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火焰辟啪作響,爐頂瀰散渺渺青煙。
丹爐邊坐著一個十八九歲的胖子,滿身贅肉,肥而不膩的臉上架著副黑框眼鏡。有一下沒一下的搖動扇子,時而屈指彈出一點黑焰,這個時候爐火又轉成墨色。
煉丹是不可使用尋常火焰的,柴木之火只能烹飪取暖,若是用來煉化天地間的靈物,浪費千萬年時間也休想結丹。更加不能使用道家的三味真火,除非打算連爐子也燒掉,天材地寶得來不易,哪有笨蛋肯暴斂天物。
煉丹採用的是混沌之火,孕育天地萬物的火焰,不但能煉化天地萬物,還可以保證靈氣不失。胖子彈出的就是混沌之火,那可是煉丹之人夢寐以求的火焰,他能得到師父的青睞也是由於這個緣故。不然就憑他那副德行,說什麼也難入冷面丹王法眼。
煉丹師雖然也是修士,但是卻不看重法寶,遍尋名山大川,上古異獸,妖精鬼怪,奇花異草,無一不可拿來煉丹。
這是個前途充滿光明的職業,初入道的時候能力稍弱,可以和別的修真者合作,騙吃騙喝。一朝出師那就是吃香喝辣,走在路上都會有修真者從樹頂跳下來攀交情,各大修真家族招攬煉丹師從來是不遺餘力。
這也難怪,火屬性的在人群中原本就極為罕見,操控混沌之火的人更是鳳毛麟角,所謂奇貨可居。到如今,煉丹師幾乎在神州大地絕跡,那還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香餑餑。
不過胖子可沒想過太多,他的名字叫做王浩,當年看了一部仙劍奇俠傳便走火入魔,跑進道觀拜師。正好碰上在道觀裡躲清靜的冷面丹王,得知他屬性為火,而且是混沌之火,二話不說就將他收入門下……
光陰似箭,眨眼間十年過去,一心求道的王浩做了十年的義務鍋爐工,心中難免有些不爽,但是考慮到成仙得道的初衷,終究還是留下了。
「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原來電視裡的橋段都是騙人的,修真就是燒鍋爐,什麼飛劍,法寶統統是浮雲!我扇!我扇!
「什麼?你叫我煉陰丹?快滾!」門外突然傳來師父的怒斥,丹王的臭脾氣比丹術更加出名,,不知道是哪個倒霉傢伙碰釘子了?
乖乖,前來找師父求丹的人見過不少,求陰丹到是第一次遇見。說起來也沒什麼玄妙,萬物皆分陰陽,丹也不能例外。人們通常說的丹全部是陽丹,無論神,人,還還妖,都可以享用,不過陰丹卻是給死去的人所煉,人死之後能量會逐漸消散,失去身體就無法聚集靈氣,時間久了便會消失。假如有一顆陰丹就不同了,亡者非但能逃過消失的厄運,還有修成鬼仙的可能,如果能搞定傳說中的幾樣材料,重塑肉身也並非妄想,至於傳說中的什麼材料不提也罷,又是浮雲,浮雲。
煉陰丹可是大忌呀!相當於修真界的禁術,以冷面丹王的高傲斷然不肯幫忙。要知道多少玄門高手找他求丹都是無功而返。如今叫他煉丹給死人享用,這還不火冒三丈。
修真之人不講究眾生平等,而且將等級分的十分明確,六道按順序分別是地獄道,惡鬼道,畜生道,阿修羅道,人道,天道,在師父的心中鬼的地位連畜生也不如。
