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的脾氣雖然又臭又硬,為人卻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絕對不肯動手以強凌弱,在他過去的無數次戰鬥中,全部是挑戰比自己強的對手,至少也要找旗鼓相當的,從未做過以強凌弱的事,要不然哪能拼出戰神的名頭?早就遺臭萬年了!
問劍聞眼不由老臉通紅。「即使不是你做的,也肯定和你有關,那個人是誰?如果你說出來,老夫便放你一馬?」
明明是別人闖出的禍,憑什麼自己來背黑鍋?王浩本來就有出賣火修的念頭,不過他實在忍受不了老怪物的咄咄逼人,冷語道:「我又沒有傷害過蜀山的弟子,你憑什麼留難我,我知道是誰幹的,那又如何?為什麼要告訴你?」
假如胖子沒有打傷蜀山弟子,的確找不到理由留難胖子,但是老怪物另有一番理論,片刻後才笑道:「老夫倒是小瞧你了,不肯出賣朋友沒錯,但是要看朋友是什麼人。即使你不說,老夫也知道那個人是誰!根據門內弟子的形容,打傷他們的人穿一身火紅衣裳,鬚髮皆赤,連眼珠子也是火紅的顏色,一出手就傷我六名弟子,這種怪物除了火修還能有誰?」汗,他自己就是怪物,反倒說別人是怪物。
胖子冷笑:「既然你知道是誰,還刁難我做什麼?」
老怪物想了一想,說道:「理由非常簡單,你們兩個是一夥的,他出面趕走蜀山弟子,是為你爭取時間尋找寶貝,你們兩人一個負責尋寶,一個排除干擾,對不對?你們都是陳玄的朋友,難道連這點默契也沒有。」
王浩啞然失笑。「你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我和老雜毛合作尋找寶貝,呵呵。說來說去,你又將話題扯在陳玄的身上,你無非是因為他的關係,才對我有芥蒂。拜託你客觀一點,認真的想一想整件事。說我和老雜毛是同夥,這未免太搞笑了!當然了,如果你堅持要這麼說,我也沒有辦法,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老怪物雖然懷疑卻苦於拿不出證據。此刻留難王浩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說道:「小子,你當初是要將蘇雪送到星月宗去,交到陳玄的手上,後來蘇雪拜到老夫的門下,你就心存芥蒂。在蜀山的時候,老夫不過試試你的份量,你就懷恨在心,阻撓蘇雪拜老夫為師。小子,你太過狹隘了。老夫不是恃強凌弱的人。蜀山雖然以武入道,但是以德服人。老夫不會留難你。」
兩個人的成見極深,胖子哪有不反唇相譏的道理,叫囂道:「你才狹隘,上次的事情說清楚了是誤會,虧你還能記到現在。我確實阻止過蘇雪拜你為師,但是我尊重蘇雪的選擇,所以她留在蜀山和你學藝。事實證明我的預感是對的,築個基能要多長時間?十天半個月足夠了。你為什麼不放她下山?就算她修為尚淺,還不能下山歷練,過年的時候回趟家總行吧?這人送到你們蜀山就回不來了!」
見胖子強詞奪理,老怪物不由火大。「無知小子,哪有人十天半個月就能築基?修真者築基至少要三個月,虧你還是修真者,連這點常識也不懂!」
王浩大叫道:「你唬我?築個基就要三個月,我也是有徒弟的人,三天時間就夠用了,你不是說蘇雪天賦好嗎?還吹噓自己是名師,為什麼慢得如此離譜?」
「一派胡言,不可禮遇,假如你的徒弟是三天完成築基,老夫甘拜下風。」問劍老怪當然不肯相信,別說三天築基是天方夜譚,王浩現在還不到元嬰期,哪來的什麼徒弟?
