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往常養藝堂並不照本宣科,只由眾人發問,長老釋疑。眾人的問題千奇百怪,譬如有人問睡覺時可不可以修煉斂神訣等等,從各個方面涉及斂神訣。對此林楠收益匪淺。突然,林楠站了起來,問:「長老,怎麼才能做到枯至榮生、春滿意回呢?」?頓時,整個養藝堂悄然無聲,確實,眾人就算發問,一般都在第三層以下,像林楠一開口就是第九層,眾人能不吃驚嗎?七長老對望了一眼,心中猶為驚詫,斂神訣講究的是穩步推進,決不會憑空超越,說白了,你沒達到那個境界,根本不會問那個境界的問題。
「呵呵,你這問題提得很好,但除非達到第八層境界,否則知道這些對你並沒有好處,反而魔障百生,禍患終生啊,猶一剛學會走路的孩童,卻執意負千斤巨石,豈不是石覆人亡?」
林楠微微一提氣,氣息收斂得嚴嚴密密。「長老,請看我合適否?」
七長老意隨氣轉,漫漫的真元掃過林楠,卻感到林楠心比槁枯、死寂如焦木,丹田中更是無一絲真元的波動,這正是斂神訣第八層——枯木寂榮的大成之兆。「你,你,你,你居然達到了第八層?」七長老搖搖入墜,眼睛中儘是難以置信的神色。畢竟,在整個落霞門的修真史上,縱使是落霞真人、伏霞真人那樣的聰明絕頂之士,也化了大半年才勉強達到枯木寂榮的境界,眼前這個黑小子入門才不過三十天,瞧其真元運轉之流暢,氣息濃厚之樸純,分明即將突破第九層——春滿意回呀!
「是的,我確實達到了第八層枯木寂榮了。」林楠實話實說。
嘩啦拉,桌椅倒了一大片,許多人驚駭仆地,郭子風小泥鰍他們個個驚爆眼球,想不到林楠竟如此陰險啊,他們心中恨恨道。
猜測得到了證實,七長老腦中全是轟隆隆的雷聲。嘩,三位長老軟綿綿地昏倒了,臉上兀自帶著不相信的神色。剩下的四位長老呆若木雞,半天合不上口,良久,才喟歎一聲:「奇才,奇才啊,以後落霞門就是你的天下了。」
「有這麼誇張嗎?才不過是第八層斂神訣,有什麼了不起的,長老就喜歡大驚小怪。」鍾大柱心中不停地嘀咕。
「呵呵,你斂神訣達到了第八層,我們臉上也有光彩,從明天起,你可以修煉觀息術了。至於你提的問題,我們是這樣回答的。斂神訣風意不定,隨人而異,越是高深,越需要自己的體會,別人的意見只能作為參考,尤其當你達到第六層後,斂神訣就全憑自己的領悟,別人的經驗對你來說反而是一種束縛,故雖我們有自己的體會,但未必適合你,請恕我們不能傾囊以授了。」
「謝謝長老!」林楠說了聲就坐下了,落霞門雖門規森嚴,但只要你沒違反,一切隨意自然,不過掌門絕對是神的存在,對掌門必須恭恭敬敬,不能有絲毫差錯。儘管掌門如此嚴苛,可眾人還是以能見掌門為榮。除了掌門這一點,落霞門不同其他門派,見了長輩,無不誠惶誠恐。而且落霞門的功法也完全由弟子自行鑽研,長老只是在一旁指點,故落霞門出來的弟子靈性十足,同一功法,不同的人不同的風格,有的人凝重沉穩,有的人恬淡飄逸,有的人揮灑自然,不一而足,不像其他門派的弟子全是一個樣,機械呆板,這正是落霞門屹立萬年不倒的原因。是故修真界人遇之落霞門中人,無不頭疼萬分,非萬不得已,決然不會出手;魔宗之人,除了幾個凶狠的老魔外,無不望風披靡。
見今天的氣氛過於激烈,長老衣袖一揮,「今天就到這兒吧,下課!」眾人魚貫而出,秩序井然。可出了養藝堂,眾人似放山的野猴子,歡呼一聲就一哄而散,有的回宿舍,有的忙著會情人,有的上山採摘野果,有的