誰有這麼大膽子敢來捅馬蜂窩?這回可有熱鬧瞧了,出於好奇王浩放下扇子,踮著腳尖移動過去,透過門縫能看見一個衣著樸實的漢子,氣宇軒昂,可是神色間卻凝聚出一道難以掩飾的憂鬱。他似乎不善於求人,始終沉默不語,卻又不甘心就此離去。
倒是師父怒火攻心,滔滔不絕的叫罵,正好讓王浩聽出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中年男子居然是星月宗的長老,名字叫做陳玄。以他的修為原本可以得道飛昇,為了亡妻甘心留在人界,只求能和妻子廝守。煉製陰丹的材料早就齊備,如今不過是找人操刀而已,這等小事對丹王來說完全是舉手之勞。實際上連手也不用抬,動動嘴皮子也就可以,陰丹憑王浩就能煉製出來。
收徒以後老傢伙就金盆洗手,專心修煉,所有煉丹的事全部交由徒弟代勞,大概是因為不用燒火煉丹,心情大悅,連脾氣也改變了許多,對帶材料求丹的人來者不拒,有徒弟不用白不用,還能留下個慷慨的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連這樣也不肯幫忙,未免太不近人情。
接下來的三天,陳玄不屈不撓的留在小屋外面,風雨無阻。距離金丹大道一步之遙卻止步不前,只羨鴛鴦不羨仙,好一個性情中人!不像有的人,修煉一生也不見長進,倒是把人味給煉沒了,就好像師父。
假如他死皮賴臉的相求,王浩一定會看不起他,前來求丹的人多如牛毛,其中有不少就是王浩打發走的。
可是那副錚錚鐵骨和對妻子的癡情卻叫人感動,饒是王浩早就練成一副鐵石心腸,仍然決定幫他一次,不過煉顆陰丹而已,哪能難倒丹王的高足?
夜幕降臨,月朗星稀。
臃腫的身軀躡手躡腳挪出門口,半躲在房子後面噓了一聲,看起來有幾分滑稽可笑。
「嗯,你來求我師父煉丹對不對?我師父這兩年雖然慷慨了不少,煉陰丹肯定是不做的,你留在這裡只是浪費時間。」
「我知道,煉製陰丹是煉丹師大忌,無奈亡妻如果沒有玄陰丹,用不上半年就會魂飛魄散,陳玄別無選擇。」放眼當今世上能煉出陰丹的也只有冷面丹王,放棄就等於眼睜睜任由妻子灰飛煙滅,即使再難也要堅持。
王浩早就料到他不肯放棄,假裝歎氣道:「師父不會煉陰丹的,還是讓我來幫你吧。」
誰肯相信二十來歲的孩子懂得煉丹?可這畢竟是唯一的希望,陳玄懷疑的問道:「你當真能煉製陰丹?煉製陰丹需要玄陰之火,最好是混沌之火,普通方法可是行不通的。」
王浩自信滿滿,拍著胸脯說道:「嘿嘿,怕我毀掉你的材料對不對?放心,我為師父煉了十年的丹,做那種東西小菜一碟。我可難得想做回好事。要不要隨便你?」
陳玄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小兄弟肯出手幫忙已是感激不盡,哪有信不過的道理?區區幾樣材料,即使失敗毀掉,陳玄也能在短期內重新找齊。」大手隨即一翻,三種煉製陰丹的材料出現在掌心。
墨綠色發出微光的是屍王啖,實際上是千年殭屍滴出的體液,這種東西要夠年頭才好,典籍記載一千年的殭屍體液為淡青,微帶透明;兩千年以上才呈現些許綠色;墨綠色至少該是三千年以上的老屍,稱為屍王名副其實,那種傢伙不好對付啊!
