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個圈套,胖子憑借直覺做出判斷,說出來也就等於承認,但是已經無關緊要了。對胖子來說,沒有比發現同行更令人振奮的消息,正是出於這個原因他才來到陳家,如今真相大白,陳靈兒的確在煉丹,不過還僅僅處在摸索的階段,這種水平提不起胖子的興趣。
每一次聽說煉丹師的消息都是一次希望,但是結局都是以失望告終,失落之餘胖子已經萌生了退意,被人趕走和不辭而別沒什麼區別。
誰會刺探陳家的情報?對像肯定在另外的三個世家裡,要猜出來並不難,何況依據西門世家一貫的表現,陳靈兒早就鎖定了目標,有待證實而已,此刻卻故意最後一個說出來,那是故意留下緩衝時間。等待前兩個家族被否定以後,答案早就呼之欲出,沒有隱瞞的必要了,王浩在沉默中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是他們。」陳靈兒狠聲說道,貝齒咬上嬌艷的嘴唇,讓胖子一陣心疼。
西門藏在世家裡也是個人物,只是行事不夠光明磊落,不過掩飾得不錯,倒也不讓人反感,西門家的名聲是毀在西門青的手裡。萬惡淫為首,自古皆然,無論在什麼地方,沾花惹草的傢伙也不受歡迎。
「我和西門家沒什麼關係,就是偶爾聽他們提起的。」王浩越描越黑。
「陳家的人言出必踐,你現在可以走了。」陳靈兒心事重重。
四大家族相互刺探情報並不稀奇,不過,這一次西門藏的爪子未免伸的太長。而且他到底是怎麼得來地情報呢?陳靈兒自問保密做得非常不俗,煉丹的事只有幾名高等弟子知道,難道是他們中出了奸細?這基本上沒有可能,貌似他們都是姓陳的。
正在疑惑。一名子弟小跑著來到身邊,低聲向陳靈兒耳語幾句,說話的時候還悄悄撇向胖子。「哼,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陳靈兒冷笑,猶如綻放地雪蓮花。
王浩眼瞅著就能脫險,猛然聽見她的冷笑,禁不住打了個寒噤,連忙低下頭,加快腳步衝向門口。
「王先生請留步。剛好西門藏來陳家做客,既然你和他們沒有關係,有沒有興趣隨我去會會他?看看這個暗中調查陳家的人。表面上是副怎樣的嘴臉?」雖然之前保證前事既往不咎,可是機會難得,既可以證實王浩是不是說謊,又能當場叫西門藏好看,陳靈兒不由臨時改變主意。
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即使得知西門藏暗中搗鬼,無憑無據的,陳家也只能是忍氣吞聲。憑空指責非但不能讓人信服,還會將煉丹的秘密洩露出去,得不償失。
見到西門藏不就當場露底了?王浩哪會做那種傻事,把頭搖的像撥浪鼓,臉色則是和苦瓜差不多。
陳靈兒嗔怒道:「你不是說和他們沒關係嗎?為什麼現在害怕見到他們?如果你不去,就說明剛才是在騙我的!」
王浩一臉正色道:「誰被別人調查也會不舒服,何況涉及到家族的利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呀?你剛才也說,這是四大家族地事。青常人參合進去非粉身碎骨不可,你們可都是修真者呀,玩起命來還不打得天翻地覆?哪頭我也得罪不起。陳靈兒,你就當是做善事,行行好,放我走,行不?」
說到後面,王浩已經面成菜色,誠然,他沒有說的那麼可憐,西門藏就是再猖狂,也不敢動他分毫。
可是,這分明是四大家族的內鬥,平白無故地幹嗎趟混水?傻子才幹沒有好處的事。
說的都是實話,看看胖子可憐兮兮的神情,陳靈兒也是覺得有趣,但是表面上可瞧不出來,依舊是冷冰冰的樣子。
「不行!做男人怎麼能臨陣退縮?不去就說明你們是同夥,也許你是西門家地探子,混進陳家來刺探情報的,如果是這樣,我可不能輕易放你走。」
「誰臨陣退縮啦?我本來就沒答應過要上陣,而且你剛才還說過放我走,你這叫做出爾反爾。」王浩據理力爭,可惜在用實力說話的修真界,道理什麼都不是。
「我有說過嗎?沒有印象啊!」天啊!宛如仙子地她怎麼能這樣無恥,胖子彷彿看見一個仙子在犯罪,無語。
和女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胖子在星語身上早就學到,可惜男人是最健忘的動物,有什麼辦法?
