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傳說 第二部 第七章 唧唧的實力
    「這是什麼火焰?怎麼從來沒見過!」不但是宇文芍葯和鐵大牛有這樣的念頭,就是向來矜誇自己學識淵博的琴詩書也是一腦霧水。

    隆隆——,火焰終於與那漫天的紫霧碰撞起來。劈啪劈啪——,水桶般粗細的閃電若活蛇一般四處遊走,巨大的音爆聲震耳欲聾,即使是鐵大牛、琴詩書這樣的天人級高手,也紛紛被震得頭昏耳花。

    這是什麼聲音啊,簡直可以媲美魔界的摧腦魔音了。琴詩書大恐懼,但又大欣慰。兩種極端矛盾的情緒卻如水乳般交融在一起,給人的感覺是既怪異又綺麗。

    宇文芍葯做為當事人,是最難過的了。當她放出的那龐大的紫色真元與那碧綠色的火焰相撞時,她突然有一種真元錯放,或者叫真元空放的錯覺,渾身氣血翻騰,若不是她元氣深厚,只怕當場就因元氣的錯放而導致心力的竭盡。

    當她準備把元氣回收時,滾滾的元氣衝擊力如海潮般滔滔而來,無窮無盡,頓時把她搞得個手忙腳亂。

    當一切沉靜下來時,唧唧完好無事,輕輕地用長長的嘴巴優雅地梳理著它那天藍色的羽毛。而宇文芍葯,但見她滿臉通紅,呼吸聲比牛還大(這對淑女來說,簡直比打她十個耳光還難堪),胸膛自然是起伏不定了。單看這一招,似乎高下立判。

    「哈哈——」琴詩書幾乎笑裂了嘴,似笑非笑地問宇文芍葯:「怎麼樣,還要不要繼續?」

    「哼!這是我讓它的,接下來你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看清楚我是如何拔光它的翎毛的!」宇文芍葯氣勢洶洶地吼道,哼!我紫晶仙劍的威力還沒有展開,怎麼可能就此認輸呢?

    「琴猴子,你看好了,現在我可出手不容情!」宇文芍葯神情肅穆地說。但見她右手單手持劍,左手高高豎起,食指與拇指扣在一起,捏了個琴詩書從未見過的法印。

    「紫梅劍法第九式——千梅怒放!」宇文芍葯的聲音如鐘聲一般渾厚圓滿,而且有若餘音繞樑,久久不絕。

    嘩啦一聲大響,燦爛的紫色真元自紫晶仙劍體內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大股大股地向四周擴散。元氣所過之處,空氣竟然發出嘶嘶的蛇一般的吼叫。

    砰砰砰——,千萬種聲音響成一片,那漫漫的紫色真元紛紛化作滿天的梅花,緩緩浮在空中,從上至下,起碼疊積了九層厚。最令人驚異的是,那梅花九九構成一小堆,然後又是九九小堆化成一大堆,就這樣,漫天的梅花排成一個奇異的陣型,不緊不慢地飛向唧唧。

    看來宇文芍葯這巧奪天化的一招,即使是嫉妒性強、心胸狹窄的琴詩書也不得不大聲叫好。平心而論,雖然他的修為要比宇文芍葯要高很多,但他絕對施展不出如此神奇的法術的。

    見了宇文芍葯這威力絕倫的一招,唧唧的眼睛裡首次出現了凝重的色彩。只見它全身的羽毛紛紛豎立起來,長長的尾巴大大地張開。

    「咕咕咕——」唧唧連叫三聲,聲音且急且快,然後猛然張開嘴,陡地噴出三股火焰。

    第一股火焰是艷麗銀紅的。火焰剛離開唧唧的嘴,就猛烈的燃燒起來,並且越擴越大。轉眼的工夫,那紅色的火焰已經化成了一片火海,漫天蓋地地衝向宇文芍葯。最令人驚詫的是,那火焰寸勁不顯,隱而不發,無聲無息,破開空間如紙芥。