然後是鬼臉菇,顧名思義,那是種狀如鬼臉的蘑菇。褐色,散發出濃濃的腥臭。外形接近鬼臉為上品,神情越是猙獰便越珍貴。
最難得是千年老鱔的血,殷紅的一滴在掌心處亂躥,如今找條野生的鱔魚都難,上千年的老鱔比藝校的處女還難得。陳玄為妻子找來的材料全部是極品,絕不偷工減料。
王浩這些年跟隨師父見慣世面,也不至於如何驚訝,反倒是對他變出材料的手法嘖嘖稱奇。仙法?魔術?畢竟是少年心性,骨子裡對煉丹沒多少興趣,倒是喜歡各種稀奇古怪的法術,法寶,情不自禁的請教起來。
陳玄不由爽朗大笑,當即脫下食指上的指環。「這可不是什麼法術,一枚儲物戒指罷了,小兄弟喜歡儘管收下。」
低級修真者通常使用百寶囊裝東西,那種垃圾貨容量小,而且攜帶也不方便。大家族的子弟偶爾有使用儲物手鐲的,指環就比較珍貴。雖然不是什麼希罕物,卻是出門歷練必不可少的物品。
除此之外,儲物戒指還有個特殊的功能,彰顯身份,就像男人手腕上的名表,帶出來主要是給別人看的,所以品質方面自然要分出個三六九等,觀察戒面上鑲嵌的寶石就可以作出鑒別。等級最低為紅色,還分為暗紅,朱紅,艷紅,色澤鮮艷為上品。然後依次是黃色,綠色,最珍貴的要屬藍色寶石指環。不僅容量大,顏色也異常漂亮。陳玄的指環就是藍色,並且還是星空的湛藍,晶瑩剔透猶如水晶,找不出一絲雜質,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極品,水汪汪的藍色光芒彷彿星光璀璨。
「這枚指環的名字叫做星藍。」陳玄笑著為他解釋用途,使用方法非常簡單,用意念就可以放入或者取出物品。星藍的內部添加了三層禁制,主要是為了儲存貴重物品使用,萬一失竊,別人拿了也無法取出裡面的物品。
王浩試驗了幾次就能熟練運用,這可是他第一件法寶,自然是愛不釋手。燒了十年的鍋爐,道術是半點也不通,更別說見識法寶,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農民。
「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千萬別四處招搖,省得招來麻煩。」陳玄為他套到手指上,好心提醒。
「趁著師父現在打坐,我們抓緊時間煉丹。」王浩終於回過神來,這種事要偷偷進行,當然是越快結束越好。
「你就在這裡煉丹!不需要丹爐嗎?」眼看胖子擼胳膊,挽袖子的動作,分明是要原地解決,陳玄露出詫異得神情。
「其實不用爐子也能煉丹。」王浩攤開右掌,墨色火焰在手心跳動不止,猶如暗夜精靈的舞蹈,妖艷而美麗。
混沌之火!單就這一手就讓人刮目相看。看他得動作分明是要在掌心煉丹,火由心生,以掌為爐,即使丹王親自出手也不過如此。陳玄已經不再擔心他的能力,不過卻為他的處境擔憂,雖然急於為妻子求得一顆玄陰丹,蒙騙孩子的行徑他可做不出來。
「小兄弟,修煉陰丹乃是禁術,何況你瞞住師父幫我,萬一被發現肯定受到責罰,你還是先考慮清楚。」
「有什麼好考慮的?惹火了我一拍兩散,我還懶得幫他燒丹爐呢!」
說話間王浩將屍王啖投入火中,墨綠色粘稠液體不斷變幻形狀,同時釋放出陣陣惡臭,直到徹底氣化。綠濛濛的氣體漂移不定,但是卻凝而不散,托在手心似雲霧繚繞。
似乎察覺到危險的來臨,鬼臉菇入火之前發出淒厲的哀號,表情也不斷變化,比先前更加猙獰可怖,準確的說那是恫嚇。
煉丹,煉丹,實則是煉妖。三百年以上的植物或者動物就會成精,所以煉出來的叫做丹而不是藥。既然有了靈性自然不肯乖乖等死,反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王浩早就習以為常,非但一張胖臉神色如常,混沌之火連一絲搖晃也沒有。看在陳玄的眼裡不免一陣讚歎,小小年紀能有如此定力,後生可畏呀!
