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小幹部又簇擁著楊書記又走向工地的時候,他還在想剛才的幻覺。但自己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也沒有發生其它的任何異常的事。漸漸的,楊大同也就淡忘了,就算想起來也會認為當時只是自己迷糊了一下。
七天後,蕪城市某重要會議在西陵大禮堂隆重召開。會議的第一天上午將由楊大同做工作報告。這次會議非常重要,因為又面臨著新一屆的常委班子組建工作。不久之後就要確定下一屆市委班子的領導人選,而且市政府主要領導班子的換屆選舉也將在同期舉行。
楊大同沒有什麼好操心的,組織部門已經研究決定由楊大同同志繼續任下一屆蕪城市市委書記。他擔任這一職務只有一屆,還可以連任第二屆。其實楊大同心裡還有一點點不滿,因為他的想法認為自己早該提拔到更高的職務崗位上。
因為會義的重要性,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協等各大班子的主要領導都列席。不僅如此,主席台上還坐著省裡來的數位重要領導。
按照大會議程,楊書記的工作報告將在上午九點開始,蕪城電視台、蕪城有線電視台全程實況直播。像這種電視節目,有很多人是不會看的,但還有其它一些人是肯定會看的。而我看了,我特意買了台新電視搬到了曲靈的宿舍。這天上午我請假沒上課。她請假沒上班,都躲在宿舍裡看會議轉播。
楊大同站在那裡照本宣科念著長長地發言稿,按照議程安排,他這份發言稿要念兩個多小時。九點半鍾左右的時候,楊書記的發言才進行一小部分,會場上絕大多數人還沒有打瞌睡。都很精神的看著主席台中央的楊大同。電視鏡頭上,也正好給了他光線很足的正面特寫。
突然間,很安靜地會場變的嘈雜紛亂起來,就像飛進了一大群嗡嗡扇動翅膀的蒼蠅。人們都在小聲的竊竊私語,都在懷疑自己的眼睛,都想問旁邊的人看清楚了沒有?蕪城電視台的導播也愣住了,傻傻的盯著屏幕揉眼睛忘了立刻切換鏡頭。發生什麼事了?
只見楊大同的臉頰上,左右兩邊,漸漸的各浮現出一個清晰地手印手掌和五指的痕跡清清楚楚,就像有人。蘸了一手血打了他兩個耳光。坐在台下的所有人都看見了。坐在他身後主席台上的眾人一開始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回頭通過主席台後面的大屏幕電視也看地清清楚楚。整個會場兩千多人,只有楊大同一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見會場的次序突然亂了起來,也很意外。不滿的咳嗽兩聲,繼續提高聲調去念他的發言稿。台下有反應快的。有一位服務人員這時上台給他送去一杯茶,順便送去一條熱毛巾。服務人員在楊書記地耳邊輕聲道:「書記,您趕緊擦把臉!」
楊書記十分納悶,他在無數大小會議上發言,還從未碰到過這種情況。難道自己臉上粘了什麼髒東西?趁著又翻過一頁發言稿的空隙。他拿起熱毛巾擦了擦臉。他不擦倒好,這一擦下去掌印的痕跡更明顯了,紅地簡直要滴出血來。楊大同的臉本來白白胖胖。而這個紅掌印邊緣又十分清晰整齊,醒目的不能再醒目了!這下連眼神不好以及坐在後排的人都看清楚他臉上的痕跡是手掌印。