陳靈兒態度堅決,除非出手,不然別指望脫身,不過出手同樣暴露身份,倒不如留下來碰碰運氣,王浩心思急轉,最終決定隨她去見西門藏,當是碰碰運氣也好,大不了身份被拆穿,好過和陳靈兒動手,權衡利弊,硬著頭皮和她去了。
紅木家俬,古色古香的茶具,陳家彷彿和這個世界脫節,仍然停留在明清時期,科技對修真者確實沒什麼用處。
西門藏手拿細瓷茶杯,悠然自得的品嚐著。好杯,好茶,四大世家勾心鬥角,大家心照不宣,但是這並不妨害他作為陳家的貴賓。
西門藏此來也是為瞭解惑,藏寶室失竊是不是陳家所為,儘管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不過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印證一番,經驗告訴他,盲目的做出判斷只能被人利用。對這頭老狐狸來說,完全不需要找人臥底,也無需興師問罪,僅僅瞧瞧陳家人的反應就足夠了,一句說辭,一個眼神,足夠說明一切。
不過也要看看對象是誰才行,從同樣狡猾的陳家家主臉上別想瞧出端倪,因此他隨便找了個借口,說是要見見陳家侄女。
根據內線獲得地情報,陳家煉丹的人是陳靈兒。倘若寶物真地在西門家,陳靈兒不可能不知情,小女孩畢竟是小女孩,就算再聰明也欠老道。不難看出些線索來。
「老東西,每天死那麼多人,為什麼你不死呢?看不見,看不見,你看不見我。」果然是西門藏,王浩默念自創的詛咒術。
無須介紹,西門藏當即認出陳靈兒的身份,除了一時感覺驚艷外也沒什麼,作為西門家的家主,這些年來什麼沒有見過。何況陳靈兒即使漂亮,比起星語仙子還差了一截。讓他驚訝地是陳靈兒背後的人,胖子早就收起了可憐相。一臉的莫測高深,沒人能看出他在想什麼。
王浩無非是一時貪玩,為了探聽煉丹的消息,才悄悄混入陳家。然而,西門藏卻不這麼認為。藏寶室失竊。西門藏第一時間將陳家確定為兇手,這件事胖子是知情的。當時的胖子為了避嫌,急於離開西門家也無可厚非。可是才短短的一周時間,王浩就出現在陳家,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難免讓多疑的西門聯想到很多種可能。
難道王浩和陳家早就相識?這不可能,以西門家的情報網不可能一無所知。王浩匪夷所思的崛起,在西門藏看來,無非是借助陳玄地關係,要不然還能憑什麼,難道憑那一身肥肉?而且胖子還算潔身自好。除了和拓跋舞不清不楚外,和修真家族沒什麼來往。
那麼就剩下唯一的可能,王浩是來尋花問柳的。
先是和拓跋舞鬼混,連貌若天仙地徒弟都不肯放過,貪圖陳靈兒的姿色還有什麼奇怪?聯繫上胖子一貫的為人,西門藏很快得出結論,眼神也越來越曖昧,就像初春時的積雪漸漸消融。
「這位是~?」無論如何,將王浩推到陳家的陣營都是不明智地,西門藏決定先搞清楚狀況再說。
殊不知他的表現更加引起陳靈兒的懷疑,若非心中有鬼,為何要對自己這個侄女視而不見,反而對一個外人感興趣?強壓住罵人地衝到,解釋道:「見過西門家主,王先生是陳家的客人,西門家主難道不認識他?」
人家是要見侄女,陳靈兒出現後卻一口一個西門家主,叫得好不生分。陳家的家主雖然也不喜歡西門藏,礙於禮數還是要糾正一番。
「西門家和陳家乃是世交,別叫西門家主了,叫西門伯伯就好。」
「失禮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西門伯伯,有些緊張,伯伯千萬別要責怪侄女呀。」陳靈兒也不堅持,隨即改了口,眼神中的凌厲卻未曾減少半分。
要說西門藏從她身上看出了什麼,唯有仇恨二字,悻悻然的說道:「無妨,無妨,侄女是大家閨秀,知道禮數,不像我們這些俗人,張口就稱兄道弟,呼朋喚友的,呵呵。」
「西門伯伯,我這位朋友交友廣闊,你們可曾認識?」陳靈兒以守為攻,咄咄逼人。
陳家的家主也是頭老狐狸,自然能聽出話中的火藥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他相信陳靈兒有分寸,知道進退,因此也不阻攔,來個隔岸觀火,問出什麼來是陳靈兒的本事,問不出來就推說小女孩不懂事,誰叫有些人亂認侄女地?