玄門雖然沒有硬性規定,必須到元嬰期才有資格收徒,不過修真者在元嬰期以前,連自己都還沒有出師,還要面臨能否衝入元嬰的考驗,有時間和精力還不抓緊時間修煉?有誰肯浪費時間收徒。
胖子屬於特殊的情況,沒築基師父就飛昇了,由於修煉的法門特殊,加上有丹撐住,元嬰期的問題完全不用考慮,所以才提前收徒。
也許內丹術的築基比較慢吧?看老怪物惱羞成怒的樣子不像是假裝,王浩也不再細究。「就算依你所說,築基要三個月完成,蘇雪上山不止三個月了,也該放她下山了。」
「下什麼山?築基過後就是氣動期,凶險無比,哪個師父在氣動期放徒弟下山?沒有修煉到練神期,我不會應允她下山的。」玄門裡修煉幾十年才出山的情況非常普遍,哪有人才過幾個月就嚷著下山?難怪老怪物被氣得大聲咆哮。
畢竟也是過來人,而且得過陳玄的指點,王浩沒有再胡攪蠻纏,而是將信將疑,詢問道:「那蘇雪現在修煉到什麼境界?」
「當然還是在築基階段。」老怪物沒好氣的說道,蘇雪完成築基才幾個月時間,再快也不可能衝到氣動期。蜀山的修煉法門雖快,也是和內丹術相比而言,無法和外丹相提並論。
想不到一時頭腦發熱,答應蘇雪留在蜀山,再見面卻是遙遙無期,總要想點辦法幫忙才行,王浩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戒指裡取出一顆歸元丹。
「把這個給蘇雪用上,別告訴她是我給的,省得她修煉時分心。」王浩想給蘇雪的東西很多,可是如今在老怪物的手裡,能做到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我的徒弟不需要續命丹。」語氣中帶著憤怒,威風八面的問劍長老居然不認識歸元丹,反而錯認成續命丹,未免也太丟臉了,不過以他的身份,如果給徒弟準備續命丹更加丟臉。
好不容易火藥味才淡了些,李蘆生怕兩人再次翻臉,連忙在一旁解釋,告訴問劍那是一粒歸元丹,能夠助長五十年的修為。
蜀山派雖然排名玄門第一,成名寶貝卻只有紫青雙劍,老怪物比當初的火修還不如。除了一柄無雙飛劍,再也找不出寶貝給蘇雪,口中雖然不提,心中也是暗暗的著急。
火修當初還有個炎陽環呢。幫徒弟修煉又是火焰花,又是歸元丹的,細想想蘇雪實在太可憐了,無奈現在想幫忙也幫不了,只有先帶顆歸元丹給她,胖子不由一陣心疼。
「我不會收你的歸元丹。不過我謝謝陳玄的好意。」儘管老怪物需要那顆丹,卻不肯接受施捨,何況他認為這份施捨來自陳玄,原因非常簡單,胖子是個剛出道的毛頭小子,不可能搞到歸元丹這種東西。
「謝謝陳玄幹什麼,歸元丹是我送的,你可不要私吞了。」王浩叫道,隨手將歸元丹甩給老怪物。
為了愛徒,老怪物最終收下了歸元丹。不過再三言明。他記下欠胖子一個人情,但是如果牽涉陳玄。這歸元丹他堅決不要。
蘇雪遲早是我王家的人,我照顧她也是應該的,用得著你出面還人情?王浩心中暗罵,口中卻得意道:「老怪物加上這一次,你欠我兩個人情。不知道你如何還我,我想要的東西不多。」
老怪物收起歸元丹,冷冷的哼了一聲。「上天入地你只管張口。老夫做不到的事情也不多,禍斗這種東西沒什麼用處,只能到處招災惹禍,就此毀掉!」
劍光激射,倒霉的禍斗頃刻間四分五裂,原來說話的時候,老怪物便將禍斗給制住。而且無論是擊殺禍鬥,還是欺負王浩,他都沒有出劍,光芒是他意念中的一劍。即使僅是意念中的一劍,能接下接下來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王浩也對禍斗不屑一顧,向老怪物挑釁道:「我也收了一個徒弟,不如我們比試一番,瞧瞧誰教得更好?」