電視台的直播鏡頭已經切換了,對準了會場上掛的大橫幅以及台下聽講的眾人,可是會場中的其它人還是一直看地清清楚楚的。會議卻沒有立刻停止,楊大同的報告還在繼續。這是一個很尷尬的局面,誰也不好斷然決定將不知情況的楊大同從台上拉下來。市委書記重要的發言到一半而停止,嚴肅的會議中途被打斷,這是從未出現過的情況。就算是硬著頭皮,也要讓楊大同把上午的會議堅持到底。
然而楊大同最終卻沒有堅持到底。有一位好心的服務人員上台悄悄的在他面前放了一面小鏡子。楊大同驚訝之下低頭看了一臉鏡子,立刻呆立當場,半天說不出話來。接下來他的手和腿都在發抖,臉上的肥肉也在止不住的抽搐。繼續念報告時,已經顫抖失聲連不成完整的語句。他又找機會拿毛巾狠狠的蹭了一把臉,再低頭看一眼鏡子,額頭上的冷汗唰的就下來了。他在台上的醜態被會場中所有人看在眼裡。有人在笑,有人在搖頭歎息。
單身宿舍裡,關掉電視的曲靈也在笑,一邊笑一邊擦眼淚。她湊過來問我:「石野,這是你幹的嗎?你真是太了神奇了!……」
我豎起了一根手指在她唇邊:「不要說,永遠都不要再說,這是一個秘密!……我可以告訴你,楊大同完了。」
……
楊大同完了嗎?他真的完了!就這麼離奇的簡單,簡單到甚至讓人感到荒誕。單純看這件事,楊大同本人沒有犯任何錯誤,他真的很無辜。但很多事就是這麼不明不白的發生,就像發生在其他真正無辜者身上一樣。
他被從會場直接送到了醫院,精神狀態都有些恍惚了。蕪城市衛生部門立刻組織了一批經驗豐富的醫學專家進行會診。其實沒有什麼好診斷的,瞎子都能知道他臉上是什麼,明明白白就是被人打了兩個耳光。但這一批專家教授卻沒有人直接下此診斷,而是從各個方面分析「病因」──血管瘤、紅斑狼瘡、局部灼傷、皮下組織細胞變異、色素異常沉積等等。就是沒有一個人說出耳光兩個字。
診斷不對症又如何能治病呢?我知道這兩個掌印會在他臉上留多久──七七四十九天!因為我出手地時候盡了全力。後來有個機靈點的腦袋也不算太僵化的專家想到了中醫。請來一批民間有經驗的老中醫來會診。有一位老中醫看一眼就說出了硃砂掌,把脈之後就說不用治了,過一個多月自然會沒事。這位老中醫來自鄉下,據說姓金。
不用治怎麼辦?打上進口的粉底、遮瑕膏蓋臉就是了。這一張臉是蓋住了,可另一張臉卻沒有蓋住。這件事影響太大了,也影
響太壞了!上升為一個事件的高度。有關部門下令要追查到底。但是追查歸追查,楊大同本人短期內沒臉回去上班,事實上也不需要他再回到市委上班了。
不久之後蕪城市各大班子到了換屆地時間,楊大同沒有連任市委書記。在組織部門的安排下,他被平級調動到一個清閒但沒有任何實權的部門任副職。雖然表面上他沒有立刻倒台,但平時圍著他轉的那些人都嗅到了空氣中不尋常的味道,像躲避瘟疫一樣遠離了他。
一年半以後,在新一屆班子的領導下,紀檢部門查出了楊大同有重大的經濟問題,雙規之後直接拿下。其實拿不拿下他已經無所謂了。楊大同已經長期不能正常工作,因為他的精神逐漸有點失常了。他落下了兩個毛病:每到走上會場的主席台時就雙腿發軟頭上冒冷汗。發展到後來,他總是小鏡子不離手,逢人就問──我臉上乾淨嗎?
