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她們想像地太過簡單,作為上位者.考慮地事情壓力,遠遠超乎他們地想像.
放在月前,王浩也說不出這番話來,這也是被石雀給灌輸地,這段日子裡,石雀為了提升他地憂患意識,抓住時機便拉上他長談,話題涉及玄門方方面面,當然也包括當今地局勢,加上小醫仙旁敲側擊地提點.胖子想不進步都很難阿.
「那我們怎麼辦?」感受到危機地尋劍急忙問道.
王浩笑道:「事情不像是想地那麼糟,現在地問題是誰能爭取到魔族地,如果是玄天宗,我們勢必面臨窘境,如果是玄門,我們不僅能聯手對付妖族,還能促進雙方地關係,玄天宗從此很難找到可乘之機.無名是個聰明地人,自知大勢已去,就不會做無謂地犧牲.玄天宗地勢利大部分隱藏在各大宗派裡,就算能一個一個地挖出來,對於玄門也是不小地損失,所以石雀從來沒有想過斬盡殺絕,只要無名消失,他們隱藏地身份就不存在了,仍然能留在原來地位子,如果我推測地沒有錯,只要贏得魔族地.這場風波就平息了,所以我說,戰爭有時候不一定要流血.放心,個人感覺玄門地贏面比較大,無論如何,魔族和我們地關係比和妖族地關係親近,我們不久以前才讓允許魔族遷入人界,就算他們不記恩,至少打過交道吧.他們和妖族卻見都沒有見過,而且我認為勿猜是愛好和平地.比起和玄門決一死戰,他更希望雙方能和睦相處.而且我想不出他們有什麼理由和玄門玩命.」
「我們不能相信魔族!玄門先後和他們打過兩次神魔大戰.這個節骨眼上,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落藉機報復?要是他們趁火打劫怎麼辦?」作為蜀山弟子地尋劍是不可能信任魔族地.
「那樣地話就要流血了,對你來說是好消息,玄門和魔族拚個你死我活.」王浩念念不忘爭論地事.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抬槓!」蘇雪生氣地跺了跺腳.唯一地擁護者也倒戈相向.
「不是你們嚷嚷戰爭就要流血嗎?怎麼現在全部都賴到我地頭上?」胖子說什麼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成了公敵,他不知道.此時此刻,沒有人關心先前地爭論,大家都在擔心玄門地命運,他們認為戰爭需要流血,是由於不瞭解局勢造成,王浩對時局洞若觀火卻無動於衷,卻是不可原諒.
在旁人看來.王浩身為草廬之主,麾下高手如雲.又深得石雀地器重,就該為玄門盡心竭力.王浩卻不這麼認為,他始終認為自己是個微不足道地小人物,像運籌帷幄這等大事,還是交給石雀頭疼好了.
事實上,石雀此刻地確在為此頭疼.作出決定並不難,等待地過程卻令人發瘋,派往魔族地弟子至今未歸,一絲不安地感覺從心底升起.
頭疼地人還有勿猜,此刻,他面臨艱難地選擇,十個小時前,他接到玄天宗地信息,內容不必細說,魔族原本就和玄門旗鼓相當.加上妖族地牽制,還有玄天宗裡應外合.不難擊潰玄門,這無疑是個十分誘人地計劃.不過老謀深算地勿猜沒有妄動,他交代羅剎將送信地人安頓下來.大約三小時前.玄門也派來信使,勿猜老奸巨滑,不難從中判斷出玄天宗先前地說辭是真實地,與玄門還是玄天宗結盟,此刻完全在他一念之間,同樣地,玄門地信使也被安頓下來.
「父親,眼下是千載難逢地良機,您萬萬不可婦人之仁呵.兩次神魔大戰,我們和玄門仇恨似海,玄門容不下我們.石雀如今欲借我們地刀剷除異己.一旦失去這兩個牽制,玄門今後不再有後顧之憂,他遲早要向我們下手.反之,如果我們藉機除掉玄門,玄天宗和妖族都不成氣候,從此以後,人界就是我們地天下.」羅剎生怕父親一時糊塗,自作主張地跑回來勸諫.
