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琴詩書得了枚儲物戒指,非常囂張,經常不時地露出那支套戒指的手指,不停地在宇文芍葯面前搖晃。有時候甚至擔心宇文芍葯看不見,他甚至把手指都湊到宇文芍葯的臉上了。見了宇文芍葯那黑著臉的模樣,他覺得自己比吃了仙丹還清爽。每當他心情不好,或是心情格外好的時候,他總要拿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出來炫耀。
「該死的,不就一枚戒指嗎?看你這糗樣,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宇文芍葯很不滿,若不是自己的實力不如琴詩書,她早就動手了。哼,我就不信我找不到機會,琴猴子,你給我記住了。
可憐的鐵大牛,一見到宇文芍葯的臉發黑髮青或是發白,趕緊逃得遠遠的,速度比兔子還快,就是用一溜輕煙來形容也不足以描繪。邊跑邊嘀咕:「宇文大小姐,受點氣不要緊,這樣你更容易成長起來。」但是,這樣的話他是打死也不敢在宇文芍葯面前說的。
「救,救命——」隱隱約約的呼救聲從微風裡傳了過來,聽聲音就知道是個女子,如果單憑聲音來判斷美貌的話,那肯定是一位大美人。
萬能的神啊,感謝你的慈悲,終於讓我有了英雄救美的機會了。琴詩書感動得幾乎要哭了,當下發足狂奔,整個人如閃電一般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衝了過去。
「大笨牛,我們也過去看看吧。」宇文芍葯雖然脾氣刁蠻些,心地還是很善良地。
近了,更近了。即使是那幾個人的樣貌,也差可看見了。
一位身段優美的女子被幾個粗魯的大漢按在地上,羅裳半解。
「小娘子,你叫,你叫破喉嚨也沒用的,這裡是荒山野嶺,哪裡有人來幫你?」那幾個漢子肆無忌憚地大笑,黃黃的牙齒上堆滿了黑的或花的牙垢,實在讓人大倒胃口。
「自己趕得正好!」琴詩書高興極了,對於英雄救美這樣的好事,他向來是樂此不疲的。
唰——,琴詩書突然出現在那三個大漢的面前,擺了一個他自認為最好看的姿勢,清了清嗓子喊道:「大膽淫賊,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幹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情,我琴詩書今天要替天行道……」
他惟恐別人聽不到他的大名,特別把琴詩書三個字拖得老長老長。
「怎麼這話語這麼熟悉?」鐵大牛嘀咕道,這樣的話他好像聽了千百次了,但一時想不起來是從哪裡聽到的。
「格格——」宇文芍葯笑的花枝亂顫抖,這個死猴子,竟然把說書人的話統統搬了過來。
說完琴詩書故做憤慨狀,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如果不知道他底細的人,還以為他真的是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呢!
三大漢大驚,遂停手,舉望四周,原來乃一手無縛雞之力書生也。
「哈哈——」三位大漢肆無忌憚地大笑,其中一位紅鼻頭的大漢殺氣騰騰地走了過來,「死書生,你是不是書讀多了,把腦子也讀壞了吧?替天行道,哈哈,好笑,我看還是先替你行道吧。」
說完那位紅鼻頭的大漢輪起海碗大的拳頭,就是一拳擊向琴詩書的臉龐。
媽的,找死!琴詩書最注重他的面容,在他看來,作為一位英俊瀟灑的掌門,這形象問題乃是一切重心之重心。
「哼!」琴詩書悶哼一聲,手有如虛影一般折了出來,喀嚓一聲就扭斷了那人的手腕,然後輕輕地一按那人的胸膛。砰——,一聲震天巨響,那位紅鼻頭大漢如大炮一般飛了出去,咚一聲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破碎的內臟與鮮紅的血液自他的七竅噴湧出來,看起來似乎奇慘無比。??!!剩餘的兩個大漢如遭雷擊,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你們自盡吧,殺了你們真是污髒了我的手。」琴詩書冷酷地說道,這下,那兩個人惶恐起來,磕頭如搗蒜,「大俠,大英雄,你就饒了我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
「下有三歲小孩是不是?」琴詩書冷笑了聲,「這樣幼稚的手段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趕快自盡吧,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操你祖宗十八代奶奶!」見求饒無效,那兩位大漢破口大罵,決定放手一搏,只見他們用刀架住那躺在地上女子的脖子。
「奶奶的,你若逼急了,這個女子也休想活!」兩大漢惡狠狠地威脅道。
「真是不知死活!」
琴詩書輕蔑地說,輕輕一揮衣袖,一道微微的風吹了過去。
頓時,那兩個人只覺得全身似石化了一般僵硬,明明刀已經架在那女子的脖子上,卻怎麼也切不下去。
喀嚓喀嚓聲不絕如耳,那兩大漢整個人就這樣慢慢地如煙一樣消散了,不留下半點痕跡。是的,不留下半點痕跡。
「姑娘受驚嚇了。」琴詩書溫和地說,饒有風度地走了過去。可一看那女子的臉,琴詩書的笑容立即凝固在臉上,整個人突然僵硬了。
「他怎麼了?」宇文芍葯很好奇,難道遭暗算了,活該!
