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後半盤棋比前面半盤棋下的時間還要長。終於,黑白分明的棋子都已撤去,棋盤又恢復了初始時的空空蕩蕩,這一局奇妙的手談下完了。太陽已經升起很高,陽光下的山谷一片明媚,靜靜半跪著的綠雪是這明媚的中心。葛舉吉贊活佛站起身來,合什道:「這一盤棋下完了,老僧也該告辭了。」
風君子也舉手施禮:「多謝佛爺賞光,您老人家好像還沒有問我的來歷?」
活佛:「正如你說──天下虛懷皆空谷,何處高峰不入雲?不問也就不問了罷。」
風君子:「可是去年,你卻問過尚雲飛。」
活佛:「我那是擔心石野這孩子,如果他誤入歧途,將來不好向守正真人交代。」
風君子:「歧途?那你應該管好自己的徒弟。……原來你早就知道守正和石野有關係,為什麼還要在廣教寺逼問石野?」
活佛:「因為我知道,那天守正也去了齊雲觀,卻沒有現身。」
風君子:「守正也在齊雲觀?守正究竟是誰?是不是蕪城中學的唐卿老師?」
原來風君子懷疑唐老頭就是守正,他的確聰明,雖然沒有猜中,卻也不是毫無道理,唐老頭曾經是守正真人的弟子。只聽活佛答道:「他不是守正,不過你的猜測卻很有意思。我既然不問你地來歷。你又何必問我守正是誰?小施主自己事情還有很多,老僧就不打擾了。」說完話活佛飄然離去,山谷中只剩下風君子和綠雪。
風君子還是坐在那裡目不斜視,沒有看綠雪。這時綠雪站起身來說話了:「公子,你今日與活佛下棋,在棋盤上借高僧法力感應滿山草木。綠雪就知道你想見我。我來了,可你為什麼不看我一眼?」
綠雪的聲音如黃鶯鳴谷,甚是悅耳動聽,她說話的時候我感覺連山風都悄悄停了下來。風君子卻沒有轉頭,坐在那裡答道:「你不在我眼前,我怎麼能看見你?」
眼前?風君子的眼前是棋案!綠雪聞言輕輕一展身軀,側坐到棋盤上,轉過臉看著風君子,兩人的視線終於在空氣中相遇。我看不見風君子的臉,也不知道他有什麼表情。但我能看清他地動作。風君子突然狠狠的一腳踢在棋案上。棋案翻倒,綠雪摔了下來,正好落在風君子的懷中。她只發出一聲「嚶嚀」,嘴就被堵上了──風君子展臂抱住她,低頭就吻了下去。
綠雪也不掙扎。而是仰起上身迎合……我有點不好意思看下去了。過了好久才聽見綠雪低聲說道:「上次我傷了公子,你還生我的氣嗎?」
風君子喘著氣答道:「早就不生氣了,其實上次是我故意讓你刺中的,雖然很疼,卻傷不了我。對不起。我折斷了你的神木刺。」
綠雪:「已經春暖花開,我的神木刺可以再生。……公子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我?我以為你打算忘了我。」
風君子:「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以前都是我來找你,這次是在等你見來我。」
綠雪:「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見君子,我心傷悲。亦既見止,亦既覲止,我心則夷!──公子教我讀《詩經》,我已經都記住了。」
風君子:「記住了就好。我本想你不來見我,我就不去找你,今天你果然來了……」
這兩人酸不酸?好好的對起《詩經》來了。風君子也真能找台階下。這哪是綠雪來找他,分明是他堵在了人家門口。我在遠處偷笑,聽見綠雪道:「公子!不要在這裡──花叢後有人……」遠遠看去,風君子的手已經伸進了綠雪的衣襟。
風君子:「我們去神木林,現在。」
靠!被發現了,我閃人就是了,少兒不宜地內容我也沒興趣偷窺。唉,風君子和綠雪搞對象,搞的高深莫測,到頭來神木林中要做的還不是凡人那點俗事!……無論如何,他們和好如初,總是值得高興的事。