    第二股火焰是碧綠色的,火焰的周圍拖著許多長長的、寬寬的、似乎看不透的黑影。最不可思議的是那黑影不停地蠕動,其位置不斷地發生變化。

    第三股火焰是紫色的,很小巧,大概只有拇指粗大,微微的光芒在上面隱隱地閃爍。與前面兩種火焰相比,第三種火焰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也沒有隱現著毀滅性的氣息。但不知道為什麼,琴詩書、鐵大牛與宇文芍葯三人不約而同地覺得,那紫色的火焰才是最厲害的。

    撲哧——,三種火焰與那千萬朵梅花碰撞在一起。骨碌骨碌——,眾人泛起一股極怪異的感覺,這次的碰撞竟然沒有一點聲音,也看不到半點能量風暴,可感覺威力要比前兩次的大十倍不止。

    最最讓人驚訝的事情出現了,那空間扭曲得像一條蛇,徘徊在折與不折、破與不破的邊緣,而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週遭的景物給人一種不真實的存在,一刻鐘似乎一千年!

    如此情景,讓修為大成的鐵大牛和琴詩書都難過得吐血,更不用說宇文芍葯了。

    啪——,彷彿氣泡破裂的聲音,那漫天的梅花與詭異的火苗紛紛化成滿天的流光消逝在空中。這時,洶湧的暗勁終於爆發了。暴烈的能量有如時間之海一般洶湧淋漓,掃蕩周圍的一切,即使是鐵大牛和琴詩書也不得不竭盡全力用真元護體。

    隆隆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似乎一發不可收拾。週遭邊際完全是一片片的巨大聲響,震的眾人不分東西。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漫天的聲響終於泯滅了,而琴詩書嘴角邊已經是鮮血汩汩了。

    「失算,真失算,沒想到她們兩個的比試能有如此強大密集的能量碰撞,差點把我的小命交代在這裡了。」琴詩書擦去嘴角邊的血跡恨恨地說。

    宇文芍葯面色慘白,整個似乎從水裡撈出來,衣衫全濕透了。而她持劍的右手更是鮮血淋淋,雙腳陷入地面達三寸深。

    而唧唧似乎也不好過,整齊的羽毛已經完全凌亂了,而且完全沒有那種光華流溢的色澤,頭頂的那枚碧日神冠也似乎暗淡了不少。不過總體看起來,似乎是唧唧佔了上風。

    「怎麼樣?該認輸了吧。」雖然琴詩書自己也受了傷,但他的心情卻是格外地好。

    若非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要讓宇文芍葯承認自己打不過一隻鳥,實在比殺了她還難受!

    「我,我,我還有一戰之力。如果你怕的話,那你可以認輸了。」宇文芍葯倔強地回答。

    「誰怕了!唧唧,給我把她狠狠地打,最好打得她永遠也爬不起來。」琴詩書如踩到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

    「宇文大小姐,你,你還是……」鐵大牛想勸宇文芍葯認輸,可一想到她那火暴的脾性,遂住了口。

    宇文芍葯把腳從地裡面拔了出來,緩緩蹲下,然後盤膝而坐,而那柄紫晶仙劍則輕輕地置放在兩膝之間。

    「這是我最後一招了,如果那只藍鳥能接住這招,我,我就自動認輸!」宇文芍葯毅然決然地說道。

    「加油,唧唧,你一定要為你的主人爭光,我後半生的命運就全指靠你了!」琴詩書拍了拍唧唧的腦袋親暱地說。

    宇文芍葯雙手結在一起,掌心朝天,口中喃喃地念著琴詩書聽不懂的咒語。由於宇文芍葯點明是接這招,因此琴詩書並沒有讓唧唧進攻,而是激勵唧唧做好抵擋的準備。

    翁翁翁——,那紫晶仙劍開始顫動起來,奇怪的聲音漸漸自紫晶仙劍劍身上發了出來。那聲音開始是細細的,微微的,到了後來,越來越大,簡直可以籠蓋整個天宇了。

    燦爛的光流自紫晶仙劍上猛然迸發出來,而此時,宇文芍葯已經停止了念誦咒語。

    「窮天地若芥子,渺滄海如一粟,起!」宇文芍葯雙手猛地一翻。蓬蓬——,洶湧的紫光如柱子一般筆直衝向天空,漫漫的光華若水一般流瀉大地,死寂般的氣息像憤怒的龍一般咆哮。

