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位驚惶失措的青年男子跑過來,喬問情一把抓住他大聲質問道:「德柱,你怎麼啦?大驚小怪的,其他人呢?」
喬德柱剛剛停下來,口中不停地喘著粗氣,臉上一片土黃色,顯然是由於驚嚇造成,雖然被喬問情抓住了胳膊,但還是驚魂未定,口中斷斷續續地回答道:「家~家主,那邊有~有鬼。我們一行十人過去,他們九~九人全部在原地象發了瘋似的不停地兜著圈子,我要~不是因為方便而落後了一點,那~那也一定和他們~一樣了!真~真的有~有鬼,我大聲叫喊,他們~他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慕容小子!你們後山到底怎麼樣了?」喬遠老氣橫秋地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山莊中一些喜歡打獵的人,在那裡設下了一些機關之類的東西,用它們來抓豺狼之類的野獸,誰知你們竟然會跑到那樣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方去呢?要知道,那機關陣勢可是十分厲害啊!我看你們的人基本沒什麼生還的希望了!嘻嘻!」慕容星辰邪笑道。
「那你小子還不快過去把人放出來,否則我們之間的冤仇又多了一筆了!」喬遠威脅道。
「嘿嘿,我好害怕啦!可是,你老人家沒看到我們山莊中除了我們爺兒幾個已經沒有別人了嗎?其他人都走親戚去了,那幾個佈置機關的人也不在家。唉,誰又會知道你們會今天帶人趕來呢?你老人家為什麼不早點通知一下,我們也可以早作點準備來好好地招待招待啊!」慕容星辰挖苦道。
「小子,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那就讓我們先來清算一下舊帳再說!」喬遠見慕容星辰油鹽不進,於是決定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
「其實,你們的來意我們雙方都十分清楚,沒有必要演戲。不錯,還是直接點好!」慕容星辰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讓你們嘗嘗我們喬家冰雪神功的厲害!忘情,你上!」喬問情伸手一指身邊的一個年齡比他還要稍大的老頭說道。
慕容星辰一眼就看出,這位叫喬忘情的老頭正是他先前發現的喬家五大先天高手之一。在喬家,除了上一輩之外,喬忘情的身手僅次於家主喬問情而位居第二。現在喬問情讓他出馬就是想一上場就給慕容山莊一個下馬威,他認為慕容天是不可能一開始就上場,而對付慕容家的二個後輩小子,以喬忘情已達先天階段的身手還不是手到擒來。
見對面走出來一位頭髮斑白的老頭,慕容星辰爺兒倆並不為其所動,唯有梁大成早已在暗中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段時間以來,他可一直憋得慌,在部隊之時手癢了還可以和隊友過過招,可現在倒好,除了有時欺負一下李木之外,其他人要麼是見了他就如躲避瘟神似的。要麼就是他惹不起之人,如果讓他和慕容星辰過招,那就是打他一棍子他也不願意幹,那不是自尋死路麼?他可是被他那位變態師父給折磨夠了,每次脫了一層皮之後還必須老老實實地挨上一陣教訓,以梁大成的精明,他又怎麼會自找苦吃呢?同時,他也常常把他師父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轉移到和他過招的對手身上,他還美其名曰這是他師父最拿手的絕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悄悄打量了對面的老頭一眼,梁大成笑嘻嘻地上前對慕容星辰說道:「師父,古人常說,有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我看就讓我上場去會會喬家的那些高手吧!你和師爺爺只需在下面看戲即可,一切都由我包場得啦!」
