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除了是幫助李蘆,也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天剛亮就催促著上路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企圖。有時候修真者非常無聊,尤其是胖子這種三無人員,無師門,無徒弟,無壓力,元嬰期以前的修真者,胖子大概是最輕鬆的了,原本修煉的法門就與眾同,還有大票的續命丹,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李蘆苦笑著跟在他的後面,不知道他胖子見到女兒後,是不是還能笑的出來?想起女兒,李蘆的臉上再次出現僵硬的笑容。和自己的敦厚純良截然不同,女兒出生哪且惶炱鵓統瀆C涯媯托庸蝜T院缶頹那牡某鱟擼晶秘臙岐瞼鞃?br/gt;
「你確定女兒住在這裡?」胖子聲色俱厲的質問,這個房間實在太熟悉了,如無意外,裡面的人就是那只死兔子。
李蘆點點頭。「我哪能放心叫她一個人在外面,所以找人悄悄跟住她,基本上知道她的行蹤。」
王浩的目光漸漸從詫異轉為同情。「怪我多事,女兒有什麼好看,我們不如喝酒去。」
突然發現李蘆的女兒居然就是兔子,王浩頓時失去興趣,別說是喝酒,就是喝醋他也不想看見兔子。
李貞晃了晃手裡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是剛才在超市為女兒買的零食,苦笑道:「我們就這麼回去嗎?昨天可是你慫恿我來的。」
「那是因為我昨天酒喝多了,哪有父親看望女兒的道理?這種肖女不認也罷!」轉眼間。王浩開始為李蘆憤憤不平。
「你不是說男人應該大方點,該為這種小事計較地嗎?」李蘆思女心切,如今都到了門口自然不肯走了。
「綱禮倫常那是小事嗎?一味縱容只能毀了她,你打算毀掉女兒嗎?」
不可否認。女兒走到今天和李蘆的縱容有關,可是這也不能完全責怪李蘆,她和母親的容貌實在是太像了,每次見到女兒就能想起病重的妻子,李蘆實在狠不下心教訓她。
胖子正在危言聳聽,房門和上次一樣突然拉開,兔子還是那副男生裝扮,火容滿面地出現在視野,也不管遠道而來的父親,瞪著大眼睛向胖子質問道:「你剛才說誰是不肖女?」
毫無疑問。她聽見了王浩剛才的話,兔子的耳朵確實夠靈敏。王浩連問劍都敢當面頂撞。哪會害怕她那點微薄的氣勢,迎上她的目光說道:「我說別人對的起你嗎?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小的時候懂事也就算了,長大總該回家看看吧,何況你在外面做的事也不光彩。如今你父親千里迢迢的趕來看你,你連瞧都瞧他一眼,這不是不肖又是什麼?」
王浩地憤怒也是有感而發。當初他也是悄悄離家出走,父母肯定急死了。不過要是他事先徵求家裡的同意,父親不會答應他地異想天開,胖子就沒有可能遇到丹王前輩,那麼,胖子就真的是一個可憐的,平凡的胖子了。混沌之火雖然難得,可是煉丹師更加難得,要不是運氣好碰上丹王。胖子注定會被埋沒。
「這個人枉稱神醫,連妻子都救活,分明就是欺世盜名。我不認這種無能的父親。還有,這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來過問。」兔子怒視著自己的父親,其中地曲折大概只有他們父女才清楚。
「光當!」兔子用力的摔上房門,將父親和胖子一併關在門外。
「死兔子,你沒救了。」王浩不由火冒三丈,居然有比自己還狂的人。
李蘆彷彿突然蒼老的許多,低語道:「這件事不能怪她,我們還是回去吧。」雖然早就料到會不歡而散,知道女兒不會和自己相認,知道自己注定要碰個釘子,可是李蘆仍然來了,而且非常的開心,至少他看見了女兒。而且女兒還很健康,看起來活蹦亂跳的,氣色也相當的不錯,李蘆可是神醫來的,身體狀況一望即知,所以他雖然碰了釘子,老臉上仍然掛著笑意。
「你這個人就是犯賤,女兒都被你寵壞了,放任她胡來會出事的。」王浩有些猶豫,不知道該該將兔子行騙地事說出來,倘若及早管教說不定能來個兔子回頭呢。
「玉兒的本性善良,就是和人家學壞,也壞到哪裡去,不用為她操心的。」李蘆苦笑。
王浩冷哼道:「你就這麼有把握?」