    呼——,放置在她雙膝之間的那柄紫晶仙劍猛然騰空而起,攜帶著漫天的光流衝向唧唧。

    「御,御劍術???」琴詩書兩眼一黑,整個人幾乎要當場栽倒在地。但見他滿嘴苦澀,舌頭彷彿突然結了冰一般僵硬,想要說些話,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沒想到宇文芍葯會御劍術。在修真界,御劍術是一道分水嶺,如果你會御劍術,眾人才認為你真正成了高手(當然這個高手是相對的),它的威力比其他的法術要大很多很多。尤其是元神御劍術,它簡直成了眾多長老自身修為高低的參校線,元神御劍術的高低隱隱體現了眾長老在門派中的排名。

    唧唧也緊張起來,渾身蜷縮得幾乎像一個球,只見它的眼睛中放射出的紅光長達三丈,獵獵如火焰。

    等那柄紫晶仙劍快來到身前時,它猛地噴出一股火焰。與先前的火焰相比,這道火焰是紫紅雙色,並不是純粹的一體之色。

    火焰的形狀也大了許多,簡直有海碗大,旋轉著前進。火焰的周圍,圍繞著許多五彩的絲帶一般的東西。

    與宇文芍葯那轟傳千里的御劍術相比,這紫紅雙色的火焰幾乎沒有半分聲響。

    汩汩——,宛如水泡冒出來的聲音。在這淺靜的聲音中,紫晶仙劍與那紫紅色的火焰碰撞在了一起。

    沒有期待中的驚天動地,也沒有想像中的光焰奪目。碰撞過程很簡單,也很乾脆,碰撞也根本看不到能量撞擊的痕跡。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連空氣依然是淺淺的吹拂。但宇文芍葯和唧唧的處境並不妙,尤其是宇文芍葯,臉色比死人還難看,兩支胳膊幾乎在瞬間脫水了,看起來灰濛濛、乾枯枯的,簡直就是蘆柴棒。至於唧唧,宛如生了病一般沒有絲毫生氣,只是把身子緊緊地蜷縮在一起。

    怎麼回事?琴詩書和鐵大牛兩人面面相覷。儘管他們兩人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境界,但他們還是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

    誰勝誰負?

    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搖了搖頭。

    「我,我輸了!」宇文芍葯倒也硬氣,自動承認自己的失敗。

    琴詩書倒覺得有點意外。若是他的話,則是堅決甚至死不認輸,嘿嘿,反正你們看不出來。有便宜不佔,那是傻瓜才幹的事!

    「嘿嘿——,既然這樣,你就叫一聲琴大哥來聽聽。」琴詩書趾高氣揚地說。

    「琴,琴,琴大,琴大哥。」宇文芍葯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才喊出口,臉一下子羞紅了。

    「聲音那麼小,我怎麼聽得見。喊大點!」琴詩書似笑非笑地看著宇文芍葯。

    「琴大哥!」宇文芍葯急了,猛地大喊一聲,有如春雷咋耳。

    「呼——」沒做好準備的琴詩書頓時嚇了一大跳。

    「聲音太大,能不能溫柔點?」

    宇文芍葯眼睛一鼓,雙手插腰,似乎準備翻臉了。

    「夠了,琴猴子,做人不要太絕了!」鐵大牛實在看不下去,連忙對琴詩書喊道。

    「哼!」琴詩書陰陽怪氣地悶哼一聲,快步走到唧唧身邊,細細地問:「唧唧,好樣的。沒事吧,傷得重不重?」

    「我沒事!」唧唧的聲音中似乎中氣不足,看來它的傷也很嚴重的。

    「宇文大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鐵大牛關切地望著宇文芍葯。

    「不,不用了。」

    「你不休息,我還要休息呢。甭說了,大笨牛,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天再走!」琴詩書大手一揮,也不徵詢別人的意見就做出了決定。

    鐵大牛早以習慣琴詩書這種囂張作風,只見他無奈地聳了聳肩,以示抗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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