林楠搖搖頭,準備回清香小築。「林楠,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林楠回頭一看,原來是高逸荷。他本想拒絕,可一看到高逸荷那幽怨的眼神,心中不由地軟了下來。「好啊,子風,你先走吧。」
郭子風朝林楠眨了眨眼睛,神秘地笑了笑,走了。
「走吧」林楠對高逸荷說。遠處,一個女孩子黯然傷神,那人正是水梨月。
桃杏谷,妖嬈的墨桃正嫵媚地吐露它的芳姿。「林楠,我是不是很讓人討厭啊?」高逸荷斜倚在一棵桃樹旁,仰著臉問林楠。
「沒有,你很可愛。」老實說,高逸荷俏麗無雙,是個男人就不會拒絕。
「那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
「沒有,我只是不想傷害你,我已經是有女朋友人了。」說完林楠看了看手中的戒指。
「好漂亮的戒指,你女朋友送的?」
「是的,這戒指名為相思扣,幻神族之寶,為此我差點惹上殺身之禍。」林楠手撫戒指,感慨良然,
「相思扣,好美的名字。」高逸荷低下了頭,「一寸相思一寸灰!」瞬間她又抬起了頭,甩了甩頭髮,蚋蚋地問:「你女朋友應該很美吧?」
「美,美極了,我實在想不出這世上還有比她更美的人了。」
「能不能告訴我她的名字?」
「這,你又何苦呢?」
「告訴我吧!」高逸荷用祈求的目光注視林楠。
「她叫康梅雪。」
「雪自高潔,梅本清香,原來她是『琴蕭二仙』啊!」騰騰騰,高逸荷連退三步,「高逸荷啊高逸荷,你是不是有點自不量力了,竟敢和名揚天下的琴蕭二仙爭男朋友?」高逸荷心中喃喃念道,臉色白的嚇人。「我,我想我還是先回去吧。」高逸荷踉踉蹌蹌。林楠趕緊扶住她,關切地問:「沒事吧,要不,我送你回吧。」
「不用你管,拿開你的髒手!」高逸荷一把推開林楠,搖搖晃晃地走了。林楠尷尬地收回了手,默默地注視著她遠去。高逸荷那柔弱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好似暴風雨中搖擺的小草,那麼孤寂,那麼無助。「我是不是太殘忍了?」林楠不禁自己問自己。
搖了搖頭,林楠也回了。呵!清香小築好熱鬧啊,鍾大柱,小泥鰍,李賤人,王缺德等人個個生龍活虎,修為大有長進。三日的寒冰洞雖然對他們的身體有一定是傷害,但另一方面卻客觀地促進了他們功法的增長,看來關押的確有助於修行。怪不得典籍中記載,七萬年前落霞門出了個驚天絕地的人物,名叫窮天真尊,在其短短的四百年中,違犯門規達十多萬次,落霞門所有的刑堂讓他逛了個遍,是一個專進刑堂來修理的怪物。神魔大戰中,他一人連挑七傷界界主及其座下八大幽冥鬼王,轟動一時,登天後成為大羅金仙之金班尊領,地位僅次於九天紫金仙君。
「呵呵,林大情聖回來了!」眾人嬉皮笑臉。「怎麼這麼快,高逸荷是不是很爽啊?」鍾大柱笑嘻嘻地湊了上來,兩隻眼睛瞇得只剩一條縫。
「嗚——,嘔心死了。」林楠慌忙一閃。
「別鬧了,現在我來宣佈一件關係到清香小築十二人命運的大事。」喬無鹽鄭重地說。
「算了吧,你不要告訴我王嬌嬌喜歡你呦?」小泥鰍做了個鬼臉,眾人哄堂大笑。
「閉嘴!」喬無鹽大怒,那王嬌嬌長的極醜,此事遂成為眾人的笑柄,喬無鹽極為忌諱,誰要是說這件事,他就和誰翻臉,小泥鰍此舉無疑老虎頭上拔毛。