西門藏面有難色,猶豫該不該承認,關鍵是他不知道王浩是怎麼說的,要是說謊被當面拆穿,老臉可不好看呀。
老狐狸就是再狡猾,一時半刻也摸不清狀況,露底是難免的。王浩知道再不出面,老傢伙非出醜不可,他出醜都是不要緊,誰知道出醜的同時會不會賣掉自己。
想到此處,王浩再也挺不下去,搖搖晃晃來到西門藏身邊,主動伸出右手介紹道:「我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也不認識,不過我對西門家主的威名倒是仰慕已久,今日有幸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先自我介紹,我姓王,叫做王正。」
兩張大手緊緊握在一起,在西門藏來說顧慮盡消,王浩既然是匿名來到陳家,就說明不願意和陳家扯上關係。
王浩也巧妙的解除了危機,料想以西門藏的狡猾,一定會幫忙掩飾謊言。就這樣,兩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好像從來都不認識一樣,寒暄,問候,互訴傾慕之情。
用不用燒黃紙呀?陳靈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可否認,兩人都擁有一流的演技,不過表現得未免過火,西門藏是何等的身份,何等的驕傲,別說是個一名不聞的普通人,哪怕是獨據一方的巨富,三等修真世家的家主,估計也不會用正眼瞧上一瞧。如今卻和一個初次見面的普通人打得火熱,就是用腳趾頭想想,也能知道其中必有蹊蹺。
無奈兩人似乎達成了默契,別想再從他們口中套出什麼,陳靈兒最終忍不住譏笑道:「西門師伯倒是和我的這位朋友一見如故,難得,難得。」
「那是,我和王兄弟一見如故,來陳家能認識王兄弟,當真不虛此行。」老狐狸從陳靈兒的眼神裡看出了些端倪,盜寶一事多半和陳家無關。西門家和陳家的關係向來不冷不熱,好也好不到哪裡去,差也不至翻臉,因此無需刻意做戲。倒是和王浩的關係還需再進一步,而且將王浩留在陳家畢竟讓人擔心。雖然說王浩是隱瞞身份來泡妞,表明了不願插手修真世家爭鬥的立場,但是感情這種事有誰說的清楚,到時候枕邊風一吹,說不定王浩就倒向了陳家一邊。
或許王浩還不足以影響四大世家的均衡,但是站在王浩後面的陳玄卻不得不考慮,陳家本來就比西門家實力稍強,而今又在煉丹方面有所建樹,如果再加上個陳玄,西門家今後還有立足之地嗎?
事實上,四大世家始終維持著微妙的平衡,正是由於這種平衡,他們才能在幾千年裡波瀾不驚,倘若格局被打破,這份平靜很快就會被打破。所以,除非有實力吞掉其餘三家,否則的話,誰也不願意過分的暴露實力。
「哪裡的話,是我受寵若驚了。」兩人還在惺惺作態的表演,一唱一和的互相吹輯。
煉丹的事情已經打探清楚,陳家也沒什麼值得留戀了,王浩打定主意借西門藏脫身,假裝沒瞧見陳靈兒殺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