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一首《清泉流響》。想不到我白衣秀士竟能聽到如此天籟,真是朝聞道夕可死啊。」一聲清亮的叫好聲傳了過來。
兩人抬頭一看,才知周圍停滿了畫舫,而剛才叫好的那人身著白衣,俊逸軒昂,玉樹臨風,真是人如明珠啊。
好好的氣氛卻被人打擾,康梅雪有些不高興,對林楠說:「楠弟,我們開船走吧。」
「等一等,」那白衣秀士竟飛了過來,對康梅雪行了個禮,道:「不知姑娘是畫舫樓姬中的哪一位,小生能否邀佳人共游洗玉池?」想不到他
竟然把康梅雪當妓女,不過也不能怪他,畢竟在洗玉池上,貌美如仙,能歌善舞的除了畫舫樓姬外還能有誰?
康梅雪最痛恨妓女,聽到此言,頓下把臉一沉,說:「瞎了眼啦,難道天下就畫舫樓姬能歌善舞嗎?」白衣秀士才知自己弄錯了,連忙道歉。
「不知是哪一位小姐在此吹蕭,能讓我芙蓉仙子見上一見嗎?」一聲嬌懶的聲音傳了過來,餘音裊裊,讓人聽之渾身慵懶不已。「芙蓉仙子」,紫金大陸十八大美女中排行第五,畫舫樓姬中排行第一,才貌俱美,歌舞雙絕。頓時眾畫舫上的男人們紛紛伸長脖子,向剛才聲音處望過去。白衣秀士也面容一動,回頭望了過去。一位白衣麗人駐立在船頭,但見她眉似青山,臉如春花,腰若流素,婀娜飄逸,竟與康梅雪不相上下。
想不到風塵之中居然有如此人物,康梅雪心中不竟泛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感,忙站起來,福了一個禮,說:「小妹康梅雪,人稱『琴蕭二仙』。」
「原來是聲名遠揚的『琴蕭二仙』啊,難怪一曲《清泉流響》吹的恍如天籟。」那麗人面露驚訝,接著又說:「不知我能否有幸和康小姐談談心麼?」
「不了,下次吧。」康梅雪心中始終放不開那「妓女」二字,忙委婉拒絕。
「可惜了,知音難覓啊。」那白衣麗人面露哀惋。
「哎,七色玉瓣蓮出世了。」,「真的嗎?」,「在哪裡啊?」,「洗玉池西北角。」聲音此起彼伏,把平靜的洗玉池嚷得鬧哄哄的。聽到七色玉瓣蓮出世的消息,那白衣秀士臉色大變,忙說道:「康小姐,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見。」說完急匆匆地飛走了。而剛才密密麻麻的畫舫一下子空空如也,連芙蓉仙子的畫舫也不見了。
「梅雪姐,七色玉瓣蓮是什麼?」林楠不解地問。
「七色玉瓣蓮是一種蓮花,七片花瓣分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華美絕倫,香濃意遠,少女聞之,可多二十年青春,實在是難得的曠世奇珍。」
「真的有那麼神奇?」
「確實是真的。最寶貴的是七色玉瓣蓮的精魄,那可是修真之人夢寐以求的器靈,得之可使法寶威力暴增十倍。七色玉瓣蓮三百年一出,故芙蓉鎮三百年一次修真界的大聚會,除了一些半仙之外,其他稍有頭臉的都會趕這場熱鬧。」
「那落霞門也一定有人來了。」林楠的聲音中充滿驚喜。
「不,落霞門門人從未來過,可能與他們的門規有關吧。走,楠弟,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林楠有點沮喪,但瞬間被好奇所取代,當下划舟如飛,快步駛向七色玉瓣蓮出世的地方。來到該地,只見空中密密麻麻停滿了修真界之人,有道士,僧人,也有巫師,還有魔宗之人,但落霞門與浮天閣及九幽殿卻未見一人。至於湖面上則更誇張了,裡三層,外三層,泊滿了畫舫與小舟。林楠和康梅雪來得晚了,烏蓬船竟擠不進去,只好駐在外面觀望。