小泥鰍見勢頭不妙,乖覺地閉上了他的嘴。
「兄弟們,咱們有三十四天又一天沒吃肉了,不知大家有何感想?」喬無鹽大聲喊道。
這不是屁話,當然是想吃肉了?眾人恨得直咬牙,摩拳擦掌,準備狠狠地教訓喬無鹽。
見眾人一臉凶像,喬無鹽趕緊說出了下一句話:「今天,我提議,咱們去打野味烤著吃。」
話音剛落,眾人
良久,才反應過來,「天啊,那不是違犯門規嗎?」小泥鰍第一個喊了出來,全身毛骨悚然,畢竟他才剛從寒冰洞出來,那慘無人道的經歷可把他嚇壞了。
「碰上巡山使者,不死也得脫層皮!」王缺德嚇得腿肚子直打顫。
「我看,我看」羅漢果激動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個,這個,須慎重考慮。」郭子風慎重說。
「夜正寒,你去把風,誰會隔音術,施展一個吧。」
「為什麼是我?」夜正寒見自己排除在討論會之外,心中很不舒坦。
「你個子最高,如此艱巨的任務只有你才能完成啊。」喬無鹽忙捧了捧了夜正寒。
「這還差不多。」夜正寒樂呵呵地去了。
郭子風施展了個隔音術。「我的計劃是這樣的,咱們去落天峰打獵,記住,只帶弓箭,不許用真元,然後找一個山洞,用隔離術封住洞口,這樣,就是我們在山洞裡翻了天,也沒人知道啊。」
「高,實在是高啊!」鍾大柱眼放綠光,彷彿看見了紅紅的烤鴨在向他招手。
「喬無鹽,你可真是大家的衣食父母。」李賤人抓住機會大拍馬屁,拍得喬無鹽飄飄然。
「好,就這麼定了。,明天咱們去落天峰。」
「為什麼是明天,今天不更好?」小泥鰍實在等不及了。
「笨!現在哪裡來的弓箭啊?」
小泥鰍無語,這天,大家拚命砍竹子砧木,做弓箭、吹箭什麼的。第二天,林楠又逃課,和眾人打獵去也!
一行十二人,浩浩蕩蕩。「喂,大家不覺得咱們太張揚了?」
「沒事,誰知道咱們幹啥?」
很快,落天峰到了。大家約好碰面的地方後,就向野味發起了總攻。狍子,獐子,竹豬,眾人打了一大堆,估計七天也出不完。
「怎麼打了這麼多?」喬無鹽見獵物如此之多,內心難免有點恐慌。
眾人乾笑了幾聲,當時只顧高興,哪想這麼多。
「走,去山洞烤肉吃。」
這句話大家最喜歡聽了,呼哨一聲,大家扛起獵物就往山洞裡鑽。嗶剝嗶剝,熊熊的篝火燃了起來,映照著眾人紅彤彤的臉孔。這一頓可真豐富,好久沒吃葷的眾人撐了個肚皮飽滿。
「好飽!」眾人打了個飽嗝。
「這麼多東西,亂費了多可惜啊。」鍾大柱忙把兩隻野羊腿塞進懷裡,這年頭,荒的緊,誰知道哪猴年馬月才有機會吃一頓葷。其他人見了,紛紛倣傚,頓時,各人的懷裡鼓囊囊的,稍加查看,立即穿幫。
「走啦走啦,再不走,巡山使者就要來了。」喬無鹽急聲催促,眾人才抹抹嘴巴子,擦了擦手,依依不捨地走了。
「咦?老四,有香味!」一個穿青袍的道士御劍而行。
「是呀,三哥,是烤肉香,哈!這下發了,若逮住幾個違規的,烤肉統統沒收!」另一個穿杏黃道袍的人興奮得在劍上跳起了舞,落霞山雖不禁葷,但極少開葷,故巡山使者也憋得慌。
「出家人要清心寡慾,榮辱不驚,你看看你自己,像個啥?」
「是,三哥,謹受教了。」那杏黃道人恭恭敬敬地說,內心卻不以為然:「哼!想當婊子又立牌坊,難道出家人就允許稱兄道弟嗎?」
「下面的人聽著,站住!」聲如雷鳴,激盪得山谷一陣陣迴響。
眾人抬頭一看,嚇得七魂丟了六魂,糟糕,是巡山使者!
