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沒有用,王浩領這份情,原因無它,這番話是真的,可信。
大門被人打開,十三名滿臉怒容的傢伙衝了進來,除了鄭圖,鄭家還有十二名長老,加上家主,能進藏寶室的全都到齊了。事實上,長老也沒有資格進入藏寶室,除非達成一致的協議。
「賊子,留下星辰沙,束手就擒!」為首的一人凶神惡煞的吼道。
靠,犯罪分子還有個坦白從寬,到了鄭家,什麼權利都被剝奪了。胖子好奇道:「讓我束手就擒,有什麼好處?」
「沒什麼好處,無論你怎麼做,結果都是一樣。」那人不耐煩的說道。門沒有關上,但是退路卻被封閉了,十三個人,城門也被堵住了,何況他們都是高手,連蒼蠅都休想飛出去。
「廢話,沒好處誰投降?兔子急了還蹬鷹呢!」胖子對他們的囂張嗤之以鼻。
室內一片狼藉,牆壁和地面覆蓋上一層白晃晃的細霜,寒氣襲體,剛進來的人一時無法適應,少不得連打了幾個寒顫。
聯繫上消失的幾副支架,很容易聯想到碎片的出處,那人皺了皺眉頭,問道:「圖師弟,這傢伙盜走了什麼?」
「沒什麼,星辰沙在他的手上。」鄭圖有些尷尬,外賊在他眼皮底下盜走寶物,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慶幸的是那人隨即不再追問,轉而向胖子說道:「速速交出星辰沙。」
胖子似乎早有打算,出乎眾人意料的點頭道:「好啊,不過我有條件。」
不管有什麼條件。都屬於示弱的表現,那人冷笑道:「你地小命都在我的手心裡,還談什麼條件,我可以先掛掉你。同樣能得到星辰沙。」
「話是說的不錯,不過,你會用星辰沙嗎?在你的手裡,星辰沙就和普通沙子沒有兩樣。假如我知道星辰沙地使用方法,我們是不是可以做筆交易呢?」
人再次望向鄭圖,當然,他得到了肯定的答覆,胖子確實會用星辰沙,不過,他卻不想和胖子談條件。那是原則問題,使詐道:「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會用星辰沙?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方法。
「嘿嘿,你要是會用。還會把星辰沙扔進藏寶室?別裝了。」
修真者渡過了元嬰期,最怕的事莫過於失去肉身,假如有丹還能修煉散仙,倘若找不到煉丹師,那就只有等著消失了。數百年的苦修付諸東流。
有了星辰沙,雖然無法取代原來的肉身,卻能支撐修真者繼續存在。假如不考慮飛昇的因素,
星辰沙比起原來的肉身更優秀。
這種寶物在玄門都是稀罕物,更別說修真世家了,鄭家煞費苦心才得到寶貝,卻苦於不會運用,胖子能讀懂他眼神裡的貪婪,這個時候不談條件才是傻子呢。
「別指望我能放你走,我寧可先殺掉你,奪回星辰沙慢慢研究。」並非條件不夠誘人。而是家規所限,誰也沒有權利做主,從他的話語裡能聽出無奈。
「誰叫你放人啦?」胖子切了一聲。「我是要用星辰沙地秘密換你們一件照西。」
在場諸人啼笑皆非,還真有不怕死的,都混到這副田地了,不想脫身,還敢貪圖鄭家的寶物。這筆賬傻子都會算,無論換給胖子什麼寶物,稍後一併奪回就是了,又能騙到星辰沙地秘密,天底下還有如此便宜的交易,提出這種交易的人,不殺傻子又是什麼,單是看胖子敢獨闖鄭家,就算不是傻子也聰明不到哪裡去。
眾人面面相覷,當下達成一致協議,交換,不管胖子要的是什麼。
「這裡的寶物隨便你挑選一件,但是,你要說出星辰沙地秘密,然後將星辰沙交出來,我們一物換一物,兩不吃虧。」
「媽的,等小爺交出星辰沙,不被你們拆了才怪,還兩不吃虧,騙婊子去罷。」王浩在心中暗罵,表面上不動聲色道:「我要的東西不在這裡。你們地星辰沙是從一個女子那裡奪來的,我說的對不對?」
「那又如何?」都說做賊心虛,這鄭家的人做了賊居然還理直氣壯,果然是不同凡響。
胖子雖然拽,卻是講道理的,如今可是碰到歹人了,怒道:「不如何,我要那個女人,將那女人交給我,我就告訴你星辰沙的秘密,然後將星辰沙留在鄭家,決不食言。」
李蘆老婆的姿色就不必細說了,見過的人都知道,有男人為他赴湯蹈火也不奇怪。聯繫上胖子孤身犯險,那人當場做出了判斷。「哈哈,看不出你小子還是個情癡,那女人雖然漂亮,可惜死都死了,你要了有什麼用,就算你用星辰沙給她做身體,好像也就能看看罷,再說,她好像還是別人的老婆。小子,做人何必那麼死心眼,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話倒是厚道話,可惜人不厚道,鄭家地人不可能為別人考慮,說出這種話來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不想交人,這個就問題不大,胖子有辦法叫他們就範;第二種就比較麻煩了,也許星語的母親不在這裡,或者是已經被他們處理了。
王浩強壓住怒火說道:「小爺喜歡誰關你們鳥事,我再問最後一次,換,還是不換?」
那人遲疑了片刻,最終說道:「唉,不是我們不想換,一個陰靈有什麼用,可惜人不在鄭家,我們拿什麼交換?」