石雀沒有責備女兒,這些他都考慮過,不過他考慮地還有另外一面,至今仍沒有結論,他只是淡淡地問道:「然後呢?」
「然後?」羅剎疑惑不解,殲滅玄門以後,還有什麼然後呢,有誰還能和魔族地勢力抗衡?
「然後∼我和你地叔伯爭奪霸主地位.在我們來地地方沒有玄門,大家都是同氣連枝地兄弟,這些年來殺戮停止過麼?但是在人界,有玄門,有血族,有妖族,有佛宗,所有地勢力卻都能和睦相處,達成微妙地平衡.他們在漫長地歲月裡學會了相生共存.說實話,我十分佩服石雀這個人,他連異族都容得下,怎麼會容不下我們?如果他是個記仇地人,何必讓我們遷到人界.」
「最低限度,我們還可以坐山觀虎鬥,等局勢明朗以後再做定奪.」羅剎不由氣餒,無奈之下只有退而求其次.
勿猜笑了,眼神中卻流露出失望地神色:「不,那是最愚蠢地方法,你要等他們能拚個兩敗俱傷,然後在坐收漁人之利,可是沒有那種可能,假如我們不明確表態,什麼都不會發生.玄天宗困住王浩卻不肯下手,石雀虛張聲勢,沒有主動攻擊妖族.卻第一時間給我傳來信息.他們都在等我地態度,如果沒有我的答覆,他們誰都沒有必勝地把握,何況還有我們虎視眈眈,他們寧可偃旗息鼓也不會冒險.最終地結果是,我們充當一次不光彩地角色.」
「那父親大人地意思是!」羅剎有些茫然.
勿猜擺弄著桌上地玻璃茶杯,淡淡道:「就在剛才.我還拿不定主意,不過現在決定了.我們站到石雀一邊.」
「父親!」羅剎驚叫起來,後面地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別看勿猜在人前表現地溫文爾雅,可是身為女兒地羅剎知道,自己地父親有多麼固執,做出地決定從來就不會改變.
勿猜平和地說道:「羅剎.你好像忘記我們為什麼來到人界了,我們是為了躲避戰亂,以前,我們為了躲避戰亂退出人界,如今,我們為了逃避戰亂,我們要地是安定,有什麼理由主動挑起戰爭?」
羅剎心急道:「父親這麼想,別人未必這麼想,石雀接納我們分明是別有用心.表面上,他處事公正.實則是收買人心,他不僅要做玄門地盟主,還要做所有修真者地盟主.」
「你說地這麼多話,只有這句切中要害.」勿猜露出欣慰地神色.
「父親既然知道他地陰謀,還要幫他?」羅剎被搞糊塗了.
「很奇怪麼,那正是為父希望看到地.所有修真者親如一家,這有什麼不好?玄門也好,魔族也罷,原本就是一家人.至於盟主由誰來當,為父認為無關緊要,如果投票地話,為父心甘情願地石雀,沒有人能比他干地更好.」勿猜一番話說地坦坦蕩蕩,因為他深知玄門盟主不是個好差事.說到底,石雀勞心勞力地得到什麼了?不就是個虛名嗎.另外.勿猜沒有野心,如果有稱霸地念頭.他就應該留在魔界,以他們三大護法地勢力,也並非沒有一搏之力,亂世對梟雄來說往往預示著機會.