「可惜了,未能親自目睹七色玉瓣蓮綻放之盛況。」康梅雪滿臉遺憾地說。林楠也有點失望,正在這時,湖面一陣翻騰,那圍成一個圓處噴出一道水花,足有三丈高,一朵磨盤大小的蓮花隨水湧了出來,那花有七瓣,每瓣一色,共七色,正是七色玉瓣蓮,頓時,一股磬人肺腑的清香瀰散開來。
「出來啦,出來啦。」,「哇,真的是七色玉瓣蓮啊。」,「壯觀,真壯觀。」,「難已置信,太難已置信了。」
而空中的修真人士紛紛擎出法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慢慢地,那含苞的蓮花蓬綻放開來,一道七彩光華也隨之放出。終於,蓮花完全開放了,花房的中心,躺著一個拇指大的小女孩。
「精魄。」,「器靈。」無數聲音匯成兩個詞。同時,那密密匝匝的人群紛紛衝了下去。「轟——」的法寶聲驚天動地,還沒捉到器靈,這些人倒先打了起來。那些有舊帳的人乘機算起了老帳,一些對某人不滿的人更是抽冷子暗算,場面一片混亂。
他們上面打得正熱鬧,可害苦了湖面上那些世俗界之人了。儘管修真界有規定:大凡爭鬥,不得涉及世俗界中人。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何況眾人離湖面那麼近,加之場面又混亂,雖有心控制真元範圍,但總不避遠有誤傷。那些畫舫中人更是叫苦連天,當下四散而逃,忙亂之中,難免出錯,不時有畫舫相撞,更不時有人落水,呼救之聲此起彼伏。林楠於心不忍,忙駕紫金蓮台救落水之人。
「蓮台雲座,竟然是半仙之體的蓮台雲座。」一些眼尖的人見了大聲喊道。頓時天空的打鬥一下子停止了,萬千道目光注視著林楠,畢竟在修真界擁有半仙之體的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天啊,竟然是紫金蓮台雲座。」一些見識廣博的人痛苦地呻吟。紫金蓮台雲座???眾人腦中轟然一響,想不到除了伏霞真人還有人擁有紫金蓮台雲座。可剛才的打鬥居然傷了不少世俗界中人,若追究起來,大家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當下人人惴惴不安,一些機靈的魔宗之人見勢不妙,早偷偷地溜了。見有人帶頭,頓時眾人「呼」一聲,如鳥獸散,一下子逃得一個不剩,倘若日後有人問起,眾人決定來一個咬死不承認。至於精魄,比起自己的小命來。自然是性命要緊了,留得青山在,何愁沒柴燒,眾人都是一般的念頭。
倒是林楠感到意外:怎麼如火如荼的場面突然變得冷清清的,為什麼那些人見了我彷彿如夜半見了鬼一樣。想不通的事林楠從來不去想,這是林楠的一貫原則,於是林楠又急急忙忙地救人。這時,紫金蓮台雲座大放光芒,數萬道金光射向那蓮花的精魄。「啪——」,精魄吸了金光後身體急速膨脹,一下子長得成人般高大,但變化仍在繼續,那精魄竟全身一圈金光投向紫金蓮台雲座,「突」,紫金蓮台雲座立刻變得七彩濛濛,體積也增大了一倍,有了器靈確實不一樣,蓮台雲座彷彿像活的一般,周圍的雲霞不斷地吞吐。
「神仙,神仙啊。」當下不少人焚香跪拜,磕頭不已。把不善應變的林楠鬧了個面紅耳赤,忙托住康梅雪的腰,急沖沖地飛走了。初次飛行,林楠根本不知如何控制,加上又沒有飛行法訣,故左搖右晃,上竄下跳,飛得極其驚險且恐怖。觀之康梅雪,則微閉眼睛,整個身軀緊緊地貼在林楠身上,至於林楠的糟糕表現,她還以為是心上人的精彩表演,興奮的全身發悸。
終於回到了客棧,林楠鬆了一口氣,忙伸手揩臉上的油汗,康梅雪則遞過一塊手帕,「給,楠弟,用來擦擦汗吧。」女孩子的東西就是香,帕尚為未到手,一股幽香先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