楊大同的結局都是後話了,他不久之後就被人們漸漸淡忘。只剩下蕪城人茶餘飯後地談資。我對這個人的評價只有兩個字──人蟲。
我輕輕兩巴掌,不僅打倒了一個楊大同,而且還在蕪城引發了一連串的反應。市委書記被調走了,領導班子中多出了一個位置。這就像金屬導體中的空穴位移,引起了一連串的人事變動。原市長被提拔為市委書記。一位原副市長提拔為市長。在蕪城地局級幹部中,又新提拔了一位副市長上任。誰也沒想到這個臨時提拔的副市長居然會是風懷遠。風懷遠上任之後分管農業、水利、防汛等方面工作。
楊大同雖然被撇到了一邊,但對於「硃砂掌事件」的追查卻一直在進行。調查分明暗兩條線。明的當然是公安系統,暗的那條線任務落到古處長頭上。古處長查來查去也沒查出什麼結果,最後只得「無奈。」地不了了之。公安那邊不知道為什麼雷聲大雨點小,這次調查工作組織的陣勢很大,連曲靈都參與了,卻沒有什麼人真正用心去查。如此,當然也查不出什麼結果來。
我這兩巴掌真神奇,四兩撥動了不止千斤!我打的一點都不後悔,甚至有些得意。唯一有點難受地地方。就是看見楊小康比以前消沉了許多。楊小康這個人不錯,是個好孩子,也幫過我。他父親的悲慘下場是我一手造成的,但是想想也沒辦法。父親的罪不能是兒子的錯,同樣的道理,也不能因為兒子是好人而不懲罰他的惡父。只是沒想到最終還牽涉到風君子的父親,風懷遠居然因為這一系列事件被意外的提拔為副市長。
……
你瞭解印刷術嗎?它是中國人發明地。現存最早的雕版印刷作品是唐代的一部《金剛經》與《俄藏敦煌文獻》中的片斷。而在宋人沈括的《夢溪筆談》中,詳細紀錄了畢升(徐公子註:靠!電腦上居然打不出活字印刷發明者的名子!)發明活字印刷術的過程。但直到近代鉛印技術引入中國之前,歷代印書主要還是用版印,也就是雕版印刷。
我們現在看到的鉛印或者激光打印的書籍,都是一頁雙面的。比如一本書的第一頁和第二頁這一張紙兩面都印了字。但是古代的線裝卷冊,由於印刷工藝和材料上的原因,基本上都是單面印刷的。古書都是從上到下豎寫,一張紙一面印滿了字,可以從中對折過來,形成第一頁和第二頁,然後再裝訂成書。
還有更常見的一種情況,就是一頁書的兩面分別印刷在兩張紙上。成書時再將空白那一面裱合在一起,形成兩面都有字的書頁。我們有時候看古冊,翻書的時候你感覺不出來那是兩張紙粘在一起的書頁。因為古代印書的紙張,比如宣紙,非常薄非常軟!加上粘裱的工藝又異常精巧,所以往往看不出來。其實,你把一本古書撕碎了再用溫水一泡就知道了。
宣花齋幫風君子修復古卷冊,方法很簡單,卻是一種非常費時費力費心的細緻功夫活。首先要把散碎的書頁對齊整理好,然後再將已經撕碎的書頁揭開。對於碎書頁,中間再夾一張紙,將兩面的碎片拼好都裱在這張紙上,裱到精細之處幾乎看不出來它曾經被撕碎過。所有書頁都修復後,再按原順序裝訂成冊。
七心精心挑選了最上品的尺玉檀宣,作為修復碎書片的中間裱層,這種紙的質地輕薄柔韌夾在中間幾乎看不出來。風君子給了一大包散碎書頁,不要說修復,就是整理拼接也不是七花與七心兩個人能完成的工作。宣花居士通過自己的關係,至少聘請了五個字畫界的老師傅來幫忙。他們兩個人可以不要工錢,可是材料費用以及聘請的人工費總不好意思讓宣花齋墊。
宣花和七心當然都不會問風君子要錢,這小子兜裡也沒那麼多錢。我特地主動上門付的費用,推辭一番之後硬塞給了宣花居士。其它不算,宣花居士只要了請師傅的工錢,一共是九千多。這在當時已經是一筆相當大的數目了。
最細緻和最重要的工作風君子卻沒有讓請來的師傅做,都是七心親手完成的,因為有些東西不可外傳。七心親手修復了哪些卷冊呢?首先是風君子在忘情宮中帶出來的三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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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想到了楊大同是這麼荒誕的結局嗎?想明白沒有?有人不明白我也沒辦法,寫的太清楚了也不好。
聲明:本章之後,我懇請諸位高人不要繼續在書評區留言說蕪城就是某地。如果有我不得不立刻刪貼原因很簡單,我不想招惹對號入座的麻煩。我知道大家見聞廣博,瞭解很多地方。學問放在心裡好不好?看得高興會心一笑就行。再次聲明蕪城就是蕪城,不是現實中任何一地!