……
接下來的日子風君子很忙,除了上課時間之外,幾乎都見不到他地人影。也難怪,天天要往那麼遠的山上跑,能不忙嗎?離夏至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五月份的時候,菁蕪洞天內又多了四枚成熟的朱果,我都交給了紫英。是時間準備讓風君子去取千年靈血了。
「石真人,我想和你商量商量,這一次煉製九轉紫金丹,不僅需要千年靈血,還想和你借個人。」這是在綠雪茗間,凡夫子對我說地話。
凡夫子已經是這家茶室的熟客,他倒不是天天來,但每個月總要來那麼兩次,每次喝一杯茶,和柳依依聊幾句。我告訴過依依不要收凡夫子的錢,搞地他反倒有點不好意思。我覺得綠雪茗間每天十杯綠雪茶的經營太單調了,增加了一些東西。首先是蕪城最南端獅陀峰產的雲霧茶,它雖然珍貴,卻不像綠雪神茶那麼難得,五塊錢一杯也是挺不錯的。其次是茶點,只有一樣,碳火烤白果,這是那天我在昭亭山上和綠雪學的,免費,但是不多,每客只有一小碟。
這一次是凡夫子主動和柳依依打招呼要約見我,就是談九轉紫金丹的事情。他說要借一個人,我立刻想到了韓紫英或者是風君子,我問他:「什麼人?」
凡夫子:「上個月我去過一次煉丹峰,見到了我師弟丹霞生。你又給了他兩枚龍首丹,當時你拿出來三枚是不是?」
「是地。不夠嗎,不夠我還有一枚。」
凡夫子:「夠了夠了。我知道這龍首丹是朱果煉製的獨味丹藥,我想問你,你當初用了多少枚朱果,煉成了多少枚龍首丹?」
「不是我煉的,我當初給了一個人五枚朱果。她煉成了五枚龍首丹。」
凡夫子讚歎道:「那龍首丹,就算我師弟丹霞生去煉製,五枚之中估計也就能成功兩、三枚,而她卻五枚皆成。這煉藥地功夫,應該遠在丹霞生之上,這個人就是韓紫英對吧?我想借的人就是她,丹霞生說過,如果讓她來煉藥,成丹的把握更大。」
「丹霞生不是天下外丹第一嗎?」
凡夫子:「救人要緊,現在不是爭虛名地時候。丹霞生確實不如韓紫英,這天下外丹第一的名號恐怕要改成第二了。石真人,你也希望這爐丹藥能夠成功是不是,那你就幫忙去求一求韓紫英。……我知道韓紫英如今在修行界的風評不佳,她可能會有顧忌。請她不要有什麼擔憂,軒轅派還是很佩服她的。」
「那好吧,我去和她說,她應該能答應的。……還有,上次對你說的事」
凡夫子:「煉製黃芽丹的藥材是不是。軒轅派歷年來確有收集,兩爐不夠一爐有餘。等九轉紫金丹的事情過去後,我會要本門弟子再去收齊藥材。總之給你兩爐的藥材就是了。」
「兩爐?一爐就夠了。」
凡夫子:「石真人有所不知,軒轅派之所以有這麼多黃芽丹的配藥,是因為多年來地朱果都給了丹霞生夫婦,許久沒有煉成黃芽丹了。我給你兩爐藥材,也有點私心,有個小小的條件。」
「什麼條件,你儘管說。」
凡夫子:「我知道你有一爐要還給孤雲門,如果另外一爐也成丹,請分我一半。我這次調動軒轅門所有入室弟子到黃山煉丹峰。這麼大的動作好歹對門中好有個交代。」
「你調集弟子到黃山,為什麼?」
凡夫子笑了:「九轉紫金丹這種奪天地造化的靈藥,成藥之時難道就不怕被人搶奪?煉丹之時,軒轅派弟子將結成三層法陣,將煉丹峰圍住。」
原來如此,凡夫子考慮問題很周到,他不僅想到了讓韓紫英煉藥更有把握,而且想到了調集門下弟子去煉丹峰佈陣防護。想到這裡我說:「那我也去幫忙好不好?」
凡夫子:「你去當然最好,你不要在山下守衛,而去山上護法。軒轅派弟子是不能上山的。」
「為什麼軒轅派弟子不上煉丹峰?」
