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艷記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亂了(下)
    氣氛像灌了鉛塊般凝重,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原本要促成拓跋野和星語的好事,不料卻觸及一段隱秘的戀情,不過可以斷定,胖子對徒弟的愛戀並不知情。至於別人,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呢?

    拓跋野的眼神裡是失望,他心中的愛是最純粹的,絲毫不含功利的成分。而拓跋舞的臉色一變再變,她顯然無法責怪王浩不忠,但是這種結局要她如何接受?

    旁人無論如何驚訝都比胖子好過得多,他們只需睜大眼睛,看胖子如何收場就行。

    胖子早就不知所措,半晌才瞪著眼睛問道:「你說什麼?」胖子希望是自己聽錯了,這顯然不太可能,或者他是在威脅,企圖讓星語收回說過的話,要不然,連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可惜星語完全無視這種威脅,勇敢的和胖子對視,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愛~你~」就在這三個字出口的時候,拓跋舞黯然的退出竹樓。

    兩人的胸口完全貼在一起,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淡淡的讕麝香氣讓人沉醉,那是處子特有的體香,世間沒有再美妙的東西了。不過胖子無暇欣賞,此刻已經處在暴走的邊緣。

    假如星語找個恰當的時機,比如說在草蘆,沒有人的時候,或者他還能平靜的面對,大不了是臭罵小丫頭一番,讓他斷了念頭。可是現在大庭廣眾,叫他怎麼下台?

    王浩壓低聲音咆哮道:「你瘋啦?」

    「我沒瘋,我是說出心裡的話。」曾經壓抑在心裡的話,終於鼓起勇氣說了出來,原來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艱難。

    「你聽著,假如你收回剛才的話,我可以當作沒有聽見,不然我會逐你出師門,你考慮清楚。」胖子迫不得已使出了殺手鑭,不過聽起來有點底氣不足,他真捨得趕走徒弟嗎?

    「那師父是要抵賴。就算師父沒聽見,在場的人都聽見了。」星主向另外兩人問道:「你們也都聽見了,對不對?師父剛才說過,無論我選擇什麼人,他都不會反對。他都會我。」

    瀾姐無可奈何的應聲道:「死胖子,星語獨挑兩大世家,畢竟是拓跋家的恩人。這個見證我是要做的,你不能責怪星語仙子。」

    拓跋野眼神中積滿痛苦的神情,從小到大,能讓他動心的女孩只有星語一個,可是還來不及開始就結束了。「大丈夫一言既出,哪有食言的道理?這個見證我來做。」

    「師父,你全都聽見了,難道你要食言?我沒有脅迫師父的意思,是師父要我說出來的,不是嗎?徒兒只是不肯說謊。不肯欺騙師父,徒兒回去修煉。」星語不曾指望師父妥協,但求將心中的話說出來,目的達到便悄悄的離去。

    瀾姐用眼神示意兒子回去,然後才走到胖子的身邊,勸解道:「這件事不能責怪星語,愛一個人沒有錯。星語有權這麼做。而且,的確是我們逼她說出來的,怨只能怨小野沒有這個福份,拓跋家沒福氣娶到好媳婦。」

    王浩有些失神。「別為那個劣徒說情了,能不能拜託瀾姐一件事?今天的事情別張揚出去,好嗎?」

    瀾姐撲哧一聲樂了。「還怕不夠丟人呀,我才不會去張揚,不過呢,假如星語找我做證,我還是要對不起你哦。我該和星語認真談談,千萬別責怪她,女人為了心愛的男人,無論作出什麼事也值得原諒。」

    「謝謝,我想一個人靜靜。」王浩下意識摸出酒壺,緩慢的走出竹樓。平心靜氣的想想,確實沒理由責怪星語,說出實情有什麼錯?何況是自己逼她說的。

    等王浩走遠,瀾姐才歎了口氣,趕往女兒的住所。拓跋舞悄悄離去,別人也許沒察覺,卻瞞不過她的眼睛。

    門虛掩著,拓跋舞坐在竹椅上,不知是仰望星空,還是在發呆。

    「心裡不舒服。」瀾姐含笑坐在女兒旁邊。

    「沒有,我為什麼要不舒服?」拓跋舞收回目光,勉強的笑了笑。

    「因為王浩對感情不忠啊。」瀾姐故意加大聲音。

    拓跋舞轉過臉看著母親,糾正道:「他沒有對感情不忠,那是星語一廂情願。」

    瀾姐循循善誘道:「但是你仍然會生氣,會委屈,對不對?這就叫做妒忌,是女人的天性,你隱藏起來是沒用的,只能讓自己更難受。你有沒有想過,上次王浩生死未卜,你扔下他趕回家來,他心裡會怎麼想?事情過去了一年,你對他不聞不問,這種態度哪個男人受得了?」