風君子被天月大師逐出忘情宮時,只帶出了四樣東西:一把茶壺和三卷道法典籍。茶壺是他在忘情宮裡喝水用的平常之物,也就是他現在每日不離手的那把紫氣紅雲靈菊砂。那三卷典籍,是忘情宮的藏書,那幾天風君子正在看還沒有看完,也順手揣在懷裡帶下來了。典籍所。載道法並不是忘情宮九門的法訣,天月也沒說不讓他拿走。但這三卷典籍所錄也是世間難求的高深道法秘籍,不可輕易示人。風君子讓七心親手修復,連宣花居士都不給看。
七心幫風君子修復這三卷書,當然也是有好處的,至少這上面的內容她肯定是記住了,這些都是屬於終南派所沒有的道法。除了這三卷書,交給七心修復的還有我從梅文鼎紀念館偷來的那些數學著作。從內容上看倒沒什麼,但這些東西本身不方便見光,走露風聲可能會有麻煩。
請來的師傅們修復其它書,只花了不到兩個月時間──其實書頁也並不是完全撕碎了,有些書不過是將裝訂扯開了而已。但七心修復的那一部分卷冊,從頭到尾卻花了接近小半年時間,中途還出了一點意外。
首先是要將散碎的書頁分類整理好才能拼接裝訂。七心將這些書頁都分類整理完畢之後,要挑每本書中的一頁紙來測試紙張保存的情況,好決定如何裝裱。其它所有地書沒什麼異常。卻在梅氏古卷其中一冊中發現了古怪。她將某半頁殘書在特製的溫水中泡軟,再小心的挑開雙層紙頁之後,卻發現書頁的背面也有字!
古書兩張紙粘合在一起成一頁,紙頁背面怎麼會有字呢?這本書用了當時非常少見的一種紙,經過了特別的技術處理,類似於浸礬蠟地工藝。這樣的紙不太透光。而且雖然薄但一面的墨跡也不會透染到紙背後。七心發現了書頁背面居然有字就告訴了風君子,問他怎麼辦?如果照原樣修復這些字跡又會看不到了。
風君子也很感興趣,讓七心首先處理這本書,也就是先把所有的書頁不管好的壞的都挑開看看背面寫的到底是什麼?書頁的背面內容拼湊起來不是數學著作,也不是什麼道法典籍,而是一些有關蕪城歷史上的野史、逸聞、景觀風物的記錄。這些東西就相當於現在地八卦新聞。古人寫起八卦來其實比現代人要八卦的多,裡面夾雜著各種神神怪怪甚至玄之又玄的東西。如果有人不太相信,推薦你去看一部最經典的《世說新語》。
風君子一時之間也看不明白到底有什麼奧妙,他做了一個決定。書冊還是按原樣修復,修舊如舊裱合裝訂起來。但在此之前將書頁後面的內容先記錄下來。這要放在過去。只能臨。摹、謄寫一遍,但現在出現了一種更方便地新技術叫作影印。當時能夠提供影印服務的地方還真不多,也只有檔案館和圖書館幾家單位有設備。將這本書的碎片接好夾在兩片塑料頁中送去影印。風君子將這些影印頁裝訂成一冊,成了一本以前沒有的書。
這一本「古代八卦新聞彙刊」風君子拿回去看了三天三夜,然後特意找到了我。這是一天下午放學後。他把我拉到了狀元橋首先小聲的問了我一句話:「石野,我是不是應該替我爹謝謝你?」
「謝我?謝什麼?我也沒和你爸打過交道。」
風君子:「昨天我父母在他們房間關門小聲說話,我也聽見了。組織部門找我爸談話,要提拔他到市政府。我爸倒沒什麼太大地反應,我媽樂的咯咯笑。……你給楊大同那兩巴掌打的妙啊!連我家都給牽動了。」
「你。你已經猜道了是我?」
風君子:「廢話!我知道地人中又有誰會這麼用硃砂掌?連我自己都不會!那半卷秘籍我可記得去年就給你了。」
「是我幹的,我是有原因的!」
風君子:「你背著我做了這麼一件震動蕪城的大事,最好把話說清楚。」
我心裡清楚此事影響的嚴重性。誰也沒告訴,知情者只有我、古處長、曲靈三人。但瞞誰也瞞不了風君子,硃砂掌的秘籍就是他親手給我的。既然他今天問了,我就仔細的將前因後果告訴了風君子。
他聽完之後氣的直跺腳:「干地好!媽的個狗官,早該收拾他了。石野,我佩服你,今天請你喝酒──去知味樓。」
他要請我喝酒卻說去知味樓,真不知道是誰請誰。我笑道:「你小聲點,別讓人家聽見了。佩服我什麼?如果是你的話。我想你也會這麼做的。」