凡夫子:「人多了難免良莠不齊,像正一門這樣地高門大派,也出了澤中這種叛逆。所以我下了嚴令,軒轅派弟子只在山下佈陣,不放任何人接近丹霞夫婦的居所。而成丹之時最為關鍵,不僅要小心人,還要小心天,所以還需要有人在那裡守護。」
「小心天?為什麼?」
凡夫子:「天機難測,此等靈藥,有移換爐鼎之功,恐於天命有違,不是那麼容易成功的。具體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也說不清楚,總之一切小心不會錯。」
「我什麼時候去,我要和韓紫英一起去嗎?」
凡夫子:「不必太早,煉製九轉紫金丹進火九日,退符六日,前後要一十五天。最後三天成丹之時你到就可以了。」
……
第二天我去找韓紫英商量這件事,去的不巧,風君子前腳剛走,他來找韓紫英拿走了兩樣東西,一樣東西就是丹霞生給我的寒露玉淨瓶,另一樣東西居然是紫英地法器切玉刀。
「他拿切玉刀幹什麼?」
紫英笑了:「當然是去取千年靈血了。普通人放這一瓶血,也要用刀割破手臂什麼的。取千年靈物之血,恐怕只有用切玉刀了。」
關於切玉刀的來歷,《周書》有記。載:「西域獻火浣布,昆吾氏獻切玉刀。火浣布污則燒之則潔,刀切玉如蠟。」它是自古流傳地法器,三百年前機緣巧合被韓紫英得到,據說是天下最鋒利的寶刃。然而紫英以前只拿它當菜刀,我也沒看出它有如何鋒利,看來要用御器之法才行,普通人是沒有辦法用它切金斷玉的。
我對她說了凡夫子的那一番話。紫英聽完後微皺著眉頭道:「請我去煉丹藥,當然沒有問題。只是成丹之時,恐怕會有麻煩。」
「什麼麻煩,難道會有危險?」
紫英:「凡夫子已經說了,就怕到時候老天爺會來搗亂。如果真的有違天意,憑你的能力是抗不住的,需要請一位有通天徹地的神通高人才行。」
「請誰呢?難道去請守正真人,我和他不熟。」
紫英搖頭:「那位老神仙恐怕很難請到,不過有一位小神仙你可以請。我是說風君子,我總覺的這個人神通廣大,道法之玄妙不在當世高人之下。你去求求他,如果他也上了黃山,可能會更加穩妥。」
我和紫英姐在知味樓地二樓辦公室裡說話,正在這時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是風君子。風君子的臉色有點發白,說話時喘氣也不均勻。關上門之後,他從懷中取出寒露玉淨瓶放在桌上,吸了口氣說道:「你們要的鮮血,就在這裡,拿去吧。如果不夠,還有……但願夠了,不要再找我要。」
「這麼快就拿來了?這就是千年靈血嗎?」只見半透明的玉淨瓶中裝著滿滿一瓶紅色的液體。看見這千年靈血我很是感慨。丹霞生收集九轉紫金丹的藥材,最難得的就是這千年靈血,然而現在,我只擔心他這一爐能否成功,能成丹幾枚。因為千年靈血還有,再搜集藥材卻不可能了。
韓紫英將玉淨瓶拿到手中,看了半天,又打開塞子聞了聞,臉上充滿疑惑之色。見狀我有點擔心的問道:「這是千年靈血嗎?」
風君子坐在沙發上有點不高興的說:「你管它是什麼血,只要能用就行,韓紫英,這血究竟能不能用?」
韓紫英看看瓶子,又看看我,又看看風君子,沉默了半天終於點點頭,說了兩個字:「能用。」
風君子舒了一口氣:「能用就行,夠不夠?」
韓紫英:「夠了。」
風君子:「那好,我的事做完了,切玉刀也還你吧。……你們還有什麼事嗎?」
他說完想走,我趕緊叫住他:「別急,我們還有事。」接著我說了成丹時可能會有麻煩,以及凡夫子與韓紫英的擔憂。我希望風君子到時候能上黃山一趟,最好帶著黑如意。
風君子聽完之後笑了,他笑著說:「有人花錢請我暑假出去旅遊,我當然高興。這樣吧,來回的路費,在黃山上的吃住門票纜車錢,少說也要兩千。我就不佔你們便宜了,就兩千,本應該是花完了找你們報銷的,可是我兜裡沒錢墊,就先拿了。」