反正也是和小醫仙有場賭局,不妨賭得更大一點,王浩的目的是刺激老怪物,讓他用心的教導蘇雪,這招叫做一箭雙鵰,老怪物天生好勝沒理由拒絕。
「求之不得,要比就全面一點,不單是境界要比,修煉速度,還有弟子的才識,都在考慮之列,還有,既然是場比賽,就必定要找個公證人。就必定要分個輸贏,如果你輸了又如何?」
老怪物一生爭鬥無數,好勝心極強,卻只喜歡挑戰有難度的對手,而且屢戰屢勝,三百年前被冠上戰神的頭銜,除了陳玄,再也無人能讓他挑戰了,可惜,陳玄對他的挑戰不屑一顧。
由於修煉法門的緣故,這些年他的爭鬥之心非但沒有減弱,反倒是越來越強了,無奈找不到目標啊!所以一聽說有比試,立即兩眼放光,既然找不到有值得挑戰的人,這種方法未嘗不是解決之道,何況他如今的心思都在徒弟身上,王浩的提議正中下懷。
儘管知道老怪物必定中計,但是沒料到他會兩眼放光,居然張羅的比自己還要積極,胖子只能敷衍道:「這些隨你安排,公證人不如就找陳玄,他的本領和人品你該信得過,不會因為我們的關係就徇私的。」
聯想到陳玄為了兄弟,不惜和自己翻臉,和蜀山翻臉,為了兄弟徇私又有什麼奇怪?問劍老怪想都沒想就搖頭道:「陳玄當評判不好,你們是兄弟,這不符合比賽規矩。再說光是你教導徒弟和我比,難免有人說我以大欺小,你可以找陳玄幫忙指點。見證人找小醫仙就行了。比試的時候不限於境界的高低,還要比拚爭鬥,到時候陣法也可以使用。小醫仙常識淵博,只有她才可以勝任。」
說到陣法,胖子立即醒悟。原來老怪物是要藉機會和陳玄拚個高下,心中不禁暗自好笑,他原本不要激老怪物用心教授蘇雪,對輸贏並不是很看重,星語到時候別輸得太難看就行。想不到老怪物如此上心,蘇雪想不得到他的真傳都難,笑問道:「那麼輸掉了有什麼懲罰呢?」
「如果你輸了,我欠你的人情不一筆勾銷。」對老怪物來說,欠下人情猶如芒刺在背,何況還是兩個人情,債主又是胖子。
王浩本來也沒指望他還人情,當然可以接受,不過老怪物口口聲聲都是他輸了要如何,就好像贏定了一樣,讓人聽了實在彆扭,賭氣反頭號道:「那如果是你輸了呢?」
老怪物遲疑了片刻沒有說出話來,誰叫他窮酸,找遍全身沒有寶貝當作賭注。
王浩眉頭一皺,想出一條毒計。「如果你輸了就再欠我個人情,到時候我就去滿世界嚷嚷,說蜀山派的問劍長老欠我三個人情。」左右老怪物也拿不出什麼寶貝來,他不是害怕欠人情嗎?胖子偏偏就要讓他欠個夠,而且還要讓所有人知道。
「如此甚好,不過老夫有言在先,假如這次比試取勝了,老夫就不再欠你人情,到時候要把蘇雪留在蜀山多久,那就是由我說了算數。」老怪物一半是報復王浩的狂妄,另外也是防止王浩偷懶,有了這個牽制,還愁王浩不去找陳玄幫忙?老頭盼著陳玄比個高低,那不是一百年,兩百年的事情了。
「小醫仙做評判的事由老夫前去相邀,你只管專心授徒,三年後分個高低。」問劍老怪將話說到一半就御劍而去,三十名蜀山弟子緊隨其後,紛紛踏劍彈上半空,眨眼的功夫就走得乾乾淨淨。
胖子沒料到老怪物會將自己一軍,這才叫弄巧成拙,看來要多花點心思幫幫星語了。倘若輸掉,老怪物當真將蘇雪留在蜀山,幾十年光景對修真者來說不長,但是常人有多少個幾十年?不知道父母能不能等到那一天?老東西果然夠狠!
李蘆見他面呈菜色,緊張的問道:「你說的徒弟就是指小玉?你要她和問劍的徒弟比試,是不是太勉強了?問劍收徒的時間比你早,如今又得了歸元丹,那相當於五十年的苦修,再說~」話說到一半李蘆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