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關是測力氣。」那提狼牙棒的巨人說,「看見前面那塊黑石頭嗎?」巨人指著那黑石頭道,「你們四人當中只要有一個人能舉起那黑石頭就算過關。」
聽說是比力氣,鐵大牛樂得合不上嘴。他別的沒有,就一身蠻力,當下一溜煙兒跑了過去,大聲喊道:「我先來,我先來。」琴詩書,林楠。風霓裳三人也走了過去。
「啊,黑石頭怎麼這麼小,才磨盤大,這不是便宜俺了,俺一隻手也能把它舉起來。」鐵大牛看看那黑石頭,氣呼呼的,覺得那巨人小看了自己,傷了他的自尊心。
「一隻手?」巨人滿臉鄙夷,「沒見識的鄉巴佬,真不知道你師門怎麼把你這個莽夫放出來丟人現眼。」
「你——」,鐵大牛大怒,「好,我就一隻手舉給你看。」說完鐵大牛支出右手,一把抓住黑石頭,氣沉四海,大叫了聲「起!」,猛地一提,格格格,好似骨頭扭斷的聲音,黑石頭絲毫不見動靜。鐵大牛一時把話說滿了,下不了台,忙狂吸一口大氣,全力運起紫金金身的第二層。嘩——,鐵大牛的右手竟披上厚達八尺的紫光。嘿,這下還搞不定你。鐵大牛心中樂呵呵的。琴詩書見了,搖搖頭:真是個豬腦袋!三關有那麼好過嗎?咯吱——,鐵大牛的臉都憋紫了,黑石頭彷彿生了根一般,一動不動。
「蠢貨!」提狼牙棒的巨人諷刺道,「知道厲害吧,一隻手不行就用兩隻手吧。」
鐵大牛訕訕地鬆了右手,但就此放棄,委實不甘,「好,這可是你說的哦。」鐵大牛休息了一會兒,伸出雙手,右手托底,左手抓頂,氣含百脈,全身紫光湧動。「嗨石頭不見絲毫動靜,鐵大牛面子掛不住了,推,扭,翻,滾,無所不用,但都如石沉大海,沒一點效果。
這樣怎能下台?鐵大牛粘在黑石頭上死活不肯走,東查西看,敲敲摸摸,看黑石頭是否和其他石頭連在一起。
「甭看了,那黑石頭沒連任何石頭。」巨人早看出了鐵大牛的企圖,畢竟鐵大牛的動作過於明顯,即使是傻子也知道了。
「不行就別丟人了。」琴詩書挽起衣袖走了上來。
「你?——」鐵大牛滿臉通紅。
「走,走,走,別礙著我的事。」琴詩書伸手一撥鐵大牛。鐵大牛火冒三丈,眼睛直鼓鼓地盯住琴詩書,「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開始是誰把話說得滿滿的,還不服,滾到一邊去。」琴詩書絲毫不給鐵大牛情面。「哼——」,鐵大牛氣鼓鼓地回去了,心中卻咬牙啟齒:好,我就看你是怎麼死的。
「練了這麼久的青乙門的功法,今天就拿這黑石頭來試試手。」琴詩書自從練了青乙門的功法後,修為大增,總想找個機會露兩手。現在機會來了,焉能放棄?琴詩書伸了伸手,比畫了一下,又圍著黑石頭轉了一圈,看看從哪裡下手最好。
「琴猴子,你行不行,不行就別丟人了。」
鐵大牛始終記得琴詩書那一記軟刀子,見此趕忙諷刺。
「「笨,這叫勘察地形使巧力,真是夏蟲不可語冰,跟你這低智商的人說話,簡直侮辱我的智慧。」琴詩書撇撇嘴。
「琴猴子,你,你欺人太甚。」鐵大牛雙目圓睜,一雙拳頭捏得格格直響。大有衝上來拚命的架勢哦。
「大牛,歇歇火,先看看琴兄他結果如何。」林楠忙拉住鐵大牛,好言安慰。
「哼,俺看你能翻出什麼花?」鐵大牛重重哼了聲。
轉了一圈,琴詩書終於伸出左右手,抓住黑石頭兩端,氣運丹心,神存百脈。真元像沸水般咕咕冒個不停,一會兒工夫,他全身變得青濛濛的。「呵——,起!」琴詩書大喝一聲,格格格,全身骨頭劈啪作響,而黑石頭絲毫不見動靜。
「哈哈哈,笑死我了。」鐵大牛笑得直打跌,見琴詩書出醜,心中彷彿喝了蜜般甜。
剛才才嘲笑了鐵大牛,現在居然自己舉不起黑石頭,琴詩書可塌不起這張臉。換了個方向,琴詩書雙牙一咬,長吸一口氣,「嗨!」,丹田鼓脹,發出的聲音震的群山作響,回聲如雷。叭叭叭,真元彷彿炒豆子般爆個不停,琴詩書的臉都憋青了,黑石頭仍然不見動搖的跡象。
「呵呵呵——」鐵大牛笑破了肚皮。「琴猴子,實在不行就下來吧,別出醜了。」鐵大牛的話彷彿一把刀子,狠狠地扎進了琴詩書的心裡。不行,決不能丟這個臉。琴詩書休息了一下,再一次運起青乙門的青天乙木訣,嘩——,長達三丈的青光裹住了琴詩書,讓其身影變得模糊不清。慢慢地,一朵青蓮出現在琴詩書的頭頂上。
「喂,琴猴子,可千萬別認真啊。」見琴詩書有拚命的跡象,鐵大牛慌了,連忙勸阻他。琴詩書雙手抓住黑石頭,濃厚的真元層層裹住了琴詩書,彷彿山一般高大。正在嘿嘿直笑了巨人見聲勢如此浩大,猛然收了口,睜大眼睛觀望。
