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公孫蕩無心戀戰,只想盡快為自己療傷,但是,臨走前必須解決拓跋舞。至於王浩,真元被制等同於變成常人,應該沒有存活的道理,他不知道胖子有兩個丹,即使被禁止掉了冰焰,仍然擁有築基期的實力,體質遠比常人強悍的多。
誰知道風狸卻是不要不撓,一副要和他玩命的模樣,風狸全力御風的情況下,飛劍載人後無法保持方向。他此刻要遁走也困難,更別說是解決拓跋舞。
「小妮子,老夫叫人無處遁形。」公孫蕩全力催動真元擲入水中,驚濤在中心處擴散,形成一圈恐怖的漣漪輻射開來,堤岸邊不知推倒了多少民居。
歹毒的傢伙認為拓跋舞必定藏在水裡,而胖子此也也落進水裡,水是傳遞能量的最好媒介,他索性來個悶頭一棍,讓兩人的洱海之下做一對苦命鴛鴦。沖天的水柱因為風暴而扭曲,卻不曾消失,聰明的拓跋舞沒有躲在水裡,僥倖逃過了一劫。
「小妮子再不出來!我便讓你拓跋家族雞犬不留。」公孫蕩惱羞成怒,瘋狂的叫囂,風毒的侵蝕讓他的左邊臉部有些麻木,連說話也有些吐字不清。
「好狂的口氣!讓我來試試,你爭鬥的本領是不是和吹噓的本領一樣出眾?」陳玄終於及時趕到。以往他尋找胖子都是利用陣法感知胖子的真元,如今胖子的真元被制,他也就失去了目標。倘若不是拓跋舞和公孫蕩將洱海攪的天翻地覆。他還真是無從找起。
數十條水柱猶如被無形地手扭曲,靈魂地向公孫蕩纏繞過去。這可比拓跋舞單純的水柱藏匿高明多了。水柱猶如怪獸的觸角,而且,能夠任意的變化形狀,避無可避。剎那間將公孫蕩綁了個結實,任憑公孫蕩擁有出竅期的實力,對付斬不斷,拉不住的水柱也是束手無策,水柱居然也能綁住人。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可憐他也是一代梟雄,遭遇陳玄卻是不堪一擊。
看清楚來人居然是陳玄。公孫蕩情不自禁的驚出一身冷汗。不過老東西倒也是聰明,知道力敵不過,立即採用計謀,裝作可憐兮兮的說道:「陳長老,你貴為玄門中第一的人物。何苦對我公孫世家苦苦相逼,傳出去難道不怕同道恥笑?」
「恥笑,哈哈,有誰敢來取笑我?殺了你不過就是踩死只螞蟻,有什麼好取笑地?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滾回你的老窩去,我還能放你條小命。」陳玄不知道他傷了兄弟。所以準備息事寧人。
要知道,公孫蕩好歹是修真世家地領軍人物,殺掉他難免引起一番動盪,這種做法對玄門不利。何況,陳玄和拓跋世家也不熟,此時幫他們出頭也是還了人情,料想公孫蕩投鼠忌器,今後不敢再打拓跋家地主意。
「陳大哥!你不能放走他,他打傷了王浩,王浩如今還生死未卜。」原來拓跋舞只求纏住公孫蕩,即不讓他傷害王浩,也不肯放他去攻擊家族,此刻眼見強援出現,這才現身出來相見,情形緊迫,她也不在乎稱呼了,再說她和胖子發生了那種事,跟著胖子叫聲大哥也不過分。
陳玄什麼也沒有說,眼神中卻泛起一片駭人的血光,盛怒下水柱形成的籐蔓迅速拉緊,辟啪,辟啪的骨折聲不絕於耳。
「陳長者留我條性命,我一定將功折罪。」公孫蕩小聲的呻吟,說話間又有幾條肋骨斷裂。
「你敢打傷我地兄弟,拿什麼來將功折罪?」
「陳長老,我不知道王浩是您的兄弟,您的兄弟是被幽冥所傷,如果沒有我幫忙治療,他的丹永遠也無法恢復,放過我,我竭盡全力幫你找兄弟,然後治好他。」想不到一時禁制了王浩的真元,如今卻成為保命的稻草,公孫蕩連忙死死抱住。
「幽冥爪!」陳玄狂怒,卡嚓一聲將公孫蕩的幽冥爪,連同手臂一起卸了下來。「今日先對你略施薄懲,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我兄弟平安無事,倘若我兄弟發生不測,我拿你公孫家滿門陪葬,滾!」陳玄掛念兄弟地安危,懶得和他糾纏,水柱失去控制聲勢驚人的砸入水面,激起朦朧的水霧,同時又掀起一排排滔天的巨浪。
死裡逃生的公孫蕩二話不說,像狗一樣撒腿就跑,只有他自己明白,被幽冥爪禁制的人無法可解,外人也幫不上忙,除非靠自己的能力衝破禁制,但是靠自己的能力談何容易,除非是重新修煉一個丹,而且速度要非常快,要不然,被禁的丹長期受掉就會廢掉。而且依他的估計,胖子此刻早就被掛掉了。
倘若給拓跋舞說出實情,哪裡還有他逃生的機會,此刻不逃,更待何時?