風君子:「我佩服你不是因為你干了,而是你幹的巧妙。找機會打他兩巴掌容易,但是能打出這種千載難逢的效果來,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如果是我也不會幹的這麼漂亮。」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我很感興趣的問風君子。
風君子做深思狀想了半天:「我一出手恐怕就會違反修行界的戒律,總得有一個說得過去的因果才行。讓我想想……找機會趁他不備,偷偷放出小二黑把他給。騸了!讓他留下一個終身難言的隱疾,再也打不了人家黃花閨女的主意。你覺得怎麼樣?」
我差點沒笑出聲來,他這方法可夠損的:「我覺的也不錯呀,不過……」
風君子:「不過我違反戒律了,可能會牽出其它意外,而且也不是釜底抽薪的辦法。還是你幹的好!我現在只剩一個問題很感興趣。你剛才沒有說清楚──曲靈找你地那一天,最後你究竟做了什麼,你究竟有沒有──?」
他的語氣分明是想問我究竟有沒有和曲靈上床?我有點尷尬的答道:「風君子,我可不可以不告訴你?」
風君子看著我,好像在看什麼很有趣的東西:「那是你的隱私,也是曲靈的隱私。你當然可以不告訴我!算我沒問就是了。不過我要告訴你,你既然對我都不說,就更不要對別人說。……其實我也沒別地意思,就是有點好奇。就算你做了那種事,我也不能說你什麼。」
「哦,為什麼?」
風君子歎了一口氣:「沾花惹草當然不好,但畢竟事出有因。你既然已經有人了,就不應該招惹曲靈。但話又說回來──曲靈那樣的姑娘,與其被狗官糟蹋了,還不如跟了你。你畢竟是個好人。
這世上像你這樣的好人也不多啊。」
「你到底什麼意思,好人就可以胡來嗎?」
風君子:「誰說你可以胡來了?如果你再胡來,就算我本人不想收拾你,也要替柳依依收拾她的石野哥哥。……可這世上所謂的艷福有時與錢財一樣,有人根本不配。卻擁有的太多。對於某些人,不論男人還是女人,不配擁有那些,一點點都嫌多!但對於你這種人,我也不能多說什麼。……當然了。這些都是在說普通人。我們是修行人,不講究這些事。……你怎麼不說話,我看你眼神中分明有疑問。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他這番話說的我確實有點犯糊塗,也想問個明白,用商榷的語氣道:「修行人不是不能有欲嗎?修行悟的是大道,如果還有兒女情意糾纏,還怎麼能得道成仙?」
風君子臉色一沉:「你聽誰說的這些?」
「不少仙俠小說上都這麼寫地,電影電視上很多得道高人也是這麼說的。」
風君子:「放他娘的狗屁!你,你這個混蛋,你怎麼用這些外行杜撰的玩意跟我談真正的修行?正藏丹書中有寫嗎?我傳你地口訣與心法中有教過嗎?……照這種說法,你我都不算修行。自古以來皇宮裡那些太監和守寡的老娘們早就大把大把成仙了!事實是這樣嗎?……我教你的是四門十二重樓,又不是葵花寶典!」
「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別生氣。那你認為應該怎麼處理這些事呢?」
風君子:「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四個字──有事做事。修行,修正道而行足已。你不是去評選標兵模範十大傑出男青年──沒人要你不能上床,只是不要上錯床、亂上床、不該上的時候也上床。……但是話又說回來,你於世間男女間的情感糾葛似乎稍微複雜了點。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問你,當初你修煉玉液長生酒地時候,內視玉液可曾有色?」
「有色,微現粉紅。」
風君子笑了:「原來如此,原因還在你自己。一流的性情也是性情啊!」
「怎麼回事,你以前沒告訴過我?」
風君子:「你不是有事不告訴我嗎,今天我也不告訴你。給你一打岔,差點忘了正經事。今天找你來是給你看一樣東西──梅氏古卷當中發現了這個。」