紫英:「這不是問題,錢我現在就拿給你。」
風君子一搖手:「錢不用你給,我到柳依依那裡去拿,只是和石野打個招呼而已。」
紫英也笑了:「離放。暑假還有一個多月,你可別還沒到時候就都花光了。」
我也笑了,如果風君子真肯幫忙,多花幾千塊錢算什麼?我問風君子:「什麼時候上山,我怎麼接應你?」
風君子:「六月二十二日起爐,十五天後成丹,最後三天最為要緊。我會在最後三天趕到,你也不用接應我,我不想在軒轅派那些修行人面前露面。而你提前三天到也就可以了,不要忘了,你還要上課,期末考試完了再走,耽誤不了什麼。」
風君子走了,紫英卻把我留下了。她低著頭有點猶猶豫豫地說:「石野,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在我走之前,你能不能把柳菲兒請到知味樓來,她的事情,也應該告訴她了。不論九轉紫金丹成與不成,都應該有一個思想準備。你也應該有個思想準備。」
「是啊,是應該告訴她了,可怎麼說呢?」
紫英:「是很難開口,你放心,我來說。不會讓她太擔憂的。」
柳菲兒那裡最近倒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我們班有一個小插曲。快到高中二年級結束的時候,學校照例要評選三好學生以及各項積極分子之類的稱號。因為馬上就要升高三了,這個時候很多事情很敏感,早有傳言說得到什麼級別地三好學生。高考能加幾分云云,這個平時沒有任何意義的評選競爭居然變的激烈起來。
評選的形式上當然還是民主的,全班同學不記名投票,每個人可以投一票,在紙條上寫上一個同學的名子就可以。最終結果。我們班的校三好學生居然是風君子。不要誤會,不是風君子的人緣好,也不是他得票高。實際上風君子只得了兩票而已。其中有一票我知道是我投的,至於另外一票,估計是他自己。
然而民主只是一種形式,最終確定人選的還是班主任,班主任地權威在此時顯露出來。柳老師就是把三好學生的名額給了風君子,沒有管別人的得票高低。風君子笑嘻嘻的捧著獎狀回家了,卻引起了另一個同學的不滿,這個人就是我們班地班花季曉雨。
季曉雨的父親是濱江派出所的所長,而她母親是市教委的辦公室主任。季曉雨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對學校的事情說三道四,總覺得自己有發言權。這次她得票全班第一,一共是十二票,然而柳老師卻力排眾議把三好學生給了風君子,她當然很不滿,跑到柳老師那裡提意見。結果柳老師也沒給她面子,板起臉來把她訓了一頓,說地無非是「不要自以為是,要多發現同學的優點,多認識自己的不足……」等等冠冕堂皇地話,結果把季曉雨給訓哭了,回到教室的時候眼圈還是紅的。柳菲兒雖然脾氣溫柔,可是當老師的那一面威嚴還是有的。
也就是在風君子拿回三好學生獎狀的第二天下午,我把柳菲兒約到了知味樓的君子居。她不知道有什麼事,總之我約她的時候語氣很嚴肅,她乖乖的答應了一定過來。
……
「菲兒妹妹,有一件事情我們一直沒有告訴你。你最近一直沒事,那十年陽壽對你也沒有影響,並不是因為每天一杯地綠雪茶,其實最主要的是因為三天一枚的這種黃芽丹。」紫英說話的時候放了幾枚黃芽丹在桌子上,屋子裡都能聞到那特有的藥香。今天紫英的話也有點奇怪,她稱呼柳老師為菲兒妹妹。
柳老師的反應卻並不是十分吃驚,她只是噢了一聲,接著說道:「原來如此,我早就疑惑,依依給我喝的那種茶,每三天就有一杯茶味特別香,和另外兩天的不一樣。果然有問題,紫英姐,你今天告訴我這些有別的原因嗎?」