「陳大哥,你不該放走公孫蕩!」等拓跋舞說出實情,老東西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陳玄冷哼了一聲。「公孫蕩遲早要付出代價的,還是讓兄弟親手報仇的好,倘若兄弟的確遭遇不測,我再取他的狗命也不遲。」
「可是放虎歸山,會後患無窮呵,而且我認為公孫蕩在欺騙你。」
陳玄大手一擺。「宵小之徒哪來的誠實可言?我是將他留給兄弟親手處置,而且他中了風毒,即使保住性命日子也不好過。說什麼放虎歸山,未免太抬舉他了,要取他的性命隨時都可以,無需急於一時。而且你太看輕我的兄弟,他不是你想像的那麼脆弱。」
兩人的實力不同,地位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同。在拓跋舞的眼中,公孫蕩是家族的心腹大患,但是在陳玄看來。公孫蕩同一隻螞蟻無異。完全不值一提。
陳玄是唯一知道胖子身份地人,據他所知有不少保命地丹,胖子可是頂級煉丹師,又是丹王的高足,哪有不準備兩顆傍身的道理?
保命是不成問題的,真元被禁制了卻是麻煩,暫且留下公孫蕩的狗命,反正要殺他隨時都可以,再說。他也希望兄弟能夠親手復仇。
「陳大哥,我的家裡怎麼樣了?」拓跋舞雖然掛念王浩的生死。更擔心家中的狀況。畢竟她的父母和兄長都在那裡。
「公孫家庭地人確實在圍攻你們家,不過有星語留下幫忙就足夠了,所以你不需要擔心。你一定想回去幫忙,帶上這片玉符就可以自己出入拓跋世家。」說話間陳玄將一塊玉符扔給她,自己卻利用大衍劍遁入水中。以往都是用陣法探查胖子的真元,如今胖子地真元被制,饒是他神通驚人,要在茫茫洱海找到兄弟,那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拓跋舞用力地咬咬嘴唇,御劍離去。
結束了修真者的蹂躪,洱海很快恢復到平靜。原來風早就停歇了,月色皎潔將水面染成一片銀白,水面上波光點點,充滿了詩情畫意,只有浪花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還有陳玄呼喚兄弟的聲音。
公孫蕩唯恐陳玄獲知真相後變卦,連夜逃竄,他不敢跑回公孫世家,也不敢出現在拓跋世家。因為沒有收到他的命令,圍攻拓跋世家地行動仍然在繼續。
為首的人是吳家的家主,吳南,本來他和公孫蕩商量好,一同攻打拓跋世家,如今公孫蕩遲遲沒有出現,他也有些彷徨不覺,明明是公孫蕩覬覦人家的龍脈,這天大的事情難道由吳家來扛,到時候公孫世家再跑出來分果子。
饒是吳南滿腹的牢騷,此刻箭在弦上,卻不得不發,即使公孫蕩不要老臉玩消失,憑目前的實力要滅掉拓跋家仍然綽綽有餘,何況在場地也有公孫家的弟子,公孫蕩再狡猾也別想推卸的一乾二淨。
吳南暗罵公孫蕩是個老狐狸,同時吩咐弟子們準備行動。以他的層次來看,攻克拓跋家的重點是門,完全是硬打硬的手段,容不得絲毫的取巧。
猶豫了片刻,他請出了家庭的寶物,破軍錐。破軍錐並非由吳家煉製,而是吳家先祖輾轉獲得,正如名字一樣,它的外形也非常的技術,烏黑發亮,如同一條普通的鐵錐。而它的能力也和外形一樣,簡單而技術,唯一的特點就是兩個字,霸道!它的名字叫做破軍,攻城略地,無往不利。
