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神話 蟄伏 第二百七十九章 新生·意外·猶豫
    「你真要與他一決?」藍靈再問花火,她是極力反對花火與枯草之間的決鬥的。

    「當然,這有什麼好疑問的。」花火用一塊獸皮擦拭著自己的刀,枯草遠去,此時的他已經漸漸冷靜下來,全力準備與枯草的戰鬥。

    藍靈不死心:「花火……自有太虛以來,除破曉外,無一人能與枯草對決之後全身而退。」藍靈所講當然是她所知的範圍之內,阿修羅王她當然無從知曉。

    花火頭也沒抬,刀鋒已似雪明亮,可他卻依然不滿意,自顧擦著,聞聽藍靈的話,他停住道:「這樣才有意義不是麼,破曉已經武功盡廢,若能擊敗枯草,這世間便再無對手,我就不信枯草可以躲過我的奪命一刀。」

    「你的奪命一刀……」藍靈似有些困惑,她從不知花火有什麼所謂的奪命一刀。見她如此,花火一笑解釋道:「此招太過陰狠,我與你拆招時自然不敢輕用。對敵之時,也無有一人值得我出此招,今天看來是時候了。更何況,他欠你一條命,殺他替你報仇,這是我的本分與光榮。」

    「放心吧,我輸不了的!」花火輕聲安慰藍靈道,可安慰終是安慰,其實花火的心中也沒有底,不是花火沒有自信,不要說是他,遍觀江湖,對上枯草心中有必勝把握的又能有誰。

    「休息好了麼?」一陣冷風吹過,一道黑影已佔在三丈外,二人抬眼看去,正是枯草。

    「你說呢!」花火走到枯草的面前,二人就在俠客島的一線雲天門外,一丈對敵。而藍靈則在一旁觀戰。

    「為什麼他沒有殺氣……」藍靈是魔音高手,自然也就是內功的高手。在她看來,花火已經殺氣四溢,足以叫人不寒而慄的冷冷殺氣。而反觀他的對手枯草,卻是一絲的殺氣都沒有,不僅如此,藍靈也無法察覺他的內息有何變化。越是無法預料的事情越會使人覺得恐怖,此時也不例外,藍靈不由的又為花火擔心十分。

    花火以手指自己的長刀,道:「此刃名為花影,跟隨我數年。斬人未過十。」他又指短刀道:「此刃名為邪火,還未曾染血。」花火說出此話來。委實叫枯草驚訝,飄零江湖的人有幾個不是殺人如麻的,更何況花火又是一大幫的幫主,卻說自己連十人都沒殺過,似此,枯草又如何不驚奇。

    枯草輕輕的拔出背後黝黑的劍。迎風一抖,道:「萬里狼煙,前輩遺物。」僅僅八字,便再無其他介紹。

    「此劍看上去卻也無驚奇之處。」花火與藍靈皆是此想,因為此時枯草的劍,與一般地寶劍沒什麼區別,黝黑的劍身,微泛藍光,雖然看上去就知道是非凡鐵打造,但是實在沒什麼出奇的地方。

    萬里浪煙。再提此劍之名,枯草心神一動,當初得此劍時他並未多想,而此時才回想起過去種種,包括已經斷掉的飛去來與不沾塵。

    「斷掉了過去。迎接新生,帶來萬里狼煙滾滾,刀奴劍僕,你們當真已經預料到我的未來了嗎?」枯草已略有分心。

    「看招!」一道紅色閃電穿過,寒光閃處,刀已在眼前。枯草猛醒。以劍格擋,輕易便化解了對方的刀招。但刀風已早至。枯草鬢上長髮依然飄落數根。

    「機會!」藍靈心中為花火著急。

    「花月流秋雲薄!」花火長刀一旋,招數已變,刀招在一瞬間快了數倍,連削數十刀斬向枯草雙肩,此招太快,而使空氣也發出嗚嗚之聲,枯草向後一縱,劍輕輕一擋,只聽乒乒乓乓的撞擊之聲,已擋住此招。