鐵大牛也很驚訝,難道是那個女子太漂亮,以至於琴詩書喜昏頭了?嗯,應該是這樣,就琴詩書那貨色,這樣的解釋才是最合理的了。
「怎麼了,琴猴子。」鐵大牛走了過去,拍了拍琴詩書的肩膀說。可一看那女子面容,鐵大牛頓時大驚,頭髮直立,神情非常可怖。
他們兩個怎麼了?不會是真的遭了暗算吧?宇文芍葯心有點慌了,連忙提神凝氣,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位模樣可人的女孩,一副嬌怯怯的神態,大大的眼睛中含滿了淚水,宛如受驚的小鳥。美中不足的是那個女孩的皮膚有點黑,不然還真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純,純子,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琴詩書終於打破了沉寂,苦澀地問道。
純子?純子是誰?難道就是眼前這位女子?看樣子似乎是琴詩書和鐵大牛的老相識,不會是大笨牛的老相好吧?不知道,一想到純子是鐵大牛的老相好時,宇文芍葯怒不可遏,恨不得把那個小女子給千刀萬剮!
「琴,琴大哥,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安達純子一看到琴詩書,大顆大顆的淚珠似斷了線的珍珠滴落下來,那嬌憐的模樣,真是讓人想呵護她。
「咳,咳咳——」琴詩書似乎突然得了肺病,又似喉嚨裡爬行著無數條蟲豸,老是咳嗽不停。
「純子小姐,你怎麼來到了這裡?」鐵大牛不解地問,這裡好像離巨人谷很遠啊,何況巨人向來很少出來,幾乎就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種族。
「琴大哥,真的是你呀!」安達純子猛地撲了過來,緊緊地抱著琴詩書,生怕這是一個美麗的夢,一個轉眼就破滅了的美夢。
原來她不是大笨牛的老相好,而是琴猴子的老相好,自己倒是誤會了。一想到誤會兩字,宇文芍葯的臉紅通通,簡直像有一團火在上面燃燒,幸虧鐵大牛和琴詩書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女子身上,不然自己真的糗大了。
不過還真奇怪,看琴猴子這麼風度偏偏,怎麼會喜歡這並不是很嫵媚的女子(注,宇文芍葯見琴詩書好色如命,認為他一定會喜歡上嫵媚的女子)?
琴詩書頓時全盛如殭屍一般僵硬,但又不好把安達純子的手給扳開,只好尷尬地說:「純子你走了這麼遠,身子一定累了,先歇息一會吧。」
邊說邊向鐵大牛猛使眼色,希望他能幫自己解圍。
不知道是鐵大牛沒看見,還是故意不理,反正鐵大牛是一副渾然不知情的模樣。琴詩書見了,恨得直咬牙,該死的大笨牛,一點也不講義氣,好,你給我記住了。
安達純子似乎處於極度的喜悅中,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琴詩書那尷尬的神情,像小貓一樣緊緊粘著琴詩書。
琴詩書很惱火,他本來以為自己上了安達純子後,應該根本不用為擦屁股的事費心。畢竟巨人族是一個封閉的種族,只要自己出了巨人谷,自然是天高憑鳥非,海闊任魚躍。他從來沒想過要做什麼收尾工作,這下可壞了!怎麼辦?怎麼辦?饒是他素來足智多謀,急切之間哪裡能想出什麼好主意。
負責?笑話,自己對純子根本沒有感情可言,當時之所以會上她,完全是因為自己憋得慌了,譬喻一個剛從沙漠裡走出來的人,看見有一潭水,哪裡管它乾淨不乾淨的,先喝了再說。至於是穿腸毒藥,也顧不得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宇文芍葯儘管大大咧咧,但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蹺,連忙把鐵大牛拉到一邊,低低地問。
「琴猴子惹出的禍,現在找上門來了。」鐵大牛似乎特別興奮,好像琴詩書愈倒霉他就愈高興一般。
活該!這只死猴子也該知道什麼是責任,也該明白有些事不能做的。嘎嘎——
「原來是這麼回事。」聽鐵大牛把前因後果一講,宇文芍葯頓時明白了。「這個琴猴子實在太可惡了!」
「當然了,琴猴子會是什麼好人嗎?」鐵大牛和宇文芍葯一唱一和,把琴詩書批駁得體無完膚。
儘管琴詩書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但由於眼前還有更大的危機要處理,故懶得和他們計較。
「純子,你是一個人出來的嗎?」琴詩書和藹地問,在沒有想出辦法之前,最重要是瞭解情況。
「是的,我是偷偷跑出來的,自從你離開了巨人谷後,不知道怎麼,不論白天黑夜,我眼前老是閃現著你的身影。有時候,這種感覺簡直要讓我瘋狂…….」
看來這個小丫頭真的是動了情啦。雖然我也知道自己的魅力很大,但從來沒想到自己的魅力竟然大到這個程度,唉!魅力太大了也是一種痛苦。琴詩書自憐自歎。
