上去拉他們,他們也都不敢起來。只是在那裡哭叫著說「不要殺我,我佔到座位了。」
「我要殺了他們。」李耀生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經轉頭沖了回去。
「…。」其餘的黑鷹成員都沒有說話,但是互相望了一眼衝回去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看出了大家眼裡的殺氣。
「他們往哪裡跑了?」李耀生衝到錢文的面前的時候,眼都紅了。
「往四平路方向跑了,馬局長他們已經安排人手堵截去了。」錢文剛剛說完,王釗平等一群人也已經衝到了李耀生的身後。
而王釗平等人剛剛衝到李耀生的身後,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剎車的聲音。
一輛破舊的桑塔納突然之間停在不遠處馬路的對面。
錢文一看見這輛破舊的桑塔納,臉色就唰的一下變白了。
「趴下,快趴下。」王釗平等人馬上心生警覺,可王釗平等人還沒來得及出言詢問,就已經聽到了錢文的叫喊聲。
王釗平等人幾乎是下意識的臥倒在地,但是就在這一瞬間,所有的人耳中,都聽到了兩聲低沉的砰砰聲。
等到王釗平臥倒在地,側過頭去的時候,王釗平就看見了李耀生和錢文身上冒出的兩蓬巨大的血霧。
王釗平的眼前一下就模糊了。
「殺了他們。」王釗平忍不住就發出了一聲大喊。在這個時候,王釗平已經連匪徒手裡有人質的事實都忘記了。
但是王釗平的喊聲才響起,王釗平就聽到了第三聲低沉的槍響。
「砰砰砰」,最先清醒過來的黑鷹成員開始開槍還擊。但是這個時候,王釗平耳朵裡聽見的,卻是有身邊的傅平發出的一聲悶哼聲和在桑塔納的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傳來的張狂的笑聲。
「哈哈哈。這就是傳說中的黑鷹嗎?你們的動作太慢了,我看你們改名叫黑麻雀吧。哈哈哈。」
「砰砰砰」所有在場的警員的子彈都在瘋狂的傾瀉出去。但是所有人的面前,卻都已經失去了目標。
因為在第一聲槍聲響起的時候,幾個帶著強烈的刺激性氣味的煙霧彈已經同時從桑塔納中丟了出來。等到第三聲槍響響起的時候,所有警員都已經睜不開眼睛了。
聽到那張狂的笑聲慢慢遠去的時候,內心羞辱萬分的王釗平恨不得一槍把自己斃了,但是王釗平從地上爬起來之後,看著身邊傅順身上冒出的血沫和慢慢擴散的瞳孔,卻只能嘶心裂肺的喊了一聲。「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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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群人實在是太菜了。」高個子邊玩弄著手裡的幾個拉環邊張狂的笑著,很顯然最後的那幾個煙霧彈就出自他之手。「道上的人都說自從辣手神探退役後,黑鷹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現在看上去果然是這樣。你看那幾個鳥人,黑子都開了三槍了,那邊的人連一槍都沒出。」
「他們的動作太慢了。」被稱為黑子的瘦子看著手裡的槍,依舊面無表情的說。
「哈哈,估計他們看見我們的時候就已經嚇得尿在褲子裡了吧。」矮子邊開著車邊說。「黑子,現在的黑鷹就像黑鳥,你一定很特失望吧。」
瘦子看了一眼手裡的槍沒有言語。彌勒佛一樣的胖子,卻笑了笑說:「傳說中當年的辣手神探一秒鐘就能讓四隻在他眼前飛過的公蒼蠅變成太監,可是沒想到他的徒子徒孫們竟然這麼膿包。」
「估計這個辣手神探也是他們吹出來的。」高個子把拉環丟出了窗外,又從行李包裡拿出了幾顆手雷放著手裡玩著。
「哈哈,估計他們怎麼也想不出我們會突然殺個回馬槍吧。」矮子一邊開著車,一邊笑著對身邊的胖子說。「你那個老鄉呢,怎麼一點聲音都沒了,不會悶掛了吧。」
「哈哈,後備箱大著呢,哪裡能悶得死啊。」坐在後排的高個子哈哈的笑了笑,死命的拍了拍自己靠著的座位對著後備箱裡喊道:「小子,死了沒?和美女擠在一起爽不。你老鄉沒虧待你吧。不過爽的話,你也吭個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