    「可惡!竟然封住了我招的所有死角!」花火心中有些驚奇,但手上招數不慢,一招浪翻天緊隨其後,如身如江河之上一般,捲起真氣如浪拍石,枯草依然不緊不慢,恰倒好處地一閃,此招再次走空,多不敘談,如此這般,二人鬥了有數十招之多,但是枯草卻沒有還一招,只是躲閃與招架。

    「糟糕,花火已將花月流的招數用了七七八八,除了斬掉對方一縷頭髮外,一無所獲,而且對手至今也無有絲毫的殺氣,這……」藍靈已知花火難敵枯草,故急忙席地而坐,將自己的琴放好,準備隨時插手。

    「為何你總是躲躲閃閃,不敢與我正面對敵。」花火已經停招,轉而質問。

    枯草聲音不高,但是很清楚:「你未出全力,我又為何要出招。」今天的花火,與那一日在未卜鎮交戰的花火,在枯草看來,有著天壤之別,無論是招數還是求勝的慾望上來說,都比那一日強了不知多少倍,但枯草清楚這還非是花火的全力。

    「花月流傲風冰寒!」花火此招,已是花月流中的絕招,排山倒海的氣勢呼嘯而出,就在花火出招地一瞬間,藍靈驚呼:「來了!」她感覺到枯草的殺意在一瞬間爆發,如同一座冰山瞬息間變的烈焰熊熊。

    「不會只有這一招吧!」兵器撞擊之聲過後,枯草已接住了花火之招,此時的萬里狼煙已經籠罩了一層黑色的霧氣,如同燃燒著地黑色火焰,飄渺而虛無。

    花火冷喝一聲:「哼!你知道我為什麼叫花火嗎?」話未說完,寒光再閃,邪火已出鞘,橫斬一擊,氣動山河,枯草急閃,刀招走空。

    「這才像樣,看看你這支刀有什麼本事吧!」枯草一笑,橫劍再出,其實他用修羅魔招很容易便可贏他,但自他發覺修羅魔招會侵蝕自己時,他便決定能不用時,便不用了,再者他也是一時的意氣,只想以自己的劍招贏對方的刀招。

    雙刀一劍交錯,震落塵埃點點,枯草再次與花火相鬥,雙刀之勢,快慢有加。枯草可以感覺到那短刀之招並不多,只佔花火之招的十之一二,但是卻詭異非常,招招皆出人意料,此時的長刀花影,似乎更像是吸引對方注意而用,而致命地則是那把短刀影火。

    「難道他偷看過我練刀?」比枯草更為困惑地是花火,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招式似乎被對方研究透了,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對方地預料之中。他又怎料枯草經歷過多少次的生死大戰,見識過多少門派的招式。對於招式的變化枯草早已瞭然於胸,僅僅是他使用短刀揮擊出的一招。只要給枯草足夠的時間,枯草就足以參出下面的無數種變化來。而不幸的是,枯草之前已經參悟過了。

    「此處該是什麼呢?」轉眼,三十招已過,枯草卻也只參悟到此,因為以他的角度來看。此時的花火無論出什麼招都不恰當,也就是說此時就是花火戰敗之時。只見花火長刀虛晃一招,枯草側身閃過,短刀二段跟進,斜刺枯草軟肋,這種更像是用刀地初學者才會用的招數,反倒是枯草沒有想過的,不是因為他大意,而是這種招數太容易被破掉。