吳南默念口訣,破軍錐飛速釘上鐵門,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音,一時間大地也在震顫,碰撞的嗡嗡聲讓人肝膽欲裂,修為稍淺的弟子當場昏厥過去。
再看黑鐵鑄就的大門巍然不動,駭人的衝擊連痕跡也沒有留下,吳南暗自吃了一驚,吩咐弟子們盡量後撤,僅留下練神期以上的弟子守在外面。正當他準備操縱破軍錐拚力一試的時候,沉重的鐵門突然間打開。
趕來以前他們就調查過拓跋世家,家族中修為最高的是人也不過剛到心動期,連一個修煉過元嬰的高手也沒有,此刻注定放棄鐵門就再也無險可守,難道他們自知無力回天,準備主動投誠讓出龍脈,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一個翩翩身影走出鐵門,一襲醒目隨意的紅衫,眉目如畫,彷彿是遠古的火焰精靈。不過,凝望她卻讓人生出寒冷的感覺!
古人稱之為絕色的女子也不過如此了!吳南暗自讚歎,很快就肯定她就是世家最美的女子,即便吳南擁有元嬰期的修為,仍然禁不住的心神一顫,假如女子穿的不是紅衫,而是白衫,他一定會認為眼前的女子就是小醫仙,卓月。
可惜女子不是卓月,而是星語,每個女人都有自己的喜歡,卓月偏好白色,所以在若干年前,白衣就成為她的專利。那個時候起,玄門中的女子紛紛放棄了白色的衣服,彷彿那種穿著就是在效仿卓月。
星語喜歡的是紅色,當她開始遠離世俗的時候,便不在意別人地目光。換上了誇張的大紅衣裳。她的才華,她的喜好都是與眾不同,盡早會脫穎而出,成為新一代仙子,紅衣也注定會成為她的標誌。
公孫世家向拓跋世家發難,在星語看來無非是三流世家勾心鬥角,骨子裡她不屑去管,但是如今身在拓跋世家做客,就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讓瀾姐遠離師父是她的希望,遲早也會向瀾姐挑明。此時提出來沒有要挾的意思。本來她是要借助龍脈的力量。為拓跋世家地陣法加強防禦功能,讓來犯的敵人久攻不下,知難而退。
誰知道等待中,拓跋舞卻帶回師父遇襲地消息。星語這才起了殺心,親自對原先地玉符做過改動。將龍脈的七個星位連接在一起,形成攻防一體的陣法,誓言要讓敵人付出代價。
就在她要出門迎戰的時候,拓跋家族還引起了一陣騷動,一旦鐵門洞開,拓跋世家將無險可守,數百名家族子弟包括入關的長者。都將淪為魚肉。這種賭注實在太大了,何況要他們如何輕信素未謀面地女子。
就連瀾姐也認為這個賭注不值,首先是家族的長者都在閉關,貿然將敵人放進來,猝不及防下能夠被外敵所乘,她寧肯採用穩妥的方法,暫時拖延片刻,依照她的推斷,陳玄不久後便能回來。即便不回來,公孫家族久攻不下,消息難免洩漏出去,他們也只能收手。
雖然修為尚淺,星語卻是經過陳玄的指點,加上天資聰慧,陣法的造詣極為深刻,完全沒有將外面的跳樑小丑放進眼裡,看看旁邊修為高於自己,卻驚惶失措地一張張面孔,她沒有太多的奇怪,而是有種幸運的感覺,另外還有感激。