鬼臉菇一點一點的溶解,不大功夫也化成氣體,但是仍舊保留著猙獰的樣貌,不斷發出威脅。王浩冷笑,掌心上出現虛幻的太極圖案,陰陽魚以飛快的速度旋轉,片刻後將鬼臉菇攪成支離破碎。
陳玄這才鬆了口氣,想不到一顆小小的鬼臉菇也能叫自己心慌意亂,誰讓那是挽救妻子的希望呢?
丹術分為內丹和外丹兩種,修真者無一例外是修煉內丹,以肉體為鼎,吸收天地靈氣孕出金丹,鼎或者丹對他們來說僅僅是個比喻。所以修真者並不擅長煉丹,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懂煉丹。
正是因為不懂才會心煩意亂,不過王浩的眼神還是叫人放心。到目前為止還未曾出現過慌亂的神態,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而且煉丹的手法極快,眨眼間已經將最後一滴鱔血投入火中。
這個時候屍王啖和鬼臉菇氣化已經融為一體,兩者都是極陰的屬性,遇到鱔血立刻展開圍攻,如今才是合丹的關鍵,王浩小心引導,臃腫的面頰上淌出豆大的汗滴。鱔血似乎在痛苦的抽搐,不斷變化形狀,色澤也從殷紅變成暗紫,直到將漂浮的氣體全部吸收才轉變為綠幽幽的顏色,鴿卵大小,不過卻沒有固定的形狀,彷彿是一團朦朧的霧氣,詭異之極。
以陳玄的見識不難看出大功告成了,原來傳說中的玄陰丹竟然是無形之物,喜出望外的接過陰丹,連雙手也在顫抖,彷彿那就是妻子的生命,事實上那的確就是。
王浩擦去額頭汗水,自嘲道:「原來我還是有些用處的。」煉丹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此刻全身都軟綿綿的,要是能找個地方躺會兒該多好。
「小兄弟不可妄自菲薄,多少玄門中人為了一粒丹寧願散盡家財,哪怕用貼身法寶交換也在所不惜。飛天遁地固然威風,百年後還不是枯骨一堆?行金丹大道才是正途。」陳玄感激之餘也不多言,心中卻暗自發誓,今後一定要找機會報答。
法寶固然難求,玄門中人珍若生命的卻是丹。物以稀為貴,法寶每個人都可以煉製,不過品質不同罷了,主人兩腿一伸就成為無主之物,日子久了越積越多,自然就不覺得珍貴了。何況再強的法寶也就是威風一時,畢竟是身外之物,丹就完全不同了,對於修真者來說比生命更加重要。
內丹講究的是日積月累,循序漸進,吸收天地靈氣為己用。這種方法當然比燒火煉丹文雅。缺點就是緩慢,尤其是如今靈氣匱乏,除了少數的洞天福地適合修煉,都市裡的環境連生存都困難,更別說修煉了。修真的第一道門檻是元嬰,正常情況下需要三百年時間修成,還必須是日以繼夜的修煉,假如沒有奇遇的話,不到百年就壽終正寢了,還修個屁的真啊?