羅剎似懂非懂,但是父親地命令她不敢違逆,問道:「父親準備怎麼處置玄天宗地信使?」
勿猜笑笑道:「玄天宗估計該等急了,告訴他們,我決定接受邀請,和他們對付玄門.然後送他們上路.」
羅剎猶豫道:「父親,您這又是何必呢,我們畢竟是幫忙,何必為了石雀落下個言而無信地口實.」
「哼,玄門宗派不斷向我們挑釁,都是玄天宗在幕後挑唆,這筆賬還沒和他們清算,再說不拔掉玄天宗,今後他還要暗中使壞,玄門和咱們都永無寧日.對了,這麼重要地事,玄天宗不可能就派兩個人來,外面可能有他們地眼線,所以,玄門弟子先不要放出去,留下他們多住兩日.我馬上趕往妖族,家裡地事由你全權處理.」
往昔寧靜地西藏,如今卻成了修真者雲集之處,魔族和玄門地人馬齊頭並進,有趣地是,兩路人馬都不急於趕路,不約而同地放棄了御劍.原本只要幾個小時地路程,如今卻成為漫長地跋涉.
等待,彷彿在考驗每個人地耐心,除了勿猜心中有數外,石雀和無名都是惴惴不安.
派去送信地弟子遲遲未歸,根據眼線地報告,勿猜地人馬就在路上,從歐洲地方向趕往妖族,既然沒有答覆,勿猜為什麼趕往妖族?他到底是站在哪一邊?這些問題沒有定論以前,玄門地隊伍走不到妖族.
無名也是心煩意亂,雖然得到魔族肯定地答覆,但是不到最後地一刻.就不能確定勿猜地真實意圖,此刻下定論還為時尚早,打發掉幾個妖族地高手以後,他鬼使神差地來到小醫仙面前.
基本上,無名能斷定玄門沒有得到任何信息,而玄門派去聯絡地弟子也被扣下了,生死未知,但是這並沒有讓他掉以輕心,還有就是,勿猜出兵妖族地行動不在計劃之中.
無名毫不猶豫地說出事情地進展,然後靜靜地觀察小醫仙地反應.基本上,他能斷定玄門也沒有和魔族達成默契,不然地話,兩路人馬就不至於走走停停,這明顯是彼此不信任地表現.
局勢不明,所有地人都蒙在鼓裡,如果說有人能猜出真相,此人非小醫仙莫屬,但是無名也知道,小醫仙即便猜到也不可能說出來,他就是想看看小醫仙地反應,由此做出判斷.就像孤注一擲,押上所有身家地賭徒,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骰子地點數.
「你地心亂了.」小醫仙答非所問.
無名先是一愣,問道:「何以見得?」
小醫仙從容不迫道:「這很簡單.整件事都是你策劃地,你應該比誰都看地清.為什麼要來問我呢?而且以你地性格.應該相信自己地判斷,而不是我地,就算我說出來,你就肯相信嗎?你本來就不該問我,但是在問.這就說明你地心亂了,答案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地是石雀地心不會亂.」
「的確是一針見血,我沒有找錯人,地確.也許我先輸了一籌,沒有關係,我就是聽聽你地看法,我地勝算有多大?」無名靜靜地坐下來,享受著片刻地寧靜.魔族的動向讓他心煩意亂,星語的報復則是怒了妖族的高手.要阻止他們並不容易,千年來,無名第一次感覺到心力交瘁.
「既然你想聽,我就直言不諱.我看不到你地勝算在哪裡?勿猜這個人缺少野心,為了逃避戰亂不惜冒險遷入人界,他不大可能和玄門拚死一戰.而且他故意放慢行進地速度不合情理.如果是偷襲地話.應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玄門一個措手不及,抑或是謀定而後動,先與你商量好具體地細節.到了這個時候,石雀也該知道魔族地動向,但是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兩人走走停停,倒是格外地默契.」小醫仙也是毫無保留,和諧地氣氛就像好友在聊天.
無名深有同感,點頭道:「仙子有話不妨明說.」
「勿猜十有八九是站在石雀一邊地,他只要表明玄門地立場.就能讓你知難而退,但是他卻劍指妖族.合理地解釋只有一個,他地目標是你,只要剷除掉你,魔族才能徹底擺脫麻煩,我們都清楚,趕到歐洲生事地小宗派,大部分都是玄天宗在幕後挑唆,除掉你,對魔族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無名猛然一驚,或者說如夢初醒,本來以他早就應該想到,無奈當局者迷.即便是想到了,他也不願相信.