「是,是,是巡山使者!」鍾大柱的個頭雖大可膽子極少,一雙腿嚇得都軟了,怎麼也站不起來,其他發人也強不到哪裡去,宛如一群無頭的蒼蠅。
「鎮,鎮定!」喬無鹽故做平靜地說,可那不住顫抖的聲音早出賣了他的內心。
「鎮個屁呀!你懷裡的羊腿還有大半截露在外面呢!」小泥鰍指了指喬無鹽的下擺。喬無鹽一看,果然如此!忙拚死力往懷裡塞。嘩啦,長袍一下子被撐破了,三支野羊腿掉了下來。咚咚,十二人彷彿當場被判了死刑,個個呆如木雞,包括饒以冷靜著稱的郭子風。
「還等什麼,快跑!」半天郭子風才大喊一聲,「土遁術!」頓時整個人沒入土中不見了。這下提醒了眾人,個個抱頭鼠竄,直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哪裡逃,定身術,定!」杏黃道人手中光芒一閃,眾人紛紛被定住了,林楠稍微停頓,又跑開了。
「老四,你去追那個用土遁術逃走的,我追這個黑臉小子。」
「好,三哥。」
「縛龍索,去!」青袍道人雙手一合,十指似花瓣抖個不停。唰,清光一閃,一根青色的絲絛飛了出來,化做一條青龍張牙舞爪地追了上來。林楠心中發秫,回頭就是一拳,一條白線衝了過去,青龍張口一吞,那漫漫白光就消失了。
「嘿嘿,修為不錯!但沒用的,縛龍索專門是為你這種高手準備的,」青袍道人嘿嘿笑道,但瞬間笑容就凝固了,原來青龍已變回絲絛了。
「有趣,有趣!能將縛龍索打回原形,了不起啊。疾!」青袍道人再度一掐法訣,唰,絲絛就迅速纏上林楠,瞬間把他捆得嚴嚴實實,無數密密麻麻的觸手伸進林楠體內,一下子封住了林楠所有的經脈。
且說郭子風,運起土遁術逃得飛快。咚——,腦袋似撞上了鐵板。「不好,是專門對付土遁術的固土成鋼!」前路被阻,無奈之下郭子風換了個方向。
「倒還挺機靈的,但有什麼用。」空中的杏黃道人說,「囊中取物!」茫茫金光自他的眼中口中鼻中流了出來,一層一層在他的左手堆積。唰唰,金光又是一閃,他的左手慢慢起了變化,居然化做一金色的夾子。只見夾子一張,嗖,就夾住了土中的郭子風。
「啊?」尚在土中飛逝的郭子風突然發現自己到了空中,大驚,回頭一看,正看見了杏黃道人臉上笑瞇瞇的笑容,「慘了,違戒,殺生,拒捕,罪名一個比一個嚴重!」郭子風直接昏過去了。
「全抓住了,三哥。」
「好,先帶回去,明天在翠香上下院開批鬥大會,然後再進行處罰。」說完青袍道人一掐法訣,十四人就如清風一樣無形無蹤。
待罪洞,十二人擠在一個不足四平方米的石室。「慘了,明天還要開批鬥會,這叫我以後怎麼泡妞啊?」鍾大柱痛哭流涕。
「別煩了,我和林楠更慘,違戒,殺生,拒捕。拒捕!你們懂不懂,那可是極大的罪呀!」郭子風一改往日的文秀,紅粗著脖子喊。