風君子將那一冊影印的古書遞給了我,交代了它離奇地來歷。我拿在手裡翻了翻,零零碎碎的各種野史雜聞也沒看出什麼頭緒來,上面有很多字連我都不認識。我問風君子:「這裡面有什麼古怪,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風君子:「我看了三天三夜,眼睛都看迷糊了。如果不是知道有境外的修行人曾經想偷這些書,我才懶得看下去呢。還好功夫沒白費,隱約發現了一點點值得注意的線索。」
「你發現什麼線索了?」
風君子:「現在我也說不清,拿回去繼續研究研究吧。今天找你是想交給你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風君子還從來沒有給過我什麼任務,我很好奇。
風君子用腳尖在泥地上畫了一條線,線的一端畫了個大圈,另一端畫了個小圈。他指著這一副奇怪的圖形說:「大圈就是青漪湖,正一三山所在。小圈是龍首塔,菁蕪洞天所在。中間這一條線,從青漪湖開始連接整個九連山脈,穿過廣教寺、九林禪院、我們現在所站的狀元橋,直到龍首塔。你記住了嗎?」
「記是記住了,你要我幹什麼?」
風君子:「我要你去蕪城圖書館查資料。將《蕪城州府志》與其它館藏古籍中這條線上所有有關歷史記載以及傳聞、傳說都整理出來。包括青漪湖、齊雲觀、九連山、昭亭山神、廣教寺、九林禪院、梅家遺跡等等,哪怕是隻言片語也盡量不要放過。你幹這個不擅長也不是內行,你可以求柳老師幫忙,她在這一方面比你強多了。以你們的關係,你求她的話她會去做地。……這裡面可能有梅氏家族秘密的線索。」
風君子讓我找柳菲兒幫忙查資料,我去找她了。菲兒有點意外,但是答應了。她不僅答應了,還說不用我操心全部交給她,我只要好好讀書準備高考就行。菲兒對我好,與紫英對我的好不太一樣。紫英有什麼事都會主動去做,不會讓我按照她的心意改變打算。但菲兒的身份不同,她是普通人也是我的高三班主任,她會把對我的要求與想法說出來。比如,她認為我現在是個學生就應該作好學生的事。
但菲兒的願望又落空了,不是我不想老老實實的坐在教室裡,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在柳菲兒抽空去圖書館查資料的時候,古處長又找我了。這次的任務很特別,我要去很遠的地方,而且執行任務的特別行動人員共有六個,來自全國各地。不是古處長派我出蕪城去執行任務,而是他的上司直接點了我的名字。執行任務的另外五個人分別是老改、鬼精、趕匠總爺、小小,訓練營中同一個小組的成員都來齊了。讓一起訓練、配合默契的六位「高手」同時出動執行一個任務,看來事態不是一般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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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露一點構思,因為有不少人問本書什麼時候結束?從時間跨度上來講《神遊》的情節一直要寫到「今天」,與現實的時間表重合。也就是說──如果我在某年某月末日全本結局,那麼書中的時間也正好寫到某年某月某日(參照「破妄」去理解)。
時間跨度一定是這樣的,但節奏快慢以及篇幅長短我自己可以控制。比如我不想寫太多了,可以一筆帶過十年。如果我願意多寫,就在某一時間段展開情節。這主要視訂閱多少,另外還有得票情況而定。所以《神遊》寫多少內容不完全取決於作者,某種程度上也取決於讀者的選擇。
不論我如何去寫,我都可以保證它將是一本構思嚴謹、結構完整的書。回顧《神遊》發現今天剛好突破一百萬字,感慨之餘透露一點我的想法。感謝諸位讀者一直以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