修真者的奇遇不外乎三種,尋找到一處靈氣充沛的洞天福地,修煉起來自然事半功倍,能省下三五十年的苦功,這種好事基本上不用考慮,有就是有,無就是無,好地方早就被大門派佔據。
第二種是仙家法寶,煉化後可以吸收靈氣,相當於便攜式洞天福地,也能節省數十年時間,這個也不必指望,原因同上。
歷來飛昇者都是有實力,有背景的大家子弟,傾盡整個門派的財力,物力,僅僅成全一兩人而已。即便飛昇又能留下幾件好東西?哪夠門中成千上萬的弟子瓜分?也就是近身的人能得點好處,於是眼紅的人就會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名門子弟大多擁有以上兩種福緣,但是也至多能將時間縮短百年,元嬰還是遙不可及的夢,人哪能活到兩百歲呀。於是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丹上,助長真元的丹,延年益壽的丹,修成元嬰還是葬身三尺黃土?全看有沒有一顆續命的丹。
上等的材料可以自己去找,也可以出錢購買,無論煉器還是煉丹都離不開一個錢字,所以修真家族並非像傳說中一樣避世隱居,而是竭盡所能的斂財,只有身份尊崇的人才有資格留在洞天福地閉關。
瞭解這些真相後連王浩也感慨不已,修真可不是窮人能玩的遊戲呀,自己這些年哪裡是在煉丹,分明就是在燒錢。
陳玄臨時取出一枚手鐲裝入陰丹,繼續解釋道:「能拜在冷面丹王的門下是小兄弟的的福氣,光是你燒的十年丹爐就受益無窮了,別人盼還盼不到呢!你現在的能力已經不俗,欠缺的僅是經驗和火候,缺少煉丹的材料儘管找我。」
說話間丹房內傳來虎嘯,糟糕!早不叫,晚不叫,偏要在這個時候攙合,這下非被師父發現不可。經過陳玄剛才的解釋,王浩覺得留下燒丹也挺不錯的,轉身就要衝向丹房。
「哼!差點毀掉我的龍虎丹。」丹王出現在門口滿面怒容,謾罵道:「燒了幾天火就私自煉丹,你可知道修煉陰丹的後果?」
入門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傢伙發火,不會是裝出來的吧?王浩剛要解釋卻聽見師父歎了口氣。
「你我師徒緣分已盡,收拾東西,下山去罷。」
「師父!」除了當年拜師的時候,王浩這是第一次呼喚師父。老頭平時對他也不見多好,可是此刻卻突然叫他一陣心酸。
「無需多言!龍虎丹是你煉出來的,一併帶走。」說話間一道金光落在王浩手心,丹分紅黑兩色,兩強相爭即使煉成丹也無法融合,表面彷彿有流雲翻湧,隱約有吞吐天地的氣勢。
來不及細看就聽見沉重的關門聲。師父向來是言出必踐,求也無用。何況王浩不懂什麼叫求人,正是這個原因才叫他對陳玄生出好感,所謂臭味相投。
當初拜師的時候還是個孩子,帶來的幾件衣裳早就不能穿了,這些年倒是利用邊角余料倒是煉出不少丹來,那種東西師父是看不上眼的,不如帶下山去,胖子黯然回到房間開始收拾。
事已至此,陳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道歉,安慰,他說不出口。沉默了良久突然拉住王浩的手,走到林邊的空地。三指向天,召喚出一柄紫色巨劍懸在空中,豪氣沖天的說道:「小兄弟,如果你不嫌棄,我們結為兄弟!」
「結拜!還是算了。」王浩還是有自知之明,而且也不想和什麼人攀關係。
「怎麼!你看不起我?」
「萍水相逢哪有結拜的道理?你無非是認為連累我逐出師門,心中過意不去,所以才要補償。我幫助你煉丹完全是出於自願,被逐出師門也和你無關。」轉眼的功夫王浩就收拾好東西,反正有星藍指環,胡亂扔進去就可以了。
陳玄仰天長笑。
「說的好!修真太久連我都變得俗氣。小兄弟,你肯定很長時間沒有下過山了,我覺得你心性單純的很,難得。」
「十年。」王浩像是再說與己無關的數字,別的孩子享受快樂童年的時候,他卻守著丹爐,連一個知心玩伴也沒有。
「好男兒志在四方,天下之大,有哪裡去不得?何況憑你的本事早就可以出師,賴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山下有一家飯店,我們喝個一醉方休!」
言畢,拉起王浩就走。
原來這個世界確實有飛天遁的本事,當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的時候,林木溝壑,飛泉流瀑,在腳下眨眼即過,那種感覺就像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