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用避水訣罩住小六、風靈與小雪後,與琴詩書、鐵大牛一起潛下了海。
康梅雪、鐵大牛和宇文芍葯鑒於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並不需要林楠的保護,而我們可愛的純子,自然是由琴詩書保護了,當然,琴詩書依然悶悶不樂。不過對紫龍的熱切渴望,沖淡了這份痛苦,不然我們的琴詩書還真的不知道怎麼過了。
在淺水處,陽光強有力地穿過水層,把水中的顏色驅散,人們可以清楚地分辨一百米以內的物體。百米之外,水底現出天藍一般的漸次暈淡的不同色度,在遠處變成淺藍,沒人模糊的黑暗中。有時候,陽光在相當傾斜的角度下,投射在水波面上,光線由於曲折作用,像通過三梭鏡一樣被分解,海底的花、石、植物、介殼、珊瑚類動物,一接觸被分解的光線,在邊緣上顯現出太陽分光的七種不同顏色。這種所有濃淡顏色的錯綜交結,真正是一架紅、橙、黃、綠、青、藍、紫的彩色繽紛的萬花筒,總之,它就像是仙子身上那美麗無邊的綵衣那樣絢麗奪目與光彩照人!
由於是淺海,海底佈滿了許多顏色絢爛的珊瑚礁。在珊瑚叢與珊瑚礁之間,有很多變化不一的叉形蟲,孤獨生活的角形蟲,純潔的眼球叢,被人叫作雪白珊瑚的聳起作蘑菇形的菌生蟲,肌肉盤貼在地上的白頭翁……佈置成一片花地;再鑲上結了天藍絲絛領子的紅花石疣,散在沙間象星宿一般的海星,滿是小蟲偽海盤車,這一切真像夢幻一般的美麗與空朦。成千成萬散佈在地上的軟體動物的美麗品種鋪在細軟的海底沙灘上,其中有環紋海扇,海糙魚,當那貝——真正會跳躍的貝,窪形貝,朱紅胄,像天使翅膀一般的袖形貝,葉紋貝,以及其他許許多多的無窮無盡的海洋生物,滑落在林楠一行人的腳底下。在他們頭上是成群結隊的管狀水母,它們伸出它們的天藍色觸鬚,一連串地飄在水中。還有月形水母,它那帶乳白色或淡玫瑰紅的傘,套了天藍色框子。在黑暗中,更有發亮的半球形水母,閃閃地發出磷光,照亮了前進的道路!
「師傅,好美麗啊。」小六和風靈高興得大嚷大叫。
隨著林楠他們下潛的深度越來越深,光線越來越暗,但魚卻越來越多,這裡有美麗的旗魚,箭魚,金槍魚,張牙舞爪的大龍蝦,兇猛的鯊魚,溫馴的海龜等,它們不停游來游去,看起來似乎相當自由。在這裡,人類的觸手似乎很少能伸到這裡,因此格外的平靜,也許可以說是世外桃源吧。
當深度超過幾百丈時,海底已經是漆黑一片,不,應該說有很多星星點點的燈火,那是那些適應了黑暗環境的魚蝦發出來的光芒。
大概潛了一萬多丈,林楠他們終於達到海底了。這海底的壓力真是大得難以想像,單憑宇文芍葯的實力,根本沒法抵擋那強大的水壓,現在她自然和鐵大牛擠在一個避水訣裡。儘管那個避水訣發出柔和的光芒,但鐵大牛面紅耳赤,似乎他的處境並不妙。琴詩書看起來似乎要比鐵大牛好多了,其實他也是死要面子,事實上他早就在暗暗叫苦了。
憑林楠那恐怖的神念掃瞄,他早就鎖定了那紫龍的位置。因此,他直接把眾人帶到了眼前這片海底森林。雖然海底非常黑暗,但對於修真界的人來說,這根本不是問題。
這森林中生長的都是高大的木本植物,他們的眼光首先就被林中樹枝排列的奇特形狀所吸引,感到奇怪的是這種形狀,林楠從來沒有看見過。林中地上並沒有生長什麼草,小樹上叢生的枝權沒有一根向外蔓延,也不彎曲垂下,也不向橫的方面伸展。所有草木都筆直伸向洋面。沒有枝條,沒有葉帶,不管怎麼細小,都是筆直的,像鐵桿一般。這些水藻,可能是受到海水強大密度的影響,堅定不移地沿著垂直線生長。這林子簡直就是垂直線的世界。在這些像溫帶樹木一般高大的各種不同的灌木中間,在它們的濕潤的蔭影下面,遍生著帶有生動花朵的真正叢林,植蟲動物的籬笆行列。草地上一堆一堆的石花和海星,又有蠅魚,它們像成群的蜂雀,從這枝飛到那枝,至於兩腮聳起、鱗甲尖利的麥蟲魚,飛魚,單鰭魚,那簡直就像一群青蛙,在跳來跳去。
由於海底沒有光,這些植物們並不依靠光合作用,而是利用化能合成來獲取能量生存。其他的魚蝦類,就以海藻為食,而大一點的魚又以小的魚蝦為食,就這樣構成了一個簡單而自給自足的生態網。
「你們不要動,看我把紫龍給趕出來。」林楠用心靈傳音對幾人說,說完他的嘴巴輕輕張開,一道如水影一般的波紋自他的口中傳了出來。
那波紋很奇怪,看起來是虛虛的,穿過水層如穿過空氣一般,無聲無息的,才一會工夫,那波紋就消失在遠方。