「剛玉是我地女兒,我當然有把握了,你說怕她學壞了,大概是因為知道一些事,你們以前見過面,而且你知道她行騙,說不定她還騙過你,對對?不過憑她的見識,應該是騙不過你。」聯繫到胖子深惡痛絕的眼神,李蘆不難做出以上推論。
「騙我!她還要再學幾十年本事才行,不過那一次我確實讓她氣壞了,搞懂你們父女兩個人,為什麼差距就那麼大的,她到底是是你親生的?」
這個也值得懷疑?李蘆鬱悶道:「剛玉當然是我親生的,其實小玉本性壞,她行騙是為了氣我,她知道我找人跟著她,就故意做那種事氣我,起初她在超市偷東西,行騙是前兩年才開始。李家或許稱不上大富大貴,女兒還是養的起的,怎麼會讓她出來討生活?更別說像現在這樣行騙。」
李蘆是個本分人呵,知道女兒偷東西,行騙,差點沒給氣死。他不是心疼李家的名聲,而是心疼女兒,可惜他的這份心情,小玉無法瞭解。
李蘆最終說出了不為人知的往事。又是個該死的誤會,那件事完全不能責怪李蘆。
李蘆的妻子原本是他的病人,初次見面時就已經身患絕症,女人雖然身染絕症,卻是出奇的美麗,善良。而李蘆則是才華橫溢,不久,李蘆不顧家人的反對,和那個女人雙雙墜入愛河,可惜這份幸福注定是短暫的,李蘆想盡辦法也無法讓妻子活過十年。
「即便如此,你的女兒也不至於離家出走吧?」胖子依然不解。
「剛玉不知道這一切,她看見我救了很多人,卻唯獨救不回母親,她無法接受父親無能,所以她恨我也是應該,誰叫我決定隱瞞她呢?而且,我停止了對妻子救治。」李蘆的表情變的苦澀,痛苦的記憶就像發生在昨天。
李蘆不可能告訴幾歲的小玉,她的母親得了絕症,妻子過世後更不肯提起了,所以小玉到現在對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她只知道父親最終放棄了母親,陰影始終籠罩在她的心裡。
雖然王浩基本上猜出了原因,仍然詢問道:「你為什麼要停止救治呢?」
「我能用千年人參吊住她的命,卻無法減輕她的痛苦,我無法眼睜睜看著她受苦,只為了多留住她幾天,那樣做實在太自私了,我做不到。」李蘆的聲音有些哽咽。
對於一個身上插了十幾條管子,無論吃什麼都會吐出來的病人,活著不是一件幸運的事。而且,妻子完全沒有治癒的希望,忍受那樣的痛苦毫無意義,這種事小玉是無法理解的,即便理解了也不能接受,何況李蘆也不願讓她理解,真相對女兒來說太殘忍了。
王浩耐心的聽完李蘆的回憶,對兔子的看法也改變了不少,原來她並非那麼讓人討厭,只過是太固執了,也太不幸了,小小的年紀就經歷這種事,天曉得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與其叫她知道真相,再痛苦一次,還不如讓繼續憎恨父親,反正李蘆被冤枉了那麼多年,早就習慣了。王浩安慰道:「你也別傷感了,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我有好消息告訴你,你女兒的天賦非常出眾,是修真的絕佳材料哦,以後說不定投個名師,前途不可限量呵,你不用再為她擔心了。」
「你說她適合修真?你是是看我心情不好,找點樂子想逗我笑?」李蘆的確在笑,不過是苦笑,而且非常的難看。雖然從未看輕過自己的女兒,可是他實在無法將小玉和修真界裡的女人等同起來。瞧瞧拓拔舞,瀾姐,雲逸,還有大名鼎鼎的小醫仙,那種氣質和普通人判若雲泥,就連自己以前的妻子都比不了。至於小玉,如果有一天能叫自己一聲父親,李蘆也就知足了。
「你不信拉倒,這可是我一個朋友說的,絕對錯不了。」王浩瞪了他一眼,小醫仙三個字差一點脫口而出。
李蘆還是不肯相信,追問道:「如果小玉的天賦適合修真,為什麼你的朋友不收下她?」
「每個人的天賦不同,小玉是火屬性的天賦,不適合我朋友的法門,不過我朋友會幫她尋到一個好師父的。」
「那就承你的吉言了,如果小玉真能修真,叫我幹什麼都行。」妻子去世後李蘆早就了無牽掛,唯一放心下的就是女兒,如今知道女兒前程無憂,自然是老懷安慰了。好歹也在拓拔世家逗留過一段時日,他知道天賦對修真者有多麼重要,胖子的話顯然並非安慰自己。
「說什麼呢?以後我們就是自己人了,你女兒的事就是我的事,即使我朋友找到合適的人選,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王浩將胸脯拍的啪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