雖然自己目前的修為尚淺,和世家子弟卻有天壤之別,包括星月宗的葉池等人,自己和他們是完全不同的。並非星語自大,這份驕傲就是胖子教給她的,胖子當初說她自甘墮落就是說他不該和葉池那種人攪在一起,做為胖子的徒弟,她必定高人一等。
而星語在幾個月前,還是個投師不遇,受人排擠的醜小鴨,這份幸運是師父帶給她的,她對胖子懷有一份感激,同時胖子對徒弟的關心,也叫她深受感動。別看師父冷言冷語,給她的都是最好的東西,從最初的火炎晶,到現在的晶石,記載九大古陣的玉簡到召喚師的秘笈,失去火龍是她自己沒有緣分,星語不知道胖子在倣傚丹王的風格,她只能看出師父的關心,記住師父的好。
面對拓跋家族的膽怯和畏縮,星語自然有對付的方法,假如拓跋家不答應開門,她便要離去,憑她的本事也能從任何地方出入。
居然將拓跋家引以為傲的陣法視若無物,子弟們這才知道星語的本事超乎想像,隨即同意下來,不過他們找來了家族的高手守住門口,一旦發生不測立即將大門關閉。
鐵門突然打開,裡面走出一名絕色的女子。
吳南心中卻犯起了嘀咕。她倒是聽說拓跋家有個容貌出眾的千金,但是想不到出眾到這個地步,而且,這份氣質也不是普通修真世家的子弟能夠擁有。
要知道,星語雖然是拜在王浩門下,一直以來卻蒙受陳玄指點,加上她與生俱來的傲骨,姿態間自然處處勝人一籌。雖然帶著幾分傲氣,甚至是霸氣,但是看起來卻是非常舒服,完全是自然氣質的流露,不帶些許的矯揉造作,彷彿本該如此,她原本就是高人一籌的。
這種感覺只有在見到小醫仙的時候才有過,難怪吳南會產生錯覺了。而且拓跋舞此刻應該葬身在洱海了,公孫蕩親自出馬,料理個小妮子還不在話下。
猶豫了片刻,吳南才謹慎的詢問道:「你可是拓跋世家的女兒,拓跋舞。」
星語冷漠的搖搖頭,即沒有憤怒也瞧不出仇恨,就像看著無關緊要的人,吳南甚至不敢確定她是否看著自己,但是卻清楚的聽見女子自報家門。
「我和拓跋世家沒有關係,家師王浩。」
聽說星語不是拓跋世家的人,吳南居然感覺到一陣輕鬆,誰不想和這樣的女子做一世神仙美眷,哪怕是成為紅顏知己也好,假如一定要傷害眼前的女人,注定會成為他畢生的憾事,連忙提醒道:「小姑娘,這裡有大事發生,你快點離去。」
星語搖了搖頭,看起來像一朵搖曳的火焰花。在他的面前站著數十名公孫家和吳家的高手,各個都具有練神期以上的修為,他們摩拳擦掌,虎視眈眈的望住星語,只等吳南的一聲令下。
「拓跋家就要遭逢滅頂之災,你何必留下給他們陪葬,還是聽我的勸告快些離去,省得等一會兒後悔莫及。」吳南總算像記起此行的目的,但是依然不肯傷害星語。
星語嫣然而笑,美的叫人心疼,說出的話卻讓人渾身發冷。
「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我出來是取你們性命,為我的師父討回代價,面臨滅頂之災的是你們。」
這種威脅出自一個女孩口中,實在有些好笑,但是吳南卻笑不出來,此生注定和眼前的女子無緣了。「也罷,姑娘留下個姓名,也不枉相識一場。」中國人的習慣是刀下不殺無名之人,修真家族中多有以武入道的,臭毛病又帶進了修真界。
星語笑笑道:「把名字告訴要死的人,好像沒有任何意義,你們一起出手吧,我趕時間去尋人,不想和你們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