「起!」琴詩書怒喝一聲,劈啪的青光不斷閃爍,彷彿一條條電蛇在飛舞。那黑石頭稍微動了一下,眾人大喜,那巨人也滿臉惶惑。見勝利在望,琴詩書再度發力,哧——,真元的震動竟憑空刮起了道大風。
「好強的真元啊。」提狼牙棒的巨人感慨道,眼睛鼓溜溜地盯住琴詩書,心中直納悶:這黃毛小子不過二十歲,哪來如此深厚的真元,實在令人費解。
琴詩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那黑石頭只晃動了幾下,又不動了。啪——,琴詩書支撐不住,功消氣散。「沒道理,實在沒道理。」琴詩書滿臉紅潮,「我身上的五百年真元全扛上了,怎麼只晃蕩了幾下,其中必定有詐。」
聽說琴詩書用上了五百年修為,那巨人雙眼猛跳,提狼牙棒的手哆嗦了一下:乖乖,五百年修為,這可真赫死人。
「說,你是不是做了手腳?」琴詩書實在不相信自己五百年修為居然舉不起一塊磨盤大小的黑石頭,衝著那巨人大喊。
巨人用狼牙棒支起身體,故做鎮定地說「笑話,我能做什麼手腳,實在不行就換一個,別丟人現眼的。」
「你——,」琴詩書一下子被嗆住了,紅著臉回到三人中,說:「林兄,全看你的了。」
「琴猴子,怎麼樣,說大話也不怕風閃了舌頭。」鐵大牛趁機踩琴詩書的痛腳。
「笑什麼笑,難道你舉起來了。」琴詩書氣鼓鼓地回答。
林楠慢慢走了上來,心中七上八下的,剛才鐵大牛與琴詩書兩人的遭遇他可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但現在是趕著鴨子上架,硬著頭皮上啊。
站在黑石頭面前,林楠看了看,運足氣力,雙手抓住黑石頭,倏地一提。叭——,林楠用力過猛,不但沒提起黑石頭,反而自己摔了個大跟頭。
「呵——」,巨人的眼淚都笑出來了。林楠大窘,紅著臉了起來。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說:「這石頭恁地古怪。」心中恨死了紫金雙淚珠:好好地把自己真元吸了去,害得自己只有十年真元,出了大糗。
走到黑石頭跟前,林楠再一次運起琉璃明王心訣,咕咕咕的真元直往外冒,可能是感到林楠的憤怒,紫金雙淚珠又一次轉動起來,漫漫的真元一下子湧入林楠的百脈。得真元之幫助,白光越來越厚,竟凝實為一鎧甲,附在林楠身上。巨人一時笑不出來,口張成個「O」字,心中惶恐萬分:天啊,這一個更恐怖,竟然能能量結晶化。救救我吧,萬能至尊的力神。
「喝——」,林楠大吼一聲,天崩地裂,峽谷不遠處的一塊岩石竟被震得粉碎。「起!」,林楠猛地發力。狂暴的真元似潮水般湧向林楠的雙手,讓雙手周圍的空氣竟如水波般晃動起來。咯吱咯吱的聲響不斷,那黑石頭搖動起來。四人(包括巨人)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顆心比林楠還緊張,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嚓——,黑石頭終於離開了地面,林楠大喜,再度加力。奇怪的是,黑石頭一離開地面,竟越來越重,越往上,重量呈幾何級數增加。黑石頭離地面大約一寸,重量竟增加了一倍,咚——,林楠雙腳陷進了黑晶石的地面。
啊——,四人大驚,竟能在黑晶石上踩一個腳印,那需要多大的真元啊,畢竟黑晶石是紫金大陸最堅硬的物質之一,即使用名列修真界寶劍排行第一的落霞劍也很難挖一個洞。四人想都不敢想,口中直冒寒氣。林楠雙手一沉,那黑石頭憑空又升高了一寸。叭叭叭——。真元的爆響不斷,林楠快支撐不住了。第一次,林楠感道真元的匱乏,天啊,有五百年真元打底,修的又是修真界最堅韌耐磨的琉璃明王心訣,加上紫金雙淚珠的幫助,林楠居然還感到真元不繼。咚——,那黑石頭又掉了下來。三人心中一寒:完了。
至於林楠,脖子上青筋直冒,大汗淋漓,衣服彷彿從水裡撈出來的,「忽忽」坐在地上直喘氣。
「哈,還要不要試,不然我就送你們上路。」巨人張牙舞爪,一根狼牙棒舞得呼呼作響。
「哼,就憑你?」琴詩書不屑一顧。
「不錯,論真元,我確實不如你們。但我有誅仙鎖元陣。別說你們,就是仙人來了,也逃不出誅仙鎖元陣。哈,這就是為什麼有這麼多的人死在一線天了。看到了前面那個大澗了嗎?那就是赫赫有名的骷髏塚。從明天起。骷髏塚又多了四具骷髏了。」
「別急,讓我休息一陣,我要再試一次。」林楠喘氣道。
「好,就給你你們一次機會,看你們能耍出什麼花樣。」巨人把狼牙棒往地上(沒有黑晶石)一插,袖著雙手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