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魔界之門釋放的詭異光環仍在閃爍不定。
初次來到人界的心兒頗感不適,雖然不知道什麼叫做污染,劣質空氣卻是叫人窒息。
「變化真大呀!」勿猜也是皺緊眉頭,唏噓不已,一千多年前的人界,和現在有天壤之別。
「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告訴你個殘酷的事實,在人界,除非你擁有一座靈脈,不然就無法正常修煉,壞消息是,人界像樣點的靈脈早就被玄門爭搶一空。」王浩才不想貪上麻煩,更不想染指他的閨女,始終在苦思脫身之計,正苦於無計可施,立即抓緊時機闡明厲害。
羅剎厭惡的瞪胖子一眼,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這番話半真半假,的確,修真者和靈脈的關係就像魚和水,傳說中四處遊歷的修煉者不是沒有,只不過遊歷的時候就不能修煉,修煉的時候就要老老實實的待在靈脈,兩者不可兼得。但是胖子刻意強調靈脈難求,明顯有危言聳聽的嫌疑,如果遠離玄門的勢利,在西方找到一處靈脈並非沒有希望。反駁起來難免又是一場口水戰,何必呢,再說羅剎知道憑父親的智商不可能被王浩蒙蔽。
果然,勿猜絲毫不為所動,打了個哈哈道:「人界的環境的確差強人意,可是總比和同族拚個你死我活好,正因為環境的惡劣,修真者反而和諧相處,少了許多爭端和殺戮,這叫做有利有弊。世間的事大多如此,靈脈就算再難找。
還能難得住王兄弟?今後我們遷來人界,還要多仰仗你呢。」
「你能留下來再說罷,石雀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王浩冷漠的說道。
老傢伙進入狀態還蠻快的,這就拿胖子當成女婿了,倒是不見外呀。說地難聽點,這件事除了勿猜自作主張。當事人都不是心甘情願,沒那麼容易變成事實。
羅剎是不敢忤逆父親才沒有翻臉,但是也沒有表態同意。王浩也沒有同意這樁荒唐的婚事。就算要娶,他也是迎娶星語,只是由於理虧在先,才勉強同意幫忙,說穿了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要是佔到便宜了還說得過去,王浩不會委屈自己的女人,眼下的情形是沒吃到羊肉。卻惹來一身騷,任誰都會心有不甘。
「沒什麼可擔心的,有王兄弟鼎力相助,大事可成。對了,老哥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交與兄弟了,呵呵。「處在人界,勿猜居然流露出一份淡然。
鼎力相助才怪,小爺玩上老命也不能讓這事談成,王浩暗自考慮對策,最好的結果是勿猜無功而返。要做到這個程度可不簡單,石雀見到魔族的來客,十有八九要大開殺戒,如果不阻攔,他們父女必死無疑;如若阻攔。雙方坐下來談判,憑借勿猜地三寸不爛之舌,結局很難講。
「上路!」越想越火,王浩的語氣不善,唰的一下召出劣質飛劍,然後小心謹慎的踩了上去。就像生怕踩斷掉似的。
本來就是個胖子,偏用一口秀氣的飛劍,那是說不出的彆扭,陳玄不清楚心兒的來歷,目睹像熊瞎子一樣笨拙。還要艱難保持金雞獨立地兄弟,哪還有往日御劍高手的瀟灑。止不住問道:「咦,你的飛劍呢?為什麼不用?」
「在魔界好東西嘗的太多,現在瘦瘦身。」這話可是問到點子上了,胖子頓時驚出滿頭的冷汗,知情的卓月卻是忍俊不住。
陳玄雖然不信這種鬼話,但是也懶得追問,兄弟要瘦身,那就瘦身吧。
還好,心兒並沒有生疑,餘光掃過王浩,又恢復到淡然地神態。她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原來胖子是有飛劍的,至於為什麼不用,她的性格不喜歡多問。
勿猜也不喜歡提問,即來之,則安之,一切全憑主人安排,不過就算不問也能猜到目標是草廬,不然胖子還能帶上他們滿世界招搖麼。
也許勿猜等人還感覺不到什麼,越是接近四川,羅剎便越緊張,以前在人界的時候,整個東方都屬於禁區,而蜀山,更加是禁區中的禁區。
如果說陳玄是一頭兇猛地虎,蜀山弟子就是一群吃人不圖骨頭的狼崽子,後者的危險程度絲毫不亞於前者,更何況蜀山還有性情暴躁的問劍老怪。
直到王浩在成都境外降下了飛劍,她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出言質問。縱使父親高瞻遠矚,畢竟不熟悉人界的情況,可不能讓父親稀里糊塗地上了當。
王浩翻了個白眼:「連這點膽子都沒有,不如縮在魔界,找個男人嫁掉得了,還妄言遷到人界來?不知道你在人界這一千多年是怎麼活過來的,沒有被嚇死真是奇跡!」
「你!」羅剎怒目相向,可惜話說到一半卻被父親用眼神制止。