紫英:「有的,這種藥你總不能吃一輩子,萬一以後有什麼意外,你沒有及時服藥,或者藥斷了,早衰之症還是會發作的。」韓紫英很小心的說出了問題所在,卻沒有告訴她黃芽丹已經所剩不多,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柳老師的臉色也變的凝重了,她用疑問的眼神看著韓紫英卻沒有說話。紫英笑了笑,盡量在緩和變的沉重的氣氛:「現在有一個好消息,石野打聽到世上有一種藥,可以根治你的早衰之症。這個月末,我就要去找這種藥,而下個月初,石野也要去幫忙。如果找到了,你就不用每隔三日服用這黃芽丹了。」
柳老師:「這是好事呀。你們是因為知道了有這種藥,才告訴我真相的對不對?」
紫英:「是地。早先是石野不讓我說的,他不想讓你擔憂。今天告訴你這些,是因為──如果我們沒有找到這種藥,希望你不要怪石野。」
柳老師:「謝謝你紫英姐……也謝謝你,石野。」
紫英:「明天我就要出發了,所以今天我們大家聚一聚。一起喝杯酒,祝我們好運。」
她們說話的時候我一直靜靜的在聽,覺得自己有點插不上嘴,這時候才應和道:「辛苦你了,紫英,今天這酒,就算大家一起敬你的。」
柳老師看看我,也順著我的話說:「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我地事情,卻讓紫英姐這麼辛苦。今天要多敬你幾杯。我知道你們都不是一般人,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
紫英:「那好,等一會兒阿秀過來,就開席吧。今天我就不下廚了,嘗嘗知味樓。那些廚師的手藝。這半個多月我不在,心裡也要知個底,教他們做菜做了半年,大家評價評價我教的怎麼樣。」
知味樓的廚師,廚藝雖然比不上韓紫英。但做的菜也是相當不錯的。我、柳菲兒、韓紫英、阿秀四個人在君子居中喝酒,喝的是知味樓。的特釀。紫英姐教廚師做菜,卻沒有教他們怎麼釀酒。知味樓賣的酒其實原漿還是老春黃。但紫英往裡面加了特別地東西,這東西當然不是原先的黃芽丹,而是黃芽丹中的幾味並不難得的配藥,喝出來的滋味居然和加了黃芽丹地酒一樣,難怪知味樓的生意會這麼好。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大家都輪流給紫英敬酒,紫英酒量很好,雖然臉色已經艷如桃花,但一雙眸子還是很清醒。今天的規矩是把瓶喝。一人拿著一個酒壺,每人只喝自己壺裡的酒。喝著喝著,漸漸喝多地人卻是我。柳菲兒喝的不多,而阿秀和紫英的酒量並非一般人可比。也許是心裡有事又不好在柳菲兒面前表露出來,這種喝法很容易喝多了。
有七分酒意地時候,君子居外突然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是風君子。風君子不請自來,笑嘻嘻的說道:「本來今天我是想慶祝自己得到了三好學生的稱號,想出來喝一杯。結果一到知味樓聽說你們四個關門喝酒,居然也不叫我一聲,我就聞著酒香來了。」
阿秀答道:「你來晚了,我們都已經快喝完了。」
風君子:「你喝完了我還沒喝,快讓個地方。」
阿秀還要答話,紫英站起身來說道:「我和阿秀都喝的差不多了,風君子你接著陪石野和柳老師吧。你不是來慶祝得三好的嗎?那你應該多敬班主任幾杯酒。」
紫英拉著阿秀退席,又給風君子添了一副碗筷。當阿秀又拿了一壺端到風君子面前的時候,風君子卻搖手不要:「不用給我酒壺了,我就喝石野壺裡的就行。」
柳老師:「我壺裡的酒喝不了,風君子替我喝點吧。」說著話舉起壺給風君子倒了一杯。