「也好,他們喬家最高修為的人也只不過金丹期,如果讓我們爺兒倆上場還真有點欺負人的感覺。大成,你上場之後就好好地招待招待人家,畢竟來我們慕容山莊就是客嘛,不管他們是貴客還是惡客,我們都得接待下來,否則讓世人知道了,還要說我們慕容山莊不懂禮數了!」慕容星辰知道他的這位寶貝徒弟的心意,也有意讓他出去教訓一下對方再說。
「嘻嘻,老頭,你叫喬忘情?難道你曾經失戀過?有很多傷心事,才要起這個名字。」梁大成慢吞吞地走進場中,一邊還嬉皮笑臉地對老頭打趣道,純粹一副地痞無賴的流氓樣。
喬忘情的修心功夫似乎非常不錯,聽了梁大成的話並沒有生氣,臉上也沒表露出什麼特別的情感,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小子,不用耍什麼嘴皮子。你就快點過來,讓爺爺早點超度你!」
梁大成酷酷地站在那兒,臉上依舊無賴模樣,口中卻淡淡地說道:「老頭,你就放馬過來吧!有什麼高招,中招,低招,小爺我全部接了!」
「看招!踏雪尋梅!」喬忘情顯然不願意跟梁大成多廢話,身子一躬,猶如一顆炮彈,朝梁大成疾撲過來,雙手十指如勾,十片指甲就像十把尖銳的利刃,帶著絲絲寒氣向梁大成雙眼直插下來。
梁大成早就對喬家的家傳功夫十分熟悉,他早已把真元力化作真氣在六陽經脈中轉動起來,同時輕施幻影身法,晃過喬忘情的陰招,口中還不停地譏刺道:「老頭,還是慢了一點,如果稍快點的話,小爺我的眼睛就可能不保了。」
喬忘情並不答話,只是悶聲不響地在梁大成四周疾馳,每旋轉一次,就朝中心的梁大成揮出一片掌影,每道掌影中都夾雜著無邊的寒氣,等到由掌影在梁大成四周形成了一個緊緊的包圍圈,他才大喝一聲:「大雪紛飛!」
在喬忘情冰雪神功的激發下,那片掌影區突然一陣暴發,包圍圈中還沒完全消失的掌影紛紛爆炸,空氣中的氣溫也驟然下降,被他籠罩住的那邊空間中竟然真的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雖然是在晚間,可明月的照射之下,以在場諸人的目光,也能看得十分清晰。
「大長老真厲害,他的冰雪神功竟然達到了氣場外放,滴水成冰的境界,這下夠對面那位無賴少年喝上一壺了,看他還敢不敢笑得那樣噁心。」看著被大雪緊緊地包裹住的梁大成,喬家的那些後輩們,心中大喜地想道。
「這怎麼可能呢?」喬遠口中喃喃地說道,「罡氣護體,這最少也得一甲子以上的功力才行啊!而且那小子上場時,我並沒有看透他的修為,難道他的功力竟然比我還要高深?抑或是他們都有什麼隱藏自己修為的秘法,否則三人身上表露出來的氣息不可能那麼古怪啊!」
聽了這位老祖宗的話,喬家眾人於是又把目光轉向打鬥場中,其中一部分眼力稍好的人,開始發現了大雪當中的梁大成似乎並沒受到這種惡劣天氣的影響。
此時,梁大成周圍也彷彿升起了一個一米多寬的護罩,雪花一挨近那個護罩,就立即化成一陣霧氣,飄上空中又變成雪花,雪花再向下飄落,這種現象就一直不斷地循環上演,卻沒能傷到護罩中央的梁大成的一分一毫。
突然,護罩中央的梁大成打了一句哈欠,接著一伸懶腰,大喝一聲道:「驕陽似火!」
接著就是一陣灼熱從中爆發,紛紛大雪立即消融,被中間的火熱蒸發得乾乾淨淨,周圍又回復了原先的清明。
「純陽內功!冰雪神功的剋星!」喬忘情驚駭地說道,他的臉色十分蒼白,不知道是功力耗損還是由於心中的震驚造成。
「慕容山莊什麼時候擁有這種內功呢?今後我們喬家那就要被他們壓得死死的了?不行,今晚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這幾人,否則,我們家族就沒好日子過了!」喬問情也是見多識廣,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冰雪天地!」喬忘情又是大喝一聲,他明知此番取勝的希望已經十分渺茫,可又不願自動認輸,他心裡想道:「要是自己堂堂一個喬家大長老竟然被慕容山莊一個後輩小子擊敗,一旦傳出去,那我喬家的臉面往哪兒擱?」於是,喬忘情不得不又重鼓勇氣向梁大成繼續攻擊。