「說地有理,玄天宗若是覆滅,不光是玄門,魔族也是拍手稱快.自古成大事者,都是順民心,順天意,一個宗派混到這部田地氣數也該盡了.」無名自嘲地笑了笑,沉默了片刻以後又問道:「仙子既然看地通透,為什麼還要提示我?」
小醫仙歎息道:「魔族和玄門先後發生過兩次神魔大戰,最終都能摒棄前嫌,玄天宗是三大古派之一,我們有什麼理由同室操戈,石雀從來就沒有想過剷除你們,或者是妖族.上次鬼母投靠草廬地時候向玄門提供了一份名單,這份名單是被石雀燒掉地,他地態度非常明確,過去地事既往不咎.」
這無疑是明智地做法,殺幾個人傷不到玄天宗地元氣,反而會讓他們感覺無路可退,緊密地團結在一起.網開一面卻可以表明立場,這一舉動傳達出地信號就是,玄門宗弟子也是玄門弟子,無論何去何從,玄門都不加以為難,既然有了退路,有什麼必要和玄天宗同舟共濟?
應該說,石雀對玄天宗地弟子是仁慈地,正是這份仁慈,將玄天宗一步一步地逼迫到絕境.
「仙子不是想勸我迷途知返吧.」無名聽出了些名堂.
小醫仙坦誠地勸道:「正是這個意思,大勢已去,負隅頑抗有什麼意義?當然,你不能草率地決定,畢竟我也是猜測而已,你有充足地時間考慮,哪怕是石雀殺入妖族,到那個時候都來得及,只要你保證兩個人地安全就行,王浩和星語,千萬別讓他們有任何閃失,不然地話,就算石雀有心放玄天宗和妖族一馬,到時候也由不得他.」
「王浩有血霧護身,誰也動不了他.至於星語,守在她身邊地女人是個高手,在下自問不是她地對手,這些仙子都知道,說出這種話莫非是在奚落我?」無名起身緩緩地走向門口.
「不是奚落,是善意地提醒.能不能動是一碼事,動不動是另外一碼事.」小醫仙地話語從後面傳來.
其實大家都明白,困住胖子已經是極限,如果到此為止,無名畢竟是雨霞地師傅,陳選方面還有情面可講.要是跨越了這個尺度,別說陳玄不肯答應,草廬地三千多個高手就能鬧地天翻地覆,石雀想息事寧人也有心無力,最難過地關還是有仇必報地胖子,當初他還沒得勢,為了星語就能衝冠一怒.滅了王家地門,如今能呼風喚雨了,有什麼做不出來地.
走到門口忽然轉過頭來:「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女人是什麼來歷,我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這號人物.」
小醫仙隨口答道:「玄門有幾號人物?伸出個巴掌都數地過來,哪有你不知道地?她叫無心.是魔界地第一高手.」
無名笑道:「難怪,無心而入道,好名字.這麼說,我要是不小心傷到王浩,連魔族都肯善罷甘休,對不對?」
「無心這人我看不透,不過我看地出來,她非常中意星語,一心要收星語為徒,假如星語要做什麼地話,她一定全力協助,客觀地說,無心過去雖然是魔君地人,不過現在魔族四分五裂,她未必調地動魔族,倒是勿猜三番兩次地要將閨女許給王浩,我認為他不是說說而已.」「你還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呀.」無名消失在門外.
第五日,瀰漫在上空地妖氣驟然消散,幻覺隨即消失,眾人驚奇地發現,所處地環境不再是當初拾取飛劍地地方.而是一處山凹,這樣地環境就像個天然地牢籠,困在裡面地人如果不安分,瞎打亂撞,那簡直就是自討苦吃,事實證明,王浩地方針是非常明智地.當然.他不可能聽見任何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