紫英和阿秀對視一眼,眼神中似乎有點無奈,又有點擔憂。風君子才不客氣,坐下就喝酒吃菜。我的醉意已經很濃了,風君子再一攪和,又多喝了幾杯,就覺得頭暈耳熱,今天地酒後勁特別的大。韓紫英進門添菜,對柳菲兒說:「你們喝的都不少了,石野好像喝多了,應該去休息休息。」
柳菲兒看了我一眼:「確實喝的不少了,我們就散了吧。」
紫英:「送石野找個地方躺會吧,菲兒妹妹,你家的新房就離這不遠,你送石野去那裡休息休息可以嗎?」
柳菲兒:「好的,沒問題,我這就送石野過去。」
我搖著酒杯道:「我沒事,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學校。」
柳菲兒:「你這個樣子怎麼回學校?聽我的,跟我回家。……風君子,你也少喝幾杯,今天喝完酒千萬別去學校上晚自習。」
風君子:「你們走就走,不用管我。這一桌菜不吃可惜了,我再多喝兩杯,放心,我是不會喝多的。」
柳菲兒扶著我的胳膊下樓,她家的新房就在濱江路對面的濱江小區裡面,走不遠就到了。我們走後,風君子一個人關上門喝酒吃菜,很是享受然而過了沒多久,他突然把門打開了,站在門口怒喝道:「韓紫英、石之秀,給我滾出來。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我的酒裡下藥,而且下的還是春藥!你們不想活了是不是?」
韓紫英和阿秀一直就守在君子居門外,一臉尷尬之色。聽見風君子開門喝罵,阿秀小聲道:「那不是春藥,是龍首丹。」
風君子:「龍首丹下酒,不是春藥又是什麼?」
韓紫英:「沒有想到你會來,那酒不是給你準備的,給你一壺新的你偏偏不喝,非要喝他們壺裡的。」
風君子:「原來你給柳老師和石野下藥。阿秀,你怎麼屢教不改呢?上次在神木林困了你那麼長時間,你還不明白道理?今天又故技重演。」
韓紫英:「不要怪阿秀,不關她的事,今天的主意都是我出的,酒裡的藥也是我下的。你要懲罰我嗎?」
風君子看著韓紫英,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搖頭歎息道:「你這麼做,終究有點不妥。唉,我懲罰你幹什麼?你又是何苦呢,準備準備明天出發吧,凡夫子會來接你。……你放心,九轉紫金丹一定會煉成的,而且成丹絕對不止一枚。」
阿秀突然插話道:「風君子,你喝酒──喝多了的話,我給張枝打個電話,讓她來接你回去。」
紫英眨了眨眼睛也說道:「不用麻煩張枝了,如果你覺得一個人喝酒悶的慌,我現在去請七心來,請她陪你一起喝好不好?」
風君子一瞪眼:「你們這都安的什麼心?區區龍首丹酒,不能把我怎麼樣!別忘了我是誰?我是風君子!我要關門喝酒了,你們別來煩我。」
風君子真的關門繼續喝酒,好久都沒有出來。韓紫英和阿秀等到最後終於決定敲門看看情況,卻發現君子居的門沒有鎖,而窗戶是開著的,風君子早就走了。他是從窗戶走的,不知道去了哪裡。這一幕場景我當時並不知道,因為柳老師已經扶著我到了她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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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內容趣味問答:風君子跳窗之後,去了哪裡?
答案:A、回家打飛機。B、直奔紅燈區。C、上山找綠雪。D、他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