「都是你,太貪心,拿那麼粗的羊腿,害得大家都受苦。」王缺德把話題一轉,矛頭對準喬無鹽。
「我?我也不想,誰知這衣服不爭氣。」喬無鹽滿腹委屈。
第二天,翠香上下院,審判台。審判台浮在空中,為一小型法陣,專為審訊而開闢的。審判台的下面即是練武場。今天,練武場早早坐滿了人,翠香上下院所有人都來了,包括翠香上下院的院主。
「各位,落霞門雖自由鬆散,但門規極嚴,若有違者,必嚴懲不貸!現在居然有人頂風而行,連犯違戒殺生拒捕三大罪狀,這是公然對落霞門的挑釁。你們說,應該怎麼處罰他們?」
「燒死他!」
「關入寒冰洞!」
「送進火焰洞!」
「推進毒蛇塚!」
「丟進化骨池!」
「帶上來!」青袍道人發一聲大喊,「看,這是郭子風,林楠,鍾大柱」青袍道人挨個挨個托著下巴向眾人介紹。
「尤其是林楠和郭子風,公然拒捕,實在是罪不可赦!」
嘩,台下彷彿煮開了的沸水。拒捕,這還了得,翠香下院院主的臉氣綠了,鼻子氣歪了。
接著林郭子風他們一個一個來了個懺悔錄,聲淚俱下地在眾人面前痛數自己的罪過,祈求能寬大處理。
輪到林楠了,他還沒開口,台下已是亂成一團糟,「燒死他,燒死黑皮狼!」有人特別激動。
「把黑皮狼推進毒蛇塚!」
「送黑皮狼去化骨池!」
「看,你的罪行引起了同門的多大憤慨。」青袍道人看了林楠一眼,然後站了起來,各位弟子,為純潔門風,立即把林楠送入火焰洞,非七七四十九日,不予放出.
巡山使者英明!
好啊!下面一片歡騰.火焰洞?水梨月高逸荷的臉皮重重跳了三跳,范菲菲也緊緊摀住胸口.
接著郭子風也享受了和林楠一樣的待遇,火焰洞也!其餘十人皆送往寒冰洞第二層.又是寒冰洞,鍾大柱早已嚇得尿了褲子.
散會後,翠香下院院主福祿滿堂氣得暴跳如雷,立刻集合所有弟子在集禮堂開會,會上一再重申門規的重要性.
火焰洞.林楠和郭子風站在洞中。洞中白森森的,不但沒一點火焰,反而寒氣逼人。「子風,難道巡山使者把我們送錯了地方?」林楠不解地問。
「沒錯,正是火焰洞,內含號稱修真界三大陰火之一的蝕心文火,煉皮煉肉煉骨煉心煉元,恐怖無比,我擔心我一天都扛不住啊。」
「什麼是修真界三大陰火?」
「啊?難道你沒聽過修真界三大陰火,天啊,你平日裡都干了啥?」
「呵呵。」
「三大陰火是指落霞門的蝕心文火,魔宗的九冥魅火,巫門的化形鬼火,個個陰毒逮寒,修真界之人惟恐避之不及。」
「比之幽離昧火呢?」
「不好比,它們各有特點,伏霞真人你知道嗎?他進了火焰洞,照樣被烤得白骨焦枯,蝕心文火的威力可想而知了。」
「有這麼恐怖麼?」林楠的一顆心沉到水底,一直以來,伏霞真人就像一座神邸矗立在他心中。
「是啊,這段典故落霞門記得清清楚楚。」
林楠一屁股坐的地上,未來的日子怎麼過呀?