    拓跋舞淡然道:「家族的事情實在太忙,我脫不開身,而且我也問過他了,他說能理解我。」

    瀾姐搖頭道:「理解當然是能理解,可是仍然會不舒服。如果你沒有全心全意的付出,就別指望留住男人的心,假如你繼續這樣,星語就不是一廂情願了,王浩也是人,他沒有稱霸一方的野心,也沒有師門的包袱,只想和心愛的一起生活,能嫁給這樣的男人多好,你太不珍惜了。」

    「男人有事業心不好嗎?」因有的觀念讓拓跋舞疑惑不解。

    瀾姐拉住女兒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沒說過有事業心不好,不過,嫁給他們的女人不幸福,你看看我就能知道。有些事我早就想和你談談,我十七歲嫁到拓跋家,和你父親生活不到五年,然後他就閉關了,再也沒有出來過,這些年我和守寡有何分別?」

    「母親可曾後悔呢?」拓跋舞反問。

    瀾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沒有。」

    「那母親何必要勸我?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願意和母親一樣,為拓跋家的事業盡力。」

    「你要和我一樣?」瀾姐突然掩嘴輕笑。「我是為心愛的男人付出,我為你父親付出青春,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操持家族事務,甘願放棄衝入元嬰期的機會。這些年,我連一次娘家沒回過。你怎麼會和我相同?要是你父親和王浩一樣無牽無掛,我們早就雙宿雙棲,做一對神仙美眷。我說不後悔,是因為對你父親的愛,我無怨無悔。」

    拓跋舞不為所動道:「我還是以家族為重,幫你和哥哥衝入元嬰。」

    瀾姐笑道:「我和你哥哥就不需要你操心,上次李蘆給過我兩粒碧青丹,還有一株車馬芝,續命三百年的時間,我們就算資質再差勁,衝入元嬰期也綽綽有餘。」

    拓跋舞不肯相信,問道:「李蘆會有碧青丹?」

    瀾姐提示道:「當然是胖子全他的。」

    「他倒是挺大方的。」拓跋舞眉頭一皺,想到胖子用碧青丹,不僅換走了風狸,冰魄,還騙走自己的初吻,想不生氣都很難。

    「胖子送給李蘆碧青丹,就是知道李蘆為人,知道李蘆會將碧青丹送給我。傻丫頭,難道你還沒看出來?人與人不同,拓跋家的男人完成傳宗接代的責任,應付地拋下妻子和兒女閉關,可是幾百年來衝入元嬰期的有幾個?你哥哥盡心竭力的為家族賣命,結果又獲得了多大成績,假如不是星語聽說師父遇難,一怒下出手蕩平兩在世家,拓跋世家哪有現在的風光?怕是早就萬劫不復了。許多事情求是求不來的,是命。王浩短短的三年時間,就已經風聲水起,連徒弟都成為仙子,你認為他是靠運氣?我們苦求不得的東西無非是名利,地位,在高手眼裡如同糞土。小舞,名聲和實力是相輔相成的,否則就會名不符實,成了欺世盜名之輩,而且還會引來滅頂之災,上次發生的險境就是教訓,別再執迷不悟,為虛名付出青春更不值得,人活一世,草木一春,每個人都有權利獲得幸福。」瀾姐拍拍女兒的肩膀,轉身離開竹樓。

    撲通。心亂如麻的胖子將一塊石頭投進水裡。圈圈漣漪蕩漾開來,讓人浮起無盡的遐想。

    我愛你。儘管不願意承認,胖子確實喜歡聽。要是這句話從小舞口中說出來,那該是多好。當然,那種想法和做夢差不多。

    這三個字偏偏由徒弟說出來,王浩能做的就只有頭疼了,師徒戀,胖子連想都沒有想過。在以前,星語將那些話埋藏在心裡,只能自己苦悶。現在說出來了,星語如釋重負,輪到胖子傷腦筋了。

    難道真把星語趕出師門?要不然以後朝夕相對,該是怎樣的情形?好弟難求,何況人與人相處久了是有感情的,王浩不忍那麼做。

    也許瀾姐說得對,該和星語好好談談,當然是在酒醒了以後,人家女孩都不怕害羞,大男人有什麼好怕?

    驀然,一副柔軟的軀體貼了上來,心臟不爭氣的一顫,奇異的感覺電流般傳遍全身。那是個女人,如蘭的香氣讓人沉醉,雙乳肆無忌憚的頂上脊背,柔軟而且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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