隨著喬忘情招式的形成,一股寒流又在這清冷的明月底下迅速流動,目標直指向對面的梁大成。
「移花接木!」梁大成也是低喝一聲,接著左右雙手輕輕一擺,形成了一個左牽右引的奇手勢,奔來的寒流在他的導引之下朝著喬家陣地呼嘯而去。
「小心!」喬問情大喝道。
喬遠立即伸出右手在空中一劃,空中突然出現在一道厚厚的冰牆,寒流撞擊在上面,立即變得粉碎,喬家陣地上的人群也紛紛向後躲避,雖然沒有被寒流波及,但也鬧了個手慌腳亂。
「嘖嘖,不愧是金丹期的高手,隨手就能結出冰牆,你的冰雪神功已經超出了武學的範疇了,初步能夠借用自然的力量,也算是進入了另一番天地,只不過,可惜啊……」梁大成不知道是挖苦還是讚歎。
喬遠表面上似乎不為梁大成的話所動,可當他聽到梁大成說的這幾句話,心中的驚異卻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點,要說出這樣的話,那一定是跨出了那一步才能夠明白,「難道他小小年紀就跨出了那一步,要知道我也是在修煉了二個多甲子之後才逐漸領悟到其中的秘密的。」喬遠心裡暗自忖道。
「小辰,大成越來越像你小時候的性格了!你怎麼能把徒弟都教成這副德性呢?」慕容天用心語對慕容星辰說道。
「嘿嘿,這才是我慕容星辰的徒弟,我不希望我教出的徒弟一個個都是只知道修行的死木頭,假道學。否則,將來進入修真界之後,還不是要吃大虧了?」慕容星辰邪邪地傳音道。
「忘情,你使用真氣外放對那小子起不到作用,他有純陽內功的保護,我們的冰雪神功傷不到他分毫。還是纏上去,憑借你一甲子的修為,讓他造成物理上的傷害才能達到目的。」喬遠突然向喬忘情傳音道。他見喬忘情只顧作用他自己威力最大的招式,而忽略了對方的長處。於是,開始對他進行指點。
喬忘情微一頷首,表示明白,然後再次揉身而上,展開踏雪無良輕功,又手同時使出冰雪陰風爪,一句二龍戲珠直奔梁大成雙目而來,在踏雪無痕輕功的配合下,喬忘情的這句招式使得十分凶狠,彷彿一副非得把對方置之死地才後快的樣子。
面對喬忘情流星般的雙指,梁大成並沒顯現出絲毫驚慌,他立刻運幻影輕功中的迎風蕩柳,迎著喬忘情十指破空時帶出的勁風,輕輕地向後一飄,身子就落在了對方手指能及的範圍之外。看上去雖然十分驚險,但梁大成心頭卻異常篤定,一切做得就像行雲流水,十分自然。
「鎖喉指!」喬忘情見一招不能奏效,立即換招,雙手變幻如勾,迅速地向梁大成的咽喉卡來。
梁大成腳下一錯,身子向左一側,一下又逸出了喬忘情的套圈,同時一抬手,向喬忘情的左腿點出一指,口中大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老頭,你也吃我一句六陽指!」
「嗤」喬忘情腳下一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他低頭一看,見自己左腿上已經多出了一個小洞,小洞深可見骨,猶如子彈打過一般,洞口還帶著一絲灼傷。
「嗤」喬忘情又覺得右腿上傳來一陣劇痛,回頭一看,自己的右腿上果然也多了一個和左腿一模一樣的孔洞。
「撲通」喬忘情再也站不住腳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嗤——」「嗤——」「嗤——」雖然對的已經躺在了地上,可梁大成還是沒有輕易放過他,繼續把他當成一個活靶子,練習著他的六陽指。
他的手指每一次點出,喬忘情的身上就多出了一個小洞,不過,梁大成有意避開了他的要害,只是朝他身體的一些無關緊要的部位下手。歷奇怪的是,身上多了如此多的小洞,喬遠卻自始至終沒有流出過一滴鮮血。因為每個小孔中四壁的血管全都被六陽真火烤萎縮了,才會有這種現象出現。
「住手!」喬遠終於忍不住了。他知道,從對方的表現出來的功夫看,再派其他人出手也只會和喬忘情一樣的下場。為了避免過大的傷害,喬遠決定還是自己去手解決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