「不幸中的萬幸,火焰洞共分三重天,照我們所處的情況看,大約是第二重天。」
「第二重天還萬幸,你開玩笑啊!」
午夜時分,火焰洞深處傳來隆隆的聲響,似風吟,似雷鳴,似海嘯。「怎麼回事?」尚在睡夢中的林楠一下子跳了起來。
「不知道,可能是蝕心文火來了。」郭子風憂鬱地說。
呼呼,火焰洞一下子亮如白晝,一大片一大片白花花的水流從火焰洞深處奔湧出來。
「那是什麼,難道發大水了?」林楠指著那白茫茫的似水花的流體說。
「蝕心文火,天啦,是蝕心文火!」郭子風神經質般地大嚷大叫。
什麼!蝕心文火居然是白色的,實在是沒道理啊。嘩——,白色的火焰瞬間吞沒了兩人。傳聞蝕心文火的溫度極高,為啥兩人的衣服安然無恙呢?但兩人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釋。從內到外,包括大腦心臟,都宛如在烈火中灼燒一樣,更可恨的是真元居然像溪水一樣不斷蒸發。我的大神啊,照這樣不到一天,大家都得gameover了。
以前林楠有天地血劫大真力,專門吸收別人的真元,不知真元流逝之苦,現在輪到自己品嚐惡果了。可惱的是天地血劫大真力一向不是囂張無比,怎麼一進落霞門,就乖順得像孫子了,上次在寒冰洞它躲得遠遠的,這次在火焰洞也如是,什麼修真界第一大奇功,狗屁!現在的林楠哭天無門,心,腦,口,眼,四肢,火燎般疼痛,尤其是經脈,竟不斷萎縮,這,這是什麼鬼世界呀,怪不得落霞門的門人一聽見刑堂就像死了老爹一樣,下次我再也不敢違反門規了,真的,哪怕打死我也不敢違犯門規。
嘩,一股紅光亮了起來,在蝕心文火的煎熬下,明霞佩越來越小。明霞佩呀明霞佩,你可千萬要挺住!林楠自身難保,只好替明霞佩祈禱了,畢竟明霞佩是師傅留給自己的唯一遺物,自己可不想丟了它。可能是祈禱起了作用了,明霞佩縮至銅錢大小時不再收縮,而是深深地烙在林楠的胸口,宛然一胎記。
滋滋,兩股清涼的氣息溫溫宛宛地自林楠丹田升起,所過之處,經脈舒張,整個人如沐春風。那兩股氣息分別是林楠所吸收的幻神水和寒冰罡。水火相濟,對林楠的經脈無疑又是一次淬礪,可惜幻神水和寒冰罡的量不足,宛如杯水車薪,漸漸地,連帶幻神水和寒冰罡也溫熱起來。見勢頭不妙,寒冰罡和幻神水急速縮進紫金雙淚珠,再也不敢出來了。
靠!都是欺軟怕硬的東西,危難之際躲得連影子都沒了,要你們何用!林楠恨恨道。咚——,郭子風昏過去了。「苦也!」林楠暗暗叫苦,「子風,子風,你沒事吧。」
無語。
「不會吧,這麼快就掛了?」林楠急了,拚命掙扎想過去看看,奈何手腳不聽使喚。沙沙,蝕心文火潮水般退了回去。咦?怎麼人一昏倒蝕心文火就退了,難道蝕心文火專門用來整人不成?確實林楠猜得不錯。蝕心文火就是用來懲罰人的,若有昏倒,即刻收回。林楠這才有機會查看郭子風。
「哇!鬼呀。」林楠七魂丟了六魂,眼前的人還是那個風流倜儻的郭子風嗎?鼻子歪了,嘴巴斜了,眼睛比燈籠還大,兩隻胳膊比水桶還粗,比山豬還討厭三分。天啦,這蝕心文火還真要人命,林楠想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