「這樣吧,我送你回去好嗎?我可以保證你返回巨人谷後那些長老們不會找你麻煩的。」琴詩書生怕安達純子不回去,早把各種情況都考慮了。
「不,我不想回起,我要在你身邊,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琴大哥,不要趕我走,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你喜歡我沒錯,可問題是我不喜歡你啊。愛情與性愛不是一樣的,性可以沒有感情,但愛情一定要有感覺才行啊。琴詩書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的心情很複雜,有憤怒,有竊喜,有無奈,但更多是煩惱。有一個人喜歡自己,的確很不錯,但如果那個人像牛屎一樣塗在你身上,只怕你的感覺就不是那麼的美好了。
「好啊,好啊,我正好有個伴。」宇文芍葯大喜,不由分說地把安達純子拉過去了,臨走時還惡狠狠地威脅琴詩書:「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就要負責,拿出點男子漢氣概來吧!」
「唉——」琴詩書長歎一聲,現在他的頭真是有夠疼的。
「自己做的事自己就有負責,有什麼可歎氣的。」鐵大牛似乎不懂得安慰人,也是這樣一句硬邦邦的話。
「狗屁!」琴詩書如受了刺激的青蛙一般猛跳起來,「這樣的事情得雙方情願才行,單相思是沒有結果的。」
「你明知道沒有結果,為什麼把人家給弄了,現在又想撇手不管,琴猴子,你真是夠齷齪的!」
「誰知道她會離開巨人谷,誰又會知道她會找上門來。真他娘的倒霉,早知道是她的話,我,我早就躲得遠遠的了。」琴詩書後悔不已。
「誰叫你自己好色,老是想英雄救美,哈哈——,這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鐵大牛似乎在幸災樂禍,嘴巴都咧到腦後了。
另一邊,宇文芍葯正對安達純子傳授對付琴詩書的心得。「這個琴猴,啊,這個琴大哥啊,雖然他看起來有點花,其實很專一的。」為了鼓舞純子的士氣,宇文芍葯純粹閉著眼睛說瞎話,「他有一個大死穴,就是死要面子,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不要理,一定要緊緊地粘住他,為了他自己面子,他不會撕破臉皮趕你走的。放心,你不是孤單的,我和鐵大牛都會無條件你的。」
見安達純子聽得津津有味,宇文芍葯高興壞了,好的,已經成功了一半啦。說實話,宇文芍葯非常痛恨琴詩書,總想找個機會來打擊他,現在,機會就在眼前,自己沒有理由不抓住。但她又擔心純子意志不堅定,又鼓動地說:「幸福並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用自己的雙手抓住的,明白嗎?」
「我明白了,謝謝你。」純子有點感動,她沒想到這位美麗的女子如此古道熱腸。
「我叫宇文芍葯,你可以叫我宇文大姐。好了,讓我們一起努力吧!」
「努力!」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自從純子粘上眾人後,琴詩書就一直黑著臉,陰沉如水,心中不停地盤算怎麼把純子給擠走。
可問題是宇文芍葯老是和純子摻和在一起,而鐵大牛不消說,肯定是站在純子那一邊。要不,自己私下裡逃跑吧,雖然這有點卑鄙,但好像是唯一的方法了。不,不,轉眼之間琴詩書就推翻了自己的結論,若是自己沒有開派前,想跑哪裡都行,可現在,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若讓鐵大牛他們帶著純子來不老山,那自己豈不是丟臉得到姥姥家了?該死的,怎麼就沒有一個好辦法呢?
「大笨牛,來,過來,我和你商量點事。」琴詩書突然神神秘秘地對鐵大牛說。
「什麼事?」鐵大牛警覺地豎起了耳朵,這只壞猴子不會又安什麼壞心眼了。
「來,我們一邊說話。」琴詩書鬼鬼祟祟地把鐵大牛拉到一邊,並施展了隔聲術,以防止宇文芍葯她們偷聽。
「到底什麼事?」鐵大牛有點不耐煩了,現在他幾乎離不開宇文芍葯了,哪怕是分開一秒鐘,他都會覺得渾身難受得不行。
「是這樣的——」琴詩書實在啟不開口,半天也沒有擠出一個屁來。
「到底是什麼事,你快說啊,你不說可把俺急死了。」
「是這樣的,我實在不喜歡純子,想把她甩了,你不要插手就行了。對吧,我們是好兄弟,這點事你應該幫我吧。」琴詩書終於豁出去了,一口氣把就所有的話倒了出來。
「琴猴子,你還是人嗎?你只要還有一點人性的話,你就不應該說這樣的話!」鐵大牛怒不可遏。
「大,大牛,我們可是好兄弟,決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傷了我們的和氣吧?」琴詩書似乎並不放棄,竭力想說服鐵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