    「汝之本事僅於此嗎?」枯草右手輕輕一探,已經輕鬆的夾住短刀。就在夾住短刀的瞬間,枯草大驚,那短刀炙熱如熔岩一般,險些脫手,雖然如此。枯草依然將短刀僅僅的夾住。

    「剛才就覺得有一股濁熱地氣流,原來出於此刀……」枯草心中迷惑已解。

    花火見刀被擒住,並未心急,而是微微冷笑道:「奪劍式,果然你不是浪得虛名,可惜今日你卻要輸給花火。天下第一的位置要讓給我了!」花火話雖如此。但是短刀依然脫手,忽然。剛奪下短刀的枯草只覺一道陰風襲來,促不及防的他只覺得肩頭微微一痛,殷紅的血流了下來,只見花火拿短刀的左手的袖子裡一把短刀已經刺進枯草的肩頭。

    「哈哈哈哈!」花火一見得手,向後疾退數十丈。得意之情,不溢言表。

    一滴,兩滴,血順著枯草的中指流了下來。枯草看了看自己滿是鮮血的手,又看了看得意地花火,輕輕的拔出了自己肩頭的那把刀,長約一尺,寬不到一指,刀身薄如紙,與其說他是刀,不如說是刺更恰當。這種不起眼的兵器,就是偷襲專用。

    枯草輕輕抬起頭,看著偷襲得手的花火,指著自己的傷口說:「很開心麼?這只不過是一個口子而已。」枯草說話之間,血已經停止了流淌。在先天無上心決的作用下,傷口已漸漸恢復。

    「你難道沒有感覺有一絲的麻痺麼?」花火微微冷笑道,他已在短刀之上塗抹了巨毒。

    「你當我的血是白流的嗎?」枯草的話說完,花火才注意枯草血滴過地草,都已經在瞬間枯萎,死掉。

    枯草冷笑:「原來隱藏地一招,就是如此,我還以為會有什麼驚天之招,看來我錯了,可惜了我的期望,雖然枯草從不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一直相信這世間有無數遠勝枯草的人,挑戰他們,就是枯草存在的意義,但是很可惜,使用三把刀的你還不是!」狼煙之火更盛,枯草已起殺意,挪移之術,瞬間已到花火面前,失去短刀的花火,已再難招架枯草之招,就在生死邊緣,琴音劍流加入戰場,前進的枯草只覺得自己的側面有數十道無形劍氣襲來,枯草腳下不停,右手一揮,瞬息化解來襲的劍氣,與此同時,六脈再出,七道劍氣攻向插手的藍靈,藍靈大驚,躲避已經不及。一聲淒厲的慘叫後,藍靈只覺自己雙手巨痛,原來枯草只用六脈打斷了她的琴弦,同時也打傷了他的手指。藍靈再抬頭時,只看見枯草的長劍已經橫於花火的頸項之上,長刀花影亦被擊落於數丈外。

    「原來他想擊敗花火是如此的容易……」藍靈此時嚇的有些不敢動了,因為花火的性命已在旦夕之間。

    「殺我容易,但是你要考慮後果!」花火竟是毫不畏懼。

    「後果……」枯草以前的字典裡從沒有後果這個兩個字,但是此時聽花火說此話時,心頭一震:「花火是自由花火的幫主,屬下七萬餘眾,江湖紛亂,三聖門即便不想多個朋友,也不願意再多一個強悍的敵人。」另外一種念頭也在徘徊:「來去如風,從不擔心明天會如何,天不怕,地不怕的枯草真的一去不復返了嗎?」思量再三,枯草決定還是放花火一馬。

    事情的發展總是有些戲劇性的,花火見枯草遲遲不下手,已知對方在思量。

    「三把刀,那是你的錯覺,四把刀才是花火!」花火的右手袖子中亦有一短刀,比剛才還近的距離,對方又失神,沒有理由不中。

    「這一次,直刺心臟,不信你不死!」花火猛然發難,右手忽然刺出,左手推開枯草橫於自己脖子上的寶劍。可是再一次的偷襲,卻意外的失手了,枯草雖然心神難定,但是有了被偷襲一次的經歷,早已留心。「白癡,你以為我會上第二次當麼!」細小的短刀,已再次被枯草奪下:「這一刀,你刺掉的不是我的命,而是你自由花火七萬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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