王浩針鋒相對道:「你什麼?我就算要想加害你們,也是找個偏僻處下手,來蜀山做什麼?怕別人不知道我和魔族有瓜葛?蜀山是通往草廬的必經之路,你不降下飛劍,難道還想從蜀山之巔飛過去。別說你是魔族來的就算是玄門中人,也不能隨便從別派的道場御劍飛過,這是規矩,要是有人敢於犯忌,雙方非打起來不可。」
勿猜旁觀女兒和胖子爭吵,沒有組織,反而一臉的笑意,爭吵,往往是打破僵局地開始,不少情侶都是從冤家開始的。
心兒本來對這種小事無動於衷,以她的能耐,闖入蜀山也能全身而退,但是聽見胖子左一個魔族,又一個魔族,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自言自語道:「和我們有瓜葛很丟臉麼?還有你,小妮子。就算龍潭虎穴,大不了一死,你慌什麼?也不要丟了魔君的臉。」
對心兒的責怪,王浩一點脾氣都沒有,倒不是修為地關係,人家對她坦誠相待,而他卻騙了人家,儘管沒有戳破。終歸是不爭地事實,氣勢難免弱了一籌,還有關鍵地一點,心兒和卓月在氣質上十分相似,有種莫名奇妙的親切感,所以在魔界的時候,胖子雖然被她擺了一道,卻沒有多少怨念。
「當我說錯話。罰我請客好不好?成都火鍋可是一絕。」胖子名義上說要做東,實際上是為自己解饞,最近一段時間基本上都泡在蠻荒沼澤,那種地方除了草就沒什麼可吃的。
「那就多謝王兄弟盛情拉,哈哈。」勿猜也是同道中人,哪有拒絕的道理。川菜固然不如異獸的美味,不過說到四川火鍋,還是頗有獨到之處,距離很遠就能聞到誘人的香氣。
勿猜身為魔界七大護法,什麼好東西沒有品嚐過。無非是貪圖個新鮮,火鍋正好符合他地要求,像他這種人也不會考慮到錢不錢的問題,轉眼間就點了一大堆配菜,凡是沒有嘗試過的。一樣也沒有拉下,盯住燒滾的湯鍋,口中還喃喃自語。
「原來還有這樣的吃法,有趣,有趣。」
王浩咬牙切齒的擠出一抹笑容,一字一頓的謙讓道:「別客氣。」
錢倒不是問題。但是想到自己惹了個大麻煩,而麻煩的製造者像沒事人似地,把所有的煩惱推給自己,胖子能爽麼?和勿猜一樣,他也在喃喃自語「吃吧。
吃吧,說不定和石雀一見面。你們就大打出手,讓你混個酒足飯飽,做個飽死鬼,也算小爺對得起你,大不了再幫你收屍,
這樣就算仁至義盡了。」
男人嗎,幾杯黃湯灌進肚子,什麼都不顧了。兩兄弟王浩很快就進入狀態,旁若無人的對飲,火鍋沒嘗上幾口,啤酒喝了一肚子,頗有不醉不歸的意思。
換在平時倒沒有什麼,在場的畢竟還有三個魔界的高手阿,難道真的能無所顧忌嗎?不管怎麼樣,旁人都能感受到他們的豪氣,這份豪氣裝是裝不出來的。
勿猜倒也識趣,知道胖子不爽,也不去觸霉頭,凡是遇到不認識的食物,便向卓月請教。剩下地心兒和羅剎幾乎無話,對他們來說,吃東西實在是件無聊的事,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廳內食客不知道換了幾批,兄弟兩人顯然喝的高了,說話都有些吐字不清,再喝下去非要醉倒不可。即便是頂級的高手,喝成爛醉也沒有反抗能力。
陳玄,玄門的殺神,魔族地死敵,沒有受傷,卻用酒精把自己灌的連走路都在打飄,實在是搞笑到極點,羅剎自信父親和親使如果在這個時候聯手發難,小醫仙絕無能力阻攔,陳玄必死無疑。然而此一時,彼一時,此刻就算陳玄喝到人事不省,勿猜也不會動手,當然,也不會讓女兒胡來。
「玄門的人。」羅剎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見父親說話。玄門的規矩是不同門派有個自的勢利範圍,各派的弟子輕易不會跨過界,成都在蜀山地眼皮底下,這裡出現的修真者,十有八九是蜀山弟子,勿猜不想惹麻煩,卻把麻煩推給了胖子。
王浩醉眼朦朧的看了一眼,隨即又灌了一大口酒,吐字不清的解釋道:「他們是蜀山弟子,蜀山在四川境內放了很多眼線,他們大概是得知來了修真者,就過來察看,不用管他們。」
果不其然,蜀山弟子縱然不認識陳玄,以前沒見識過卓月的真容,總該認識胖子這身標誌性地肥肉,哪肯過來自討沒趣。二話沒說,叫上兄弟們扭頭就走。
鬱悶的是,這幫傢伙居然連招呼都不打,溜地比兔子還要快,像是躲避瘟神一樣。
王浩罵罵咧咧的收回目光,這世上,只有小醫仙才能讀懂他的目光,這不是賣弄,也並非抱怨,其實王浩很想找個蜀山弟子聊聊,主要是為了打聽蘇雪的消息,他不想傷害蘇雪,更加不捨得放棄,但是能怎麼做呢?
儘管兄弟不止一次的提起,玄門中人多妻屬於正常,他為什麼只有雨霞一個?別說蘇雪從小受的是西方教育,能接受這種事情才怪。首先,王浩就過不了自己的關,這種事情要怎麼啟齒呀?難道真要找兄弟幫忙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