原來是第二種情形,王浩心思急轉,只要陰靈還在就行,妥協道:「我也不想強人所難。這樣好了,告訴我那個陰靈在什麼地方,交易還是有效。」
「這個不太好吧?」那人面露難色,說出陰靈在什麼地方。那等於是出賣了同夥,他們自己不介意承認,卻要考慮和盟友的關係。
「你們不妨考慮考慮,反正還有時間,我等你們。」王浩隱隱猜到他們的同夥是誰,不過猜到歸猜到,畢竟不能確定。僅僅憑猜測去招惹強敵,未免有些草率。
那些傢伙竊竊私語了一番,很快就達成共識,反正胖子也沒命出去。說出來又有何妨?還是那人,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卻是咬牙切齒的說道:「告訴你也沒有關係。那個女人地陰靈被王家的人帶去了,至於現在怎麼樣,我們也不清楚,有膽量的話,你去王家問問罷。現在。你該說出星辰沙的秘密了。」
和胖子猜測地答案一模一樣,看他們的態度也不像是騙人,兩大世家聯手作惡。除了瓜分到李蘆採集的異草異獸,最後連人家的妻子都要分掉。
星辰沙雖然珍貴,畢竟是件死物,而且不知道使用的法門,因此歸了鄭家。陰靈看似沒什麼用處,卻是李蘆的老婆,稍微想點方法,不難套出些煉丹的線索。如此看來還是王家佔了便宜。
「王家,小爺一定會去。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答應了你們就不會食言,星辰沙的使用方法非常簡單,瞧好了。」不知何時,星辰沙已經握在胖子手裡,此刻已經不再是圓滾滾的沙粒,而是化成了細小的金粉,暗黃地顏色說不出的誘人。
「老朋友,等得不耐煩了吧,出來罷!」胖子猛然將星辰沙拋灑。
金色粉末飄飄灑灑,空中,怪物的頭被勾勒出來。扭曲地犄角,眼眶內閃耀沒有眸子,燃燒著兩團綠色的火焰。
怒吼!大地為之震顫,湖水好似沸騰了一般,也許是期盼的太久,犼一直叫到了聲嘶力竭,到了後來,從口鼻噴出來的不再是風,而是火。
嘶吼聲終止的時候,鄭家早就亂做一團,人們得以窺見怪物地全貌,一匹形狀如同戰馬的傢伙,不同的是,怪物長著魔鬼般地犄角,眼中燃燒著詭異的烈焰,身上不是緞子般的短毛,而是一塊塊盾甲狀的鱗片。
「犼!那是犼!」終於有人認出了怪物的來歷,發出警告,不過被淹沒在噪雜的驚叫中。人們對突然出現的怪物束手無策,鄭家必定還要保持一點尊嚴,一點體面,一時間數不清的法寶砸向空中,寒酸點的弟子索性祭出飛劍,不過毫無懸念地被烈焰吞噬。
犼,傳說中獨鬥三蛟二龍的怪獸,凶獸中的王者,豈是他們能夠抗衡的。此刻如同君臨天下的帝王,俯視者螻蟻般微不足道的人類,吞吐間便是一片火焰,所過之處全部化為焦炭,片瓦無存。
趁著混亂,王浩鬼魅般的閃出門口,說來也奇怪,剛出了藏寶室的大門,水滴立即恢復了潛行的功能。原本是漆黑一片的影子,卻和沖天的火光揉為一體,再也分不出彼此。胖子在十幾名高手的監視下,輕鬆玩了一回消失。
為首的那人恨得牙齒癢癢,眼睜睜看著王浩溜掉,氣得直跺腳。
「追!」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追什麼,你知道他溜去了哪裡?先齊心協力打發怪物,鄭家千年的基業,不能叫怪物一把火燒掉!」
十三名長老,連同家主,被分為兩撥,一撥人負責對付怪物,準確的說是牽制怪物,他們自知沒有能力擒住犼,只想將怪物引去別處。另外一撥人負責轉移藏寶,以他們的修為雖然不足以和犼對抗,暫時抵住火勢還是綽綽有餘。
事實上,鄭家早就化作一片火海,從空中俯視,連大片湖水都在燃燒。犼仍然在肆虐,胡亂投擲的法寶不但沒能傷到它分毫,反而激怒了它,火焰從它的鼻子和口中噴射出來,足有十幾丈長。
火光將天際染成了鮮血的顏色,驚呼和慘叫遠在河的對岸也能聽見,守在外面的星語露出一絲喜色,師傅無恙,而且為了她血洗鄭家,作為女人,沒有比這更幸運的事了。
卓月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白了她一眼,責備道:「死丫頭,你現在滿意啦?你們還真是師徒倆,你要發動幻殺古陣,王浩居然放出犼來作惡,雖然威力不如幻殺古陣,不過屠戮鄭家也足夠了。唉。惹上你們兩人那可是天大的不幸。」
星語不依道:「卓姐姐幹嗎這麼損我,我也是記掛師傅的安危,有錯嗎?」
卓月心道:「徒弟關心師傅當然沒有錯啦,不過你是那麼想的嗎?你那是關心情郎才對。」不過平心而論,如果不是涉及到王浩的安全,星語斷然不會做出格的事,貌似上次星語在拓跋家打開殺戒,也是由於聽到了師傅遇險的傳聞。
卓月見她恢復到正常,藉機勸說道:「現在又肯叫我卓姐姐了,剛才為什麼不聽我勸告,還非要發動幻殺古陣,非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做出塗炭生靈的事,知道嗎?」
「知道啦,我就是說說而已。」星語耍起了無賴,貌似地上畫的圈圈還在,那就是佈置晶石用的,而晶石,到現在還拿在她的手裡,有了這些,再加上鐵卷,頃刻間就能發動幻殺古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