很快,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聲響了起來,雖然是在水底,但那聲音格外大,攪動著整個海底如沸水一般翻騰起來。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兩道高大三十丈的水牆嘩啦啦地向兩邊分開,在水牆的中心,一隻長十一丈,高九尺的渾身披著紫色鱗甲的龍昂然而立。
這是一隻擁有悠久年月的紫龍了,光看它那笆斗大的鱗片,就可以肯定,它的壽命絕對超過了萬年。一道道紫色的電火在他身上閃爍縈繞,把漆黑的海底照得通亮。拳頭大的眼睛如兩輪微型的太陽,放射出絢麗燦爛的光芒,如一團團精純無比的火焰澆了油般猛烈燃燒。
「什麼東西竟然膽敢來打擾龍的休息?」那條紫龍大喝一聲,宛如晴天裡連打了五個霹靂,震得整個海底都是一陣顫抖。
聽了那紫龍的吼聲,琴詩書渾身哆嗦了幾下,若在陸地上,區區紫龍,算得了什麼。可這是萬丈海底,光是應該那強大的水壓,他就已經吃不消了,哪裡敢和紫龍動手。它不找他的麻煩,他燒香都來不及呢!
鐵大牛也是心眼亂跳,真的,現在的他,就已經格外吃力了。他的真元雖然深厚,但不太會用,何況他根本不通避水訣,在這強大的水壓面前,他要保護住自己和宇文芍葯,光是這點,就已經讓他力有未迨了。
「該死的紫龍,在這裡囂張什麼,有本事去陸地囂張,俺大牛不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就不信鐵!」
「是我!」林楠的聲音儘管輕微微的,卻有兩顆炮彈衝向紫龍的耳朵。
紫龍一看到林楠那強大的法身,嘴巴立即軟了下來:「上神,我可是一心一意潛修,並沒有傷害任何生靈。」
「管你有沒有傷害生靈,我們這次是來取你的龍膽的。」琴詩書狐假虎威地吼道。
「上神,你難道不知道,萬年以上的龍被稱為神龍,皆已登入了仙籍…….」紫龍不亢不卑地回答道。
「少來唬人,林楠動手!」琴詩書知道林楠心慈手軟,若被這紫龍多說幾句,只怕就放棄了這次的屠龍大計了。嘿嘿,萬年紫龍,發財了,這下大大的發財了。嗯,我算一算,千年紫龍鱗是一百個藍月幣一片,萬年紫龍鱗就是一萬個藍月幣一片。這條龍這麼長,這麼大,光是賣鱗片,就可以賣幾千萬藍月幣了。天啊,……琴詩書口吐白沫,幾乎要陷入瘋狂了。
林楠搖了搖頭,輕輕地說:「仙界的事我不太清楚,你說了也是枉然,我這次是來取你龍膽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免得死不瞑目!」
紫龍怒了,大聲吼道:「你現在放手還來得及,不然仙界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的,到時候你的下場只怕比我還慘!」
「林楠,別信他的。」琴詩書連忙打斷了紫龍的話。
「林大哥,別聽他瞎扯,我從來沒聽說過龍會登入仙籍。」宇文芍葯一看到那紫龍,就兩眼發光,彷彿一件美麗的紫龍鎧甲就放在她眼前,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林楠的右手緩緩抬了起來,一層又一層如液質的光芒在他的手指間堆積,那光芒是如此的強烈,又是如此眩目,即使以琴詩書他們的身手,也不得不閉上眼睛。
紫龍見談判無效,長嘯一聲,聲如淚下,悲明千里。它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大天神級別的人的對手,這一次是死定了。但它不會就此罷休的,剛才那一嘯中,它就把訊息傳給了天界,相信天界很快就會查這件事的。對於違反天條的人,不論他有多厲害,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靈魂永消!
呼——,紫龍一張口就是它生命的精華——紫玉龍息,但見滾滾紫色光流湧了出來,如飛瀑而下,浩浩蕩蕩衝向林楠。
頓時整個海底電閃雷明,巨大的水花被掀了起來,龐大如山嶽,到處都是暴流,到處都是暗浪。
林楠看都不看那紫玉龍息,右手手指輕輕彈了四下,四點剔透無比的光點自他的手上射了出來。那光芒一射出去,林楠的手指就恢復了原狀,而剛才那可媲美的太陽的光亮,幾乎就在一瞬間都壓縮到那四個光點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